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走近,没想到那个怪物还在那里,一双绿豆一样的小眼正瞪着简繁之前不小心洒在地上的小血珠。一动不动的倒是让简繁看清楚了它的模样。豹子的身躯,却比豹子更加强壮,大雕的喙,看上去尖锐无比,而它头顶的那根奇特的独角上长着许多细小的倒刺,上头粘着稀稀拉拉的粘稠液体,恶心极了。
“这东西,长得好生熟悉啊。”容难已经飘飘荡荡地杀过去了,简繁正大光明地坐在一旁的碎岩石上看戏,却意外想起了这异兽是个什么东西。
“《山海经》里记载,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难道这家伙是传说中的蛊雕?”简繁猛地站起来,传说中的东西哎,她又好奇地看看,正好容难的一道气劲斩断了它的独角,怪异而难闻的恶臭简直就是在挑战简繁忍耐力的极限。
她皱了皱眉头,主动地远离了几步,原本想着上古异兽的身上一定有一些可以利用的宝贝,可偏偏墓里的东西都那么恶心巴拉的,让人连捡起来的**都没有。算了算了,得到了金子银子,这臭烘烘的异兽,她还是大发善心,不解剖了吧。
“哇,哇,你为什么要烧我!”那张狰狞的脸配上婴儿的哭声般的尖叫,实在违和得很。容难看起来也是被恶心到了,手里的冥火骤然加大,异兽连哭声都没再发出一个音调,就直接化为了灰烬。它的能量,成为了容难手上冥火的养料。
见一切都结束了,简繁有些嫉妒却更加得意地撇撇嘴,“阿难,你怎么不留点宝贝下来?”
容难的眼睛对着后室,平静地开口,“你不就想让它灰飞烟灭么,小繁繁。还是说你以为这是蛊雕。切,杂种而已,永远是条虫,成不了真龙。”他语气里的骄傲与鄙夷根本不需要隐藏。
“既然你那么厉害,这后室就一并闯了吧,我就不拖您老人家的后腿了。”简繁指指门口积着一滩水的后室大门,“冲啊,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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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小繁繁你这是在叫谁家狗的名字
小繁繁:呃……阿难你看作者君今天字数没有满两千,揍她
作者君(可怜巴巴):你想干什么!
阿难:这个不急,少了多少让她明天加倍补回来,小繁繁,夫人,我要跟你谈谈人生
小繁繁:不要啊……
第三十六章 出墓()
面对着一副你行你上咯的面孔的简繁,容难白瓷般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抚上了她的头顶,虚虚地拍了拍。咳,他才不承认自己被夫人萌到了呐。
我靠,好羞耻是怎么回事,我连阿难的衣服都碰不到啊!简繁二话不说,提起铜钱剑就蒙头往后室里头冲,努力在现实和脑子里都把容难这种生物甩出脑子。
“和吃了兴奋剂一样,啧,小繁繁,你对我的爱意能不能别这么明显啊。”容难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道里竟传来了回音,变得温柔缱眷得不要不要的。套用一句话,你的声音美好到让我的耳朵怀孕了都。
简繁脚下一个趔趄,正好踩在了杂种异兽留下的粘稠液体上,一时间腿被粘住,而身子因为急匆匆的关系惯性极大,依旧猛力向前。简姑娘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肉皮球,“咕噜噜”地撞开大门闯了进去,闯得太潇洒。
在这个过程中,简繁是全程懵逼的,我靠,倒霉成这样也是没谁了,队友老是间接伤害我怎么办?
