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 第107部分

　　　　“没有一丝可能性，只有神明才能伤害神明。就是因为神明的身体之外笼罩着一层由他们领域转化来的空间世界，所以想要伤害他们的本体，你首先要能打穿这层世界才行！”莪相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说谎，而是如实交代道，“而安格斯更是掌握有青春神格的一系上位神，神格中蕴含着一个神系的气运加持。就算凯尔特众神已经没落了，但也不是我们这种凡人可以撼动的！”

　　　　“那我不同意！”韩赛尔坚决的说：“我们无法伤害到安格斯本体，就相当于对他全无一丝威胁。格雷特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操控青春之泉，固然可能给你们带来一线生机，但她却是必死之局。所以，我绝不同意！”

　　　　莪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要么一起死在这里。要么拼上她一个人，给其他人一个机会。我可要提醒你们，时间耽误的越久，安格斯就恢复的越强，我们的胜算也就越低！”

　　　　“格雷特……”凯文知道韩赛尔的心性，劝说他毫无用处，于是直接朝格雷特请求道。

　　　　“你们不用说了，如果情况真像莪相前辈说的那样。我会做出牺牲，大家不能都留在这里！”格雷特不等凯文开口便首先应了下来。

　　　　韩赛尔看到自己妹妹决绝的表情，反而转头看向晨曦：“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晨曦毫不犹豫的看向格雷特，轻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无论情况怎样，我都会留到最后一个！”

　　　　晨曦话音落下，不理会愕然的众人，带头向神殿的广场上走去。韩赛尔气恼的哼了一声，瞪了莪相一眼，随后带着两个伤员跟了上去。

　　　　前行不远，一个巨石风格的庭院便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巨石阵模样的建筑中心，一个硕大的池子正焕发着七彩的光华。池子的中央位置是一尊青年俊美男子的神像，雕刻的应该就是安格斯的造型。从石像的手心位置，一股清泉不断喷涌而出，洒落在池子当中荡起一阵阵氤氲的水雾。

　　　　“这就是青春之泉么？”晨曦看也不看庭院外围密密麻麻的泉水傀儡，转头向莪相问道。

　　　　“就是这个，神像是泉水的枢纽，那些被泉水束缚的灵魂就封印在石像当中！”莪相神情复杂的看向那尊神像。

　　　　“我一直挺好奇的，安格斯主掌青春和爱情。他是怎么获得控制亡者灵魂的能力的？”晨曦感受到神像上同周围格格不入的灵魂波动，开口问。

　　　　“很简单，那是战争和暗影女神莫瑞甘冕下送给吾主的礼物。这块源自影之国的血石是从上古神战的战场上采集而来的，先天有镇压灵魂的能力。”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从神像背后转了出来，声音不悲不喜的说道。

　　　　“什么人？”凯文颤声问。

　　　　晨曦不由摇了摇头，凯文心性见识在青年一辈中算是翘楚了。但因为从小私生子的身份，使他心性有些偏阴暗，又因为长期接受基督教的教育，对神有一种骨子里的畏惧。在听到安格斯苏醒的消息后，言语间就一直大失水准。

　　　　“安格斯神殿的管家，德鲁伊大师洛克！”莪相小声说，但视线却始终放在这个老德鲁伊身上。

　　　　“莪相，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几千年的时光都过去了，你又何苦来行此莽撞之举！”洛克叹息的看着莪相衰老不堪的躯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先礼后兵

　　　　莪相摇了摇头，盯着这位老管家语气沧桑的说：“三千年前我为了自由不惜放弃了永恒的生命，虽然结局有些悲惨。三千年后，我依然愿意为自由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洛克，我们是老朋友了，末法时代的丧钟快要敲响，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自由……我也好久没有闻到这个东西的味道了。至少在我心里，这世上确实有些东西比自由更重要，不过你说得对，末法时代的丧钟快要敲响，很多事是该要好好合计合计了！”洛克依旧声音不咸不淡的说，听起来全无一丝感情波动，“不过你应该感谢吾主的仁慈，他给了你再一次屈服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返回小岛，今天的事情便既往不咎！”

　　　　“又是这种分而划之的把戏么，洛克你还是省省吧。这种当年用来对付人族的伎俩，还是我参与完善的呢！”莪相不屑的笑了笑。

　　　　“那就没办法了，主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洛克点了点头，“还有你们这些卑微的凡人，吾主也同样给予你们优待，只要愿意上来喝下泉水的，便可以得到永生！”

　　　　晨曦看到凯文有些意动的神色，不由伸手把他拉了回来。“这么明显的陷阱，你是要变成傀儡么？”

　　　　“傀儡又能如何，像迪卢木多和莪相他们一样，依旧保留着主观意识，还能享受无尽的生命！”凯文眼神有些闪烁的辩解。

　　　　“凯文，你苦心筹划十几年，就为了这样一个结果么？你一生都在反抗命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软弱下来！”晨曦愤恨的说。

　　　　“可……可我们面对的毕竟是一尊神，上古时代的神，你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么……”凯文激动起来，“他们可是比耶和华还要古老的存在，他们……”

