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永远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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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永远是对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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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致宁状若未闻,连眼角余光都没舍得施舍一个过来,定定瞧着华丽红绸铺就的高台。

    柳语跟在锦苏后头,瞧见自家小姐与青楼女子熟稔的调情,忍不住抖了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每看一次她还是忍不住要抖一次。

    大堂中间,醒目的搭建了一个高台,用鲜艳红绸布铺就,迤逦垂至地面。堂中的桌椅圆周般围着高台,让人不管从哪个视角上看过去都能清楚看见台上的情形,这样的安排确实很是巧妙。

    此时,大堂里已经人满为患。燕姑娘微提了裙角,扭着纤细的腰肢带着他们一行数人往二楼走去,甜甜笑道:“奴家可让人给你留了全坊最好的厢房呢,柳公子要如何感谢奴家?”

    “燕姐自个儿说,想要本公子如何感激你呢?“云怀袖嘿嘿一笑,色迷迷的神情连身后真正身为男儿的云天音都自叹弗如,微摇头,也不知这些习性是从哪儿学来的?

    眼角余光瞄到走在她右侧的云致宁紧抿的薄唇以及蠢蠢欲动的手,立刻上前一步,挤在他二人中间,不动声色的替她化解了一场皮肉苦痛。

    云致宁目光冷冷漫漫的瞥了过来,似不赞同的掀了掀浓墨双眉,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

    说话间,燕姑娘带着他们穿过红廊画柱,推开最后一间厢房的门,推开窗户,纤纤手指往下指道:“柳公子,你瞧,从这儿往下看,最清楚不过了——”

    她说着,不动声色的望了眼正对面半敞了窗户的厢房——从那边看过来,也是最清楚不过了……

    云怀袖用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挥开折扇,缓步踱了过来,脑袋往外探了探:“果然很清楚——”

    燕姑娘掩唇,甜甜一笑,娇媚的拈了一旁准备好的红色小花儿:“让各位公子满意最要紧!奴家可要下去准备了,柳公子,真心想要感谢我,待会儿可记得要将这花投给我哦——”

    燕姑娘离开厢房后,却并没有如她所说的下去准备,莲步生花的拐进了正对着云怀袖的那个房间,抬手,涂了艳红蔻丹的手指曲起,叩在门上,用两快一慢的节奏敲开了房门。

    “王爷,可看的清楚?”房里,夏侯景睿长身立在半掩的窗后。他身上穿了件宽松的杏子黄金线挑边的长袍,微眯着眼,仿佛突见了阳光般不能适应,神情看似慵倦而闲适。

    对面厢房的窗口处,着月白璇纹略显单薄的少年大大咧咧趴在窗口,兴高采烈的对着楼下指指点点,不时回过头与身后噙着微笑的温润如玉的男子说着话。面上的笑容,灿烂而惬意,映着一双漂亮的杏目,愈发明亮透彻。

    竟然……是她啊!这行踪神秘、想法诡秘的柳公子,竟然会是他夏侯景睿明媒正娶的王妃!若非亲眼所见,他定不会将眼前这个漾着娇俏迷人笑容的少年与在他面前总端庄刻板的王妃联系在一起——而若非她身后的柳语与锦苏,他也不敢肯定那就是她!实在是……差太多了!

    而他,被她骗了这么久——

    他目光驻留在那边,嘴角浮起一缕浮光掠影的笑:“看的够清楚了——你说,这回的花魁大赛就是她的主意?”

    燕姑娘微一怔,这事之前不是已经禀告过了吗?

    “是他无意间说起,属下觉得很有意思,便与他多讨论了几句……王爷,他的想法固然新奇,人也聪明的紧,但他与云家的关系这般密切,属下认为,不太合适收为己用!”他那样桀骜风流的性子,若成为‘自己人’,定会让所有人觉得头痛不已!

