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很快就到了招摇山,梼杌很是欢快的跟云泽介绍着,孔宣金蓬两只兄弟也是争先恐后地插话,炫耀自己拯救凡界时候的英姿。
他们住的招摇山,因有两棵千年梧桐,附近有着大片的平原沃野千里,被那些受了恩情的凡人称之为苍梧之野。
凡人的帝王还敕封它们三个为护国神兽,在为云泽所立的神庙里,立下了金身法相,帝王祭天时候,还会祭拜。
这令他们三个甚是得意,很是炫耀了一番。
又跟云泽说了,那当涂山,有一个上界下来的妖狐,也出手,庇佑了凡界之人。
若非那个妖狐现了本体,拼了全力与梼杌孔宣金蓬三个携手,这凡界怕是还要损伤无数的。
据说她是被个自称为她爹的上君神族给缠的受不了了,才下界避开了。
据说她嫌弃当涂山的名字不好,还把当涂山改做涂山。
因她名字里有一个娇字,那些被她拯救的凡人还奉她为女娇娘娘,为她立庙塑身为祭。
只是那个女娇娘娘说是不放心她娘,回返了天界,去往看望她娘去了。
几只神兽约好了要待她回来了,就一起吃酒。云泽心有所感,问了那女娇娘娘的形貌,正是当初的娇妩。
云泽难免心生感慨,想不到这娇妩竟也落入凡界,当初她费尽心思飞升上界为了寻亲,如今又因为亲人,甘入凡界,也算是世事无常。
云泽夸奖安慰了三只小家伙,哄着它们去耍玩了,独自乘着梦魇兽去往了玉泉山。
那里她们曾经数次游玩,如今独自一人,望着清朗月色,怎生的如此凄凉酸楚?
云泽躺着块大石,念着当初与冉恒的相处时光,如何甜蜜,烦恼,只是这一切,包括冉恒,与她再无干了。
无端端着想喝酒,想要大醉一场,或许醉过一场,就会好了。
储物空间里的酒,如同清水一般,被她灌入口中。
当初,年少无知,明明沾酒就醉,却偏爱故作姿态。
如今已是想醉不能,越喝越清醒,越觉悲哀。
冉恒!冉恒!你又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在意,是我不要你了,结发白首之盟,早已一朝断绝。
可为何,她还会心痛,如绞?当真是可笑,可悲。
遇上他,说不清是缘是劫,只却凋零了灿烂年华,却再寻不到当初无忧无愁的心境,自此,沉沦,万劫不复。
我当初一往无前,犹如飞蛾扑火,焚身碎骨,也情愿。又如,明知那是一杯,有毒的苦酒,却也甘心饮下。
结果却只落得伤痕累累,终究发现,一切都只是落得个强求,我却终究不曾后悔,大约我也是无药可救了。
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只是,我早已沉沦其中,苦苦挣扎,却早已回不了头,上不了岸。
岸上没有等我的人,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曾有生死相依,画眉结发,却抵不过世事无常,时光荏苒。
拼尽了全力,想要留住些什么,那些她在意的。
只可惜到了最后,也只落得,无枝可依,无怨可诉,无情可寄,无心可知,无人可许,终究孑然只影。
岁月轮转,逝如流水,去无回头,红尘纷纷成蹉跎,别有往事一重重,却都是万千时光里,不值一提的尘埃。
就如同她与他,如今已是势同水火,必有一决。
平静了数千年的神魔两界,终将再起战事,分出来个高下。
打开了酒坛封口,倒入潺潺流动的溪水里,到了大半坛子,云泽仰着头,喝下了。
那一夜清霜染上了衣裳,云泽喝了一夜的酒,只是却没有半分醉意。
那一夜只为祭奠她逝去的爱恋,终于决心了,还是要除去不舍,这最无用的情感。
那一夜她喝了一夜的酒,却没能忘却,满怀惆怅还依旧。
我曾沦落尘埃,为人蹍落成泥,也曾立于万里山河之上,万千生灵伏于足下,却握不住自己想要的……
我苦苦挣扎,辗转徘徊,终究伤我最深的那个,是我最爱的人。
纵他忘情,或有诸般苦楚,可我终究累了,做不到再坚持下去,不后悔却不能在沉迷于此,忘了自己所担负的责任,忘不了,放不下。
斩相思,斩相思,原来这斩相思竟是这么个意思,斩出情魄,自然再无此忧。
冉恒,自此,你我再无瓜葛,惟愿,碧落黄泉,再不相见,纵有相见,亦属仇敌。
云泽抽出了自幼相伴的斩相思神剑,狠下心来,挥剑断情。
忍着断魄之痛,斩出情魄,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当初的业火锻魂之苦,她都承受了。
那斩出的情魄,闪烁着光芒,化作一粒晶莹剔透的灵石。
她痴痴凝望着自己情魄所化的灵石,不知是不舍,是悲哀,还是可笑。
天色已亮,云泽抛下了那颗灵石,落入长流溪水中,打起来了个水花,转瞬即逝。
手中的
也罢,从此,再不用为此惆怅忧伤,也可决死一战到底。
第四十三章()
看得穿,天地如棋;看不透,爱恨纠葛;
看的穿是非因果,看不透缘起缘落。
云泽明知落入他人算计,却倍感无力,只能决死一战,这是她仅能做的。
至于后果?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想必若是成了,这三界之内,再无可算计她的人,败了,想必也是不用知道后果的。
抛下下手中的空酒坛,云泽去往如今已改名为苍梧之野的地方。
梼杌孔宣金蓬三只小家伙正闹的欢撒。
一看见云泽赶来,尚未落地,就围了上来,撒娇耍赖皮,想跟云泽一起。
云泽只是又哄骗了三只小家伙,说上界还有要事要处理,待日后处理完了,定会陪同他们一起。
提醒他们三个忘了跟那个狐狸的约定,若是离开了,洪荒之大,之后怕是再难中有相见之期,岂不是要失约与人?
