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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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齐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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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的果子,给我刀币!”这方才还默不吭声的婆子此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冲着大伙发飙。

    那胖小子已经被吓哭,嘴巴里的酥果还没有咽下去,鼓囔囔的。

    “你个死婆子,坑人就算了,还凶人,把我家二娃吓坏了,哎呦喂,不得了啊,我家娃子前些时候得了风寒治了好些日子咧,今儿才敢抱出来,二娃,二娃,你怎么了!”

    那个白胖小子竟面色发紫,浑身抽搐,眼看着就要翻白眼,吓得那个村妇就差哭爹喊娘了。

    “二娃!”竟然,死了?

    何安没有想到,一阵惊吓,这胖小子已经面色发黑,躺在他娘怀里不省人事了。

    “啊!你还我儿命来。。。。。。”那村妇把儿子放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那婆子似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的娃娃。

    旁边也是一阵骚乱,几个粗壮婆子上去一把就住老妇的头发,拽到在地上。何安看着这一幕心里实在心酸,但是这莫名其妙丧命的孩子又何其可怜,看着娃娃嘴角的残渣,何安灵光一现。

    “快住手!”

    这喊叫声注入了些精神力,刺得那群婆子头脑一滞,纷纷停了下来。

    国师也一脸惊奇得看着自己,没办法,人命关天,自己就算暴露了,也不后悔。

    那老妇已被折磨得面如死灰,灰白色的发髻被扯乱,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娃娃,一双干涸的眼睛里充满了沉痛。

    何安走过去,从地上抱起那个娃娃,村妇看何安这样,红着眼就要过来抢走,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带着漆黑面目的脸就这样横在中间,那伙子村妇哪里见过这样鬼魅的男人,叫嚷着救命就跑远了,只有那胖娃娃的娘亲,躲在树后,双腿瑟瑟发抖得看着这边。

第六十章 乡野夫妇() 
何安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捏住他的颧骨两侧,手臂贴着前胸,最后看了眼那张青紫发黑的小脸儿,狠了狠心,拖住娃娃的后侧颈部,一把翻转过来,放在膝盖上。那村妇看何安如此奇怪的举动,抓着树干的手青筋乍现,眼睛里的怨念恨不得把何安给吃了。

    何安抬起手,在娃娃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啊,我的儿啊!你个妖妇快放开我的二娃啊!”那村妇看何安竟对自己的宝贝疙瘩又拍又打的,心痛难忍,当场便呕出一口血,被国师拉扯住的身子也重重跌倒在地。

    “咳咳,呕。。。。。。”

    那个冰冷的小身子在何安怀里一阵抽搐,竟呕出来一口秽物,吐在何安洁白的华服上,一向爱干净的何安,瞬间觉得黑透了整张脸。

    “儿,我儿。。。。。。”那村妇看到这边有动静,拼命的挣开国师的束缚,尖叫着就要扑过来。

    何安对着国师点了点头,那村妇没料到对方突然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黑黄的脸庞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但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把夺过何安怀里的娃娃。

    “二娃,二娃!你看看娘,看看娘啊!”

    胖娃娃此时苍白着一张小脸儿,看到娘亲,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知道,方才自己可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就是这,就是他们害死了二娃!”

    那群跑了的村妇此时带着一队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这边来,为首的是一个黝黑大汉何安看到他裸露的臂膀上狰狞的肌肉,忍不住吞下口水。这块头,当真是自己这两辈子见过的最强壮的!

    “就是你杀了我儿,我要宰了你!”那蛮汉子不由分说就抓住国师的衣袍,举着镰刀就要砍下来,何安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不知国师用了什么手段,作手刀状,一把砍到糙汉子的脊背上,那厮脸色一白,高举着的镰刀一把掉落在地。

    众人没有想到,村里最强壮的二娃他爹竟被这个异乡人一把拿下,那几个方才跟在后面张牙舞爪的汉子见状也蔫了气焰,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饶命,求大人放我了我当家的。。。。。。”

    那村妇看到自己的男人不复往日的嚣张气焰,痛得呲牙咧嘴的在地上跪着,虽然心里有了那么一丝解恨,但是还是心疼得紧。

    “死婆娘,好好儿的让你带儿子,竟然被人害死了,回去我要宰了你!”那糙汉竟然双眼喷火的看着村妇,若不是此时受到国师的钳制,怕是已经扑过去对自家婆娘拳打脚踢了吧。

    “爹爹。。。。。。”一声微弱的,奶里奶气的声音,让那方才还嚣张着气焰的汉子瞬间红了双眼。

    “我儿。。。。。。。你没死!”国师见他通红的眼睛也是心生不忍,放开了双手。

    “二娃。。。。。。。我的二娃。。。。。。。”这铁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那般硕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得抱起小娃娃。

    “当家的。。。。。。是咱家二娃贪吃,不怪人家,是这位姑娘救了咱家二娃。”

    何安没想到这村妇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家男人,对自己说着感谢的话,女人啊,无论有多凶悍,到了自己男人面前,也就化成了一汪春水。

    “姑、姑娘,谢谢。。。。。。”这汉子也是知道自己愿望好人了,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何安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既然都安然无事,自己便离去吧,只是看到衣服上的一摊秽物,何安忍不住皱了眉头。

    “恩人,去俺们家吃饭吧,让孩儿他爹好好向你们敬酒,赔罪!”

