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至于在一旁来回走动着的大蛮,在听到公孙儿说话的语气之后,身子猛地一怔,继而他又故意朝着远方看了看,来回徘徊的步伐更加的快了。
“呵呵,现在他的确是在暗处,我们毫无办法。但你要知道,位置是相对的,更是可以改变的!既然他在暗处,那我们便想办法把他诱到明处!”
纪蛮看着在一旁暗自斗气的公孙儿和大蛮,轻笑一声,徐徐说道。
“怎么诱?”
听着纪蛮的话,公孙儿脸上的神情一变,他的神情瞬间就变得专注无比。比起和大蛮玩笑似的斗气,公孙儿更加在乎纪蛮所说的话,他不知道纪蛮有什么办法能够抓住独行的怪盗,但他真的很好奇。
就是一直在徘徊的大蛮,也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朝着纪蛮的方向看去。他瞪大了自己的一双牛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纪蛮,他虽然不知道怪盗是谁,又有什么本领,但从纪蛮和公孙儿的表情看来,一定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你们有没有抓过麻雀?”
纪蛮刚刚问完,身边的两人便频繁地点起了头,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曾经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什么是傻,这就是傻,傻缺傻缺的!纪蛮看着两人,心里道。
“抓麻雀和抓怪盗其实就是一个理!抓麻雀要稻谷,抓怪盗同样也需要诱饵,只要诱饵到位,就不怕怪盗不从暗处走到明处!”
“哦~”
“噢~”
公孙儿和大蛮崇拜的看着纪蛮,眼神中的疯狂不言而喻。
也难怪这两人会兴奋到发疯,这可是在抓怪盗啊!这么刺激的事情人间到底能有多少件啊!真是干一件少一件啊!
“少爷,那您说要什么诱饵才能引出怪盗?”
纪蛮在公孙儿心目中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了,如果以前他只是把纪蛮当作自己主子,被迫言听计从的话,那现在的他,便隐约有些主动了!
“以怪盗从前的作案风格来看,他多喜古玩字画,而且,我总感觉他偷盗的东西最后都指向了传说中的龙墓,虽然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也偷了许多不相关的物件,但只要细心的话,呵呵……”
纪蛮笑的很大声,声音里带着少年的轻狂,但更多的,却是自信!
“少爷,难道你已经找到有关于龙墓的古物了?”
公孙儿看着纪蛮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得不这样认为。
“老头的宝阁里就有。”
“我怎么不知道老爷有那些东西?”
“你要是知道,全天下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纪蛮对着公孙儿翻了一个白眼。对于这样的宝物,就是纪蛮也是不久前才偷听父亲说起的,更何况公孙儿一个小仆从。
“可,可是就算能将他引出我们也不一定抓得到啊!”
“我们当然抓不到了,就凭我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抓到怪盗的机会基本没有。”纪蛮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公孙儿后,这才继续说道:“但我们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抓住他!”
“不需要抓到?”
“嗯!不光不需要我们抓,到时候他应该还会主动来找我们,配合我们演一出戏。”
纪蛮仰起了嘴角,那浅浅的笑却是猖狂极了。
纪蛮的作战计划刚刚完毕,公孙儿和大蛮便火急火了地走了,从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对于这次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至于纪蛮,则悠哉悠哉地躺在了躺椅上,心里想着是否去向钟无盐说说情,多多宽限几天的日子。
这倒不是说纪蛮对于自己的计划没有信心,只是能多些时日,总是好的。纪蛮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非要让他去做,那他会将一切都变得更有把握。
到底是怎样的理由支持着三个少年在面对着他们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时,仍然有如此的信心呢?或许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当晨曦再次蹒跚地爬上山头,越过山头的那条山脉线照射在人们的脸上时,在云中城老百姓的口中,绘声绘色地流传起了一些事情。
“听说了吗?纪家公子纪蛮要从良了!”
“嘘!从什么良,你不要命了吗?艺院的女子们出院了那才叫做是从良!纪少爷那是浪子回头!我就说纪少爷看着正气堂堂,将来定是一代豪杰。”
这人抓紧了时机拍起了纪蛮的马屁,期待着被纪蛮听到,从而获得什么好处。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纪少爷是一代豪杰。”
先前说纪蛮从良的人听着后来这人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青黑,嘴里不住的说道。
“好了好了!看你那怂样,纪少爷现在才不会有时间理你!我们还是去看看展览吧!听说纪少爷可是将纪家的好多珍宝都展出了!知道常宣明不,其中还有他的字画,就连纪少爷手中的揽月,也会展出!还有些许前朝的古器,好像还有什么和龙墓有关的东西!”
