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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是从心意运过来的红茶。”梵深带着白色的手套,穿着燕尾服,微微弯腰将红茶从茶壶里倒出来。全套茶具都是英式的,上面是手绘的图画,静静地放在那里就带着浓郁的贵族气质。
心意就是暖师大的心意咖啡厅,因为那里是简繁最爱的地方,所以萧未寒所有的红茶都来自于心意。尽管,梵深认为那么廉价的红茶怎么配得上萧未寒。不过,事实让他闭嘴的只有一句话。萧未寒说,“我喜欢。”
萧未寒放下手里的鞭子。鞭子上是一根根竖了起来的倒刺,倒刺上挂着新鲜的皮肉,还有鲜血在往下滴着。他没有反应,鞭子往地上一扔,就坐回了身后的座位,端起红茶细细地闻了。
梵深把萧未寒的鞭子捡起来挂回它的位置,然后站在了萧未寒的身后。他面无表情,动作却是无比的恭敬。
“我说最后一遍,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你觉得你是对的?”杯子和桌面相撞,里面的茶水没有洒出来半滴。萧未寒就着桌子上的白色手绢擦了擦手,他看着他的手指,自然地说道。
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浑身**,她伤痕遍布满身,头发和伤口粘在一起,头被铁索固定住,只能高高扬起。梵骨动一动自己的嘴唇都有巨大的痛感袭来,她蠕动着嘴唇,没有说话。
萧未寒其实也对简繁起过杀心,不过那是在梵骨被关进来之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做过什么,她只是像看着神一样的仰视萧未寒。简繁很好,她这辈子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朋友,但是萧未寒的分量,较之简繁更重要,掏了简繁的心,她挣扎过,却不后悔。
可是,如果她说她认为自己始终就没有错过的话,那么梵深不会救她,萧未寒也不会放过她。
她就看不见自己的主子了!被萧未寒狠狠地折磨了五年,她的骄傲被深深踩在地上,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她谁都恨,抛弃她的母亲,无情的父亲,甚至于被萧未寒爱着的简繁,然而她做不到恨萧未寒,一点点念头都没有生起过。
巨大的恐慌让梵骨的四肢充满了力量,在那么一瞬间,她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捆绑着她的铁链被哗啦哗啦地扯动,十字架都开始摇动。
“主子,父亲,我错了,我错了!”她大力地喊叫出来,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看在简繁的份上,我放过你。仅此一次。”萧未寒站起来,对着梵深吩咐道,“把她送进万妖窟里去,一年后如果还活着,就放了她。梵深,不要让我失望。”
“是的,主子。”萧未寒已经走远了,梵深还跪在地上。半晌,他抬起头,连衣服都没有给梵骨披上。他指挥了两个妖兵,让妖兵押着梵骨,其实是拖着梵骨去了万妖窟。
万妖窟是妖界最邪恶的妖精的聚集地,因为他们在妖界犯了重大的事,所以被关进万妖窟,关押的年限不低于千年,里面疯掉的妖怪到处都是。
梵深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满地的血痕,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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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大院的夜晚就这么开始了。容难替简繁揉着小肚子,那位二号夫人和善地笑着给简繁夹菜,这丫头竟然全给吃了,现在不撑得慌才怪。
“阿难,你说我阻了秦歌同志直飞的路,他会不会揍我?”简繁刚收到秦歌传来的感谢的短信。她事先已经和秦歌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不出她所料,秦歌果然只愿意做一个小小的警察。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容难的大手在简繁柔软的肚子上揉着,他有些爱不释手,“对了,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繁繁,阿母村的那只鬼婴被人给救走了。”
“你没有灭了它?”竟然有东西能在容难的手下逃脱,不可思议。简繁瞪大了眼睛,忽然她想到了那晚的木笛的声音,“阿难,是不是那个吹木笛的人干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鬼婴有帮凶,二打一,等它再来,我和你一起废了它。”
容难是骄傲的地君,却在自己的夫人面前丢了面子。简繁担心地抱住他,义正言辞地说着。不怪容难,那些邪祟鬼多欺负鬼少呐。
简繁瞪大了眼睛,模样可爱极了。容难大笑一声,把简繁揽进了怀里。他的夫人啊,粗中有细,叫他怎么能不爱她。
“阿难。”简繁在容难的怀里挣扎,她的位置实在是尴尬。容难抱她抱得那样紧,她的嘴一张就可以把容难胸前的小红点含在嘴里了。简繁推开容难,对上容难疑惑地表情,简繁小脸一红,她裹上床上的被子,细细地说,“阿难,我已经过了喝奶的年纪了。”
容难一怔,他低头去看自己胸前留下的液体,呵呵地笑了,“真是不巧啊,繁繁,我还没有断奶呐。”他朝着简繁走了过去,他可不能浪费二号夫妻给他们安排单独一层楼的用心不是。
