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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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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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掉了性命,就是如此而已。”
    寇仲躺了下来,闭上虎目,舒服地吁出,一口气道:“跋兄的仇家,恐怕比我们还要
多!”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寇仲你最好学徐兄般多站一会,每逢力战之後,最好不要这麽躺
下休息,那对修练有损无益,像我现在般累得要死,也要强撑下去,不让劳累把我征服。
哈!刚才杀得真痛快。”
    寇仲吓得跳了起来,道:“真是这样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你倒听教听话。”接着指着左臂一道长约叁寸的刀伤,叹道!案
这刀是明阳帮副帮主谢厚画的,他的刀法专走险奇,在群战中每生奇效,当时若我能不那麽
心切杀人,剑势不去得那麽尽,谢厚就伤不了我,也不用因我的反击而身亡了。生死就是那
麽的一线之判惫徐子陵仰首望天,谷上的夜空已是残星欲敛,天将破晓,淡淡问道:“跋兄
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离开水瀑,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仲便不会问这种问
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这或可讨娘儿欢喜,却非大丈夫的行
藏。”
    顿了一顿,双目寒芒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徐子陵昂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
是放手而为,迈向自己立下的目标;凡挡在这条路上的,任他是武林至尊、天皇老子,都要
一剑劈开。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人打交道。剑道只能从磨练中
成长,我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可是败於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
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扑通!”
    脱得赤条条的寇仲一头栽进深只及胸的潭水里,水花溅得潭边的徐子陵衣衫尽湿後,再
在跋锋寒旁冒出头来,喘着气笑道:“跋小子你说话倒漂亮,甚麽我跋锋寒何惧之有,不要
忘记刚才便差点给人剁成肉酱,亏你还摆出这麽不可一世的可笑样儿。”
    跋锋寒啼笑皆非道:“你对我愈来愈不客气呢!不过我却感到挺新鲜的。因为从没有人
以这种好朋友和不客气的语调和我说话。”
    接着冷哼一声道:“不妨告诉你,我有一套催发功力的霸道心法,倘一经施展,当时必
可闯出重围,但事後必须调息六个月才能复元。所以我仍是很感激你们出手帮忙,纵使给你
们冷嘲热讽,亦不介怀。”
    潭旁的徐子陵蹲了下来,抹着脸上的水珠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样学来的。为何会开
罪了毕玄?”
    寇仲奇道:“小陵你为何给人说得这麽寒伧不堪,仍一点不动气,且不反驳?”
    徐子陵潇地耸肩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看法,妇人之心若代表的是善良和温柔,也没甚
麽不妥。对吗?”
    跋锋寒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子陵确是徐子陵,难怪琬晶会对你那麽欲舍难离。”
    接着整个人浸进潭水里,冒出来时,一双虎目射出缅怀的神色,缓缓道:“我自懂人事
以来,便是在马贼群中长大,只知谁的刀子锋利,就不用受别人的气,唉!我已很久没想起
以前的事。”
    旁边的寇仲长身而起,只比他矮上寸许,但体型气魄却是毫不逊色,道:“那就不说好
了。是呢!你不是和瑜姨一道的吗?为何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跋锋寒苦笑道:“我和她失散了!”
    两人失声道“甚麽?”
            
第八章  山中十日
    叁人坐在潭旁,跋锋寒道:“当日我和君瑜离开襄阳,便从陆路北上洛阳,赶了叁天路
後,抵达南阳郡。”
    寇仲问道:“南阳郡是谁在主事?”
    跋锻寒正以衣袖抹拭搁在膝上的长剑,答道:“南阳属於王世充,由他手下大将『无量
剑』向思仁把守,这家伙颇有两下子,还与王世充像有点亲属关系。”
    徐子陵有感而发道:“你倒清楚中原的情况,我们对这种谁是谁的仇家,谁是谁的亲
戚,便一塌糊涂!”
    跋锋寒微笑道:“只是我肯用心留意吧!且很多事都是君瑜告诉我的,听过就不会忘
记。”
    寇仲插入道:“之後究竟发生了甚麽事呢?”
    跋锋寒道:“本来只是小事,给一批来自寒外的仇家缀上我们,打了场硬仗,杀伤了对
方几个人後,我们连夜离开南阳,继续北上,岂知在途中又遭到伏击。”
    他说来轻描淡写,但两人都可想像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否则跋锋寒和博君瑜就不用落荒
而逃。
    那一方面的人有此实力呢。
    寇仲心中一动道:“是否遇上毕玄那阴阳怪气的徒弟拓跋玉和他浪荡风流的俏师妹?”
    跋锋寒愕然道:“你们怎会认识他们的?”
    寇仲道:“这事说来话长,究竟是不是他们?”
    跋锋寒奇道:“寇仲你今晚是怎麽了,似乎很没有耐性的样子。”
    寇仲呆了半晌,同意道:“我确有点异乎寻常,很易生出不耐烦的情绪。究竟是甚麽原
因?”
