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挺溜,说明云夫人这样教导她的时候,她真的有听进去,不然便是,云夫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次,她不想记住都难!但,他可不相信她真会将他当成她的天,真会以他为尊——这不过是她拒绝自己的借口,他很清楚!
不过,他也要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夏侯景睿坚持起来,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既然,你以我为尊,如今,为夫的要你喊我的名字,你……”
不喊就是不尊,怎么着吧?自己看着办吧!
云怀袖发誓,云怀袖敢指天咒地的发誓,她惊愕抬起头来的时候,绝对绝对有在他眼里,看到促狭戏谑的光芒一闪而过——而那样的眼神,该死的像极了一个人——那个莫名其妙总跑来招惹她的面具男!
可……这两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他是堂堂王爷,而那面具男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这两个身份,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嗯?怎么在发呆?”遭,该不会对他起了疑心吧?也是他得意忘形了啦,露出了这样的马脚来,她本就是极细心的人,若真起了疑心……怕会很难弄呢!
“……没!”云怀袖摇摇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王爷,臣妾只是觉得……咱们不值得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不是吗?”
他们应该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讨论,比如她被人冤枉的事情?这个称呼问题,真值得他浪费时间来讨论吗?
“你这样觉得吗?可我不认为这是个无足轻重的问题呢!”夏侯景睿哪里肯轻易放过她,非要将这个问题较真到底。
云怀袖真想毫无形象的冲他翻个白眼再吐个舌头——这男人,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坚持个屁呀!婆婆妈妈的在这种小事情上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实在可恶透顶啦!
心里对他的不满已经快堆上了天,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表露出来,咧嘴一笑,“既然王爷在乎,那么臣妾也不好逆王爷的意……”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唇边的笑容看来很自然,瞧着他似充满期待的目光,心中没忍住又是一抖——不就是张口喊他的名字嘛,需要这样期待与兴奋吗?
“景……咳,景睿……”她非常不自在的喊他一声,不自觉的红了双颊——去,心里好像,有些无措,有些紧张,像小虫似地,无孔不入的直往心尖尖上扎去,令她整个人,都似忍不住要颤抖一般——呃,一定是从未以这样亲密的语气喊过他的名字,所以感觉有些冷也有些恶!
他的目光出神却又入神,迷离的流光,有一闪奇异的她从未见过的明亮耀眼的光芒,直教人要一头扎进去。
她抬头看着他,他低头瞧着她,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他的手缓缓而轻柔的抚上了她的发际。腰间的手臂似也紧了紧,声音似饮了酒样的沉醉,“再喊一次——”
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竟是这样的让人震撼……只想要沉醉在她因勉强而不太自然的嗓音里,只觉得,那样的嗓,听在耳里,已然胜过了万般天籁。
云怀袖自与他对视的怔愣中回过神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他的注视下,会觉得万般不自在,然而,怦怦乱跳的心里,似乎,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好像是喜悦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漫溢开来。
不对不对,她为什么会有喜悦的感觉呢?这是不对的,聪明的赶紧将这感觉掐死在摇篮里……
依着他的吩咐,她颇为艰难的张了张小嘴,不情愿的喊道:“景睿——”
很好,这次比上一次磕磕巴巴的好多了!他笑意盈盈,声线比之方才,更温柔,且,绝对充满了诱哄意味:“再一次——”
我……我忍!云怀袖将忿然化成唇边一抹僵硬的假笑:“景睿——”
“再一次——”好像会上瘾!光是听她这样喊他,便让人有一种晕陶陶的满足感——这种满足,似乎比每一次化解了危机然后告诉自己又安全活过了一天的那种感觉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喂!不、要、太、过、分!一次又一次,他到底要被叫几次才满意啊?这辈子没被人喊过名字啊?
按捺住胸口熊熊怒火,在发作前赶紧低了头,不让他看见自己乍青还白的一张脸,死死握住的拳头抵着大腿,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忍耐,不要一个忍不住就将拳头亮了出来……
“景睿,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她再喊一声,为了杜绝他的“再一次”,她先下口为强,将话题拐带开再说——再被他“再一次再一次”下去,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鸡皮疙瘩真的是从脚底心一路跳舞跳到了头顶心的,能忍到现在还能勉强挤出笑容来,她都佩服自己呢!
自然看出了她的忍耐,也知道她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轻轻一笑,松一松紧搂着她的双臂,修长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不愿正视他的她与自己对视:“以后,于无人处的时候,便唤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是,王爷……”大人,大老爷,老大爷,爷老大……你怎么说便怎么是吧,只求你快点说正题啊正……“唔……”
毫无预兆的,他的唇笔直压了下来,因为惊愕,云怀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发着怔,眸瞠圆,瞳仁骤然一缩,他俊美的脸庞,好像离她很近,却又觉得好远……远远近近好不真切。可是能真切感觉到的,却是肆无忌惮在她软唇里嬉戏搅和的灵活的舌……
她嘴里的……他的舌?!什么状况?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舌头会突然的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小嘴里来?