在这个过程中,容难是全程微笑的,其实是看愣了没来得及换表情。小繁繁,你倒是圆润地滚回来啊,大不了我下次不挑明了。
然后,在大家的沉默中,“哗啦!”简繁成功地滚进了后室的大水池子里。
“哇,我不想活啦!”简繁忽然高亢起来的尖叫把容难的魂儿叫了回来。
他匆匆往里头瞟了一眼,危险么,小意思。整个后室是主墓室的十倍左右大,一半的空间注了水,是一个极大的池子。由于水是死水,又是腥臭异兽的老巢,水本身绿惨惨的,绿中还透着点儿黑色,散发着一股子比异兽血液还要奇怪的怪味儿。简繁靠着灵力浮在水面上,头顶着几根指骨,眼睛都快翻白了。
水池子紧靠着大门,另外一边,满满当当的全是蹦蹦跳跳的无脑行尸,套着笨拙的盔甲,大概是怕水,挤在一堆,几乎上千人死在这里。简繁的出现让这帮没见过血腥气的行尸暴动,他们却也没敢越水池一步。
行尸们不敢,气头上的简繁倒是看不出来,她闻着自己满身的恶臭,烦躁得绿水被她的气劲荡起一个个波浪。“靠,连你们这帮没脑子都嫌弃我,看我不弄死你们!”她下意识地掏出符来,符纸沾了污秽的脏水,早就废了,这让简繁更加地心痛和气急。
她在水中捏了手诀,铜钱剑从门外飞进来,直直地冲进了行尸堆里。霎时间就和砍萝卜一样,残肢满天飞。唯一飘着空闲着的鬼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好像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
“哗!”简繁一个空翻,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上。铜钱剑自动回归,见简繁没有用它的意思,便自己乖乖地弄干净了学着腰带的模样缠在了简繁的腰上,勾勒出了她美好的腰线。
道袍是防水的,可是穿在身上还是难受的紧。简繁转身拿着自己的桃花眼瞅了一眼容难,“大爷,借个火儿。”
哎呀,年龄真是永恒的代沟。容难的指间跳跃起一抹蓝色的火焰,他性感的嘴唇往掌心轻巧地送了一口气,火焰便一股脑儿地飞到了简繁的铜钱剑剑尖,嗞嗞嗞的,把铜钱方孔的血气全部燃烧了。
“我靠,阿难你家小火又任性了!”嘴上喊着,简繁的手里同样不安静。铜钱剑划出一个个漂亮的剑花,蓝幽幽的冥火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道灼伤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没有消失,反而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焰网,绚烂着朝着行尸群就毫不客气地扑了过去。
火焰一口气吞下了所有的行尸,人性化地打了个饱嗝,自己消失不见了。整个后室里全是阴冷的气息。
“阿难,你把它弄了吧,这地方怪讨厌的。阿嚏!”一个剧烈的喷嚏打破了一室静谧。简繁嘟了嘟嘴,浑身臭臭的黏黏的还打喷嚏简直是太丢人,她僵硬地转移话题。“阿难你看这个墓,穷,穷成这样了也好意思搭个墓,连点机关都没有。随随便便一土包埋了多好,还得让我们来干这活儿。真没天理!无名活该!团灭活该!”
容难把简繁那湿漉漉的头发和袖口滴出的水全部看在眼里,一块白布从天而降,裹在了简繁的身上,她还能感觉到合适的温度。
简繁那简单的头脑里塞了多少稻草,作为丈夫的容难,还是能估算出来的。她的牢骚叫容难嘴角抽搐。
他是爷,见过大世面,这点金银确实不够他塞牙缝,怎么简繁大小姐如蝗虫过境一般扫荡了人家,连血人身上的盔甲都偷偷捡回来了(别以为他看不见),还嫌弃。况且血人和怨猴守门,有蛊雕血脉的异兽和行尸驻后,一般人还真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出不来,何必设机关。没设机关你简繁都这样狼狈了,设了机关……
“被你挖过的墓还真是倒霉,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连人家花了大价钱的墓都不复存在了。小繁繁,你还真是古墓终结者。”容难飘在简繁身边,半晌没有动作。
“终结就终结,我干的可都是好事。”简繁正骄傲着等着容难把她提出去呐,谁知那个从不龟毛的家伙今天那么迟钝,“阿难你在干嘛,带我出去啊!”