    徐子陵道:“定是预感到会有某些事情发生,偏又说不出来,对吗?因为我也有少许不
祥的感觉。”
    跋锋寒笑道:“不要疑伸疑鬼了哩!总言之当我们叁个人在一起时,即管毕玄要来撩事
生非,也要考虑换过别的日子,你们有甚麽好担心的。”
    寇仲拍腿道:“说得好!老跋你有否觉得自己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问你事情,你总是
吞吞吐吐,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答非所问,究竟你是怎样和瑜姨走散的。我关心的是我
娘的师妹的安危啊!”
    跋锋寒莞尔笑道:“是你自己岔到别处去吧!你是否看上了拓跋玉的俏师妹淳于薇
呢?”
    今次轮到徐子陵不耐烦道:“跋兄快说吧!”
    跋锋寒忽地收起笑容,双目生寒,露出一个冷酷得令人心寒的笑容,沉声道:“我们是
给阴癸派的第二号人物边不负截击於一座古庙内,他一句话都不说便动手,我独力架着他,
让君瑜先溜走,但当脱身到指定地点会她时,却没有等到她。我怕她是给阴癸派的人算倒
了。所以遍搜附近数十里的范围,最後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寻回襄阳来,岂知又遇上郑淑明
那贱货。”
    两人听得脸脸相觑。
    寇仲抓头道:“边不负是那里钻出来的家伙,为何从未听人提过他的名字。”
    跋锋寒道:“边不负是祝玉妍的师弟,此人武功之高,实我平生仅见,随便举手投足,
我的剑也要变化几次才能封挡得着,打得我非常吃力。不过他输在智计逊我半筹,否则现在
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等待黎明的来临了。”
    两人抬头望天,第一道曙光终於出现在东边的天际处。
    跋锋寒漫不经意地道:“他是碗晶的生父。”
    两人失声道:“甚麽?”
    跋锋寒微笑道:“若不是琬晶长得像他,我怎能一眼便把他认出来。边不负乃魔教里的
隐士,他的外号就是『魔隐』,是否又嫌我把说话岔远了?”
    寇仲哂道:“我理他是魔隐还是屁隐,却可肯定他顶多都是阴癸派的第叁号人物,若你
遇的是真正的第二号人物妖女,包保待会的太阳光没你有照上的分儿。”
    跋锋寒神色凝重的道:“阴癸派的传人终於踏足江湖了吗?可否告知详情呢?”
    两人遂你一言我一语,把与的说出来。
    跋锋寒沉声道:“想不到阴癸派这一代的传人厉害至此,跋某倒要见识一下。假设能把
她着,便可向阴癸派作任何交易了。不过你们的计划过於被动,首先还要找到你们那四位兄
弟,而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徐子陵淡淡道:“阴癸派为何要劳师动众来对付跋兄?”
    跋锋寒露出一丝笑意,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理该最清楚,妖女既和长叔谋、杜伏威
联成一气,夺得竟陵;当然代表了祝玉妍和曲傲有携手借老杜打天下的协议。而我和君瑜则
竟然於无意间破坏了他们要对付你们和飞马牧场的行动。魔教专讲以血还血,有仇必报,只
是这点,已可使阴癸派不惜一切来杀死我了。”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
    跋锋寒明白他们担心的原因,冷哼道:“两位实不必过分担心,你们的瑜姨乃奕剑大师
傅采林的嫡传弟子,无论祝玉妍如何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也不会蠢得结下这种动辄可倾覆
阴癸派的大敌。他们要对付的只是跋某人,假若我们能擒下妖女,便可和祝玉妍谈判换人
了。”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过了这麽多天,妖女说不定已完全复元,若加上个甚麽边不负
和几个阴癸派的喽罗,我们能否逃生都成问题,何况还要生擒她,跋兄定是说笑了。”
    跋锋寒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道:“假若我们能在短期内武功突飞猛进,以静制动,
然後突然出击,专拣敌方的重要人物不择手段施以暗算,你们认为又是如何呢?”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连忙请教。
    跋锋寒一对锐目闪动着冷酷得教人心寒的杀机,缓缓道:“一向以来,我之所以要四处
找高手搦战,皆因苦无够斤两的对手,若两位仁兄肯和我对拆钻研,以己之长,补彼之短,
只要有十天八天的功夫,就可胜过其他人十年八年的努力。这一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们胜在
年轻,又在不断的进步中,缺乏的只是新的刺激。”
    寇仲拍腿叫绝道:“亏你想得到,不过我却有一事不明,你和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妥
当,为何却肯这麽推诚与我两兄弟合作?其实阴癸派的主要目标是我们而非跋兄,但这麽一
来,跋兄将会与阴癸派和曲傲结下不可解的深仇。”
    跋锋寒仰脸迎接第一道入谷内的阳光,微笑道:“我惯了独来独往,与你们合作只是权
宜之计;只为了这对大家都有说不尽的天大益处,也是我们迈向武道最高峰的修练过程里无
比重要的一步。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和你们剑锋相对,但在眼前这段日子里,我们为今唯一求
存之法,就是抛开过去的一切恩怨,共抗大敌。哼!谁想要我跋锋寒的命,都不会有甚麽好
日子过的。”
    寇仲点头道:“跋兄的口才真厉害,我听得非常心动。不过我们总不能整天打来打去,
闲时还得出动去探听消息,看看敌人有甚麽动静。”
    徐子陵反对道:“这就不是以静制动。要知我们昨晚已露行,妖女夸下海口要杀我们,
魔门既讲有仇必报,所以亦该是有誓必践。只要他们动员找寻我们,我们便会给她可乘之
机。唯一要担心的,还是玉成他们的安危,若可把他们找到,便可放下这方面的心事了
哩!”