那人一拍身前正在担忧着纪蛮报复的家伙,口中嚷嚷道,那兴奋的神色却是做不得假的。
“也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这辈子都见不着那些东西了。”
说着,这人青黑色的脸色变得红润了多。
就在这两人勾肩搭背地一同赶往展出地的时候,云中城里更多的人同样也在谈论着这些事情,一时间,纪蛮和展览成为了云中城中的热词。
……
第十八章 敌人和朋友()
云中城驿馆内,纪蛮此刻正穿着一身的红袍,好像一位即将踏入洞房的新郎一样,春。光满面。
在纪蛮的脸上,此刻正堆满了和善的笑容。他对着每一位踏入驿馆的客人,都在热情的打着招呼,委实是有些从善的样子。
而那些被纪蛮打过招呼的人,虽说在心里仍旧有些害怕纪蛮,可看着纪蛮人畜无害的面庞,心下里却是有些想要去相信纪蛮的。
纪蛮从善,云中城便少了一个祸害,多好的事情啊!
人就是这样,对于一些本就有着矛盾的事情,我们总是趋向性地去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那一面,换句话说,我们总是把一件事情往着好的那一方面想。
这,或许就是精神在本能地趋利避害吧!只是这种本能,并不一定是对的。它总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灾祸,因为少了直面的勇气,也就失去了先机。
“纪蛮兄!听说你大病初愈便要从良,我先前还不肯相信,现在看来,传言有些时候也是可以相信的嘛!”
屠天松隔着驿馆老远,便对着正在驿馆门口拱手相迎客宾的纪蛮大声言道。而且,他有意无意地便将“从良”两字咬得极重,好像深怕别人不清楚他言语中的挪揄之意一样。
“屠天松!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
不等纪蛮做出任何的反应,在纪蛮身后的公孙儿便冲了出来,朝着屠天松的方向骂去,可能是他觉得光骂并不能完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吧!他撸了撸自己的衣袖,就要朝着屠天松走去。
“呵呵!屠兄今日来想必也是要欣赏我纪家的宝物吧!既然来了,便是客人,屠兄请!”
纪蛮一把拉住了已经冲了出去的公孙儿,对着屠天松笑了笑说道。
“少爷!”
公孙儿不敢相信地看了纪蛮一眼,他想不通,自己家的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了!这要是换做是先前,纪蛮自己肯定都已经打过去了。可现在,纪蛮却在阻止他!
纪蛮的表现不仅令公孙儿不敢相信,就是一直和纪蛮作对的屠天松,心里也是极其惊讶的。纪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城府了?难道真的是被钟无盐打坏了脑袋?
屠天松盯着纪蛮的眼睛,和纪蛮对视了许久。他想要像从前那样,从纪蛮的眼神中看到纪蛮的所有想法,但如今的纪蛮,只能让他失望了。
纪蛮现在的眼神就像是大海,粗看起来神采奕奕,清澈的能够透出光芒,可你真要是细细的去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很深邃,就如同那大海的深处一样,无边无际,且一片黑暗。想要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些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纪蛮兄诚邀,我便不作假了,我可是早就想要观摩纪兄的揽月,可惜纪兄从前一直都不肯!”
屠天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朗声说道。
“屠兄请!”
“请!”
看着纪蛮和屠天松两人客气的样子,周围的人群无不是在心里暗自猜想。本以为的剧烈冲突变成了现在这副和谐的模样,众人的心中都是不解的。
可要说是不解或者是疑惑,现场的所有人却是都不如屠天松的,他才是现在最为困惑的人,只是他的困惑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在那天看到纪蛮被钟无盐打的有气进,没气出时,他的心里的确很快意,因为自己的对手终于被自己整残了,那是成就感。
可那丝快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几乎就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纪蛮去死,钟无盐虽说是野蛮,不喜爱讲道理,可她毕竟是个捕头,且素来没要过人命。而且,只是骗骗她而已,并不算是多大的罪过吧!纪蛮顶多也就是被痛揍一顿而已,过个几天便又能生龙活虎的和自己作对了。
可屠天松真的没有想到,纪蛮的戏在被自己拆穿后,钟无盐却是那般的疯狂,几乎要了纪蛮的命!
他很后悔,可那悔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很心痛,可那痛,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知道,在自己心里的最深处,纪蛮永远是于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
不说纪蛮在最开始的时候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便说今后少了纪蛮这个有趣的人和自己争斗,自己的人生或许就要变得平淡无奇了吧!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纪蛮是死对头,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纪蛮和他,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玩伴,或者说,是纪蛮和公孙儿,曾是他最好的朋友。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同龄的人经常聚在一起,想着未来,憧憬着未来,幻想着今后的生活。为了实现自己的梦,他们无时无刻不再努力着,很多时候,他们都放弃了自己身为一个孩子所特有的权利。
别的小孩在爬树掏鸟蛋时,他们在读书,别的小孩在玩捉迷藏时,他们在练武,别的小孩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时,他们却在想着今后。可以说,他们三个人,是没有什么童年的。
可自从纪蛮的母亲去世之后,纪蛮便整个人都变了,说他颓废,堕落,这都是在夸他!
