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胡子男接着沉甸甸的银锭一看,笑得乐开花。这起码有五两重啊!
“磨儿堪!来自美丽的澜沧江最富饶之地!我们是护教王派遣来南京的经商使团。”
“哦?你们是从朵甘都司来的?这路途可真遥远啊!”秦风惊讶的说道。
“呃,您也可以这么理解,用你们大明敕封的名义上讲是的,没错!”
“那为何千里迢迢带着一群人奴来大明?还公然的贩卖?”
“噢不!他们是奴隶,是罪人,是磨儿堪的耻辱!本该是应遗弃的,这些是我主人的财产,能够换回一些有用的东西始终是好的。我有大明礼部主客司和户部以及应天府开出的公凭,这些卑贱的人奴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绝不会!”卷胡子男极其诚实的表情说道。
秦风冷笑一声,“人命”竟然比东西还要低贱?
信他才怪,反正他们是要走的,卖掉这些人奴套现才不会管以后的事。买卖奴隶会惹麻烦,但此刻他却有个新的想法
“剩下十个我都要了!”秦风说罢,又一块银锭甩在卷胡子男手里。
卷胡子男笑吟吟的躬身道:“尊贵的公子,这些只够买九个!那个畜生带走了两个灵魂,按尤里的说法这个畜生的灵魂又得到了升华,所以嘛要多加一锭。”
“得到升华?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与众不同!他是人奴中最强壮的畜生,不过还是个畜生。”
盯着对方冒金星的眼神,秦风猜想他是不是被馒头给砸坏脑袋了,根本听不懂这人的意思!
管他一锭是一两还是五两,秦风很爽快的又被对方宰了一刀。
“啊哈!尊贵的公子,这些人都是你的财产了!”
“我有点疑问,贵使团的规模也不算小,怎么还贪这点小钱?留着这些人奴一路照应车队不是更好?”
卷胡子男笑道:“今年的寒冬比以往都要可怕!我们的粮食是留给有用的人,磨儿堪养不起没有用处的畜生!这些畜生是喂不饱的恶狼,只要熬过这个冬季,所有失去的都会回来的。”
“好吧!我大概了解啦!只要能喂饱他们,就会乖乖听话对吗?”
卷胡子男在秦风面前,竖起大拇指!
这时,赵凯在地上放下五盘牛肉和五杯酿酒,秦风问道:“那个最贵的懂汉语吗?”
卷胡子男想了想回道:“会一点点,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队,又说:“他有四分之一的汉人血统,听得懂也会说一点点,其他的都不会。没关系的,你尽管抽他们做什么都可以的!”
“哦?杀人呢?”秦风有些鄙视他,转而说道:“告诉他们,杀死身边的人最后剩下的五个可以赏一盆牛肉和酒!”
“什么?你确定要这么做?”卷胡子男有些意外,秦风却是平静的微笑着不出声。
“好吧,公子。作为交易方的我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但你是财产拥有者如你所意吧!”卷胡子男胡乱的快速的说了一串话语,只见那些人奴都有些犹豫,互相看来看去。
直到秦风抢过卷胡子男手里的皮鞭,挥舞抽飞了一盆牛肉和酒洒的满地都是,大喝一声:“想吃?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啊!”
那个满脸胡渣的奴隶最先醒悟,一甩锁链缠住身边的一个同伴,一脚踩在地上使劲的勒紧他的脖子!引起其余八个奴隶互相自相残杀起来,大街上又是一阵的骚动惊呼。
因为这都是夷族人士的残杀,汉人们并没参与进去,周边巡望的捕快并没有干涉进去,随他们闹腾。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出去处置一下就可以,渐渐的已有十几个捕快堵在车队前方,等待时机。
场面越来越血腥,持续了一刻钟后十个奴隶,只剩下五个人。他们很欢快的像一群野兽一般,在享用着自己的美食,这绝对是他们这辈子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饱食!