    跋锋寒点头赞同,道:“徐兄说得好,这十天我们必须抛开一切,专志武道,与时间竞
赛。其他一切,都要留待这十天之後再说。否则出去也只是白饶,徒自取辱,且以後只能东
躲西逃,惶惶不可终日,那做人还有甚麽意思?”
    寇仲伸出右手,正容道:“说得好!我们就躲他娘的十天,然後发动雷霆万钧的反击,
让祝玉妍知道天下并不是任他们横行无忌的。”
    跋锋寒亦伸出右掌,与他紧握在一起,肃容道:“若我猜得不错,当敌人寻不我们时,
定会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待我们投进去,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了。”
    徐子陵把手按在跋锋寒掌背处,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秘密躲起来,若是
藏在这里,只是兵刀与掌风声响,便会把敌人引来。”
    跋锋寒胸有成竹道:“襄阳东南方有座大洪山,连绵数百里,只要在那里随便找处深山
穷谷,保证能避过任何人的耳目,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欣然同意。
    就是这麽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不但使他们避过杀身之厄,还令他们叁人同时在武道上
再跨出关键性的一步。
    明月照射下,汉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
    徐子陵盘膝坐在一处高崖之上,缓缓睁开虎目。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後,跟前的景象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徐子陵环目一扫,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方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
生出飞鸟难渡的感觉。事实上凭他们的轻功,在攀援上来时亦费了一番功夫。
    对面矮了一截的山峦则林木郁盛,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其中石隙流泉,仞壁飞瀑,更
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风声响起,不片刻寇仲来到他旁,就那麽在崖沿坐下,双脚伸出孤崖外,摇摇晃晃的,
说不尽的逍遥写意。
    徐子陵道:“老跋呢?”
    寇仲答道:“这小子不知躲到那里练功,唉!坦白说,今趟虽说是互利互助,可是由於
风湿寒无论在武功底子和识见上都比我们扎实,天分才情亦不下於我们,所以说不定是养虎
为患。”
    徐子陵微笑道:“仲少很少这麽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的,为甚麽会忽然有这种
感慨?”
    寇仲叹道:“你和风湿寒相处多了,愈会感到他是天性冷酷薄情的人,不要看我们现在
大家称兄道弟,将来绝不会有甚麽好结果的。”
    徐子陵奇道:“听你的语气,似乎对他颇有顾忌。”
    寇仲沉声道:“我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和他交手钻研,接触多了,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
容这个人。他在关键处更有所保留,所以他的得益当会比我们更大。”
    徐子陵道:“我却认为是两下扯平,无论他如何留上一手,但我们总在他处学得很多以
前想也没想过的东西,更听闻到许多域外奇异的风土人情。是了!这几天你不时看鲁先生遗
下的历史书和兵法书,究竟学到了甚麽呢?”
    寇仲眉飞色舞道:“当然是获益匪浅,兵法要比两人对仗复杂上千百倍,万千变化,怎
都说不完。不过照我看鲁先生的想像力仍未够丰富,立论有时更是太保守了。”
    徐子陵警告道:“先谦虚地掌握人家的心得再说吧!”
    寇仲道:“我比你更尊敬他老人家,鲁先生用心最多是阵法的变化,甚麽叁角阵、梅花
阵,奇正虚实的运用,都能发前人所未发,他传我兵法,定是要我把他研究出来的东西用在
现实的战场上,我必不会令他失望的。”
    接着低声道:“你说风湿寒是否真的对瑜姨好呢?”
    徐子陵叹道:“这个难说得很,跋小子这人很有城府,从不表露内心的感情,照我看,
他还是爱自己多一点。”
    尖啸从山顶传来,练功的时间又到了。
    一轮明月,斜照山岭。
    跋锋寒挥剑猛劈叁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凶狠猛毒,有使人心寒胆裂的威势。
    “铮!”
    剑回鞘内,跋锋寒气定神闲道:“徐兄寇兄觉得这叁剑如何?请给点意见。”
    寇仲笑道:“这叁剑最厉害处就是无论力道、速度均整齐划一,最难得是气势一剑比一
剑强,任谁遇上跋兄这叁剑,都要待叁剑过後才能反击。”
    跋锋寒点点头,不置可否地问徐子陵的意见。
    徐子陵若有所思的道:“跋兄这叁剑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落剑间看似一气呵成,其
实却非如此,似乎中间仍有可乘之隙,若对方是高手,定会利用这点觑隙反击。”
    跋锋寒赞叹道:“这看法精到之极,若我要叁剑力道平均,速度相同,必须分叁次发力
运剑,於是就会出现徐兄所说的情况。当日我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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