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更多关爱。”
容难掏掏耳朵,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回倒是没丢错地方,直接掉进了简繁怀里。简繁一下子感受到怀里强大的重力,不禁变了脸色,低头看去只有一坨黑乎乎的像一块较大的煤炭一样的东西,丑得一塌糊涂。
“还有这东西。秦丝的鬼魂附在这东西上,这宝贝产生的生气也是不容小觑的。那么强烈的生气压盖了秦丝修炼产生的邪气,没准被那当年秦家请来堪墓的风水师误以为是风水宝地了吧。”容难笑得诡异,“小繁繁,出来一趟得一极品法器,你赚了。你猜猜,这是什么?道家之物。”
简繁的确感觉到了手里东西上的波动,隐藏得很深,刚刚那波动还是容难话音落了以后突然冒出来的。
灵物自晦!
真正的宝物都会隐藏自己的光泽,眼前这黑色的坨坨到底是道教的什么东西?她仔细地翻找着坨坨里的秘密,连发骚的容难都被放在脑后了。难道是沾染了道家气息而自己学会了封印?
简繁随即把东西放在床上,随即坐下,开始念《高上玉皇心印妙经》:“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无守有,顷刻而成,回风混合,百日功灵。默朝上帝,一纪飞升,智者易悟,昧者难行……”这短短的经文反反复复,这一念,竟是念到了第二天凌晨!
简繁在床上念经,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她能感觉到窗外的风,山间的水,说笑的人,她甚至能看见那生命的死角——枯树的周围开始凝聚生气,焕发生机。而一阵激烈的波动把她从那种玄妙状态中唤醒。
简繁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剧烈的金光几乎刺穿她的眼皮,虽然闭着眼,可光感一样强烈。面前的东西扩散出一种波浪型的波纹,打在身上暖暖的,普通人被碰到倒是能强身健体。简繁不知道的是,整座房子都震动了一秒,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惊吓了一番倒是没错。
一刻钟过去,金光才慢慢消退。简繁眯着眼往前看,一张忽然放大的俊脸让她的身体自然反应地挥拳,一拳挥空。
“阿难!”简繁气急,那嗓子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一样清亮,到底是专业念经的,“阿难,你走开!”
第十二章 奇庄()
简繁嘟着嘴,从容难身边爬了过去,那宝物的金光仿佛已经锁在了宝物里头,流转在表面,极其的剔透漂亮。那是一尊道印,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作而成,和容难手里的酒杯材质差不多,并不是现在所流传的铜质的形象。它呈立方体形状,上头有一凸起,看到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甚久的威势席卷至心底,让人不由自主地恭敬起来。
简繁认真地拜了三拜,引来容难一阵不满的“哼哼”。她把道印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翻过来,一连串繁复但却优美的字符映入眼帘,简繁越看越眼熟,甚至激动地念了出来,“阿难,这是!”
“爷帮你搞定这东西了,你自己倒一滴血下去,认认主。”容难也没有否定简繁的猜测,他只是满不在乎地指指简繁手里的东西,随即从窗口飘了出去,余音还在房间里游荡,“夜深了,爷上班去了。”
上清大洞印,如此充沛的灵气与如此强大的精神威慑,想必是上清灵宝天尊的真正随身之物,流落凡尘,等候有缘之人。上清灵宝天尊,齐梁高道陶弘景编写的《真灵位业图》列其在第二神阶之中位,仅次于第一神阶中位之元始天尊。相逢即是有缘,是宝贝,落到了自己手上怎么能蒙尘!说直白点,就是到了简凡手上就是为她所用之物了,谁也不能抢。
既然容难发话,他解决了一切,简繁又是个怕麻烦的人,她也就什么都不想,一滴血就融进了道印之中,道印的光泽再次减弱,它慢慢缩小,从简繁的眉心处消失了,出现在了主人的意识海里,甚至讨好一般地输送了一部分灵气给简繁蕴养身体。
简繁挑眉,这宝贝实力强大,如今这番倒像是被容难吓怕了。容难那妖孽般的容貌可是具有十足的杀伤力,一想到容难,简繁就回忆起墓里容难站在自己身前那保护神一般的样子,不由想得痴了。
早晨容难再次出现的时候,他脸部的肌肉不自觉地出现了抽搐的现象。谁能告诉他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简繁怎么就裹着棉被鼻子通红地出门吃早餐了。这一副重病患者的模样,哪里是之前那个沉稳端庄的简姑娘,分明就是个贪玩掉进河里的皮猴子。
“小繁繁,你没事冻着自己玩啊,你也太贪玩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开口真是亏大了。
简繁自顾自喝着热粥,她昨晚吹着夜风呆呆在床上坐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已经重感冒到脑子一团浆糊了。这一次,就放过容难好了。不对,都是容难的错!