“现在你要对这些尸体负责,因为是你带来的!我只要活人!前面那些捕快,我会搞掂!怎样?交易愉快?”
面对秦风伸出的手掌上,放着一锭银子,尤里一下没忍住诱惑,习惯性的伸手去拿!
“交易愉快!”
因为他也知道,即使有齐全的手续公凭文件,但要面对地方小县城的执法者,总归要付出些许代价,才可以打发麻烦。毕竟有几个大活人死了,无论是夷族人,还是汉人,当差的遇上了总得要出来办事的。
秦风的人上前将那些捕快支开,有按察使司的提刑公凭和南京锦衣卫令牌,江浦这么个小县城的捕快还是不敢去招惹的。
卷胡子尤里坐上马车,驱赶车队开始缓缓前行,继续踏上他们遥远的回家之路。死去的尸体就那样的被垒在一起,用破布包裹在一架牛车上,拉出城去。
收了钱财的捕快们都很知趣,还找来杂役和短工将街面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剩余的五个人奴都在那个胡渣男带领下,跟随着秦风直径走向南来坊。
“你有名字吗?会说汉语?”
胡渣男低着头,吃饱喝足后原本干裂的嘴唇有了些血色,张开嘴说着干涩的汉语:“主人,贱奴是没有名字”
“从今天起,你们不是贱奴!我会给你们自由!听着,你有名字吗?”秦风很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显然有些不适应,胡渣男指着自己说道:“自由?察察巴!”
“你想要自由?想要活着?那就抬起头来看着我!”秦风喝了一声。
胡渣男突然站住,他身后的几个奴隶也停了下来,依旧低着额头。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秦风,说着别扭变调的汉语:“察巴,活着要自由!”
第五十三章:恶狼察巴()
许多年来,南来坊就与其他寻常坊间一样,地处偏僻民户贫乏朴素。这种小地方搁在平日里毫不起眼,却在这夜祥和寂静的一个夜晚,被一阵阵惊悚的厮杀所撕裂。
只花了十五两银子和一顿酒肉,便带来一场视觉效果上不亚于后世西方大片的震撼场面。
察巴带着其余四个藏奴,由那处四合院的外围杀入,但凡敢正面阻挡的人无论人畜,一一尽数被撕裂成碎片,以最为惨烈的死法横死四处。
当十几具残缺的尸体被抛弃在四周,剩余的地痞和亡命徒再怎么不要命,也惊叫着夺路逃走。五个藏奴手上都缠着铁链,长至拖地血迹覆盖在上,随着他们身上沾满血污的身子晃动下,发出沉闷惊悚的声音,格外吓人。
孟兰盆节未至,鬼门关借道遁出五头邪恶鬼差,肆意人间收刮阳魄!
这种情况下,生人须要回避。南来坊各户百姓都紧闭门户,无一敢窥视鬼差收魂,以免引祸上身。
有这么一个充足的理由,县衙捕快和当地帮痞只能聚集在坊外,躲在暗处等待这场人鬼大战结束后,再来收拾残局。
沈家老六,姑且这么叫着吧。真实身份还未查明,但能确定一点的一定是沈家子弟。他很诧异为何一向老实听命的帮派会临阵逃脱,而关系很好的县衙捕快这时竟也弃之不管,人马撤的干干净净。
本作为依仗的两股势力,突然保持缄默。剩下十几个零散地痞,看看院门欺负下老百姓还行,遇上几个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鬼煞,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这个夜晚,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失去遮挡麻烦的屏障,沈家老六只有凭借手里的刀去说话!
一盏茶的时间下来,足可看出沈家老六也是一个精于使刀的外家高手。内外劲道刚柔具备,只是柔度不精,内力不够精纯厚实。外劲爆发力极强,刀法上的路数掺和了军队的某些特质,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简单实际的杀伤重创为主。
沈家老六的刀在第四个藏奴的体内搅拌了几下,刀刃卡在肋骨之内费了不少力才拔出来。这个肮脏可怕的家伙,中了十几刀的要害死活不撒手,死前用锁链缠住沈家老六的小腿,还溅了他一下半身的血污!
