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楠眉头一挑,想起上辈子的老舅妈了。
这个老舅妈也是个能人,比老舅大三岁,又瘦又白,配上刁蛮不讲理的性子,曾经被云楠这一辈的孩子称之为“白骨精”,那是她们曾经想到的最恶劣的外号了,这位老舅妈从进门到姥爷姥姥去世闹过无数次,家里亲戚就没有不被她骂过的,甚至几次追着姥爷姥姥打,可怜姥爷一辈子受家里人尊敬,到老了还受小儿媳妇儿的气,就是后来中风都有老舅夫妻二人的“功劳”。
云楠纠结着要不要拦一拦,给老舅换个媳妇儿,让姥爷姥姥能安心养老,等回了屋看到一脸憨笑,正坐在灶坑口烧火的老舅又熄了这个想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虽然种种看不上老舅妈,可老舅一辈子甘之如饴,为了老舅妈怼天怼地怼父母兄弟姐妹,甘为子牛,她要是横加阻拦,说不准老舅反而过得不好。
仔细想想,她重生至今,好像除了挽救大伯之外,并没有主动做出什么逆反前世的事儿,就连可能换老姨夫的事儿她都没管过,日子一样变得好起来,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舅妈还时不时原来的,她无所谓,反正只要她立得住,她妈立得住,能给姥爷姥姥撑腰,那么就算再刁蛮无理,势利眼的舅妈也得低头。
至此云楠想开了,对大人的事儿也就不再关心,从厨房切菜的舅妈老姨那兜了一把的炸货和熟食,就被小红表姐的小伙伴们呼喊着去放冰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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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姥姥家附近()
“我哥说铁棍到了冬天就会变成冰棍儿,舔着是甜的!”拎着冰车的小姐俩刚走到聚集地,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云楠恍然了一下,瞬间想起自己童年的黑历史了。
当年她就是被这句话骗着去舔铁棍,结果舌头黏在上面,吓得她急急忙忙扯回来,愣是给舌头扯掉了一层皮,疼的钻心不说,过年的好饭菜基本就没吃出什么味儿来。
“别扯淡,你咋不说铁棍变成鸡大腿呢!”有机灵的小家伙不上当,立马反驳,还有傻乎乎的已经伸出舌头往铁棍上挨了,听了这话,连忙把脑袋往回挪,有的快,有的则慢了一步,顿时引出几声哀呼,把云楠逗得嘎嘎直乐。
“别动!挺一会儿再拿下来,不然给你舌头扯掉!”年纪大的几个一边笑一边呵斥那几个舌头黏在铁棍上的小家伙,叫他们挺一会儿,可惜小孩子的行动力太强,已经有人扯开了,正捂着嘴巴闷声骂人。
一群半大的孩子你追我赶的嬉闹了一会儿才各自拎着冰车往日常放冰车的地方而去。
小红表姐背着一个有她一半高的冰车,云楠跟在一旁,这个冰车是云姥爷用家里废弃的小饭桌改制的,板面宽大光滑,前身还留了两个小桌腿做把手,车脚是寸来厚的方木,方木底下不是像其他人用的八号线,而是用了两根铁钎子,又额外配了两根铁钎子当拄棍儿,这么豪华的装备一放下,立马秒杀了在场的所有冰车。
几个跟小红表姐略熟的小伙伴凑过来羡慕的摸了两把,得到一会儿可以试试的承诺之后,立刻欢呼着跑了,看得云楠童心大起,也跟着颠儿颠儿的往前跑,急的小红一直喊:“慢点,别喝了风!”
