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那种时间怎么能够用在无尽的谈话上呐。
感知到什么气氛的双十一默默地举起了两个油光发亮的大鸡腿,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吃鸡腿,这是简繁碗里的,待会用完了他还要悄悄还回去。
“啊!”女人的尖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响彻整个客栈。
简繁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容难抱住转移到了一边供客人休息的软塌上,双十一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就被一桌菜浇了一脸一身。
“天啊,是谁这么浪费粮食,知不知道这里多少银子啊!”双十一头顶的一根青菜从他的小辫子后头滑到了地上,小家伙摇头晃脑,竟不顾自身的黏腻,计算起了这一桌菜的价格。
飞进包间百分百击中饭桌的那个女人晕乎着摸摸自己的头,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一根香蕉皮华丽丽地重新绊倒,脑袋倒没事,只是那看起来规模宏大的胸口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看着都痛。简繁冲容难眨眨眼。
容难把刚剥好的香蕉切了小块放进简繁嘴里,然后摇了摇头。简繁一头雾水,却见容难的视线是黏在她的胸前的。
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放心,依照你这种小胸,比起飞机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砸在地上,也没什么事的。
“阿难,你过分了哦!”她气呼呼地说。
但是简繁咽下嘴里的香蕉,容难已经开始剥新鲜的葡萄了,那颗晶莹漂亮的紫葡萄在容难白玉一般的指尖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她很没骨气地在容难调笑的眼神下张开了嘴。
怕什么,有嘴吃遍天下,犯懒寸步难行啊。
不管这边是如何的旖旎,那边那个女子一抬头,就把双十一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个肿胀了的猪头,任你的容貌再出众,加持了一个猪头,颜值瞬间跌倒负数。
不过双十一的手在小辫子上捋了捋,还是笑眯眯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那个猪头女瞬间感激涕零,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只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还带着长长的指甲的油乎乎的小手。然后,那只小手缩回去了。
“啊?”猪头女做出了呆愣的表情,那一副宝宝很受伤的表情放在了猪头的身上,犹如魔鬼的微笑。双十一撇了撇嘴,当场就哭了出来。
……?秀恩爱的两个。
……?还趴在地上忘记起身的猪头。
“呜呜呜,前辈,这个人好可怕,她要伸手抓我!”双十一那只小手指着地上的猪头,另一只手上的鸡腿忘记放进简繁碗里了,对了,简繁的碗只剩了一个碎片,也没地方放。
“我只想说我们这顿饭要五千两银子,想叫这个,这个,这个……赔给我们。”双十一支支吾吾了半天,依旧没有在他有限的脑容量里为猪头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他真是不知道是在为银子受伤还是在替自己的脑瓜子烦恼了。
“可是她要抓我!”见呆愣的简繁没有反应,容难前辈只看着简繁,双十一一闭眼,雷声大雨点小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师兄师娘救命啊,再晚一步你们就见不到十一啦!”
“十一莫怕,师兄来啦!”双小二甩着两把砍猪肉的大刀就大步迈了进来,然后又急匆匆走了出去。两把大刀太威风,但是没有收起来,他就卡在门外了。“呵,哪里来的小贼!十一,你牛肉干被抢了啊?”双小二虎目一瞪,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睛扫着双十一紧捂的口袋。
双十一刚才只是随便抓了一把,没想到就抓到了自己的口袋,他忧伤地松了手,“师兄,我的牛肉干没事,但是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我需要五千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为了体现事情的真实性,双十一还把他油腻腻的小辫子从脑后甩到了面前。小辫子在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道酱油的痕迹。
“阿难,我忽然觉得我们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好可怕。”连年纪最小的双十一都能够面不改色地坑银子,简繁觉得要是自己和他们双家人凑到一起,自己被宰了怎么办?她的钱钱,哪怕是付出一两,心也一抽一抽地痛。
“没什么好害怕的,繁繁。”容难接话接的特别快,他又换了一种水果——苹果在削。朝着简繁挥了挥手里的水果刀,他慢悠悠地说,“他们的拳头没我大。”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最基本的就是实力,论实力,他地君大人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
那把水果刀还没有双小二的大砍刀的十分之一大,反射出来的寒芒却让双小二和双十一集体一抖,就像是同时得了传染病一样。
双小二把自己的刀藏在身后,笑眯眯地搓着手,向着容难和简繁问好。“容难前辈好,容难前辈夫人前辈好,放心,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伤害自己人。”
哼。容难冷笑,自己人,难道他听到的坑萧家的钱失败的那些个计划,全都是笑话。他没有回答,而是把剔完果肉的苹果核扔到了那个忽然出现的猪头面前。
双小二在强大的压力下瞬间领悟,他调整着自己的五官,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然后对着地上的猪头挥刀而向,“喂,你是何人,为何趴在地上,还不速速赔钱滚蛋!”