　　　　“他们只是我们前行路上的一道羁绊，仅此而已！”晨曦松开凯文的肩膀，无奈的挥了挥手，“何去何从，你自己把握吧！”

　　　　凯文艰难的看了周围诸人一会儿，当视线落在周围那些无意识的傀儡上的时候，不妨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像迪卢木多和莪相那样经受泉水改造依旧保留自我的存在，几千年来也不过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位。就在那些低端傀儡当中，估计就有生前实力远超过他的存在。稍稍冷静下来的凯文不由除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喝下泉水，只怕是变成那种行尸走肉的几率更大一些。

　　　　“这么说，没有人肯站出来喽！”洛克冷冷的看着广场上的众人。

　　　　“我……我要喝下青春之泉！”一个小手俏生生的举了起来。晨曦几人惊讶的回头望去，却发现竟然是格雷特。

　　　　“你疯了，我不允许！”韩塞尔见状气氛的吼道。

　　　　“我必须要接触青春之泉，相信我，泉水对我没有什么作用！”格雷特压低声音说，眼神中满是坚定。

　　　　不待晨曦等人再劝什么，洛克已经看到了被韩塞尔一直藏在身后的格雷特。“咦，她的后代这次也回来了，还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不妨事，你的事情我们慢慢处理！”

　　　　莪相打量洛克的眼神不由眯了起来，见晨曦看向自己，不由稍稍点了点头。

　　　　晨曦从开始就觉得这个管家有些不太对劲，对方虽然一口一个“吾主”的叫着，但却没有半分位安格斯考虑的意思。就算拿泉水来进行诱惑和要挟的时候也一副走过场的模样，完全没有骗人入囫的意思。

　　　　“看来管家洛克也有了些问题，神域三千年，发生了不少安格斯预料之外的变故啊！”莪相神念传音对晨曦说道。

　　　　“安格斯堂堂一名上位神，会连自己的管家也看不住？”晨曦疑惑的说，他有些怀疑洛克是不是在演戏。

　　　　“他要是看得住，当年也不会发生洛克和迪卢木多的母亲**的事情了。安格斯毕竟只是一个新晋神，从没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神格又是青春爱情方面的，那可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两种东西了！”莪相哂笑的说，“洛克这个老狐狸我打过很多次交道，还算是有些了解，他要是没有二心，我们只怕现在都已经变成阶下囚了！”

　　　　“周围还有那么多傀儡盯着呢，他们可算是安格斯的分身！”晨曦已经信了八分，但还是有些顾虑。

　　　　“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他要是没点儿欺上的本事，早就被撤换了！”莪相不屑的说，“这可是一个奴才最基本的能耐。”

　　　　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却不防洛克没有再纠结格雷特身份的问题，反而朝他下了刀。

　　　　“对了还有一件小事情……那个异族的年轻人族，我的主人想要和你好好谈谈。”洛克疑惑的打量了晨曦一会儿，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你们的谈话结果将直接决定他们的命运！”

　　　　晨曦闻言不屑的一笑，心想这安格斯还真是有些小家子气，所谓的谈话不过是想用一种更为隐秘的方法解决自己罢了。此举一方面可以防止莪相这些不稳定因素，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晨曦识海中的律令之龙暴露。要知道，这神域当中可沉睡着不止一个神，那海神马南南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晨曦，你不能独自进去，太危险了！”韩塞尔见状出言阻拦道。

　　　　“小子，你身上的秘密被他发现了？”莪相诧异的看了晨曦一眼，联想到方才安格斯曾同晨曦私下接触过，不由联想到了什么。

　　　　“算是吧，只是一部分，不过能否吃下就要看看他的牙口到底够不够硬了！”晨曦冷哼了一声。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莪相顿了一下，随后轻声问。他知道晨曦不得不去，否则只怕安格斯会立即翻脸，周围数量如此庞大的泉水傀儡可不是他们几个老弱病残能招架的！

　　　　“尽量争取洛克的帮助，如果可能，利用格雷特的能力释放泉水中镇压的所有灵魂。我想那应该会对我有帮助！”晨曦小声叮嘱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寝宫长廊

　　　　“你不会想独力对抗一个神吧！”莪相越听越感觉有些不太对味儿，不由惊诧的问。

　　　　“不管我想要做什么，对你来说都只有好处。我和安格斯纠缠的时间越长，格雷特的机会也就越多，你拿回自己灵魂的几率也就越大。”晨曦微笑着说，“同样，你们在外面对青春之泉的影响越是厉害，对安格斯的牵制越大，我也就能坚持更多的时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对么？”

　　　　“……”莪相沉默了半晌，洛林就那样不紧不慢的站在那里等待，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我同意，我会尽力在外帮助你，但是一旦我获得自由又有了离开的手段……”

　　　　“那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不过看在一路同行的份儿上，请尽量把他们都带出去！”晨曦转身很认真的看着莪相说。