何况他们三个如今已是护国神兽,受了人间烟火,岂能抛下着刚刚度过皆难的成国而去。
孔宣金蓬梼杌三只小家伙被云泽一番话语蛊惑的热血沸腾。
也不提要跟云泽一同,纷纷摩拳擦掌,说是一定要保护好成国,好让云泽放心。
叹了口气,用力地摸了摸三只小家伙的脑袋,勾起来一丝笑意,回转身去,跨上了梦魇兽,回返天界。
这情魄果然奇妙,云泽想着,若非是自己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她完全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梦魇兽的速度很快,回去魔界东极山的时候,天界的夜色尚浓。
不愿再去那个陌生的宫殿,那些都与她无关,云泽在东极山游荡了一圈。
山高林茂峰奇水秀,那些往日纵横于山林的凶兽魔兽也都被驱逐到来远方。
大约是有家不能回的缘故,他们彻夜吼叫,以示抗议。
爬到树梢欣赏景色,反倒听到几个巡逻的魔宫侍卫抱怨,说得了时机,要去把这些让人睡眠的魔兽给猎杀了。
一直呆到天色尚未大亮的时候,云泽也是没能够睡着,也颇为同意几个魔宫侍卫的意见。
刚跳下那颗待了半宿的大树,就被慌乱失措的寻来的美景给扑了上来。
顿了一下,还是没能够推开正抱着她又哭又笑的美景妹子。
我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你怎么也不去找我?美景哭哭啼啼的话语模糊不清。
只是美景哭起来没头没尾的,云泽嫌弃的拿了块丝巾,丢到美景满是泪痕的脸上。
美景方才察觉实在有失形象,更是失礼,看着价值不菲的丝巾似是一件法器,揣了怀里,直接熟练的揪着云泽的衣袖来揩泪痕。
云泽有些后悔,怎么随手拿的就是个法器?虽说没什么用,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她?
正要伸手夺回来的时候,那藏锋魔将带着大队的人来了。
云泽多少也要顾及一下形象,收回了探到美景妹子胸口的手,在几人诡异的目光中。
他们是来请示云泽对神界反攻的事。云泽对此无力,也不好说出,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懂,这调兵遣将还要靠他们自己。
于是罗睺魔君深表信任,让以藏锋魔将为首,巽雷魔将,蚩黎魔将,肃慎魔将为辅主持攻打神界的事。
至于湄愫魔将,刚刚成婚还没多久,就让她带着诛颜魔将,肆川魔将留守魔界,以为策应。
被任命攻打神界的几个魔将胸脯拍得当当响,保证一定要把神界的崽子们给灭了。
也许是大家对攻打仗着神界易主撕毁契约的神界很是热心。
让留守的几个魔将也都来请战,对于被留守,实在是有些不满。
诛颜魔将很好打发,云泽就问了她,身为八大魔将中拖后腿的最后一名,上了战场,是不是打算给神界送人质的。
云泽表示,不是我不想选你,实在是你的修为有待提高,还是先回去好生修炼吧!
英姿飒爽的诛颜魔将被云泽堵的说不出来话,抽了几下眉头,忧伤的回去了。
看来这实话,又伤了一颗美人心,只是云泽没有什么同情心,又开始面对下一个肆川魔将。
肆川魔将表示,自己的修为也是不差的,也就比湄愫魔将低了一线。
八大魔将中,也是前三的,真打起来,那胜负还难料呢!
那你还真是不负责任,我魔界后方空虚,你是恨不得让神界来偷袭了,把我魔界的老窝都给端了!
云泽改变了方法,打发了难缠的肆川魔将。
那肆川魔将深觉自己重任加身,跟云泽告了别,忙去重新安排魔界布防。
至于那个也不说话,就直直盯着云泽的湄愫魔将,满是不要打算敷衍我,我很不好打发表现。
云泽撇了撇嘴,你把你刚成婚的道侣丢下,不怕那个玄冥把他给灭了?
看着湄愫魔将很是坚持着,云泽又加了一把火。
就算是,玄冥现在不找麻烦,你说他那个师傅要是来了,把他家爱徒在给渡回佛门,顺便再把我魔界下一代的有为青年给渡去了,当成了光头念经,你说你是不是罪无可恕?