容难冷着俊脸,难道我得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提你衣服的哪个角吗?一个女人弄成这样,真是下不了手。
最后简繁还是出来了,至于是怎么出来的,容难的那张臭脸可以回答你。
本以为才几个小时,可是当简繁重见天日的时候才发现两天都已经过去了,而容难飘过来的小眼神让她眼泪汪汪地秒懂,一定是她和血人还有异兽打架拖了时间,阿难在嫌弃,呜呜呜呜呜,阿难你怎么可以嫌弃我,有些事情明明就是你算计我的呀。
她受伤的心灵在看见锃光瓦亮的小和尚的大脑门那一秒,猛地亮起了百瓦的大灯泡。怪阿姨简繁扑上去就是一顿乱摸,小和尚可怜巴巴地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而容难的俊脸再一次泛黑。
“坚持住,师傅昨天捡了个东西要给你哎。”仔细听,声音还有一丢哀怨。小和尚想起这件事情,听起来还是很兴奋的。
小子,你以为这么一招就可以把怪阿姨糊弄走吗,你太天真了。
“是嘛。”简繁满不在意地继续揉着小和尚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了尘这个老秃驴,连自己人都坑,他捡的东西,想想都满怀着恶意呐。“你在哀怨什么啊,小缘生?对了,那块破布,衣服你还回去了吗?”缘生萌萌哒的大眼睛让简繁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被他撞着的可怜人。
“他说,一品宴拍卖会上我会见到他的。”小和尚咬着嘴唇,满是想念,好像一块衣角扯了一根红线一样。“坚持住,那个小孩好过分,他竟然不吃棒棒糖!”他委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喜欢吃棒棒糖的生物,简直是不可原谅!
小和尚说着,简繁就想到了郊外工地上那个粉雕玉琢、少年老成的小童,不知道失了一魂一魄的这孩子这两天过得是否极其难受。魂魄是被硬扯出来的,那种剧烈的疼痛以及之后的反应真叫人心疼。毕竟是个孩子啊。
可是,缘生小和尚,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短暂的伤感后,简繁已经被小和尚坚定的语气所震慑,在那一刻,大脑罢工。
小矛山毕竟不是自己家,不能想上就上。而她和小矛山的掌门闹得那么不愉快,个人情绪上也不愿意提前上山。和小和尚分开后,简繁难得失眠了一夜,容难也是寸步不离地待在床边,他们有的没的地聊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老和尚式门铃准时在六点响起,简繁顶着国宝的眼妆和华丽的鸡窝头,打开了门。
“老和尚,你昨天得了什么好东西,可别再坑我。”她激动地连剑都举起来了,和要出门抢劫的盗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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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繁:好吧,作者君,昨天缺了250,今天满了2500,你很怕阿难嘛~
作者君:你的语气别飘,我怕怕
阿难:今天继续加油
作者君:求放过
小繁繁:阿难你怎么能和作者君说话,你看老和尚又来欺负我了!
阿难:嗯哼,看着办
作者君:时候未到,小繁繁你别篡改剧本!啊!
作者君从三楼飘下直抵一楼地面。
小繁繁:我什么都没做
阿难:我也
缘生:坚持住我刚刚好像送谁去见佛祖了
……
第三十七章 一品宴前()
面对气势汹汹的简繁,了尘神秘地笑笑,不言不语,势将高深进行到底。
小和尚从师父的袍子后头钻出来,激动地去扯简繁的睡袍。
然后,容难出现了。他的薄唇微张,隐约可以听见清冷的磨牙声。小和尚发现自己又接近不了坚持住了,忧郁啊。因为无限量供应的棒棒糖,简繁都已经被小和尚归为自己人了。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摸不得碰不得,小和尚好生忧伤啊。
“小繁繁,时候未到,你现在得不到的。”了尘卖着关子,可容难不会,与其让别人留着机会调戏他这傻媳妇儿,还不如他自己上。好的坏的都是他的。
简繁感叹一声,闷头往外走去,“大家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这里简直太讨厌了。”她的小手在空气里摆着,有点儿像赶苍蝇似的。
——
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收藏自己眼中的宝贝,即使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堆废物。
很不幸,简繁就是这种人,宝贝是她的死穴,她喜欢宝贝,囊括一切能换钱的东西。当初漏到缘生手里的那根手串,也是简姑娘难得大方的一次。不过她更喜欢收集的过程,所以她的宝贝都安置在容难那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宝贝,只知道挣。
这算是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吗?
