《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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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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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定有我们猜测不破的道理。”
    徐子陵低声道:“省点精神吧!其他一切天亮后再想好了!”
    ***翌晨两人分头行事。
    洛阳一切如旧,只是比以前更兴旺。
    徐子陵戴上了从未用过的面具,扮成穷酸儒生的样子,驾轻就熟的往找彤彤。
    到了那□子时,他才回复本来面目,迳自入□,片刻后他与彤彤在铺子后院的房子见
面,后者正收拾行装,显然准备离开。
    彤彤见他来访,大喜道:“我还在为两位大爷担心呢,见到徐爷安然无恙,回去也好向
刘爷交待。”
    坐好后,徐子陵问道:“彤彤姑娘要走了吗?”
    彤彤点头道:“现在形势吃紧,夏王已定下进攻徐圆朗的大计,下一个就轮到宇文化
及,否则一旦李军突出关西,我们便悔之已晚。”
    徐子陵点头同意。
    兵家争胜,分秒必争。
    现在李密大败,使整个形势都改变过来。
    在中原关内外的三股最大势力,都各自有其难题和急待解决的事。
    李渊尚有薛举父子的后顾之忧,又有虎视眈眈、伺机欲动的刘武周。
    王世充则要扩大战果,尽收李密的败军和领土,把李密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所以窦建德必须趁此良机,廓清所有阻他南下的敌人,徐圆朗是首当其冲,接着就是自
己的大仇人宇文化及。
    一时间,王世充反成了争战的磨心,谁能取得洛阳,谁就可以控制北方的河道交通,那
时顺流南下,谁能抵挡。
    彤彤神色凝重的道:“据我探来的秘密消息,三天前李世民的得力手下李靖夫妇,起程
前赴河阳,看来不会是甚么好事。”
    徐子陵心中剧震,色变道:“李世民是要把李密收为己有,向他招降。”
    彤彤皱眉道:“李密岂是肯甘为人下的人?”
    徐子陵想起寇仲对李世民的评语,沉声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天下虽大,李
密却是无处可藏,没路可逃,若李世民能予他栖身之所,避过这一阵风头火势,怎都该胜过
一败涂地的结局。”
    彤彤仍是不解,道:“李世民如若传闻所说的智勇双全,便应知招纳李密只是在养虎为
患。”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却有深一层想法,李世民这手段主要是做给其
他人看的。摆明即使像李密这种一方枭雄的霸主,他也有迎纳的心胸气魄,顺我者昌,这或
者可令他打少很多场仗。”
    彤彤娇躯微颤,美目射出崇慕神色,低声道:“彤彤服了!徐爷对李世民认识的深刻,
就像能把他看穿看透的样子,实情定是这样,而这亦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徐子陵苦笑道:“李世民可能是当今世上最懂用手段的人,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
现在我也要为寇仲担心哩!辛辛苦苦击败李密,却给李小子多谢也没有一声的把最大成果接
收过去。”
    彤彤道:“现在风声很紧,王世充立稳阵脚后,开始迫各路人马撤离东都,这是我们要
撤走的另外一个原因。”
    徐子陵问道:“伏骞、突利和王薄等人是否仍在洛阳?”
    彤彤道:“伏骞的情况我不清楚,但突利和王薄均已先后离城,目前行酊不明。唉!邙
山之役,把整个局势全扭转了,现在谁都不知下一刻会出现甚么变化。只有一件事是肯定
的,寇爷和徐爷在江湖上的声望暴长数倍,谁都不敢再对你们掉以轻心。”
    徐子陵对自己是否比以前更有名气威望怎会关心,再问道:“有没有晃公错又或阴癸派
的消息。”
    彤彤道:“听说晃公错已南归,至于阴癸派一向行酊隐秘,谁都不知她们在干甚么?”
    徐子陵大感不妥,以阴癸派的专讲以怨报德,有仇必报,怎肯放过他们。
    不过彤彤显然所知止此,遂告辞离去。这清秀可人的美女露出临别的依依神色,送他到
门口时低声道:“徐爷小心,现在你们项上的人头都非常值钱哩!”