湄愫魔将抬头看了看太天,好吧,算是你说服了我,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对了你那个女儿呢?我听说她回来看你呢?云泽问道,表示关怀一下。
现在这时候这么乱,她刚一来,就被我赶到下界了,待我魔界平静下来,在接她回来。
那很好,麻烦你传讯与她,让她照料一下下界的孔宣金蓬梼杌三只小家伙。
好,保重!
好!待我归来,定与你共醉一番。
虽是满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云泽心里没有半分把握。
妖界有女娲为圣,佛界有准提菩提二圣,神界有三清为圣,唯独魔界自外公失踪,下层高手虽多,却没有一个能遇圣人相比的。
可这一仗又不得不打,神界一统天界之心不灭,魔界虽武力强盛,可没有任何靠山。
四大魔帅不出手,也是不想激怒了神界三圣。
虽有有圣人不得插手三界事宜的说法,可人家就是插手了,魔界又哪来的圣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这话是他们说的,到时候真的把魔界吞并了,又有谁能说话?
这洪荒世界,向是强梁大道,法理不及修为,修为不及天数。
第四十四章()
可这天数,又何尝不是那些圣人说的?
云泽今日就是要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圣人知道,纵他有万千算计,可魔界也不是能够轻易摆弄的。
只是总要留下后手,免得失利以后猝不及防。
趁着魔界正调兵遣将,云泽唤醒了镇压血海的天魔册,威逼利诱了一番,得了当年她外公戮天魔君留下的魔界护界法阵的启动法诀。
云泽费了诸多事端,用了三分之一的魔灵晶石,以血为引,启动了魔界的法阵。
自此除非是魔族,否则妄入了魔界,过了法阵,必当入魔,法力修为越强,越加严重。
那场大战开始的时候,是那么的突兀,颇有默契的都有些兵出诡道,打算暗地偷袭为先。
只是猝不及防,双方都是这么打算,魔界动作快了些,双方正隐藏了形迹,兜头在不周山下相遇。
对着互骂了几句,说对方不守信,不遵守万年和平契约,有意来一场,热血交流。
或许战争的开始是双方都有预谋的,相遇是猝不及防,交战是不留余地。
这是打到最后,都被激发了血性,都红了眼身边非我族类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遍地残尸断兵,神界的,魔界的,生前是仇敌。死后尸身却交错了一起,难辨敌我。
云泽是关注着全场的,身边最后只剩下了藏锋魔将。
蚩黎魔将被一个年轻神将纠缠,年老体衰,拖久了不利,又被人背后偷袭,中了一枪。
多亏了他儿子蚩尤看到,赶去救了急,强忍着伤痛把蚩黎魔将送回来,又遵父命前去杀敌。
只是蚩黎魔将,伤及了本源,之前装作无碍,全是为了安慰儿子。
云泽出手,也只是暂且护住一时,蚩黎魔将已是时日许无多,最多一年半载的,也就支持不了了。
肃慎魔将断了一臂,只为杀敌,过后只是封了血脉,捡起断臂,奋勇当先。
只有巽雷魔将是修了不坏身,全身刀枪不入,没有太过,只是看样子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至于神界,也是疲累不堪,死伤不记,也只是强自撑着罢了。
这一仗已是打了三日,地面上早已被神魔两界的血液淹没,滔天煞气激荡,方圆千里之内再无鸟兽虫蚁。
就连灵气最盛不周山上,也是如此,有灵性的生灵都自避开了。
不知当年的冥山赤水之役是否犹如此刻?云泽只觉悲哀,心底里空落落的,也不知继续下去究竟是会是个怎样结局?
藏锋魔将也是看不下去了,神魔两界的势力交着,死伤太过,难分伯仲。
更何况,他看到了压阵的紫薇帝君,那是云泽目光所视的方向。
正犹疑着算着要不要用天魔妙相,来加持一番,只是对方的紫薇帝君未曾出手,她若是加入了,这紫薇帝君就是个危险。
藏锋上前一步,又回过头来,对着云泽一笑,“对不起。如若此战我还能回来,能否给我个机会?”
“什么?”云泽思绪被突兀打断,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看魔界似有下风的样子,身为魔将,岂能独善其身。”藏锋催促了坐骑,赶往战场,直接叫阵紫薇帝君。
还是在意他,那就让他今日过后,再无可能。
总不能跟骄寒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算起来骄寒跟良辰在一起,失了机会,却又便宜了紫薇帝君。
他已是抱着必死之心,就只为了赌云泽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地位,究竟会为他做到了哪里?
云泽!默念一声,藏锋心头苦涩,他是求不到,他却不珍惜,还忘了干净,屡屡伤她,却还是云泽放到心上。
满心忿恨奋力攻击了应战的紫薇帝君,大有将之,毁灭的打算。
只是两人年岁相差甚远,修为更是差了许多,不过百来招,不分胜负,藏锋已是落入了下风来。
苦笑一声,云泽还是催发了全身修为,催发了天魔妙相。
云泽虽说近来修为大增,又有红莲业火为侍,只是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愿意用的。
倘若是用了怕是圣人立时就会关注了,这仗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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