不是没有被人吻过——上回在山洞里,被那无礼的变态面具男强吻了两次,所以,吻这个东西,她理应不会感到陌生才是!可是……偏偏这个吻又跟之前所体验的不一样——
变态男的吻是强势的令人害怕的,好像从来没有吻过人一样,是发狠的吻她,吻痛她也不管不顾,即便被自己咬破了唇舌,仍是蛮横的与她纠缠……说真的,她并不喜欢那种近乎掠夺与残暴的吻法,除了痛,她无法感受到更多……
可是夏侯景睿吻她的方式,跟那个人一点儿都不像——他的吻虽然也很火热,却是绵密温柔的,好似……她是被他无比珍视的人一般,他吻的那样小心仔细,让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被珍视的态度……让她连要抵触的情绪都生不出来,她甚至,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这样是不行不行的呀!脑子里一片浆糊的云怀袖浑浑噩噩回不过身来,理智却在拼了命叫嚣——别忘了这个男人是谁?他是夏侯景睿,有很多女人的夏侯景睿,对待女人很好但也很凉薄的夏侯景睿,谜一样的夏侯景睿,看不透的夏侯景睿,同时也会带来很多危险的夏侯景睿……
所以,谁都可以,但他绝对不行,绝对——
第五十章 惩罚()
夏侯景睿也并未闭上眼睛,他瞅着她,从最初的惊愕无法反应到慢慢的开始生涩的回应,但最后,本迷蒙的双眼,却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清明。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怎能允许她这样快就回过神来?是以,他更加用力的搂紧她,唇齿的纠缠,比之先前,更火热了——不是第一次吻她,但那次,他表现的太急切,吓到了她,所以这回,他不敢太过急切,不然日后她怕是连靠近都不准自己靠近,那岂不是亏大了?
直到她清明的眸色再一次泛起迷蒙的水雾,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许久,他稍离开她的唇,气息粗重的瞧着她如醉酒般红艳艳的双颊,光是一个吻,哪里够?他想要更多,可是理智也告诉他,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若太过急切,吓跑了她怎么办?
不能更进一步,他只好聊胜于无的浅啄她嫣红的唇瓣,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双手用力推上她的胸口,身子极力后仰,却忘记了他的手臂就就横在她的腰上,她即便退,也不能退出他的怀抱去!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做什么突然就吻上来了啊?她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呜呜,是怎样啦?她比较好欺负吗?两次被人吻,两次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至少要彬彬有礼的询问她一声才算得上礼貌吧?
“这是惩罚——”也是吻她的借口!
“……惩罚?”云怀袖气得发抖,她貌似什么都没做吧?他凭什么要惩罚她?
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配着一张不知是羞还是怒的小红脸,真真可爱极了!轻笑着拉进他们间的距离,以鼻尖亲昵蹭着她的,双眸瞅着她时,黑瞳里隐隐约约还有未灭的星火,声音也沉得吓人。“我才说,于无人处你要唤我的名字,可是你刚刚……”
就因为她习惯性的喊了他一声王爷就要被施以这样的惩罚?云怀袖气的无语,静静瞅着她的状态,叫无奈——她能怎么办?他是王爷他最大,自然也是他说了算!不过,她狐疑的瞅他一眼,不会以后她不小心又习惯的喊他王爷,他都会用这样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方式惩罚她吧?
“没错——”他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思,沉沉笑道,搁在她腰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叫错一次,我便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你一次——”
这样的话——啧,还真令人期待呢!
“呵……”云怀袖扯了嘴角在笑,只是明眼人都嘛看得出来她那笑假的仿似面瘫的人嘴角在抽搐的模样。“臣妾记下了——王……景睿,可以谈正事了吧?”
她相信,再与他就这样问题僵持下去,不是她死就是他亡——她是被活活气的吐血而死,而在死之前,她也绝对不会手软赏他一把毒粉……
恶狠狠的磨牙声,实在不配那甜甜的轻嗓——所以可以想象,她此时有多么愤怒!也是,在王府外头的她,那样强悍又好胜,从不甘屈于人下,现在,一定会认为她自己被他严重的打压到了,说不定心里都开始吐血了呢!
骄傲好胜又聪颖的她固然吸引他的眼球,可是这样强制隐忍的可怜模样,也同样让人移不开目光呢!