察巴没让秦风失望,那种不要命的简单粗暴而极为有效的攻击,逼得沈家老六不断躲避。因为惜命而留有余地的人,怎么会是全力拼杀毫无生死观念的人来的纯粹。
值了!对于那几位本是烂命一条的藏奴来说,这样轰烈的死去说不准还是一种最能洗刷耻辱的死法,作为一个勇士英勇的战死在角斗场之上!
这是解脱,也是对于生命最后一刻的自我救赎把自己的命运第一次掌握在手里!不是由农奴主,或是高贵的王主说了算,几十年畜牲不如的人命,起码这一秒是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呐喊!
“呜啊!!”察巴张开双臂,仰头嘶喊!这是一个追求自由、渴望自由的苦命者的撕心裂肺的怒号!
秦风当然知道察巴对自由的渴望,但那是有代价的!废了眼前这个看似高贵的男人,那你就能恢复自由身,做一名真正的自由人!
做到这一步,的确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一个外族奴隶,竟有如此高的武艺能和沈家老六打成平手。
赵凯自认武艺不差,但要拿下沈家老六估计是办不到,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可这不意味着其他人杀不了,秦风麾下能人众多,不想亲自动手无非是想看看那老妇人的态度罢了。
刀断了!那把不是绣春刀却神似绣春刀的刀终究是断裂了一截,察巴以手臂作盾让刀刃崁入臂骨,以锁链硬生砸断那柄早已崩缺的刀身,将前截刀刃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察巴猛扑上去,沈家老六慌乱下以断刀斩断眼前挥舞的锁链,却被残余的一截锁链缠住刀柄。在察巴的怒吼下,锁链带着断刀从沈家老六手里脱飞出去!
眼前这名如猛兽一样的痴汉,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战意和蛮力,耗尽沈家老六所有的精力和意志,再也没法阻止他死缠烂打的以命搏命!
察巴这时化为一头凶狠的野兽,不顾沈家老六雷击一般的拳脚轰击,死死缠住张嘴撕咬!尖利粗糙的指甲在他身上划下无数道血痕,撕烂他的皮甲中衣甚至撕咬下几口血肉,狰狞的当着他的面啃噬!
“啊!!啊”沈家老六惨嚎不止,这种决斗从未在他生涯中出现过,即使杀过无数人也经历过无数的厮杀危机,但这种方式决然是他心理上难以承受的。
最先崩溃的是意志,紧随着便是身心上的震撼和恐惧感的浮生!失去冷静的意识,任何看似顽强的抵抗只不过是无措的无力行为,那么危险的几率将会增大!
“这才是真正的狼!!这才是我所要的战魂!”秦风不禁惊呼一声,被察巴的那份恐怖而强悍的意志所折服,似乎也看到了其中一种难能可贵的气质!
“噗!!呜”察巴吐出一口血沫,喷洒在沈家老六的脸上!继而像一头战意爆满,野性毕露的恶狼践踏在猎物身上,发出如头狼胜利一般的嗷叫!
察巴双眼怒睁,拔出自己手臂内的那把断刃!
“废了他的手筋脚筋!”这是秦风给察巴的原话。
沈家老六亲眼目睹自己的血肉被这头恶狼啃噬,再次无力的目睹对方用刀刃废掉自己的手筋!
忍耐着非人的痛苦,咬着血牙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吼叫:“姨娘救我!!”
“砰!”
四合院里的门房突然迸开!
老妇人的身影飞掠出来,挥手一掷一根木棍疾速飞舞撞击在察巴胸口!
“噗!!”
察巴竟被这股劲力轰得倒飞出去一丈!仰头喷出长达一尺的血雾!倒地的察巴吃力的挣扎而起,浑身却颤颠几下又昏死过去,倒地不知生死。
“好厉害的内劲!是个内家高手!”大家都看出来了,老妇人不光会用毒,武艺似乎高出沈家老六一筹不止。
事到如今,也该是出场的时候了。
秦风施施然的带着众人,走入院子。笑吟吟的看着那位老妇人,说道:“夫人安好!秦某这次不请自来,还是那个目的请你解惑!”