一品宴,活到二十二岁的简繁从没有参加过。容难隐在她身后,只有他们这些自己人能看见他也在。
简繁跟着老和尚一路进了小矛山的主厅,不少眼熟的风水术士都在简繁眼前晃来晃去,吉祥话一句句抛出去,就没听见重样的。真不愧是练嘴皮子的专家。
“老和尚,晚上开始吗?我眼瞅着就要睡着了。在一群不停聒噪的乌鸦中间睡过去可真不美妙。”看大家虚伪的寒暄,她可没这奇特嗜好。简姑娘坐不住了,可太阳才懒洋洋地刚起床。还有的熬呐。
“午时三刻开始。简小友,一会儿以后大家就要开始进场了。这次大会在小矛山的清水阁举办,别走错了。若是中途进进出出,向门边的小童报老衲的名字。缘生,待会儿和简小友待在一起,还有,别忘记了你的缘分。”老和尚交代了时间地点,顺便把徒弟和徒弟要办的事也一齐交待给了简繁,偷得一手好懒。
“好啊。”缘生小和尚点点头,走到简繁身边呆着,经过那么久,他也知道了,坚持住碰不得,真不愧是见过佛祖的人,身边总有“佛光”普照,叫他这等凡人不得近身。也许是这孩子脑补得太夸张了,他不知道的是坚持住见的最多的是妖魔鬼怪啊!
简繁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她气鼓鼓地盯着了尘,为什么在她还没说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决定了。她和阿难,这算约会嘛!在墓里她就打算好了,一品宴上一边欣赏众人的丑态,一边和阿难谈笑风生,说给阿难听人家也没反对。为什么一切都和她想像的不一样!
正所谓愤怒中的女人、恋爱中的女人、怀孕的女人这三种生物的智商都是不可猜测的,简繁完美地演绎了第一种,稍稍带上第二种。
“老和尚,你……”
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只听厅外一声锣鼓炸响,“请各位前往清水阁!”几个小童站在门前,一张张小脸儿严肃地鼓着,气氛不自觉地庄严了几分。
“小友,有话以后再说吧。阿弥陀佛。”了尘拍拍自己的袈裟,率先迈开步子。简繁差点憋到内伤。
茅山派是传承千年的大派,作为茅山派最大会客厅的清水阁,自然气派。门前的门匾是无暇据说是茅山祖师爷的手笔,恢弘雄浑,金吉之气简直要耀眼过天光。打开的大门是最最珍贵的金属鎏金所制,并不是现在所说的鎏金技术,这流光溢彩的大门没一点能耐根本打不开,门上还镶嵌着许多上品的灵气充足的灵石。门前哪怕是掉一点儿东西下来,都可以富足一个小修士几十年。
等众人走到了门里头,才发现原来门外的装饰不过是过家家。厅内的每张桌椅全都是黄花梨所制,刻着道教特有的精致繁复的符文,香气扑鼻,给了人一种直抵人的灵魂深处的安宁。
来参加拍卖会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好多名声在外的人都爱排场,一个个在大门外不知道磨蹭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哪个红毯现场,众星等着记者拍照呐!虽然小童极力礼貌地催促,众人还是陆陆续续花了两个时辰进场。
了尘是佛家的高僧,大熊猫一样的存在,他有自己的单间,也有贵宾通道,不用排队,也不需要哗众取宠。简繁扑在他包间的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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