简繁当天就告辞离开了,拒绝了秦息志的相送,听秦息志说了他已决定迁坟,简繁也没有多说,毕竟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夜幕又悄悄降临,简繁站在了奇(ji)庄的一间客栈门前,别误会,这间客栈真的叫“一间客栈”,按容难“我们地府的工作待遇还是不错的”的说法,这是地府在人界临时的分部,仅供阴阳使居住,仅出现在阴阳使执行任务的地方。
走至门口,那木质的门便“吱啊吱啊”地慢慢摇开,里头的古旧的木制柜台上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比夕阳更单薄。
“阿难,你们地府还克扣物资?这么个,恩的地方?”简繁踩进那并不明亮的客栈,脚下连块砖都没有,真正的黄土地。
“姑娘,钥匙在柜台上,你的房间在楼上拐角第一间。”苍老而沙哑的熟悉声音客气地响起,明明音量不大,但一字一句却很清晰。只闻人声不见人。
简繁看不见人,走近柜台才发现柜台里坐着人,一个挺可爱的小老头,头上还学着葫芦娃顶了个葫芦,就是有些微观,柜台比站着的他都要高出少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鬼在这里当差呐。
“我说,土地,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兼职当掌柜的了?”简繁敲敲柜台上那钥匙,见着这里竟然有熟人,也忍不住调侃起来。土地是天子湖畔的地灵,此处是交界之处,也算他的半个辖区。
小土地呵呵两声,没多做解释,递给简繁一个锦囊。简繁接过,她知道里头是这次委托的契约,无字天书一份,现在契约经过她的手,就算委托交到了她手里。
“委托人是奇庄最有名的酿酒客周福生。这奇庄,花船里头才好看哩,你可以去观光。奥,繁姑娘,这事儿夜半才好出门,真是罪孽……哎!”
简繁点点头,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拿了钥匙就冲上了楼梯,古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在客栈里的几位皆无动于衷。
拿着钥匙开了那房间古老样式的铜锁,简繁在那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转了两圈。屋里焚了特制的养神香,用一个小巧的香炉,摆在了博古架上。“幸好我跑得快,土地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哎,这里头还不错,房间舒适还有现代化卫生间,你们地府真是结合得巧妙。”
容难指了指简繁手里的锦囊,“小繁繁,你还是先熟悉一下委托比较好。据我所知,这事可是好多年了,那老鬼作怪,实力还不错。此地的阴阳使都木有办法了。”
简繁嘟着嘴,轻巧地蹦上了床,“还用你说,我还不知道。本小姐可是天才!”