“我叫夏侯景睿,不是王景睿,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记错了哦——”他还不怕死的捋一把虎须,温润浅笑。
云怀袖眉梢眼角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咬牙忍道:“是,臣妾记住了——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赶紧转移话题——夏侯景睿,小心不要落在本姑娘的手里,不然,看你怎么死?!
夏侯景睿终于正了神色,沉吟了下,才开口道:“按理说,乔玉娇的嫌疑最大,可,我总觉得不会是她——”
“其实我也有想过!”见他不再闹她,她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放软了僵硬如石头的身体,“容妹妹出事,第一个赶到寄月馆的就是她,然后不由分说的杖毙了阿才,又扣了锦苏,看起来好像是她要湮灭证据的表现,可是也觉得很多地方说不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对我很看不顺眼!”所以才会像姚夫人一样死咬着她不放!
疑点太多了,看似不着边不着调的,从哪里入手都不对似地……
“你心里有特别可疑的人么?”夏侯景睿微蹙眉问道。
特别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在容妹妹死之前,她的房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曾经到过她的房里!”
“侍候她的人不是说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进去过么?”他也曾进去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她是从哪里发现的?
“那人将在房间里留下的痕迹消除的很干净,所以我们再房里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重点来了:“容妹妹房间的窗子外面,有一棵极靠近窗户的木槿,花开的极好——”
“不错,我注意到她房里花瓶里就供着几支木槿!”他点头,眉间有重重疑惑。却也并不问,只等她说出其间的厉害关系来!
“今天下午的阳光虽然不很烈,但是也没有风,所以那棵木槿下面,不可能会自然掉落许多还未开全的花朵——”她顿一顿,瞧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他大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道:“因为窗户与那树相距很近,所以人要从窗口进房间,势必要碰到低矮一些的枝叶,所以树下面才会有那么多的落花,而很巧的是,我注意到那些落花,的确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所以,照那些落花的新鲜程度来推算,那个从窗户进去房里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杀人凶手——
夏侯景睿微扬眉,瞧着怀里井井有条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的云怀袖,她微微皱着眉,眉眼间的认真自信辉映的她整张小脸更加灿烂夺目了——他不知道,她认真起来的模样,也是这样美!
她不过也只在那房中呆过片刻而已,想来,许多他没留意到的小细节,她都看在了眼里,想必,她的发现还不止这一点吧!
“更巧的是——”她顿了顿,抬眸看他,晶灿灿的,宛如整个银河的星光道倒映进了那双眸子里,“因为她踩踏过那些花朵,所以鞋底上沾有花朵的汁液,因而窗台上,有一个不太明显但是又能看得清楚的足印……”
“嗯,这个发现说明了什么?”他懒洋洋的勾了勾唇瓣,随口问道——这时候的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因为她自己会将答案说出来,而他贪看她那样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模样。
“照那足印的大小来看,说明进到屋子里的,是一个女人——”那脚印很轻,说明那人体形不大而且体重很轻,甚至过于轻盈了,那足印也很小,除了半大孩童,也只有女人才有那样的足印。
她已经让柳语暗中核实过了,王府里并没有半大的孩童,所以孩童一排除,那就只有女人了——但是,王府里除开丫鬟婢女,还有整整三十个女人呢!
所以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有了怨念——他一个茶壶,三十多个茶杯来配会不会也太多了啊?而要在那么多女人中揪出真凶来,他以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么?很累人好不好?而且不抓紧时间的话,她的下场不知道有多惨。
“嗯,然后呢?”他漫不经心的抓了她的手在手里,极其散漫的问道。
喂,什么“然后呢”?然后不是该他说点什么了吗?凭什么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啊?他这样漫不经心的表情真的很欠揍他知道吗?不过,现在她的小命岌岌可危,看在他暂时算她盟友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暂时的!
深吸一口气,她只好抱着怨念继续道:“我相信那个女子在容妹妹的房间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甚至,她与容妹妹有过争执——”
“可是房间里很整洁,并没有争执或者缠斗过的痕迹!”他虽然也看出了那个房间里面的玄机,却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明明,那个人将痕迹清理的很干净。
“我先前有说过啊,那个人一定在离开的时候将她的痕迹清理的很干净,所以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又是重点来了:“容妹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她却是没有办法清理掉的!”
虽然她做的很巧妙,用她散乱的长发来做掩饰,但还是被她的火眼金睛识破了!哼——
“曹容儿身上的痕迹?你发现了什么痕迹?”夏侯景睿精神为之大振,面上再不复方才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急切的瞧着她问。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非常棘手,他甚至打算凭空弄些证据栽赃给旁人就算了,但没想到,她却发现了他没有留意过的线索,也许,会是突破口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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