放冰车的地方不是结冰的湖面,而是一个坡路,虽然没有修成泊油路,但是因为挨着水泥厂煤炭厂,被各种货车压得平平整整的,形成了天然的滑冰场。
风驰电掣的从坡上滑下去,再呼哧呼哧的爬回去,如此反复多次,云楠还没腻歪,可一众小伙伴的体力却到了极限了,他们跟小霸王似得站在坡上左右寻摸着,试图还能找一找其它的乐趣。
这一找还真叫他们给找着了。
“咱们去那儿玩玩吧?!”歪戴着一顶**帽的小孩使劲儿的抽回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像站在高地的英雄似得,挥手指向坡道右侧。
“那边有啥好玩的,你不会是想去那个破房子吧?我奶说了,那房子闹鬼,专门抓小孩。”另一个小孩凑过去看了两眼,连忙晃头表示拒绝。
云楠好奇的凑过去跟着看了两眼,只见远处影影绰绰的露出一个白雪盖顶的屋子来,大概是因为地势较洼,除了高高的像天线一样的荒草之外,完全看不出房屋的模样来,不过闹鬼这种说法肯定是不灵的,因为云楠没有“看”到。
“真的,我妈也说过,那家以前住着一个老太太把她亲孙子给杀了,还给煮了吃了!”另一个小男孩也咋咋呼呼的说了一句。
“那是唬弄你们的,我听孙老头他们唠嗑说过,那里原来住着一个算命的瞎子,因为没儿没女,死在那屋里了,村里找人发送的,房子就归了村里,但是地方不好没人要,所以就烂在那了,去年夏天我哥他们还进去玩了,在屋子抓了这么粗一条长虫,夏天咱去不行,现在去正好。”起头那个歪戴**帽的小男孩“嘁”了一声表示对小伙伴们的鄙视,用袖口抹了一把鼻子,又比划了一个碗口粗细的形状增加说服力。
“真的假的?这么粗的长虫,山上也没有吧?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啊!我想起来了,夏天那会儿你哥是不是有病了,还去医院住了好几天,我妈说差点就没了!该不会就是那长虫……”
“别瞎几八说,我哥那是跑肚,谁知道他在外面吃啥了,再说也不是他一个人抓的!”
在场的男孩居多,一听到长虫立刻都来了精神,对于天生具有冒险精神的男孩子来说,长虫就是勇气的象征,只要抓了长虫,他们能在一众小伙伴当中风光好几年,可多少也有惧怕,毕竟在一众老人心里,长虫也代表着邪气。
云楠饶有趣味的听着一群小孩子七嘴八舌的辩论,她以前就喜欢听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所以每次到了姥姥家,就守着姥爷和他那几个老伙计听他们聊天,重生之后,因为修了真,就更喜欢这些了,一来她现在有仗势胆子大了,二来是想着能从这些流言当中找点蛛丝马迹,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家乡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不止有宝藏,还有神器和传说。
孩子们显然也很心动,长虫冬眠,所以刚刚那小孩说的没错,夏天去,他们这些小孩子容易遇到危险,毕竟有些长虫有毒,这会儿去其实很可能连长虫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是这样才更安全更有趣味性。
“楠楠~”小红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且不说到底有没有长虫,就是那垮塌的老旧房子,她就不乐意进去,万一不小心碰到哪塌了怎么办?
