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 by 天使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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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 by 天使j-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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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葵紧握手里的两样东西,非常懊恼--蠢老鼠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要上哪去找一个心思单纯的蠢老鼠来拐、来玩弄,岂不是丧失生活的唯一乐趣…… 
  真他奶奶的急死人! 
  忍不住恶咒:「蠢老鼠,我还没玩死你之前,才不会放过你!」花葵咬牙切齿,一肚子火气全冲上头顶冒著热腾腾的烟,手里的鞋一甩,「啪!」的出气-- 
  吓! 
  郝古毅赶忙捂住嘴没惊叫出声,葵在附近…… 
  眨阿眨的眼饱含水气,想不透葵为什麽希望他死翘翘…… 
  「我没有踢破你的尿桶盖……」他不要死翘翘……就看不到爷爷了,还有花花母鸡和小鸡…… 
  葵不喜欢他……他也讨厌葵……就像讨厌大黄狗! 
  喝!「蠢老鼠?!」花葵一瞬愕然,蠢老鼠就在这附近…… 
  他的火气刹那消失无踪,辨明适才耳闻的声音从何而来,上前拨开草丛,寻找蠢老鼠躲在哪? 
  悉悉娑娑声音愈渐接近,郝古毅吓得赶快爬-- 
  紧张兮兮的沿著墙边逃,回头见到黑鸦鸦的影子,他的脸色唰的惨白。「啊,别过来……」他叫。 
  花葵纵身跃上前,探手抓起蠢老鼠的衣领,无视於他的挣扎,伟岸的身躯将他抵在墙面。 
  「走开、走开,不要咬我……」郝古毅不断的推拒欺压而来的胸膛,他讨厌葵、不喜欢葵…… 
  妖美的眼一眯,细凝那脸庞残留不少血渍,脑中随著蠢老鼠的话猜测--「被狗咬了吗?」 
  「不要笑我……走开、走开。」水汪汪的眼凝向远方,记忆的画面一幕幕放映--周遭人们睥睨的眼神、取笑的神态;一张张不同的脸孔,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我是傻瓜……好好笑麽?」他记不住许多事;搞不清楚过了几天;不会算好多的数……可是他很乖,有听话。 
  手脚停止了挣扎,他抬手抹抹眼泪,想到油桶破了,爷爷会骂。「我不敢回家。」 
  花葵没理会蠢老鼠说了什麽的废话,犀利的目光定在那蠢脑袋瓜有一块乾固的血渍,鼻端渗入微腥的味道……喝!漾於心中的喜悦一瞬被燃起的怒意蒸发殆尽。 
  「拿著。」他塞给他一只梅红色匣盒。 
  郝古毅低头看著手里的东西,突地眼前一花,差点掉落了手中的东西。 
  花葵揽腰扛起蠢老鼠,回头抬脚踢起地上的担子,伸手一接,拖著油桶步出草丛外。 
  郝古毅没有挣扎,心思全然被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在月光的照映下,梅红色的匣盒透著一层薄光,上头印著几朵白色小花如幻似真,空气中飘散著一股淡淡甜香…… 
  花葵搁下手中担子,折腰拾起地上的鞋,套回蠢老鼠的脚。他拧眉思忖:蠢老鼠败家可以,就是不准弄丢他买的东西。 

20 
  花葵把蠢老鼠带回破窝,随手将油桶搁在地,睨了一眼站在门边的老废物,那布满皱纹的老脸除了担忧之馀,也显露一丝惊讶-- 
  呿! 
  他能指望老废物去找人回来麽。 
  「古毅,你究竟去了那儿?」 
  花葵没搭理老废物半句。不悦的撇撇嘴,将揽在身上的蠢老鼠放在椅子上坐好。 
  「爷爷……不要骂我好不好?我以後不敢把油桶弄破了……」郝古毅低垂著脑袋,揉揉红肿的双眼,手背一片湿。 
  「你敢骂人就试试看。」花葵回眸一瞪,老废物敢吭声几句令他听来不痛快的话,他就马上把老废物给撵出去喂蚊子! 
  蠢老鼠不敢回家,就是这老废物在作怪。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害怕的东西不少,他得一一铲除这些很不是识相的东西。 
  实在太搞不清楚状况--蠢老鼠是天生来让他欺负的,这世上就只有他能欺负蠢老鼠而已。其它阿猫、阿狗算是哪根葱、哪根蒜?! 
