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李慕云那种淡然落在捕头眼中之后,那捕头若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把龙傲天一起关起来,若是以后发现真的抓错了,他也可以说是职责所在,然后把龙傲天那个混蛋往外一交,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对方只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这个捕头便可以继续安枕无忧当下去。
……
是夜,捕头一晚都没有睡好,李慕云最后那诡异的一笑让他彻夜难眠,天刚刚亮便急吼吼的去了自己的姐夫家。
钱波涛此时刚刚起来,正在洗漱,见小舅子风风火火的来着自己,便把他叫到身边:“老三啊,来找我什么事?”
那捕头在家里行三,上面有两个姐姐,这朔州长史钱波涛取的正是他的二姐,所以叫他老三也说的得过去。
捕头跟自家姐夫倒也没客气,略一组织语言便说道:“那个,姐夫,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来举报,说有一伙儿山阴县的山贼进了府里,所以我……”
“等等,你说山阴县?”听到小舅子嘴里说出山阴县,钱波涛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有七个人,骑着五匹马,还有一辆车。”捕头点头说道。
“说具体一点。”听着小舅子毫无重点的描述,钱波涛眉头皱的更紧。
“没,没法具体了,就,就这些,哦对了,这些人中领头的那个叫李慕云,他边上还有一个胖子,再,再就没了。”看到姐夫面色阴沉,捕头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也意识到自己昨天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钱波涛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眉紧锁的坐在那里,良久之后才说道:“那个举报的人在哪里?”
“被,被我一起押到大牢里了。”捕头迅速回答道。
“你说的那个李慕云是什么穿着?”
“就是普通百姓的打扮,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就没说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他说自己是良民,堂堂正正什么的。”
“嗯,既然这样……”钱波涛抿了抿嘴,忽然抬头说道:“一会儿你跟我去见刺使大人,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如实说一遍,其他的一概不准多言,明白么?”
“明,明白。”捕头紧张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姐夫,那个李慕云您认识?”
“认识?哼!”钱波涛哼了一声,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山阴县出了一个开国候就叫李慕云么?”
“啥?”捕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炸,后背的冷汗‘嗖嗖’往出冒着。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紧张,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那人既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你就权当成不知道好了,反正有人举报你去抓人这也是忠于职守,便是抓的真是开国候又能如何,大不了把那诬告的人交出去就好。”
“嗯,知,知道了姐夫。”捕头一边暗暗庆幸昨天晚上把那个叫龙傲天的逗、、逼关起了,一边纠结着问钱波涛:“那个,姐夫,你觉得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之人呢?”
“你最好不要报这种侥幸心理,咱们整个朔州府也才五千余户,一万多人,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山阴县又能有多少人?同名同姓的又能有多少。”钱波涛瞪了小舅子一眼恨其不争的说道。
……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大亮之时,到了上班的时间,钱波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起身离家,而在他离家一刻之后,捕头也从他家里离开,一路追着他的脚步向州府跑去。
韩复这几天总是觉得眼皮子在跳,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搞得他心烦不已。
常言道:左眼跳财,又眼跳祸!可这左右轮着跳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正琢磨着,外面有衙役来报,说长史钱波涛和捕头刘国威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韩复用力揉了揉眼睛。
“诺!”外面衙役答应一声去了。
时间不大,脚步声传来,长史钱波涛和捕头刘国威一同走进了韩复的书房。
“钱长史,有事么?”等到两人上来见过礼之后,韩复很公式化的问道。
钱波涛看了小舅子一眼,给他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说道:“大人,属下的确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特来向大人禀明。”
“哦?是什么事?”韩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到底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语气依旧很公式化。
“刘捕头,你说一下吧。”钱波涛再次给小舅子递了个眼色。
“诺!”捕头略有些紧张,费力的咽了口唾沫,转头对韩复说道:“大人,昨天夜里……”
噼里啪啦,捕头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下官觉得此事其中定有蹊跷,所以将那告状之人一同扣押了下来,打算今日向大人禀明之后再请大人决断。”
言罢,等了良久,房间中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捕头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本淡然的刺使大人已经面色铁青,放在桌上的两只手不停的抖着,若不是口角没有白沫冒出来,几与羊颠疯发作无异。
本章完
第73章 牢头,把门儿给老子锁上()
捕头或许是不知道,钱波涛或许是清楚,但是韩复又如何能够不清楚李慕云是什么人。
山阴县以前的那个主薄亲自送来的书信他不是没看过,四个没用的铁片在皇帝那里换来了一个开国县候的爵位,若说这李慕云不是关系户,谁信?