“去看看呗,反正没事儿。”云楠给表姐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就是跟去凑凑热闹。
小红无奈,只得拎着冰车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试图说服小表妹跟她回去。
云楠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正竖着耳朵听前面的小家伙们聊八卦,因为要去的地点可以算得上神秘,期间波云诡异不知真假的事儿已经不知道往这里套上多少了,云楠倒是听了一肚子的悬疑志怪。
其中最引起她注意的就是那个算命先生本身的故事了。
据说这个算命先生本来不是一个算命的,而是一个老师,形势严峻那几年跑回来躲祸,本来已经穷的没饭吃了,忽然之间就学会了堪舆风水那一套,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发了财,从此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算命先生家()
听起来像某点男频桥段的故事引起了云楠极大的兴趣,她想到马婆子,虽然马婆子不是一下子开窍出的马,可也应该是得了黄铜弯月之后才通的灵,而这位,倒是不知道是真的得了奇遇,一夕成神,还是“装神弄鬼”唬弄人。
总得来说云楠是当做一场好玩的趣事儿来凑热闹的,可等靠近了破烂的几乎坍塌的房子之后,她忽然不这么想了,无他,只看院中按照五行摆设的石头墩子就知道,或许这个算命先生还真有点意思。
“可惜了。”云楠摸了摸西瓜大小,滚圆滚圆的石头墩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最简单的五行阵法,对于她来说不太难,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已经神秘莫测,如果不是阵眼已经被破坏,这院子这房子都不该是这副模样才是,这些小孩子更进不了院门一步。
这房子一看就有些历史了,屋顶上的瓦片已经十不存一,斑驳的露出里面的抓根草和黄泥。
窗户上的玻璃基本全碎,唯有几片不知道多少年的塑料还坚固的被钉在老式上下开启的窗户上随风摇动。
倒是两扇结实的实木门板还严严实实的紧闭着,上面一把乌漆嘛黑的红灯牌大黑锁尽忠职守的挂在那里,由黄澄澄的锁芯看来,似乎不像是空置许久的模样。
“之前我爹妈来过一回,说想看看房子败得咋样,要是还行的话就买下来自己住,把现在的房子留给我哥娶媳妇儿,结果回去我妈就病了一场,吓得她一直念叨说撞着了,这事儿就黄了。”一直跟在小姐俩身边少言寡语的小姑娘忽然开口,一下子就给院中的小孩子们增加了一层惊悚感。
“我就说邪性!咱们快走吧,燕子她妈那么彪(悍)都叫撞着了,听说年纪越小越容易鬼上身。”听了燕子的话,本来就怂怂的小男孩立刻蹦出来嚷嚷起来。
“滚犊子!”刚刚还抱着胳膊跟只小鹌鹑似得左瞅右看的燕子小姑娘一听对方diss自己妈妈,立刻变身愤怒的小鸟,双手掐腰对着小男孩狠狠的喝骂了一句。
云楠看到小男孩缩着脖子不敢反驳的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捂着嘴巴偷乐,却得到小男孩狠狠的一个白眼,逗得她差点笑出声,怕小男孩恼羞成怒,连忙把眼神移向它处,这一看,就看出了一点不对来。
这边农村的房屋大多是斜坡瓦房,屋脊两端用吉(脊)兽压梁,有的人家用和平鸽,有的人家用凤凰,少有其它,偏偏这里就用了,虽然两个吉(脊)兽一个斜着破裂,只剩下四分之一,另一个更惨只剩下四肢还残存,但是花纹与样式一眼就能看出非常所见。
云楠歪着脑袋思量了一会儿,既觉得眼熟又不能确定,一时便呆在那里,等几个猴孩子们攀上窗台,拉开窗子准备钻进去的时候,她才恍然的觉得不对。
不算建筑年头,这房子空着也该有五六年了,没有烟火气的房屋败落的最快,可这里墙体门窗都只是破损,稍加修护都不用替换,唯有屋顶仅存片瓦,荒草蔓延,前后一联想,便知猫腻儿在哪了。
云楠也不着急查看,反而兴致勃勃的跟着一众小p孩身后攀上窗台,小红无奈,只得放下身后乌龟壳似得冰车跟着往上爬,等站到窗台上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自从年前云楠把药给了她,抱着感激之心和不管试一试的意思,小红每天晚上都不懈怠的擦一遍,即便擦上之后确实犹如表妹所说的酸痛难忍,为了一线希望她也咬着牙认了,年前年后家里家外的忙,累得她晚上睡得极沉,擦药的酸痛都被忽略了,何况是关注效果,可刚刚小红明显的感受到了不同。
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尤其是身体上某个部分不对劲儿的时候,小红八个月大的时候因为疫苗的原因,得了小儿麻痹症,那会儿她父母正闹离婚,没有人关注她,还是年幼的云老姨发现的不对,可惜送到医院已经晚了,虽然成功过了瘫痪期,可因为营养问题还是留下了轻微的后遗症。