容难一边走过来一边脱掉自己的外衫,露出自己的胸膛,只有简繁知道,这一副诱人的皮囊底下有多大的力量。她咽了口口水,悄悄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缘生在院子里扎着马步,容难摇着一把折扇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他心情好地看了缘生的马步,折扇打开,自己给自己当鼓风机。“小和尚,马步再往下蹲点才好。”
缘生照着容难说的扎好了马步,坚持住和容施主的话总是没错的。咦,坚持住去哪里了?“容施主,坚持住去哪里了啊?”他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果然还是成熟得不全面。
“繁繁啊,被我吃了。”容难今天的笑容似乎用不完,他又去摆弄二号的花草去了。
“骗人。”容难不可能把简繁吃掉,容施主又在骗小和尚。缘生撇撇嘴,不相信。他要快点完成自己的两个小时马步,然后去陪小家伙儿。
忽然,容难握着叶片的手一顿,他直接仰头,脚步微动,就站在了小楼的楼下。简繁穿着乱糟糟的衣服,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直接跳了下来,正好跳进了容难的怀里。
“你也感觉到了么。”简繁说着,鬼婴的气息出现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此话一出,连认真扎马步的缘生都为之侧目,那个鬼婴是伤害了小家伙儿的东西,他也要为灭了它做出一份努力。
“消失了。”容难陈述着事实。鬼婴的气息他们都记住了,简繁正是被这道气息的忽然出现惊醒的。没想到对方的手那么快,他们还没有去寻找,就又被掩盖了下去。
“在那个方向。”简繁凭着感觉指了指,容难没有反驳,就证明她是对的。而那处,是两个大院的交界围墙所在的位置,有一大排房屋。
“叫斐廖兮过来吧。”一一排查过去,还是只有斐廖兮能做的事情。简繁在容难的胸膛上蹭了蹭她的小脸,还没有睡醒,好想接着睡啊。“阿难,你让我先睡会儿。”
缘生还一个劲儿地往他们这边看,容难悠哉地替简繁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床单,他摸了摸简繁困顿的脸,“繁繁,你说错了,应该是我和你一起去睡会儿。正好,我还没有吃早餐。”他抱着简繁,直接窜上了三楼,窗户被猛地关上。
“我没看见早餐啊。”
缘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上已经长了短短的发茬,扎手,有点不舒服。不管了,他也要去陪小家伙睡觉。小家伙儿太能睡了,他都等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是,二号下楼的时候,楼下一个人都没有,小和尚还是从他身边一阵风似的跑上楼的。二号感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去了厨房,他的老伴儿还没有吃饭。厨房里摆着整整齐齐的两份早餐,正好是他们二人的量。
这是容难特意做了给他们的,感谢两老的八卦之心。
腰酸背痛的简繁感觉自己要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了。本来是两人互补的愉快的事情,偏偏被阿难这个禽兽弄得反应那么大。他带给她的能量太多,而过多的后果就是简繁比正常经历了**的女人还要疲劳,因为她还要炼化那股力量为自己所用。
“夫人,刚才斐廖兮来过了。你还在睡,所以我就替你问了然后打发他回去了。我们发现的那个方向正好住着那两位被秘密押解回来的领导人,我们晚上可以去看看哪家有猫腻了。”
容难装作若无其事地和龇牙咧嘴的简繁说道。“还有,我刚才看见小和尚和小道士睡在一起了。他们两个人在玩亲亲。”
为了分散简繁的注意力,小和尚和小道士就贡献你们的一份力量吧。相对于鬼婴和身体的酸痛,想必简繁一定会对近在眼前的两人更感兴趣。
“他们除了亲亲就没干些别的东西了?”果然,简繁的注意力被容难吸引了过去。探查鬼婴,还是晚上去比较好。这么漫长的白天,当然需要别的事情作为消遣。她已经认可了两个小孩的各种异常行为了。
“你希望他们干什么?”容难似笑非笑,一双凤眸在简繁的身上来回扫视,目光所到之处都让简繁感到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灵魂上的瘙痒。“像我们这样吗?繁繁,你可别忘了,拂熙十五岁,缘生才十岁。”
简繁尴尬地挠了挠头发,“那我们还是等着夜幕快点降临吧。”
夜晚来得很快,在萧毁心和斐廖兮的带领下,简繁和容难都先摸清楚了两个领导所居住的房子的位置。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两人就先在二号的家中等着。
简繁穿了一条深红色的长裙,在夜幕底下没有那么明显。容难倒是换上了一身黑衣。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东一个西,简繁去了政府大院,容难则去了稍远一些的军区大院。
简繁潜进去的时候,领导还没有睡。她靠在门边,听着门里面传出来的翻阅文件的声音,虽然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再传出去,但是那位领导还是处理完了。椅子拉动的声音很大,领导看起来很累了。
“该死的,这禁闭我得坐到什么时候!”里面传来恼怒的说话声,“上次的那个犯罪团体我还没有整理报告就封闭了我的消息,这让我怎么写!”