  「嗟!」他碎了声,狠戾的目光瞪著蠢老鼠的额头上方肿了一大块,真他奶奶的碍眼极了! 
  花葵撂下警告後就离开,留下爷孙俩人在厅堂。 
  郝爷爷拖著不稳的步伐上前关怀,这屋子已经易主--他得看男人的脸色过活。很自然的--就是会怕惹恼男人…… 
  他纳闷孙子怎会跟男人一起回来? 
  昏花的老眼瞧孙子一身脏,带回来的油桶也破了洞,「你是跌倒了麽?」 
  郝古毅点了点头,把绘有小花朵的匣盒揣在怀里,老老实实的说:「我踩到石头,把油桶都摔破了……爷爷不要骂我,我会乖……」怕爷爷也会讨厌他,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腿上,咬唇闷呼:「我会好听话。」只要听话,爷爷就会说他好乖,就不会讨厌他。 
  「傻孩子……」郝爷爷不断叹息。他哪舍得骂人,孙子乖巧又听话,只是太糊涂了些,能责怪麽……。 
  他杵著拐杖,边走边咳,回房拿一罐青草膏药,再踱出房外交给孙子。 
  「身上有那儿疼?快擦擦就不疼了。」 
  「好。」郝古毅搁下匣盒,解开前襟,胸口泛著疼,他抹著凉凉的膏药,舒缓隐隐闷痛的感觉。 

  花葵出外带回一位大夫为蠢老鼠清理、包扎头部的伤口。 
  大夫年约三十出头,人称严大夫。他为花爷所请,专门替摘星楼的小倌儿们治病或检查身体。 
  在此之前,严大夫在市集是见过卖油的傻子,也听闻摘星楼的小倌儿透露花爷因卖油的傻子而处置已出嫁的凤仙姑娘。 
  可,他现在不禁怀疑传言有误;花爷对待卖油的傻子可不像是对待仇人。 
  然,他也不敢道出心中的疑惑,和花爷认识了几年,其捉摸不定的性子往往教人无法拿捏。 
  称不上平易近人的男人是一团谜;若是探究……天晓得必须付出什麽代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惹不起花爷。 
  「小老鼠的伤口何时才会好?」花葵看著蠢老鼠的额头缠绕著布条,人是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似睡著。 
  严大夫解释可能是上些麻醉药剂或是太累的关系,因蠢老鼠的头部撞出一块皮肉伤,需缝几针加速伤口愈合。 
  人没跌伤之前就已经够笨了,这会儿,不知能有多蠢? 
  不过……他也不在乎蠢老鼠多蠢,人只要更好拐就好。 
  严大夫仍在一旁发楞-- 
  纳闷花爷叫卖油的傻子『小老鼠』? 
  这……就奇了,卖油的傻子不是姓郝麽。莫非……花爷对他的腻称?! 
  严大夫找回了舌头回话,「花爷,只稍十天或半个月後,这位小哥的头部伤口即可痊愈无碍。至於身上的擦伤破皮,我留下一罐药膏,每日多擦几次,很快就能结痂。」 
  「哦,」闻言,不自觉纠结的眉梢在瞬间舒展,花葵的唇角扬起一道弧度,心情颇佳地说:「请大夫顺道治疗郝老头咳嗽的老毛病,这药帖方面就用些上等药材,且以後都派人固定送来。至於银两方面,咱们就依照老规矩,我会每十日就跟你结算一次。」 
  「花爷,这药材方面绝对没问题,您大可放心。」严大夫问道:「郝老爷子在那儿?」 
  花葵指点,「就在你身後的那间房里。」他才不关心老废物的死活。请大夫医治,不过是他嫌老废物晚上咳的半死,天天扰人清梦。 

  送走了严大夫,花葵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受不了蠢老鼠一身油腻又脏兮兮,弄得他身上也无法幸免。 
  备妥两大桶热水後,花葵回到房内拿了两套衣裳,至厅堂抱起兀自沉睡的蠢老鼠,到洗澡间去剥皮-- 
  「脱了你的衣裳,我就想奸了你!」花葵抬脚「砰!」的将洗澡间的门踢上。 
  此举没吵醒蠢老鼠,花葵坐在洗澡间的一只矮凳上,三两下就将蠢老鼠的衣裳剥个精光。 
  郝古毅勉强撑开眼,混沌的意识仍搞不清楚状况;待脸上被巾怕抹湿,他才瞠然回神,「啊!」 
  「叫什麽,怕我奸了你?」花葵似笑非笑,睇凝他吃惊的模样,「嗟!」他碎了声。 
  「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真他奶奶的很看不顺眼蠢老鼠身上的瘀青。 
  「走开……」他不想见到葵嘲笑的脸。郝古毅整个人滑下他的大腿,坐在地上屈起双脚,背对著。 
  俊美的脸孔瞬间丕变,伸出的手想去掐死蠢老鼠的颈子。真他奶奶的不识好歹! 