平日里走路,小红都尽量慢,这样跛脚看起来就没那么严重,但是平时上学上课乃至玩耍的时候,总还是会露出些许痕迹,背地里也被人起了瘸子的绰号,小姑娘家家的哪有不在乎这些的,为此小红没少在背后偷着哭。
就在刚刚,小红忽然发现,平时攀高乃至蹲起时跛的那只脚的紧绷感不见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好了,可那种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僵硬感消失,足以让她再次升起希望来。
“小红姐,快点进来啊~”这时候云楠已经跨过窗户,进到房间里去了,看到表姐还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的窗台上,便招呼了一声。
小红回过神,看着表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看看咋咋乎乎的一群小孩,又把话咽了回去,“哎”了一声,扶住窗框,先迈出了那条带毛病的脚,脚尖绷直的那一刻,小红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不同,还没顾得上欣喜,就被拉着进了屋子里。
这边的房屋构造都差不多,屋里两铺炕,南北都挨着窗,一群小家伙们耀武扬威的从窗台上下来,站在炕上左瞅右看,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传说中的“鬼屋”。
云楠抬眼看了一眼横梁,老式房子内部不吊顶,直接就是木头的横梁,一般老人家喜欢用筐把好吃的或者贵重物品吊在上面,一来防小贼和猫狗,二来也是通风易存,不过这家显然不同,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缠绕着结实的墨斗线,一把铜钱剑,两把桃木剑和无数朱砂符咒隐藏其中,若不将那些墨斗线全部拆开,绝对无法发现里面的奥秘。
四下看了一圈,见墙壁上印着燃烧后的符咒痕迹,又有许多燃烧未尽的黄纸碎屑混在黑土的地面当中,云楠心里大致有了数,看来是这场战斗,导致了那个算命先生的死亡,只是不知是玄门内部的争斗,还是……嗯?
云楠垂下目光,盯着脚底下的炕,不由的皱了皱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它到底是啥()
炕是土炕,跟北方农村所有的炕一样,下方两条烟道,一侧连接着灶台,一侧是烟囱,云楠脚下的烟道中,一块墨色的阵盘安然的躺在那里,阵盘之上黄色的炕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灰烬,仔细辨别起来才发现竟然是石粉。
如果只是一块阵盘,云楠当然不会这么惊讶,偏偏这块阵盘有点奇怪,八卦的阵盘底座,内一圈刻着西方的六芒星,六芒星的每个角上却又写着佛家的六字真言,这奇怪的中西结合本该让这个阵盘看上去可笑至极,却偏偏给云楠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它的灵气早已丧失殆尽,可就有种莫名的奥妙传递给云楠。
“你们看!”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了孩子们好奇的心,云楠不过发呆了十几秒的功夫,一群小猴子似得熊孩子已经从炕上蹦到地下开始四处寻摸起来,很快,一个眼尖的小胖子举起一枚黄澄澄的大钱对着小伙们叫嚷起来。
大钱这种东西,早年在农村不算稀奇,六七十年代那会儿开荒垦田,经常能从大地里刨出烂成木屑的棺材板和碎成粉末状的骨头茬子,甚至还有没完全腐朽的长发和骷髅瓢,古代人又喜欢压棺材底,金银首饰和铜钱之流的自然丰富异常。
不过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投机倒把的,那会儿又家家都困难,缺衣少食的情况下,拿着积攒下来的金银饰物和大把的铜钱换米粮的事儿常有,就算家里有些漏下来的,也叫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拿着糖块从小孩子们手里哄去了。
这个云楠深有体会,前两年表姐扎毽子还用五帝钱,现在就只能用砸扁了的汽水瓶盖了,所以这会儿发现一枚大钱,比捡到一块钱还叫那些孩子欢喜呢。
云楠把那块废掉的阵盘收到空间里,跟着一群熊孩子四下寻摸了两圈,可惜除了躲在菜窖里冬眠的一团长虫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它,倒是小红姐,眼尖手快,拾到七八个大钱分给了她。
房前房后搜寻一圈,一个来小时就过去了,一众小鬼歇过劲儿来,又跑到大坡上放了一会儿冰车,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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