容难的“完美”,加上她的“天才”,真是天生一对。
她打开锦囊,看得挺认真的,容难那“我早就知道你这个白痴会这么说”的表情,简姑娘是注定看不到了。
这份委托是五年前定下的,周福生二十三岁的儿子周添胜去东郊探险莫名失踪,一连失踪的还有他几个外地的同学,一起五个人。周福生坚持寻找儿子,终于引出了阴阳使,而事实上,阴阳使被寻找人的委托人的诚意打动而出现,那么委托人寻找的那个,只可能没了。没有第二个选择。
奇庄是一座有着八百年历史的水乡,被称为江南第一水乡,是著名的国家5a级景区。它有着极其美丽的徽派建筑,大多是有名的历史古楼。它最出名的是横卧在清水溪上的三十八座古桥,风格各异。
一座古镇,不是灵异诡谲,就是风景秀美,人文气息浓厚。奇庄全占了。
顺着清水河的上下游,奇庄分为西栏和东郊,西栏是旅游胜地,东郊是恐怖死城。据说东郊是怨魂不散,夜半鬼哭狼嚎,冒险者入此地,不是失踪,便是死亡。周添胜的同学,其实已经死了两个,尸体是顺着下游的东郊飘到上游的西栏去的,面容安详,竟像是个历尽千帆、顺应天命而亡的老人一般。
当年之事政府封得紧,可纸包不住火,随着奇庄水乡之名的远扬,其鬼城之名也渐渐传开,旅游的人多,失踪的人,也多。
如今,最大的阴阳使来了。
第十三章 三娘()
奇庄的夜景很美。
简繁推开木质的小窗,“吱呀”一声,夜风就“呼呼”地往屋子里灌,和清水溪那微微“哗哗”的声响合成了一首奇妙的乐章。她披着被子,趴在窗口,容难只看见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缩一缩的。
夜已经深了,溪上的彩灯还亮着,远处酒吧的声响隐约传来,而清水溪上漂来了一阵悦耳的古琴声,不知名的曲子。一点光亮悠悠地晃过来,是奇庄著名的水上项目——游花船。
这艘花船在溪里显得特别大,几乎挤满了整条航道,船舱和简繁所在的二楼一般高,船舱外满是纱幔飘逸,船头笔直站着一个穿着古代服饰船夫模样的人,戴着草帽,看不见脸。
“什么鬼,咿咿呀呀的。”花船里有女子唱着古曲,莫名的哀怨和凄凉,大冬天的晚上干这事,简繁被她的声音冻得搓了搓手。对于没有欣赏细胞的简姑娘而言,半夜听小曲儿简直是折磨。
抖掉身上的棉被,简繁正准备关上木窗。那花船竟瞬间移动了一般,眨眼间竟以开在了简繁的窗前,然后停下了。
简繁眨眨眼睛,原来船后头还站着一个人,同样笔直地站着,草帽遮着脸,和僵尸一样直挺挺的。
“哪条道上的?找我什么事?”简繁红着鼻子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姑娘半夜带着将死人身来这阴阳地界,是想……”她的话半收半放,意犹未尽,屋子里随身的铜钱剑已然开始发出流光。容难看着是在品酒,眼角的余光确是不停地向船舱里放眼刀子。
船舱里开始有了动静,面朝简繁的这一边,纱帐被一只玉手撩开,那手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色彩,不知是鲜血还是花汁。步摇叮叮当当清脆作响,一张带着面纱仅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杏眸的脸,慢慢出现。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她朝着简繁行了古礼,风情万千。
“大人,奴家三娘。”她抬眸,嗓音酥酥麻麻,仿佛脆进了人的骨子里,那船头船尾的船夫忽然一齐摘下了草帽,他们紧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四肢也僵直着。可在场的三位都知道,这些躯体还有生命,却丢了灵魂。
“大人,这些人,可还有救?”
“永远的植物人嘛,没得救了。”简繁做阴阳使不久,却见过太多的人鬼事,莫名其妙的也有不少,三娘说完,简繁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救人?哪有那么容易,谁知这老鬼安了什么心思。阿难说了,这鬼做久了,恐怕随随便便演一场都能角逐奥斯卡小金人。
三娘的杏眸里隐现水光,她的鲜红的指甲抹上自己的朱唇,“那位大人呢,您也不能救救他们吗?”