    何安知道,那村妇是看出了自己的尴尬,想着法子帮自己呢。

    国师看了眼何安,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虚惊一场,都舒了口气此时日头真强,纷纷散去,打算回家歇口气了。

    “刀币,我要三个刀币。。。。。。”

    那个差点被遗忘了的婆子见人都要走了,一把过来拉住抱着孩子的糙汉,嘴里念叨着。

    那汉子一开始好奇的看着婆子,等听清楚她嘴里念叨的是什么的时候,便气得直喘粗气。

    “三个刀币?把俺卖了都没有!”

    那汉子刚要发飙,但眼神触及到国师的黑面,还有那冷得能冻死人的双眼,嘟囔了两句从孩儿她妈背上背着的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

    “给你,这是俺一天的口粮,都给你,快回家吧。”

    那婆子接过布袋,解开,扒拉着看了下,便一把袋子扔到了地上。何安看到,那袋子里放着的是蒸熟了的稻谷,粒粒爆满。

    “刀币!我要刀币!”那婆子似是被热闹了,嚎叫着就要去拉扯汉子怀里得二娃。

    这还怎么得了?把儿子当眼珠子护着的汉子,狠狠推了她一下。

    这婆子本就年迈,弱不禁风的,被这汉子一推,倒在地上,一头磕上裸露在外的树根,昏了过去。

    汉子一脸惊愕的愣在原地,看了看何安。

    何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国师把那婆子抬到马车上去。

    那婆子当真是脑壳坏掉了,当下只能先去那村妇家换下衣服,虽说马车里也能换衣,但是何安终究有些害羞。

    那汉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路不敢吭声,村妇似是还很高兴,拉着何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俺们家就二娃一个儿子,我和他爹都快三十了才盼来这么个大胖小子,可宝贝着呢。”

    何安看着村妇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说到儿子,她就会一脸的自豪。在此时的农村,儿子就是全家的命根子,尤其是对母亲,对父亲来说,要儿子是为了传宗接代,对母亲而言,儿子是自己这一生的期望,而且母亲作为外姓人,有没有儿子,便决定了是否能在一个家里立足。甚至在现代的一些落后农村,生儿子也是村妇的毕生梦想。

    “到了,俺家到了。”

    何安看着前面那个玲珑小院,几间半旧的茅草屋,用篱笆围得结结实实。

    “大丫!快去烧火,家里来人了。”

    正蹲在地上喂鸡的女娃看到爹娘回来,开心的跑了过来,但是看到娘亲脸上的伤口还有弟弟苍白的脸时,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心疼。又看到何安这些穿戴奇怪的异乡人,皱了下眉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何安好笑的看着眼前表现多变的女娃,来到这儿,这是自己见到的最正常的同龄人,没错,何安现在也就是个女娃,不过13岁,眼前这女孩,也就是十岁出头的样子。

    当看到何安身后紧跟着的国师时,女娃啊的一声惊叫,多到了父亲身后。

    何安挑衅得看了看国师,心里说,看,谁让你带着这么个吓人的面具,吓到小姑娘了吧?

    国师也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两步。

    “臭丫头,快去烧火!”汉子虚打了几下女儿,便把她赶去厨房了。他是知道这面具男人厉害的,现在在自己家可要仔细着别惹恼了他。

    何安跟着女人进了卧房,自己其实是没有带衣服出来的,虽然还在空间里留了几套平日穿的衣服,只是这一时半会的不方便拿出来,况且,自己也是快要被这酸腐的味道熏晕过去了。

    “姑娘,这是俺出嫁前俺娘给做的衣服,现在也穿不上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何安看着手里这件衣服,绯色的布衣,虽不华丽,但是布质柔软,针脚细密,隐约还有皂荚的香气,何安感激得看了下村妇,笑着道了声:“谢谢。”

    这一笑不要紧,那村妇可看愣了,自己那时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这皮肤,白嫩的像豆腐一样,脸颊红润细腻就跟春天的时候自家门前看的桃花儿那样好看。

    村妇有些不好意思到门旁等着了,毕竟老是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也不太好。

    何安收拾着换了衣服,这绯色衣衫倒是何安,这几日路途奔波,换上干净的衣衫,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何安换好衣服出来,见那婆子门前等着就要推门一起出去。

    婆子看着何安,一脸的惊艳,似是想起来什么,说,:“姑娘慢着。”说着把何安拉到床前的梳妆台坐下,拿过一把木梳,给何安梳起头发来。

    何安看着铜镜里自己模糊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本就不会梳发髻,以往都是溪之给自己梳头,这些时日下来,头发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