说好不做纨绔子的纪蛮,渐渐地变成了比任何人都纨绔的人,说好一辈子不做坏事的人,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人!纪蛮的一切,都深深地揪痛了屠天松的心,也让他彻底地失望。
不知道多少次,他去劝他,可纪蛮,只是恶狠狠地嘲笑着他的幼稚,然后转身离去。看着纪蛮的背影,屠天松知道,纪蛮再也不是纪蛮了,他们的梦,彻底地破灭了,被纪蛮一个人,残忍的,割碎了!
好!既然你要做坏人,那我便做比你更坏的人!就是你纪蛮见了,也要害怕的坏人!
屠天松对着纪蛮的背影,心里发誓道!
至此后,云中城中便多了两个恶人。可没有人知道,这两个恶人的出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今早屠天松听闻纪蛮的事情,心里不住的开心,可开心过后,却又有些心疼。
纪蛮的脑袋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他并不知道,可纪蛮若是当真从此要做个好人,那自己该怎么办?跟随着他的脚步?不!他屠天松不要!
人变了,可以再变得回来,可友谊变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屠天松很矛盾,所以他想来看纪蛮,确定他是怎样想的,或许他只是想要玩什么阴谋呢?屠天松安慰自己道。
所以,他现在来了,借口是那把扇子。虽然他的确喜欢,但只是一把扇子,还不值得他如此。他在乎的是什么,有些时候连他都不清楚。
“少爷!你怎么······”
公孙儿看着屠天松豪不客气地朝着揽月的方向走去,暗自走到纪蛮的身边,小声道。
“大局为重。”
纪蛮朝着公孙儿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他的意思公孙儿却是毫无困难的便明白了。
这便是情谊,也是默契。
第十九章 揽月和不起眼的字画()
驿馆内,早已经改装成展览厅的会堂挤满了前来赏宝的人,纪蛮看着这些人,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很多人就只能站在驿馆外,等着其他人离去后再进去。
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可纪蛮还是很好的伪装起了自己的感觉,最起码在其他人看来,纪蛮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纪蛮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并且很随意的在和人打着招呼。
驿馆内多了很多的木架,在每架木架上,都摆放着一件事物。有珍贵的字画,有光彩夺目的珠宝,也有许多叫不上名来的东西。
没有人敢小看这些人们叫不上名来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能被纪府摆出来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事实上,即便纪蛮此时将一块普通至极的石头摆上去,也会有很多人对之视若珍宝。人的盲目,有时候会将人变成真正的傻子。
纪蛮的揽月,此刻正摆在其中的一架木架上,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很多人早就想要一睹揽月的真颜,可奈于纪蛮,并没有多少人能得偿所愿。
在揽月的扇面上,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妙龄少女,少女半遮着自己面庞,只露出了自己鼻梁以上的部分。她侧卧在桃花铺成的地面上,一双眼睛处处含着柔情,看的人心都快要酥了。
你若是和她的眼睛对上,便会发现更加奇怪的地方。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朝着她望去,她那双迷人的眼睛,始终都在注视着你,你逃脱不得。
少女的身上似乎是有着未知的魔力,但凡是有人注视着她时间久了,便会觉得她仿佛要从画中走出!
空中,慢慢地飘散下了桃花瓣。
一瓣,两瓣······
“啊~”
一阵动人心魄的呻。吟声从画中传了出来,伴随着阵阵涟漪,在人们的心间荡漾着。但凡是男人听了,无不是感觉全身酸软,再也提不起一点气力。
可所有的诱。惑就在此时,全部都消失了。她,就只存在了那短短的时间!
当所有人的眼神都渐渐恢复了清明,不再满是欲。望时,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要是她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就好了。每个人心里都道。
最销。魂的事情不是肉。体得到满足,而是你永远都存在于得到和失去之间的那段距离,在那时,你才是人间最风流的人!这就是常宣明的真意,也是他对情的理解。
想起自己刚刚的感觉,无人不是回味无穷,他们看向揽月的神情,渐渐的变得火热起来。事实上,就像揽月这样的名扇,即便是没有让人如梦如幻的能力,也会有遭到很多人的觊觎,更何况是别人从中感受到了它的魔力后。
可看着站在揽月旁的两名彪形大汉,人们火热的心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却了下来。云中城中,没有人不认识这些大汉,事实上,就算在整个帝国中,这些大汉也是极为出名的。
纪府的哑卫,帝国血虎军的前身,无人不是以一挡百的好男儿,铁汉子。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无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形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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