“呵呵,呵呵。”地上的猪头猛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油光满地的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啊!”又四脚朝天地摔了下去,活像一只被翻了壳的乌龟。
双十一捂着嘴,表情无辜地指着地上一只飞出去的鸡腿,“对不起,你踩在了鸡腿上,那个位置是前辈夫人的碗的位置。”
简繁的碗已经是成了一堆的碎片,那只鸡腿是双十一一秒前插在了一块碗的碎片上的。这样也算是鸡腿归碗,物归原主了。
可是,你这个不懂事的猪头,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一只鸡腿和一块碎片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它们已经残疾了,难道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猪头应该没有时间忏悔。
她抖着腿,脚心扎着一块碎片。这里的人的鞋底都很软很薄,纯手工“粗制滥造”,不像简繁还有高跟鞋和厚底松糕鞋这些某宝爆款可以换着穿,那一片碎片等于直接扎进了肉里啊。
“啧啧啧,阿难,我又替她疼了。”简繁说完这句话,嘴立刻被用苹果肉雕成的小兔子占据了,她把苹果咬得特别的响亮。
“别说话。”容难继续他的剥水果和喂食大业,他用一种淡漠的声线提醒着简繁,“我们一起看戏。”瞧着那女人的眼神,他就知道接下来绝对是一出好戏。
本来女人趴着,双小二什么都看不见,这一正面四脚朝天,双小二就看清楚了这女人的全貌,他立刻解下了背上背着的大砍刀,“竟然是你!我本以为你是个高手,竟然知道借着我踹你的力道直接消失,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好心,直接给我们家十一送钱来了。十一,感谢。”
“谢谢这个……这个……这个啦!”双十一欢快的声音立马响起。“哎,师兄,这个不就是和你在客栈门口打架的那个人吗?那刚刚萧家那两位出门的前辈是不是腿脚不方便,竟然没有赶上你们打架的直播哎!”
呵呵,腿脚不方便,处理完前边的事赶回来的两大前辈,萧毁心和程远道站在门外,嘴角抽动。小子,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我们人界圣女的妹妹,你们要是敢惹我不高兴,我就能灭了你们!”这时候猪头终于想起了反击,她顺势一翻,把自己翻了过来,胸前又重新受到了大地的拥抱,她嚣张地叫嚣着,“萧家已经完蛋了,你们双家也别想好!”
“唐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一提到萧家,萧毁心的战斗力蹭蹭蹭地直往上涨,她优雅地踩着步子走进混乱的包间,第一眼当然是扫向简繁,然后她面不改色地直接从地上的猪头的手上踩了过去,杀猪一般的尖叫众人就当做没听到。
萧毁心走到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她盯着地上的唐家小姐,良久发出一声轻笑,“唐姑娘,对不起啊,刚刚看我的女儿去了,没有看见的你的手。虽然我算是你的前辈,你也不必行如此久的大礼啊。”
她一张嘴,火药味就在轻描淡写的话语里直接飙升。
躺在地上的猪头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她扭曲着一张本就不能看的脸,冲着萧毁心尖叫着,“你算什么东西,连修为都没有,凭什么自称前辈。你的女儿是圣女,呸,我姐姐才是唯一的圣女,你们萧家要弄一个赝品,哈哈,等着被我们唐家弄死吧!”
小小年纪,却如此狠辣,猪头眼里闪烁的凶光让萧毁心压不住心里的怒气,她缓缓举起手臂,宽大的袖子里,是黑洞洞一截枪管。
第十四章 血奴报道,圣女讨论()
那位猪头看起来似乎是知道凡人界的这种叫做抢的东西,她露出害怕的神色,唐家最受宠的唐尧哥哥一回来就和她们这些被关在家里的妹妹们说起那些废物制造的枪炮,听说威力很强。唐尧还给她们看了图纸,刚好就是萧毁心手上的这一款。
她抖了抖身子,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被碎片扎进去的脚,“喂,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唐家的地盘,你们可要想清楚。”她强撑着气势,其实已经撑不住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气势。
“我当然知道,但是听说唐家的女儿都是没什么作用的,唐姑娘,你要不要试一试,看看你的家族会不会因为你而和我们杠上。”萧毁心的动作很冲动,但是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平静,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褶皱。
“你,你们……你们都在找死!”猪头万分激动,泪花都颤抖出来了。
“繁繁,别看她,太丑,来,啊。”苹果肉在容难手下的刀子上雕出一朵朵漂亮的花来,简繁微微张嘴,就能够吃到。她当然立刻放弃了看戏,转而去看容难——的手上的苹果。
萧毁心很满意容难让简繁转过头去的行为,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位不知名的唐家小姐,开枪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她骂了简繁。对,她骂了谁萧毁心都可以不和这位小辈计较,但是她骂了简繁,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对不起了,带着你的嚣张一起去地狱吧。”若是这人死了,容难也不会让她好受。萧毁心的枪口对准了猪头,然后十分决绝地扣下了扳机。
“砰!”