  阴鸷的眼乍见到裸露的肩头青紫,手立刻缩回放在身上解衣扣,花葵不断磨牙恶咒:「蠢老鼠果真变得更笨,搞不清楚状况,蠢得气死人!」他恶狠狠的瞪著那包著布条的蠢脑袋瓜,得克制自己抓蠢老鼠坐回身上,搓掉一层皮! 
  「……」郝古毅伸手偷偷的擦掉眼泪、偷偷的挪开地上的鞋、抿唇偷偷的告诉自己-- 
  他讨厌葵;就算葵有买鞋、买花花母鸡、买糖……都讨厌。 
  「还不快把身上洗乾净,你发什麽呆!」花葵一脚踢开脱下的衣物,迳自沐浴。 
  郝古毅悄悄的挪移身子,能离讨厌的葵多远,就算多远…… 
  片刻,花葵净身後,套上乾净的衣物,率先离开洗澡间,「砰!」的将门阖上。 
  郝古毅伸手入水里捞起巾帕,垂首凝视水中的倒影,他也讨厌自己--傻的让人好讨厌…… 

  花葵闭上眼假寐,等著只会瞎磨菇的蠢老鼠回房来-- 
  然,随著时间分秒流逝,非但没等到蠢老鼠钻来身侧,倒是等了一肚子的火气上扬。 
  手握著大夫留下的膏药,都还没擦到蠢老鼠的身上去,真他奶奶的……他希望蠢老鼠赶快痊愈,才耐得住他操! 
  等得不耐烦,花葵一瞬张开眼帘,冒著熊熊两簇火苗,跳下床去看看蠢老鼠是不是淹死在洗澡间的水桶里? 
  一会儿,他在厨房没见到蠢老鼠的身影,洗澡间只留下换洗的衣物和一双棕鞋。 
  当他来到後院子里,眼见蠢老鼠就蹲在鸡窝旁瑟缩成一团,竟然陪著一群该死的鸡! 
  花葵的脸色渐渐阴沉…… 

21 
  花葵立定在蠢老鼠的跟前,闷不吭声的垂首凝视,哼,蠢老鼠睡著了…… 
  宁可在外边喂蚊子,也不愿意进房。 
  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发作,花葵一脚踹开鸡窝,泄恨。 
  花花母鸡奔逃出鸡笼子外,其他几只鸡跳得跳、逃得逃;受到不小惊吓,一致「咕咕咕……」的叫。 
  吓! 
  郝古毅当下惊醒,「啊!我的鸡……」声音消失在瞠大的双眸映入眼前的衣袍,缓缓的抬头,吓!「是葵……」郝古毅一屁股跌坐在地,感到双脚发麻与刺痛。 
  「啾啾、啾啾……」 
  赫然传出小鸡的叫声,郝古毅四下张望,在昏暗之中,发现小小的东西在不远处晃动,「啊--有小鸡了。」他感到惊喜,当下忘了葵的存在。 
  阴鸷的眼眸随著蠢老鼠爬过脚边的慢动作而移动,花葵探手一提,揪起蠢老鼠来眼前,恐吓道:「我将它们踩死,如何?」冷冷的气息喷在那略显呆滞的脸庞,等著哭爹喊娘的开口求饶。 
  吓! 
  放大的瞳孔映入葵变成了鬼,郝古毅的双脚一软,张大的嘴呼出:「不可以。」他不要小鸡死翘翘。 
  拼命的摇著头,他怕鬼会杀死小鸡,「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哼,」花葵冷嗤,「只要你听话,我就不杀鸡。」 
  郝古毅不断的点头,说:「好。我会听话,你不可以杀鸡。」他眨眨泪眼,觉得葵好坏,比大黄狗还讨厌…… 
  别过脸庞搜寻好可爱的小鸡在哪里,双手推著葵的胸膛,本能反应就是不要葵靠太近。 
  花葵揪著他的衣领拖回厨房才松开箝制,舀水冲净他的双脚,同时开口命令:「明天把鞋晾乾,然後穿上。若是让我看见你没穿鞋,我就把鸡杀光连蛋都没有!听清楚了没?」 
  郝古毅点了点头,赫然感到手心冰凉,葵把他的手也弄湿。 
  「叩!」 
  花葵丢开水瓢,一把扛起蠢老鼠上肩头,直接带回房-- 
  呿! 