简繁的心里瞬间一股不爽的气息上涌,既然知道他们是阴阳使,这女人就应该明白,决定事情的都是阳使,地府派来的鬼差都是协助。她猛地回头,细声细气地,学着三娘的语调,“阿难大人,您出主意吧。老娘不管了!”二话不说,她就抱起被子爬上床,蒙头大睡去了。
容难那英气的眉毛挑了挑,这丫头……他先是温柔地看了床上那缩成一团不肯露头的小团子,随即往窗外看去,锋利的眼光停在三娘那张微笑着的脸上。
三娘的笑脸一僵。
“你干吗不去地府报道,没事还想着做你的名妓?”容难虽然没有冷下脸,可那温润里的杀气可是半点不减,他缓缓地往窗口踱步,身形甚至牢牢挡住了简繁,“朱三娘,当年的你……呵呵。”鄙夷一览无余。
“容难大人。”三娘笑着的脸终于淡了下来,她看着容难,眼眸里流露出怀念而崇拜的神色,“您走后不久,百花楼便倒了,奴家自尽在后院水井里。您曾经说过,成为一个人,贪嗔痴爱恨,红尘里走过一遭,立地皆可成佛。见您风华万千,奴家不想就这么死去,平凡再下一世轮回。鬼怪也可修炼,救人便有因果。奥,对了,三娘不是阴阳使大人要找之人,不是的。”
“你知道我们找谁,说出来。”简繁以为容难发现不了自己在偷听,一听见有线索,那满天飞醋也搁在了一边,简繁蚕宝宝非常自觉地向床边蠕动了几分。
白痴!容难此时的心声,算了,爷的夫人也不需要脑子,有爷就够了!想到这里,容难的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大人,那西郊本是我们这些小鬼所待之地,几十年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鬼,凶狠异常,除了原本西郊的百姓所化之魂,她见一个杀一个,奴家没办法,只能被迫待在这阴阳交界,没想到却盼来了大人。求大人出手吧!救救这些可怜人,救救奴家和小鬼们。”三娘说着,盈盈地跪拜下去,朝着容难,也可说朝着容难身后的简繁。在容难面前,别人做出什么卑微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容难淡漠地扫了三娘一眼,三娘顿时身子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娇弱得像刚从枝头上折下来的鲜花。可她依旧跪着。
半晌,容难的衣袖挥动,朱三娘的身子一震,猛地飞了出去,花船也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花船与朱三娘本是一体,一损俱损。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那还没腐烂的身体滚,灵魂都没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滚!”他似是不高兴,下手极重,威力的余波连简繁都感觉到了。
“阿难!”简繁把被子一把掀开,她都没有意识到此时她能触碰到容难的身体,“三娘,你先走。”她一运气,窗户猛地关上,整个客栈皆笼罩在金光结界里。
“能回来多好。侬不知,侬不知,谁都不知……”朱三娘慢慢地爬起来,眼神涣散,她依靠在花船的软榻上,船夫僵硬地戴上草帽,花船慢悠悠地开动,不知何时,船身和歌声便都消失了。
一间客栈。
简繁靠着容难,容难的情绪很不稳定,就像女生每月必来的亲戚一样,他那莫名其妙的脾气一个月总会发作一次,从不间断。月满则胜,月缺则亏。他的衣袍已经被自己扯开,却不是上次那样故意的发骚,白皙的皮肤底下有金光流动,时不时在他的皮肤上鼓起一个小包。容难冷着脸,一动不动,由着简繁抱他,把他拖到床上。
一般这种时候容难都会避开简繁,只是两年前被简繁发现了一次。他们同样在出任务,那一次他忽然发狂,几乎毁了半座山林,把简繁打成重伤。最后简繁咬牙以自身修为和生命为源,修复了山林,把他带回纸醉金迷找了牛头马面才算了了,只是她的身体本就糟糕,如此之后,便更坏了。
那次之后容难便开始克制这种威胁,两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