　　　　“……我明白了，我会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带他们出去。”莪相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小心一些，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本人还是很希望这种合作关系能够继续下去！”

　　　　晨曦闻言不由一笑：“承您老吉言，不过此行我也是赌博，全看我们这位青春之神大人能不能遂我心意了。不过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你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晨曦将巴别庄园的位置传给了莪相，正如莪相所说，这个合作持续下去对两人来说都是良性的。又嘱咐了韩赛尔兄妹几句，晨曦才做好所有的安排。

　　　　“洛克先生，请带路吧！”晨曦见一切妥当，随后向老管家微微欠身道。

　　　　“异族的小伙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我可没有进入主人寝宫的权力，你需要自己进去了！”洛克始终没有从晨曦身上看出什么不同之处。他生活的那个年代，九州和西方还没有什么交集。他所知道最遥远的东方，也不过只是传闻中的希腊而已。所以，洛克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九州人，不明白这个神秘的民族到底代表了什么样的底蕴。在他看来，被安格斯重点关注的晨曦此行算是必死无疑。但长期作为管家的修养还是让他依足礼法向外挪了几步，露出身后通往神殿寝宫的廊道来。

　　　　“希望就在绝望当中潜藏，只看我们有没有将它发掘出来的实力以及命运了！”晨曦笑着说，看了看眼前漫长的走廊，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踏了上去。

　　　　“命运么，我对它的认识可比你要深的多，那可不是什么值得仰仗的存在！”洛克苦笑道，这还是他现身后第一次露出表情。

　　　　“你没有主动争取过，又怎么知道命运不可靠。我们九州有句古话叫做‘尽人事而听天命’，你扪心自问，真的为心中所想尽全力了么！”晨曦的声音远远的从走廊里传来。

　　　　“……”洛克闻言刚要反驳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晨曦的影子，心中有些愤恨又不觉有些怅然。

　　　　“我当年真的尽到全力了么？”洛克自言自语道。

　　　　晨曦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身边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廊道一眼似乎望不到尽头，只看到远方一个发着光晕的出口。

　　　　“你这样是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西姆忽然出声。

　　　　“你看出什么来了？”晨曦小声问。

　　　　“我曾经遇到过关于这种长廊的梦境，这似乎是从遥远的希腊，一个名为克里特岛的地方流传而来的建筑手段。”西姆很认真的说。

　　　　“克里特岛？那个囚禁牛头怪米诺斯的迷宫！”作为一个神秘学专家，世界范围内流传最广的希腊神话他当然耳熟能详。

　　　　“就是迷宫，这些走廊看起来是直线，实际上却是一条长曲线。要是不明就里，你会在这里不断的绕圈！”西姆小声解释道。

　　　　“风水术？堂堂的神明寝宫当中竟然用这么低端的陷阱？”晨曦有些好笑的说。

　　　　“对神明来说，越是简单的东西才越是有效。正是因为构造简单所以也没有任何元素同法则的痕迹。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高手，无论法师还是战士，反而会困在这种简单的陷阱里”

第二百五十五章　神威如岳

　　　　“异域神的气息，难道是某个异神系的神眷者！”安格斯自言自语道，“不过那又如何，就算是异域神，来到我们的神域也不过盘中餐而已！”

　　　　话虽如此，安格斯还是有些苦恼的沉吟了半晌。他本没有为难晨曦的意思，之所以用迷宫长廊来困住对方，主要还是为了专门布置一个针对性的隔离法阵。晨曦识海中那条金龙模样的东西瞒不过安格斯的感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寄托在傀儡上的神念在被疯狂的掠夺，所以才调用那屡神念略作观察。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差点没让他神格震荡。一条长蛇一般的怪龙完全就是由各种各样的法则碎片拼接而成的，上面还带着浓重的人道文明的印记。这种宝物安格斯别说是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凯尔特文明在世界历史当中虽然独具特色，但人道文明的发展却极其有限。从西欧大陆到英伦三岛，在这块狭窄的地域里，无数个种族混战连年，你方唱罢我登场。难得形成了短暂的统一，结果来自东方的罗马人入侵了，罗马人走后北欧海盗又来了。所以，凯尔特人族文明发展的极为惨淡。

　　　　最初的凯尔特诸神并不明白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对诸神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甚至他们为了抑制人族的发展还一度起到各种搅屎棍的作用。不断的挑拨各个部族的战争，用恐怖来维护诸神那点儿可怜的威严。直到罗马人入侵才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希腊…罗马神系的万神殿随着罗马的步兵军团征战天下，神系也随着扩展四方。神系面积扩大带来的不仅是各个地区被征服异教势力积累千万年的财富，还有一种让所有神都极为羡慕的资源人族发展所聚敛的庞大信仰之力。

　　　　这种一个民族在崛起过程中聚敛的文明之火是一种极为纯粹的能量，甚至可以用来强化神明的灵魂本源，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想象的存在。当然，若是安格斯有幸到过九州的话，他就会明白，这种能量被称作功德，对所有修行生命都大有裨益。律令之龙是九州人族在神话时代崛起的基石，而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