再联系一下李渊就在山阴县的事实,若说李慕云和李渊没关系,谁信?
现在好了,躲都躲不及的最牛关户系竟然被手底下的蠢货弄到自己大牢里来了,你说这不是扯王八犊子么!
世人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被抓进大牢的真是那个李慕云,韩复觉得自己这刺使怕是要当到头了。
想到这里,韩复真的恨不能一脚踹死眼前这两个贱人,特么大半夜的干点儿什么不好,平日里大白天都去逛青楼,怎么偏生昨天晚上就特么积极。
可是想归想,事情总要解决,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韩复深吸一口气对那捕头说道:“刘国威,你现在就去牢里把那个叫李慕云的人请来,记住,要有礼貌!”
“诺!”捕头硬着头皮答应着,转身退了出去,心中已经决定一会儿非要给那个敢傲天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
一刻钟过后,刘国威哭丧着脸回来了,见到韩复之后也不等他问便说道:“大人,那,那李慕云不肯出来,说……”
“说什么。”韩复淡淡的问道。
此时的他早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就算是李慕云让他爬过去都也超出他的预料。
“他说,他不出来,就,就打算在大牢里住了。”捕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刺使大人的态度让他很担心,这样平淡的处理方式显然是不对的,如果现在刺使疾言厉色的骂他一顿或许他还能放心一些,但这样的冷处理显然是有更糟糕的结局在等着他。
而就在这时,却听韩复说道:“钱长史,去叫上府中所有当值的官员,跟本使走一趟大牢吧,若是不能让那位小爷满意,只怕我们朔州的官场就要来场大地震了。”
“诺!属下这就去。”钱波涛看都没看自己的小舅子一眼,起身便走。
眼下已经到了自身难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个不长脑子的混蛋。
……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朔州府有品级的官员全部都集中到了大牢的门口,就好像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吓的牢头腿肚子直转筋,脸色煞白!
“把牢门打开!”韩复阴沉着脸命令道。
“诺!”牢头动作飞快,三下五除了打开了大牢,顺便把大门全都给推开。
韩复等人鱼贯而入。
进了大牢里面,一行人立刻被大牢里那刺鼻的气味呛了一个跟头,不过看到韩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一些想要掩鼻的家伙也都自觉的放下了手。
兜兜转转之下,片刻之后,在牢头的引领下,韩复带着人来到了李慕云的牢房之外,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说关系户。
只见牢房之内,一个年龄在十八、九岁的俊秀青年斜躺在凌乱的干草上面,两腿叠在一起慢慢的摇着,双眼微眯,嘴里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
最要命的是,丫套在手指上不断摇着的那个金色袋子——金鱼袋!
同样的袋子韩复也有一个,不是他的是银色的,也就是传说中的银鱼袋。
按照大唐律,三品以上金鱼袋,三品以下五品上银鱼袋。
也就是说里面歪歪扭扭躺着的那位小祖宗至少也是个从三品,与传说中的逍遥候正好对应。
看到此处,韩复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狠狠对跟在身后的牢头一摆手,示意他过去把牢门打开,同时上前两步,隔着胳膊粗的木质栏杆赔着小心说道:“那,那个,候爷?”
还成,里面那位小祖宗虽然看上去显的很牛、、逼,但对于韩复的问题多少还有那么一丝反应。
只见他手指上摇来摇去的金鱼袋一顿,微眯的双眼略略张开,口谁也听不懂的调子变成了不阴不阳的声音:“你谁啊?”
“下官朔州刺使韩复,迎接来迟,还望恕罪。”韩复的腰又弯了一点。
“哦,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啥?这,这算什么?什么叫‘知道了,你走吧’,韩复苦着脸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候爷,手下人不认识您,加上又有人恶意举报,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误会,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少来这套,知道有人恶意举报来还抓来老子,还说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合着这事儿老子还不能追究了是吧?老子就合该被你们耍是吧?看来这果然是官字两张口啊,老子堂堂从三品的开国县候在你的朔州府都得装孙子,可见你这朔州府的百姓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面。”
刁民,绝对的刁民!如果不是这货自上挂着三品以上官员才有的金鱼袋,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刁民。
韩复心里想着,口中却赔着小心说道:“候爷,下官真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下官一定会从快从重的处罚捕头刘国威,而且一定会将诬告之人严惩!可是候爷,您,您看咱是不是出来再说?”