    “而且,关于他的背景他的来历……”一无所知,要收在王爷麾下做幕僚,始终觉得太冒险了。

    “本王知道了!”夏侯景睿抬手打断燕姑娘的话,微微一哂:“你去准备吧——”

    燕姑娘目光担忧的望过来,欲言又止,终是恭敬的应一声,退出了房间。

    “呵……”空寂的房里忽然溢出一声浅笑,轻轻浅浅听不太真切:“云、怀、袖……”

    面对自己时总唯唯诺诺的样子,中毒时冷静沉稳的样子以及……与她兄长们一起时活泼灵动的样子……“从来没有本王看不透的人,你却是第一个!”

    他从前还遗憾的想,那双漂亮的杏眸,若是添上些别样的神采,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果然不假——那样慧黠灵动熠熠生辉的光芒,与平日里沉静如万年枯井的眸光,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吗?

    他无声的勾起如花般完美的唇瓣,视线稳稳锁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她穿合身剪裁的男装,不但没有半点不适,隐隐透出的英气与刻意流泻的邪气,很难让人想到她其实是女儿身——这也是她能在这烟花柳地如鱼得水的原因吧!

第二十二章 笨蛋() 
正兴致勃勃等着好戏上场的云怀袖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大眼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换来云天音关切又带着打趣意味的询问:“四姑娘,怎么了?”

    云怀袖一把抓了云天音的衣袖,迟疑道:“小哥哥,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

    那种好像被人窥视着的,如芒在背的感觉……下意识望向对面那半敞着窗户却似乎没人的房间——想太多了吧,那房间看来不像有人的样子!

    云天音面上的调侃立时消失无踪,警惕的将她身子从窗口拉到自己身后,坐在桌边自斟自饮的云致宁闻言,也迅速走到窗边,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惊疑的神色,目光落在全场,飞快扫视了一番,满场都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催促着大赛快开始的男人们,并未发觉任何可疑人。

    “你怎么看?”云致宁收回视线,淡淡瞥一眼眉毛曲折如新月弧度的云天音。

    云天音如明月清辉一般的目中写满沉凝:“不管是谁,二哥,此地怕是不能久留了——”

    “可,可是——”花魁大赛还没开始说,她连一丁点都还没有看到,很扫兴呢……眼见二哥冰冷警告的目光直射过来,云怀袖扁扁嘴,识时务的住了口。却不停的拿眼睛拼命给云天音暗示——她不想走啦!

    只一瞬,云天音便做出了决定:“锦苏,你带人去下面看看,记住,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润的面上多了一抹果决的神色,墨玉眼眸有冰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阔袖被人小心翼翼的拉扯着,他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手,抬了眼,敛着温柔波光的眼眸依然含笑注目于她:“怎么了?”

    云怀袖目光了然而懂得,带了点淡淡的悲愁:“能不杀人,尽量不要杀人好么?”

    “哼——”云致宁冷哼,斜睨着她,冰冰冷冷的模样真叫人怀疑他就是从北极过来的。“那就等着人来杀你好了……笨蛋!”

    “二哥——”她不依的跺脚,嘟嘴叫道,她早已经不是“笨蛋”了,他却每每教训起自己的时候,不忘加上笨蛋二字……让人听着很不爽呢!

    云天音手劲轻柔的拍拍她的脑袋,似安抚般,然后大手扭着她的脑袋一转,指着哄闹腾腾的大堂:“好了,四姑娘,比赛已经开始了——”

    风韵犹存的鸨嬷嬷扭着纤细的腰肢上了高台,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望着底下犹如开水煮沸起来的热情人群,清清嗓,用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嗲嗓说道:“多谢各位客倌赏脸来咱们美人坊,今儿举办的花魁大赛,意在选出美人坊中的魁首,虽然咱们楼里都是俊俏水灵的姑娘,到底是没有当家的花魁娘子,索性借着今晚,请各位客倌用你们自己手里的花儿,选出咱们美人坊的花魁娘子来。”

    于是众人不无疑惑的瞅着手边不甚起眼的小红花,不太明白这花儿究竟是做什么用途!鸨嬷嬷满意的掩唇一笑,接着道:“不是我嬷嬷自吹啊,我美人坊的姑娘们不但容貌出挑,吹弹歌舞也不在话下,待会儿呢,姑娘们将会在这台上为大伙儿献上各自准备好的节目,各位客官满意哪位姑娘就将手里的红花投给那位姑娘,得红花最多者当然就是今天的花魁娘子……各位可听懂了么?”