    ***徐子陵与寇仲在一间面馆相会,后者神色愤然道:“形势相当不妙,虚行之并没
有留下任何暗记标志,照我猜想王世充已瞧破我们的关系,于是把他收押起来,再叫我们去
救他。”
    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去救人只是下下之策,只要我们俘虏个人质例如王玄应者,便不
到王世充不和我们作交换了。”
    徐子陵苦笑道:“恐怕你要到皇城或皇宫才可以找到王玄应,那样不如索性向王世充下
手,来得更为直接一点。”
    寇仲笑道:“我只是打个譬喻,事实上我心中早有人选,不到王世充不屈服。”
    徐子陵沉声道:“董淑妮?”
    寇仲兴奋地道:“正是此女,可同时害害杨虚彦和李小子,你猜李小子是否晓得杨虚彦
早拔了这荡女的头筹?”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怎样下手?总不能在皇城外乾等,且不知她会从那道城门离开,
更弄不清楚她会躲在那辆马车里。”
    寇仲审视了面馆内其他几台食客,才凑到他耳旁道:“名义上董淑妮已成了李渊的妃
子;论理她自然不该踏出闺房半步,更不许见别的男子。幸好我和你都知她是甚么料子,不
偷去和杨虚彦私会才是怪事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说得好像吃碗面食个包那么简单,何况你伤势仍未痊愈,荣府除杨
虚彦外,尚不知有甚么辣手人物。我们瞎子般进去寻人,不闹个一团糟才怪。”
    寇仲道:“不入虎穴,焉得虚子。只要救出虚行之,宋金刚的人会安排我们到江都去,
时间紧迫,我们就趁今晚下手。”
    接着又道:“你知道是谁要找岳山呢?”
    徐子陵兴趣盎然的问道:“是谁?”
    寇仲故作神秘的道:“你怎都猜不到的,就是尚秀芳。”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她仍在洛阳吗?”
    寇仲道:“这个误会太大了!你这假冒岳山不但令她滞留此地,还使她悬赏十两黄金,
予任何可提供你这冒牌货行酊的人。真想找她来问问,因何她这么急于要见岳山?”徐子陵
哂道:“你不是说她对你很有好感吗?还约了你去和她私会。”
    寇仲苦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听说李小子每晚都到曼清院听她弹琴唱曲。
    两人打得火热,那还有我的份儿?”
    徐子陵摇头道:“李世民绝非耽于酒色之人,这样做只是放出烟幕,以惑王世充等人的
耳目。事实上他正秘密向李密招降,如若成功,等若兵不血刃的一次过打赢很多场胜仗。”
    寇仲色变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徐子陵详说了后,寇仲拍台赞道:“好小子果有一手,不过我才不信他会成功。唉!也
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徐子陵见人人侧目,责道:“你检点些好吗?”
    寇仲这才低头吃面,咕哝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妖女,忽然间消声匿迹,教人防无
可防。就算救回虚行之,这到江都的路途亦不好走。别忘记阴癸派一向和老爹紧密合作,实
乃我们背上芒刺,心腹大患。”
    徐子陵叹道:“现在我们除了见步行步之外,还有甚么办法。”
    寇仲默默把面吃完,才摇头道:“我们必须从被动变回主动,置诸死地而后生,才可狠
狠教训李小子和王世充那忘恩负义的老狐狸,劫走董淑妮是第一步,至于第二步,嘿!你想
到甚么呢?”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定是天生好勇斗狠的人,你现在凭甚么去和李小子斗?即使单
打独斗,我们亦未必可胜过李小子。”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是斗智不斗力,不若你扮岳山去见见尚秀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
占?”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若要扮岳山,就不是去见尚才女而是见□妖女了!你有没有办法
探到郑石如住在甚么地方?”
    寇仲摊手道:“我现在无将无兵,教我如何查探?”