  他暗咒:那些鸡是什麽东西! 
  养大了就该杀来吃,蠢老鼠会舍不得,真他奶奶的……搞不清楚养鸡就是为了祭五脏庙。 
  这群鸡不杀,留著当赔钱货,难怪蠢老鼠穷得只剩下几个子。嗟!败家! 

  花葵站在床沿,端起冷血老妈子的架势对著床上的蠢老鼠颐指气使:「把你右脚的裤管拉到膝盖。」 
  郝古毅坐在床上,不敢不听话,赶快拉起左脚的裤管,说:「我的膝盖没有脏兮兮,你看,白白的。」 
  妖美的眼一眯,纠正:「你拉错裤管了。」蠢老鼠真是有够蠢,左右分不清楚。「真笨!」 
  郝古毅的眼神一暗,别过脸旁去看棉被。「我是傻瓜……」 
  「我没见过比你还傻的。」花葵索性自己来,为他拉起裤管,露出那磨破皮的膝盖,上药。 
  解开他的上衣,一一检视他跌出的伤,肩上、手肘、甚至腰侧都有多处瘀青或破皮。花葵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说道:「你身上的瘀青、破皮还没好之前,我不许你去卖油,听见了没?」 
  郝古毅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会没钱。我要去卖油。」 
  「我会给你钱。以後,我带你去买东西。也会有人送来爷爷的药,我会付钱,你不用怕没钱。」花葵哄他听话。 
  「爷爷说,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钱。会变成小偷,会被抓去砍掉手脚,我会怕。」 
  花葵的眉头一皱,莫名的,为了那句『别人』的字眼而感到非常刺耳。 
  他跟蠢老鼠的确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外人…… 
  为了玩弄而接近;他毫无任何愧疚,更甚当做是应该…… 
  细凝他侧颜的眼下有一小块擦伤,沾药的指尖轻抹,化不开紧锁的眉头。 
  小老鼠该健健康康的留条命在任他玩到腻为止。他会买糖来拐、会为他负担家计,不都是为了好玩而已。 
  有钱就不在乎花钱,何况花在小老鼠的身上仅是小钱罢了。小老鼠带给他的乐趣胜过於银两上的支出,呵,比起摘星楼的小倌儿们,还真是廉价。 
  花葵随手将药膏搁在床头,命令道:「快睡觉。」少跟他罗罗嗦嗦。他挺喜欢压著小老鼠睡,尤其是发泄精力过後,满足於通体舒畅的馀味。 
  郝古毅捞回衣裳套上,低头扣著衣扣,懊恼自己搞不清楚左右,两只手脚不都长的一样吗,差别是什麽? 
  他看著摊开的手指头有长有短;就容易记住拇指和食指还有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头的差别。花花母鸡的指头长得和他不一样;狗有四只脚;小鸟有翅膀会飞…… 
  花葵见他似发呆,没好气的问:「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什麽,是不?」瞪著蠢老鼠,还不靠来身上陪睡。 
  郝古毅置若罔闻,想著小花从地上冒出来,颜色不一样又好漂亮…… 
  花葵侧卧在床,咬咬牙,实在等得不耐烦。蠢老鼠在今晚可浪费了不少睡眠的时间,「还不过来!」他吼。 
  伸出的手臂一捞,另一手准备承接蠢老鼠的脑袋瓜,以免撞上床褟。 
  郝古毅往後仰,整个人倾倒在葵的身侧,别过来的脸庞面对著宽阔的胸膛,他伸手一推,身子一滚,闪到床内侧抱棉被。 
  紧闭的眼睫轻颤,揪著棉被的指节随著使力而渐渐泛白,他不想跟葵睡觉,讨厌被葵压著的感觉,讨厌葵的气息…… 
  他是笨,记不住许多事;搞不清楚许多事;好希望也能忘记别人笑他傻…… 
  花葵一瞬愕然,映入他纤弱的背影,这才发现他浑身轻颤,似害怕些什麽…… 
  思忖他怕狗、怕被爷爷骂、怕些有的没的……。花葵悄然挪上前去搂著他的腰,下颚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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