老妇人恨恨的盯着秦风说道:“欺人太甚!!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纠缠不休,害我侄儿!!你为何还不死?!”
“死不死由不得你说了算!梅姑,我秦某算是给足了你面子!束手就擒吧!”
“你不姓席?你即使是官差,也不能胡作非为吧!老妇犯了什么法?又得罪你”妇人突然顿了一顿,似有醒悟的说道:“姓秦?你是封华盟秦风?!”
“你知道我?那就更加不能让你走了!”
“秦风!不可能你断然没有活着的可能!”老妇人神色竟有些患得患失的迷惘。
“废话甚多!小师妹!动手!”席妙柏不知何时,站在秦风边上扬手喊道。
“呜唔呜!”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幽游柔转,锐耳动听,婉如朱雀般轻鸣!
“嗡!嗡”
数十只如指节般大小的龙黄蜂,成群由上空汇向院子里,随着笛音的音韵变化而变向移动。最后竟分化出三个阵形,围绕在那老妇人四周盘旋。
“你还等什么?!”席妙柏大声高呼。
老妇人脸色巨变,也许从笛音中察觉出隐藏的杀气,也许对那些诡异大蜂的出现忆起某些不能触碰的禁忌,脸上竟流露出畏惧的神色,不禁紧握双拳!
“驭兽术?!”
老妇人紧张过度,以至咬破嘴唇喝道:“你们欺人太甚!”
愤怒之下,双臂同时展开由袖笼内飞出两只物体,她握于掌心用力捏成血沫,内劲迸发抛洒出去!立即有两团暗紫色碎雾向四周扩散开来!
躲避不及的十多只龙黄蜂,翅膀乃至身躯瞬间被腐蚀相继殒落。
莫玲儿的笛音再起,剩余的龙黄蜂分散飞往高处避开那团碎雾。
“是金蚕毒!莫要靠近那碎雾!”莫玲儿大声的警惕各人。
“那妇人要逃!”赵凯指着喊道。
只见那老妇人竟然抛下沈老六不顾,独自转身快跑几步,欲想翻越藩篱逃走!
天罗地网之下,想走又谈何容易!
院子不大,要想封住一个人的逃亡路线,是很容易的事情。何况秦风有足够的人手和武备,展开全方位的封死!
就在她越过藩篱那刻,在半空中就已有两面大网,迎面向她捕杀过去!看那架势就是一头大象,也能够把它笼罩住!
老妇人脚下借力踮了藩篱一下,高高跃起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硬拼大网!
软剑瞬间斩出五剑,都在不同的位置闪出金光火星,“噼里啪噗哧”的一阵金属拼击的响声。老妇人的软剑无法斩破大网的封锁,迅速收剑踩在剑身上,再度借力避开大网的收拢,在下落之时翻身旋转几下,又回落到院子里去。
一切动作在十个呼吸之间完成,期间老妇人从未有一丝犹豫。
大网坚韧无比,显然是那妇人从未见过的宝物,惊讶的眼睁睁看着几个脸谱黑衣人,收回那两张大网停在园子外监视她。
“嘿!”席妙柏手握一根竹管大小的铜制喷筒,对着那边的碎雾拉着后置手柄就是一阵抽推!
喷筒内喷洒出暗绿色的水雾,将那附近的碎雾全部覆盖过去,没到一会功夫那些由金蚕毒化为的碎雾尽数变成灰白色粉末洒落在地上。
“哈哈!你制作的这玩意不错!平时给琮儿当水枪玩,现在还能用来杀毒!”
秦风说道:“这玩意的好处多的是!就你才当水枪使!”
“仔细一想,我们是否太过分了?以多欺少,这有违君子之道呀!”
秦风眯着眼指向那老妇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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