    接着一震道:“何不试试白清儿那条官船?不妨露露底子后拍拍屁股走人,我在附近为
你把风使成。横竖到今晚仍有大半天时间,找些玩意儿也是好的。”
    徐子陵犹豫道:“若碰上祝玉妍,她说不定与岳山是老相好,那岂非立给识破,惹来一
身蚁?”
    寇仲道:“迟早也要和祝玉妍对着干的,怕她甚么?况且遇上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或
者是唯一探查阴癸派的方法。”
    徐子陵沉思片晌,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去碰碰运气好了。”
            
第四章  恩怨情仇
    徐子陵故意戴上竹笠,垂下遮阳纱,只露出嘴巴下颔的部份,浑身透着诡异莫名的气
氛,朝仍泊在码头白清儿那条船昂然走去。
    码头处人来人往,忙于上货卸货,河面更是交通繁忙,舟船不绝。
    徐子陵正思量如何入手,白清儿的座驾舟刚好有几名男子从跳板走下船来。
    他定睛一看,心中叫好,原来其中一个正是“河南狂士”郑石如,其他三人还有两个是
“素识”,一个是“金银枪”凌风,另一人是“胖煞”金波,都可归入敌人的分类。
    另一人年纪在二十三、四间,有点纨绔子弟的味儿,亦有些眼熟,似乎在荣凤祥
的寿宴中碰过面,曾有一眼之缘的家伙。
    徐子陵手按刀把,迅速前移,拦着他们去路。
    四道凌厉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并知机地在离他两丈许处立定。
    徐子陵手按刀把,跨步迫去。
    四人同时感到他森寒肃般的强大气势,纷纷散开,还掣出兵刃。
    凌风仍是左右手各持金银短枪,金波拿手的兵器是长铁棍,另外那年青公子和郑石如则
同是使剑。
    附近的人见有人亮刀出剑,连忙四散走避。
    徐子陵厉声喝道:“郑石如滚过来受死,其他没关系的人给老夫滚到一旁,否则莫要怪
老夫刀下无情。”
    事实直到此刻,他仍不知如此找郑石如的麻烦有甚么作用,亦可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
法,因为郑石如和白清儿已成了他们找寻阴癸派的唯一线索。假若郑石如奉阴癸派之命来招
揽他,他便有机可乘。
    郑石如立即认出他的“沙哑”声线,忙道:“有话好说,不知晚辈在甚么地方开罪了岳
前辈呢?”
    凌风等三人听到“岳前辈”三字,均脸色骤变,显是知道底细。
    徐子陵冷哼道:“有甚么误会可言,若非你泄出老夫行酊,谁会知晓老夫已抵此处,只
是这点,你便死罪难饶。”
    郑石如显是对“霸刀”岳山极为忌惮,忍气吞声道:“前辈请先平心静气,听晚辈一
言,此事实另有别情,不若我们找个地刀,坐下细谈如何?”
    徐子陵冷笑道:“老子才没这种闲情,杀个把人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看刀!”
    不先露点“真功夫”,如何显出身价。
    徐子陵一晃双肩,行云流水般滑前丈许。拔刀猛劈,雄强的刀势,把四名敌手全卷进战
圈内去。
    在各样兵器中,徐子陵因曾随李靖习过“血战十式”。故长于用刀。加上这些日子来见
闻增广,这下施展刀法。既老辣又杀气腾腾,确有刀霸天下的气势。
    一方是蓄势以待,另一方却是心神未定,兼之徐子陵的动作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
且刀风凌厉无比,郑石如、凌风和金波三人均感难以硬挡,住四外错开,好拉阔战线。
    只有那年青公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也可能是不明底蕴,竟毫不退让掣刀硬架。
    “当”!