“出去?老子才不出去!”李慕云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刚刚把牢门打开的牢头怒声喝道:“牢头,谁让你开门的,赶紧给老子锁上!锁上!听到没有!”
牢头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奇葩,拿着锁门的链子有些不知所措,里面那位可是连刺使大人都不敢得罪的候爷,自己到底要不要听他的呢。
而就在这时,大牢里面的李慕云又说话了:“牢头,我警告你,如果你听我的,最多他就是把你开除,不过老子可给介绍个更好的工作给你;但如果你听他的,等老子出去,别怪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听到李慕云如此狠话,牢头儿也有点吃不住劲儿,看看刺使韩复,又看了看李慕云,嘴皮子一个劲的哆嗦,显然是被吓坏了。
本章完
第74章 本章无题()
刺使韩复显然能够理解那牢头的苦衷,闻言也没有再逼他,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门重新锁上。
这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开国候,韩复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丫的,你想在牢里待着就待着呗,空筒子散官一个,就算是从三品又能如何?反正又不用上朝,失踪十天半个月基本上都不会有人知道。
他韩复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实权的从四品下,真说起来并不比从三品的空筒子候爷差。
可万事都离不开‘但是’两个字。
李慕云这货虽然是空筒子候爵没错,但人家是关系户,和太上皇和皇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样一来可就不能对他置之不理了。
于是乎韩复只能耐着性子,主动继续劝道:“候爷,您看要不这样,下官现在就免了捕头的职,那个诬告的家伙下官把它发配边疆……”
“这里就是边疆!”李慕云指指脚下。
“哦,那就发配岭南?”韩复商量道。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啥关系。”李慕云摆摆手,但很明显是同意了韩复的意见
见此情况,韩复略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候爷,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出去?为啥?”说到出大牢,李慕云又翻脸了。
他还没有忘记在走之前那个凄美的下午,他用近三两的闷倒驴将老李渊闷倒的事情,当时他可是清楚的听到那老头儿说醒了之后要打断自己的腿,虽然这种事情并不一定真的会发生,但鬼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去看老头儿的黑脸呢。
……
韩复等人最终还是没有把李慕云从大牢里请出来,这货别的本事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能力却是少有人及。
万般无奈之下韩复只能退出大牢,带着众人回到衙门想其他办法。
而与此同时,山阴县李慕云的老窝里,李渊那小老头儿终于算是醒了,抱着几乎快要裂开的脑袋,第一句话就是:“陈木,把那个逆子给朕找来,朕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对一变了自称的李渊,陈木陪着小心说道:“太上皇,李慕云眼下不在山上,昨天一早就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李渊纳闷的抬起头。
“听说是去了府衙,说是去要点什么东西。”陈木说道。
“这个混帐小子,分明就是找借口跑路。”李渊听说李慕云不在山上也没什么好办法,骂了一顿之后揉着脑袋说道:“回头你给老夫盯着点,那小子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诺!”陈木点点头。
“对了,那酒还有没有了?”吩咐完了陈木,李渊这小老头儿又想到了‘闷倒驴’,心中暗恨的同时,又开始念念不忘。
“有的,后面酒坊酿了不少,好像是李慕云准备拿来做生意用的。”
二十四孝手下陈木可以说有问必答,李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一脸的太监样。
然而,尽管如此,李渊的下一句话依旧吓了他一跳:“让你家老三带上几个人,把那酒给老二送去一批,如果他不问,记得不要告诉他酒名,知道么!”
“太,太上皇,陛下,陛下真的会杀人的!”
“朕也一样会杀人。”要李渊瞪着有些浑浊的老眼,闷闷的说道:“再说你不会告诉你家老二,就说那酒是李慕云那小子送的。”
坏,这可真是太坏了,这就是祸水东引啊!陈木捏着鼻子,在心里为李慕云默哀了一下,心说这太上皇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在也变的这么不靠谱了呢。
……
话分两头,不说李渊这老头儿安排人给二儿子送酒,却说朔州府中韩复等人。
因为李慕云死活不肯从大牢里出来,这几乎让韩复愁白了头发,回衙之后先是把捕头刘国威打入大牢,关在某候爷的对面,随后便找来了几个心腹商讨对策。
“大人,其实在下觉得那逍遥候应该不会是那种无理取闹之辈,他这样做应该是有某种目的吧?”长史钱波涛,思前想后的琢磨了半天,结合那个刚刚被关起来的小舅子的描述,说了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是啊,大人,此事的确有些蹊跷,刘捕头就算是再不济,金鱼袋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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