    每张桌子旁都有一名俏生生的丫鬟挽着篮子,小红花投在篮子里,再由丫鬟们倒进高台前摆着的写着每位参赛者名字的大框中,边上也专门安排了报数的人!

    这鸨嬷嬷还真厉害,她当日就随口提了那么两句,想不到她安排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了,只不过……慧黠双眸顽皮的眨了眨,瞅着身边长身玉立的云天音:“小哥哥,眼下有个商机,有没有兴趣捞一把?”

    云天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颇觉有趣的点头:“你放手去玩吧——”

    “小哥哥你最好了!”所以她就说嘛,她跟他一定是因为双生子的关系而有灵犀存在,她想什么他总能轻易猜到,她要玩他不但从不扫她的兴,还会言笑晏晏的支持她……唔,可惜了这么好的哥哥最后始终要娶妻生子,然后对他的妻子儿女好,渐渐就会忽略她,他们深厚的兄妹情谊也一定会变好淡好淡,唉,光这样一想就觉得好难过……

    “怎么?有的玩还愁眉苦脸?”前一刻还高兴的跟小孩子似地,下一瞬就忽然换上了苦大仇深的神情,她是想要他陪着她玩变脸?

    她忙收拾好落寞的心情,鼓了双颊冲他笑笑,招来一边东摸西摸的柳语:“你去喊鸨嬷嬷上来——”

    此时,比赛已经拉开了序幕,第一位上台的女子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容色秀丽,气质却稍显清冷了些,她抱着琴施然而至,盈盈一礼后,也不多话,将琴放在琴架上,坐定后,如湉湉流水的琴音从她指下流泻而出,婉转缠绵如情人在耳畔细语呢喃,直听得底下的人如痴如醉……

    “小哥哥,她就是只卖艺的那位清倌,怎么样?还过得去吧?”云怀袖吃吃笑道,手肘撞了撞身边翩翩如玉的云天音,他嘴角噙着惯常的微笑弧度。“听说哦,寻常人若想听她弹上一曲,至少得这个数呢!”

    她雪白的五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说值不值呢?”

    “不值!”回答她的是搁下酒杯的云致宁,他没有像他们两人一样来到窗边,依然静静坐着自斟自饮,“光有琴艺,而无琴心,不听也罢——”

    云怀袖眉角忍不住抽了抽,云致宁这个打击死人不偿命的家伙,这样毒舌,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他呀,哼,他若打光棍她决计不会同情他……

    云怀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一点不漏的被对面厢房的人看在了眼里。静寂的房间里,夏侯景睿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而在仿佛看不到底的莫测之中,却又仿佛翻滚着妖异诡谲的狂澜,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快,最终没入无尽的深渊里……

    他举着细白瓷茶杯漫不经心的浅啜一口,唇角始终似笑非笑的微勾着……楼下有喝彩声响起,他丝毫不为所动,懒懒斜倚在半掩的窗后,静静地,将对面的人尽收眼底!

    真是个有趣的人呐!这么有趣,他怎么舍得拆穿她?与她同演一出,会不会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呢?他遥遥举杯,无声的笑了……

    那厢,云怀袖兴高采烈的对一头雾水的鸨嬷嬷讲了自己发现的商机,对方在她期盼的眼神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声她这就去准备便要离开房间。

    云怀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我说嬷嬷,你可不要以为我这点子是白出的——”

    “呃?”还在消化她的好点子的鸨嬷嬷有些愣愣的瞧着她,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单调的声音。

    云怀袖刷的一声挥开白玉骨折扇,翩然道:“本公子的点子可不是免费的哦——”

    还迷迷糊糊的鸨嬷嬷顺着她的话问:“柳公子……欲待如何?”