    那公子连人带剑给徐子陵劈得横跌开去,差点滚倒地上。
    郑石如大吃一惊,闪了过来,运剑反击,凌风和金波忙从旁助攻,以阻止他续施杀手。
前者剑招威猛,快疾老到,比之后两者明显高出数筹,且招招硬拚硬架,震耳欲聋的金铁交
鸣声响个不绝。
    徐子陵心中暗赞,这河南狂士眼力高明,知道若让自己全力施展,将势难幸免,故拚死
把自己的攻势全接过去,好让凌、金两人可展开反击,战略正确。
    徐子陵一声长笑,长刀随手反击,连绵不断,大开大阖中又暗含细腻玄奥的变化手法,
把三人全卷进刀影芒锋里。
    不露点实力,如何可得对方重视。
    船上传来呖呖莺莺声道:“岳老可否看在妾身份上,暂请罢手!”
    徐子陵蓦地刀势剧盛,迫得三人纷纷退后,这才还刀鞘内,自然而然便有一份稳如渊岳
的大家风范,倒不是硬装出来的。
    仰头瞧去,白清儿俏立船头处,左右伴着她的竟赫然是久违了的“恶僧”法难和“艳
尼”常真,两人神态出奇地恭敬,于此便可知“霸刀”岳山威名之盛。
    徐子陵倏地腾身而起,越过三人头顶,落在舱板上。
    白清儿神态依然,但恶僧和艳尼都露出戒备神色。
    徐子陵透过垂纱,旁若无人的盯着白清儿道:“若老夫法眼无差,小妮子当是故人门
下,那天在街上老夫一眼便瞧穿你的身份。”
    这几句话既切合他老前辈的身份,又解释了那天为何在街上对她虎视眈眈的原因。
    郑石如此时跃到船头,低声道:“我们当然不敢瞒岳老。岳老既知原委,当明白这处人
多耳杂,不若请移大驾入舱详谈如何?”
    徐子陵回望码头处,见到凌风和金波正偕那公子离开,登时明白到凌风和金波亦是阴癸
派的人。这么看,钱独关若非是阴癸派的弟子,也该是与之有密切关系的人。
    这个“岳山”的身份真管用,轻而易举便得到很多珍贵的情报。
    冷哼一声,徐子陵率先步入船舱。
    郑石如赶在前面引路。
    尚未跨过进入舱厅的门槛,徐子陵忽然止步,不但心中喊娘,还骇出一身冷汗,差点便
要掉头溜之大吉。
    只见脸垂重纱的祝玉妍默默坐于厅内靠南的太师椅内,一派安静悠闲的样子。
    无论他千猜万想,也猜不到会在这里碰上“阴後”祝玉妍,今次确是名副其实的送羊入
虎口了。
    ***寇仲扮成脚夫,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旁观刚才的一幕。
    转瞬码头又回复先前的情况,便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寇仲当然不用担心徐子陵,就算婠婠坐镇船上,徐子陵也有借水遁的本领,那亦是他们
约好的紧急应变方法。
    此时有个专卖茶水的小贩,在相邻的码头处摆开档子做生意,寇仲正要借机帮趁好令自
己不那么惹人注目时,一辆马车驶至,坐在驾车御者位置的两名大汉都身形彪悍,不似一般
御者。
    马车停下后,另一名年青汉子推门下车。
    寇仲立时精神大振,那汉子竟是李世民天策府高手之一的庞玉。
    接着三人打开尾门,抬出一个长方形上有数个气孔的箱子出来,搬到正候在码头旁的一
艘巨船上去。
    这类上落货的情景显是司空见惯,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寇仲沉吟半晌后,终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怎都要潜上去一看究竟。
    ***徐子陵跨步入厅,随手揭掉帽子抛开,故意怪声怪气地长笑道:“玉妍别来无
恙!”
    他已打定输数,决意自暴身份,再硬闯突围。
    鲁妙子的面具只可以骗骗不认识岳山的人,像祝玉妍这种宗师级的武学大师,只要给她
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何况更可能是素识。
    他进厅的原因,是为了方便落河而遁,因为后面的廊道已给白清儿、常真、法难三人堵
住了。
    必要时他可偷袭郑石如,拿他作挡箭牌。
    只要能阻慢祝玉妍片刻时光,他便有被窗裂壁而逃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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