第六十一章 荆钗布衣() 
那村妇倒是手巧,何安乌发如云,但是头发多了也会有烦恼。每日溪之为自己梳头时总会扯痛自己,每每盘起发髻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沉重,所以何安平日干脆就散着头发,反正自己在齐宫里的身份是个疯子,披头散发才更符合疯子本色。

    感受着这双有些粗糙的手,齐宫里每一个滕女的手都要比这双手要纤细柔嫩的多,乡野村妇,生活很是不易吧,在家里地位低下不说,干活家务带娃,一样都不能拉下。

    “好了,姑娘,长得可真俊。。。。。。。”

    何安笑了笑没有说话,这铜镜过于粗糙,而且破损不堪,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身影,何安微笑着道谢,换了衣服,整理好发髻,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推门出去,大丫已经端了些吃食出来,还蒸了一只鸡,看来,这家人,虽然有些粗鲁,但是也是淳朴的好人家。经历了生死劫的二娃仍有些余惊未定,呆呆愣愣的,那般的爱吃,现在看到满桌的吃食竟毫无反应,由着国师为他诊脉。

    国师收回手,确定二娃已经无碍后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从来里屋走出来的何安。

    这是一种怎样的风情,布衣荆钗,绯色的布衣映衬下越发显得面色红润,恰似三月盛开的桃花,又宛若流云,艳过天边烟霞,明眸皓齿,樱唇上翘,好像带着些许笑意,只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国师?”何安见这厮痴痴得望着自己,难不成魔怔了?

    听到一声悦耳的声音国师才回过神来,自己,竟如此失态吗?长公主何时变得如此国色天香,自己这般好的自控力,也变得不堪一击,当真称得上是祸水,国师心里生出一股子烦躁,懊恼得摇了摇头。

    何安看这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也是醉了。

    “锅石?这位和姑娘是什么关系,是你的父亲吗?”

    国师面具下的脸瞬间黑透了,父亲?他有那么老吗!

    何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应承到,“正是家父。”

    何安坏笑的看着国师,这厮面具遮脸,又是一身黑袍,肩宽背厚的,正是一个成年老男人的模样,而何安正是青春年少,骨子里透着的灵透怎么也遮不住。

    话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国师年方几何,据说在姜荌的幼儿时期,这个男人就来到了齐国,应该比现在何安年长十来岁,那他和小白又是如何称兄道弟的,难不成还是忘年交?只是这强健的体魄和一袭黑袍遮不住的肌肉轮廓都说明,这汉子正当盛年。

    国师默默得走了出去,何安有些讶异,呦,难不成这男人自尊心受创了?

    何安低头吃了两口饭,虽然是最简单的稻谷,却粒粒甘甜,或许是这一路上没怎么吃过东西,这国师绝对不是个好夫君,一点不懂得照顾女儿家家,一路上就采些果子做吃食,有几天未见过正经吃食了。

    何安吃完面前的食物,心满意足的帮着女主人端了餐具,这才出了屋子,琢磨着去看看这个男人是哪里别扭了。

    屋外种着三三两两的树,何安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这肥厚的树叶,也知道不过是寻常林木,那厮正在院子里的篱笆边,坐在门前的大石块上。

    咦?何安看到他脚下放着的一瓢吃食,方才,并未见他端出来,难不成,是谁给送出来的?

    方才吃饭时,大丫说身体不舒服便端着食瓢回房间了,难道,是她送来的?可真是个有心的小丫头。

    “公主。”国师见到来者何人,便站起身来,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这几日,自己与他独处,这男人倒是守礼得紧。这样看来,真不像齐国人。

    “国师,可是那村妇说话冒犯了你。”

    “不至于。”清冷的声音,让何安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男人,典型的闷骚吧?声音都这般哀怨了,还不承认吗?真想撕下他的面具,看看此时他的脸色是何等的精彩。

    “刀币,我要刀币,三个刀币。。。。。。”还未等何安好好奚落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就被不知何时跑出来的婆子给打乱了。

    之前安放在马车上的婆子,此时已经自己出来了,围着院子找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婆婆,您家在哪儿?”何安凑了上去,不想那婆子看都不看一下,一直在地上找东西。

    “姑娘,吃些浆果吧。”村妇抱着二娃走了出来,一手还抓着几个红彤彤的果子,还未等何安接过,那婆子竟像疯了般去抢二娃!

    “刀币!我的刀币!”

    “呜哇!呜哇。。。。。。”二娃本就余惊未平,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

    何安拉住婆子,想要把她与二娃拉出一截距离,却不曾想,这羸弱的老妇怎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竟把何安推得一个踉跄。

    还是国师过来,控制住了那老妇,才不至于又酿成一桩惨剧。

    二娃爹听到哭声跑了出来,这次像是学乖了,一把抱过二娃,一声不吭的回了里屋。

    “你这婆子!休要无理取闹!一个刀币都够俺们家四口人一年的吃用了,俺们二娃就吃了你一口果子,你怎生这般蛮横,就讹上俺们家了!”

    “这婆子怕是疯傻了。”何安看着那婆子仍趴在地上不知起身,这模样可不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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