    他方才兴致勃勃、噼里啪啦的在自己耳边说了半天,老实说,好多她还没有领悟过来,她还需要好好想一想……然后再问一问。

    “赚的钱,咱们得分啊对不对?”持着折扇的手慢条斯理的指指对方,又慢条斯理的指着自己,亮灿灿的眼瞳像是倒进了一泉欢快的溪水。“总不能让本公子白给你出了这主意不是?”

    平日里鲜少跟这嬷嬷打交道,远远看过几回,觉得有身为鸨母的精明与世故,且瞧着楼下的布置与规则什么的,都该是头脑聪明、心思细腻的人才是啊!但为何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她好像精明不足呢!

    “公子说的有理,但不知,公子想要怎么分?”正想着,鸨嬷嬷即挂上了精明世故的笑容,再无方才的傻傻愣愣,兰花指一翘,媚眼斜斜飞了过来。“柳公子出手一向大方得很,相信这么点小钱,你定不会放在眼里的对不对?与其这样,还不如……”

    云怀袖受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这鸨母,是存心要让她将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吗?实在太……太恶了啦!“嬷嬷有所不知啊!本公子近日手头拮据的很,这不,想着法儿想要捞几个钱,嬷嬷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不让柳某人赚吧?”不待鸹嬷嬷说话,她伸出四根手指头,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就这样好了,你四我六——”

    “可公子只出了这么个主意,忙活的还是我呢,四六分不太公平吧?”鸹嬷嬷不太满意的摇头,团扇在她手里摇了两下:“不如,咱们五五分,如何?”

    云怀袖神色不变,带着从云天音身上学来的超逸儒雅看着与她讨价还价的鸨嬷嬷——若她唇角的笑不那么的轻浮流气,那模样倒也有几分像她身边的云天音了。

    “五五分?鸨嬷嬷,这不太好吧?你细想看看,我这点子,会为你美人坊多赚多少?”她唰一声收了折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另只手掌心:“嬷嬷平白赚这么多……嬷嬷,你可要想好了哦,待这比赛结束了,咱们俩连一个子儿都捞不到了!”

    鸨嬷嬷神色有些动摇,却仍是不肯松口,略一沉吟,赔笑道:“柳公子,这事,容我与姑娘们商量下再答复你行么?”

    她摇着团扇,整了整衣襟,不待云怀袖应一声,便起身往外走了!房门甫一阖上,云怀袖即露出甜甜地笑靥,抿弯的唇像一轮弯月,高高扬着:“小哥哥,怎么样?我厉害吗?”

    云天音浅笑着摇头,她这点斤两,唬弄鸨母还成,因为她确实是动心了,但若是遇上厉害一些的对手,她就该叫苦连天了。但为了那高高扬着的唇瓣与那邀宠般可爱的表情,他选择不打击她:“嗯,我们怀袖最厉害了!”

    云怀袖还来不及开心的欢呼,那专门打击人的冰嗓又毫不客气的响了起来:“尾巴别忙着翘上天,那鸨母还没同意呢,也就那脑袋里专门长草的鸨母才能被你唬弄……”

    那高扬的唇角立刻垂了下来,阴恻恻的瞪着声音来源处,间或还能听见低低的磨牙声:“云致宁,我是你妹妹——”他就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对她口下留情吗?他居然说那鸨母脑袋长草?那句话所影射的意思就是——她跟脑袋里面长草的人是同一水平的?

    云致宁浓眉一挑,冰冷视线利箭一般射来,凉悠悠的语气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危险气息:“你喊我什么?”

    云怀袖一直退一直退,直退到云天音身后才敢放胆呼吸,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嘿嘿傻笑,掐媚而甜腻的喊道:“二哥!”

    云天音失笑,伸手拍了拍那颗脑袋瓜子,又看了眼收回危险目光继续闷头喝酒的云致宁,低声教训道:“二哥的虎须你也敢捋?若不是你中毒身子还没大好的关系,他今天能饶得了你?”

    “我错了——”她扁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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