简繁踮着脚尖,轻轻地跃过书房的大门,既然这位老兄还没有要出来睡觉的意识,那么她就先去翻翻人家的卧室。
相比政府大院,军区大院显然更安静一些。容难在墙壁上画了一道门,便穿墙而入,一点都不勉强。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同意,他在这些地方活动得更加灵便,受到的限制也会小去。
家里很安静,那位在今天被禁足在这里的领导家里,没有半点光亮。客厅里有几个小皮球,歪歪扭扭地滚在一旁。容难眯了眼睛,径直向餐厅走去。餐厅里的晚餐主人家还没有收拾,桌子上摆着两份碗碟,其中一份动都没有动过。
“叽,叽,叽……”漆黑的二楼传来了一阵渗入的机器转动的声响,容难抬起了头,他迅速地向楼上奔了过去,黑色的身影完美地和黑夜融在了一起。
------题外话------
作者君:之前欠下的一万字宝宝会尽量在周末还清。因为忽然的重感冒,所以就提不起劲儿。
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宝宝们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像作者君一样痛苦可要不得哦。
简繁: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自己半夜踢被子。
作者君泪奔:木有人给压被子的单身狗滚蛋啦!
第十八章 缘生发飙,修士插手()
午夜总是那么的引人遐想,不过这一点并不包括容难。容难停在书房前面,书房里的人还在转动着机器,刺耳的声响让容难不高兴地直直推门而入。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再耗下去了。
书房门没有上锁,被容难一推,就自己往里退了进去,里面的那位领导也抬起了头。
领导姓贾,名成功。贾成功是靠着祖宗荫蔽才得到的军衔,虽然是个将军,但是他本身的战功并不显赫,说起来都是一些简单的任务却被授予了无数的荣誉。五年前贾成功忽然就开始走了好运,什么都不做却一路晋升,直到现在的少将军衔。
由于龙国对将领的体型有一定的要求,所以贾成功不胖,再加上高大的身材,一副表皮还是能够唬人的。
容难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光着膀子在呼哧呼哧地拉着一个磨盘,像一头被蒙了眼睛的蠢驴。“是谁啊!”感应到有人进来,他的两只手迅速地挡住了胸前的两点,颇为淡定。“等我穿个衣服我们详谈。”
容难厌恶地连眼神都没有再给贾成功一个,谁要和这种人详谈。
“你带回来的东西在哪儿?”贾成功身上有阴气,不重。不过因为早上阴气的忽然出现和消失,他也许是有隐藏的法器。容难想着,身上的杀气全开,让贾成功都愣住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儿子的人!”贾成功抖着身上的肉,手从胸前拿开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小锦囊。“儿子,把这个男人干掉,我就去大师那里给你要好吃的。”他叫嚣着,满是恶狠狠的笑容。
容难忽然神色一变,贾成功养的只是普通的小鬼而已,那么简繁那边就是真正的鬼婴了,简繁打不过鬼婴!他转身向楼下奔去,半路挡道的小鬼被他一脚踢散,毫不留情。
寄养的小鬼散了,贾成功软软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里还带着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小白脸的容难,竟然能够在他逗小鬼玩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他家并且散了他的小鬼。
简繁不知道容难的焦急,她闪身进了领导的卧室,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里有名片,名片上写着这位领导的名字。卧室忽然有些冷,不过简繁没在意。
“艾梓,这是有多爱儿子啊。”简繁嘀咕道,她在桌子里找到了大笔的现金和一张符咒。那张符咒她不认识,可是并不阻碍她对符咒的研究。上面的部分符文和敛息符有些相像,所以简繁大胆地把那张符纸给撕了个干净。
果然,符纸被破坏,整座房子的气息都阴冷了下来。
铜钱剑护在简繁的身边,她这里的阴气是整个房子里最重的。
简繁猛地甩头看向卧室的大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躺在上面,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从简繁进入卧室开始,鬼婴就一直盯着她。
简繁忽然感到脊背一阵阴凉,她的脚步先于她的脑子就地一滚,她身后的桌子轰然破碎,鬼婴已经学会了如何运用它自身的力量,变得更难对付了。
简繁惊出一身冷汗,她可不会硬碰硬,正准备撤,鬼婴那漆黑的身影已经趴在了她来时的路上。她一回头,窗户不知何时被浓烈的阴气封上,已经出不去了。
“小子,这么想姐姐来教训你!”输人不输阵,她可是地君的夫人。简繁迈出脚步,腰间的青铜铃铛无声地摇动起来。鬼婴似乎看不上简繁的伎俩,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蔑视让简繁有了准备的时间。
几张黄符顿出,在这里不能使用杀伤过大的雷符,连火符和水符都不行,简繁甩出去的只有风符。狂风大作,大风形成一条巨龙,巨龙吼叫着朝着鬼婴扑了过去,屋里的东西被吹得到处乱飞,一时间就一片狼藉。
鬼婴朝着简繁笑了,他一咧嘴,露出那张没有了牙齿的嘴巴,诡异得笑着。简繁不知道它在笑什么,在简繁的身后,那浓郁的铺开在窗户上的阴气正在快速凝结,形成了一个新的鬼婴的样子。他张大自己无齿的嘴巴,对准简繁的脖子。
“轰隆!”巨龙穿过了鬼婴的身子,穿门而过,整扇门都被它带着飞了出去。鬼婴却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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