枪口一声尖锐的带着灰烟的响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猪头的肩膀上。猪头拼尽全力才拖着自己残破的身子挪了小半尺,那瞄准额头的一枪自然地落在了猪头的肩膀,开了一个血洞。
“萧上校枪法不行啊。”容难又给简繁投喂了最后一块苹果,他手中的刀子随意地往地上一扔,刀子借着力道滑到了猪头的大腿上,她忽然张大嘴巴,一口鲜血澎涌而出,一颗带着鲜血和肉沫的子弹从她的嘴里弹了出来。
萧毁心吹了吹枪口,收回了枪。她开了第一枪,就不会再开第二枪。没意思了。“我下次会注意。”
“恩。”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在萧毁心开口的同时在这个包间里猛地响起。
这一声让除了倒在血泊里的猪头,其他人都看了过去。
窗户一边站着的是风姿依旧的萧未寒,他难得地穿了一件古风的长衫,散漫的短发乱糟糟的,但是并不影响他本身的模样,他的眼睛晶亮,看向简繁的眼神依旧温柔,他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
而萧未寒身边是恭敬的梵深,只是梵深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手握得非常地紧,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无遗,双腿企图站直但是却在颤抖。
“梵深,你怎么了?”出了梵骨那档子事,外加梵深对萧未寒无条件的服从,简繁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梵深,索性直接叫了名字。容难不可能对梵深说话,程远道身份不够,萧毁心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简繁有空开口。
“没什么,只是扯着蛋了。”
简繁问梵深只是表达自己的好奇。容难在简繁还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萧未寒的身上的时候,淡淡地开口。那颗子弹刚刚从猪头嘴里射出来的时候,梵深刚好从窗子里翻了进来。萧未寒怎么就快了那么一步呢?容难邪恶地想着。
萧未寒也不介意,他看着这满地难以下脚的包间,皱了皱眉头,“梵深,收拾干净。”
“是,主人。”梵深不顾满地的碎片和那个碍眼的猪头,大步踩了过去,过于坚实的鞋底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他打开了门,一个穿着白底飘红花长衫的女人低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就开始擦拭。
“血奴,先带走这个碍眼的东西。”梵深站着,高高在上,和所有人一样,冷眼看着地上瞧着挺瘦弱的女子又低着头站起来把猪头拉扯着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主人,这是您新的婢女,唤作血奴。”在女人出去后,梵深朝着萧未寒说道。在前一个婢女被萧未寒彻底干掉之后,这已经是第一百个婢女了,希望萧未寒的脾气能够就此终止。
萧未寒了然的眼神在梵深和简繁之间转悠,简繁瞄了一眼萧未寒,莫名其妙的心态表达得淋漓尽致。梵深深弯着腰,他心里门清自己干了什么。
“也罢,梵深,你费心了。”萧未寒最终还是没有发难,这第一百个婢女,终于是留了下来,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硬。
就在现场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的时候,那个血奴冲了进来,她一张嘴就像两张砂纸在相互摩擦,粗糙的声线让人想让她变成个完全的哑巴。
“主,主人,那个,那个女人,被一辆马车给抢走了。”她颤抖着,比起刚刚面对着枪管子的猪头,她面对萧未寒时似乎更加害怕。
“废物。”萧未寒凭空一掌,血奴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砸断了门板倒在了过道上。她狂吐鲜血,却在吐完了之后挣扎着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污,默不作声地继续走进来跪在地上擦拭地面。脸上那一道道蜈蚣一样的疤痕,昭示着她本身命运的不堪。
“萧未寒你干什么!”简繁不满地冲着萧未寒嚷嚷,当着她的面想杀人吗?她可没有空带着这个新鲜的灵魂去地府啊。想给她制造工作量问过她同意了吗?
似乎读懂了简繁眼里的不满,萧未寒的眼眸里都盛满了笑意,没有无畏的同情心,这一点,在他看来,简直极好。
“抱歉,小繁,是我冲动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眼神里划过对容难的挑衅。只是这个眼神无人能懂,连容难也不懂。
萧未寒竟然道歉了。他的外貌和他的脾气绝对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他肯如此轻易地道歉,简繁的作用必不可少。而他不错的心情让血奴更是挺直了脊背,她比谁都在乎萧未寒的习惯,这样她可以活得更久。
“未寒,你一定也知道了圣女的事情,你的想法是什么?”萧毁心看着新到的萧未寒,她相信萧未寒一定有更多的准备。毕竟圣女的消息发布了这么久,萧未寒的脾气就一直不怎么好,他对圣女很在意,确切的说,他对谁是圣女很在意。
萧未寒这才坐下,他看了一直在场却没有说话的双家二人。双小二灵光一闪,他抱起双十一说了句“师娘找”就急匆匆地夺门而去,活像身后有一只猛虎要咬上他的屁股。
“你们放心,这周围已经被我们的人接管,没有唐家的探子能够活着回去。”梵深站在萧未寒的身后,那扇破掉的门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换上了新的,地上的血奴也退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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