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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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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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江湖,再无领军人物。

    泞园的宁静夜色之上,飘溢着沥沥的细雨风声,竹林绿叶随风起舞,唦唦扬起遥籁之音。

    这并不影响同一屋檐下的亲情会聚,并为这场融洽和睦的家宴添加了极其逸美的祥夜风光。

    雨夜,如此恬静。

    欢声笑语,恶趣味的互相打趣,脱口而出的胡湊瞎贫、粗糙的诗句歌赋,直到宴后的急转酒令都显得是那么的欢乐无穷。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不是亲情胜于亲人,有家人的感觉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这一晚,郭婵婉用玉米糕加裹蜜、甘露饼制作了一份“三层蛋糕”,按秦风描述的那样还添加了鸡蛋,以水果点缀在上,给他补上了错过的生辰礼物。

    寿星公免不了会被挤兑作弄一番,那还是秦风带开的风气和习惯。虽然很多人脸上都粘满了蛋糕的碎末,在郭婵婉看来未免是浪费了,但大家的笑脸和欢声都足以弥补那谈不上辛劳的辛苦。

    欢乐,得来不易。且在,且珍惜。

第四十四章:夜雨惊谈() 
年关之际,岁暮在明日。南京城的百姓们都在忙着布置辞旧岁,街道四处门庭院落之间俱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洋溢之气。

    细雨蒙蒙,细雾绕绕于夜里飘逸。

    席妙柏感到很委屈,被邬子谷禁足在泞园面壁思过,只是他不知思哪门子的过!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给长辈收拾衣物整理行装,足足三箱子满满的行礼。看样子,那位师尊大人确实是想长住于此。

    秦风则是陪着邬子谷、莫玲儿、郭婵婉、琮儿等人前往仙鸯阁观戏听曲,一路上游玩过去好不欢乐。

    红莲社造反声势浩大,曾一度威胁南京的安危。但毕竟已被迅速荡平,只要不受战火的直接祸害,对民间造成的影响并不大。官府的储粮受到损害,那是官家的事,至于军队会不会因为缺粮而发生哗变,官员会不会因为俸禄粮饷受到缩减而剥削百姓,只要不牵涉到民间把借债分摊给百姓,那民心就不会受到动荡,秩序就不会乱一切如常。

    因为南京城有一位贤臣,张阁老张治。他自然会为百姓,分忧解难,为社稷设法维稳。

    这当然不是秦风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张治正在做的这些事。

    秦风不急于去见张治,因为他不想把危险过早的带给他,虽说以后总是会面对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清除目前所遇到的潜在危险,以免他对那些阴暗之事知晓的太多。

    思绪容易跳跃的人,总是会分神过度将注意力集中一点,而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

    等到邬子谷第三次向他挥手示意的时候,秦风才缓缓把视线由窗外收回眼前。

    “想什么竟如此入迷?!老夫唤了你三遍!再不回应可就要敲你脑袋了!”邬子谷显得有些惘然,而又微怒的大声说道。

    这就是秦风不对了,在长辈之前怎能如此失礼?赶紧赔礼道:“是晚辈失礼了,刚望着那些细雨浓雾,想起了南下平叛的京军。想到他们不惜己命奋勇杀贼,过大年这么紧要的日子也不能陪伴家人,有些感触罢了!冬夜严寒,又不知他们此时在哪个野外挨着风雪,吃着不能饱肚的冷食,又不知有多少子弟兵再也回不来了”

    面对秦风黯然忧伤,邬子谷也是清楚当中原因,毕竟他曾是那数万人其中一员,虽然经历的生死战很短暂可也算是共度过艰难的军旅日子。也有不少值得他所牵挂之人,能有这份心境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忆起过往的军旅生活?你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了!如此怀念,那说明你很渴望啊!”邬子谷的随意一说,倒真是说中了秦风的心事,只能报以干涩一笑。

    回道:“说不准晚辈还真适合军旅生活!对这个纷乱的江湖,晚辈一点也不喜欢呀!”

    “没人会一直喜欢的,纵然有再大的雄心壮志,江湖中人永远也避不开那个魔咒,或者是人人都会遇上的孽劫!渡劫后或死或生,那一切也就变得不同了。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要么走到底,要么急流勇退。到那时,就不是个人的喜好问题,而是你做不做得出那个决定。某一时候,一个决定将会抉择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长者说完,眼神闪烁若有所思,似乎思绪也随之分神。

    “晚辈真是糊涂了,不该让前辈回想起不愉快的事!”秦风又是歉意的低头说道。

    “呵呵无碍无碍!那些事过了很久很久,有些时候还真忘得一干二净,好像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曾有过那些人和那些事

    但是呀!存在过的东西就一定会在那里的。不想去理睬也不想去伤脑经,可是呀!有些人总是死心不改,妄心不悔!非要把老夫气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这可就是奇闻了,居然还会有人把堂堂一位传奇大侠气成这样?

    “敢问谁如此大胆?怎会值得前辈如此在意?”

    “这也是老夫此次出山的原因,目的很简单清理门户!”

    秦风一脸惘然,那个“门户”不早在二十年前,由他亲手毁掉了吗?因为那次巨变,才最终导致这位传奇大侠的命运急坠,退隐江湖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臧巫此人你应该听说过不少。”

    “晚辈年轻之时,在蝶仙山庄听过前辈谈及,但并不详知。他不是死了吗?”秦风事前很好奇,为什么单独召他一人私下饮茶谈话,而不是与其他人一起欢快的看戏曲,原来这位前辈是有事要他帮忙。

    很明显,他不想太多人知道,那就不会牵涉太多人。

    老人家的情绪很不好,随时有暴起的可能,看得出他对那个臧巫是有多的憎恨厌恶!

    “或许死了,或许没死!虽然那次,老夫确确实实击中了他的心脏!如果还能活那天底下也只有老夫才能帮他维持生命。所以,他不可能活着!”

    “那您的意思是?”

    “这就是老夫找你帮忙的原因!这世间还存在着万邪派术!而且呈现出一种扩大之势,万邪门绝不能死灰复燃!如果说幕后没有他老夫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具备这个实力!”

    “晚辈明白了!封华盟定会倾尽一切力量!只是,该要如何下手还得请前辈提供一些实在的线索。”

    “老夫不愿相信,那些消息是真的。但小师弟他,从不说假话!”

    秦风脸色微变问道:“从未听说或见过,前辈还有一位小师弟?!”

    邬子谷点点头道:“是的,没人知道他的存在。若不是他主动联系老夫,这十八年间都差点忘了他依旧不死心在寻找那些死人!如今,他回来了。也带回了那些死人的消息”

    秦风漠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唉!此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切要谨记!封华盟也无需牵涉太深,只需帮老夫和小师弟确认那些死人到底隐藏在何处,老夫自然会在该出手之时出现。如果只是一些余孽作怪,单以小师弟的能力,兴许不用老夫出手!”

    “晚辈明白了!此事就交予晚辈跟进!”

    邬子谷直了直身子,平复了下情绪说道:“印迟,他会在恰当时候找你。兴许你不了解他,但他很熟悉你。所以,不要感到诧异。老夫初见他时也是着实惊了一下,岁月不留情啊!好端端一个人,被仇恨折磨成什么样了!都是老夫种下的孽啊!”

    邬子谷平和的脸色突变,阴森而可怖的面容,伸手往身旁的一株盆栽轻轻挥去,厉声说道:“若他果然未死,老夫必将他再次挫骨扬灰,化为灰烬!”

    袍袖所过,片刻那株半丈高的盆栽,枝叶直至根植缓缓发黑枯萎,就如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养份和生气急速萎缩直到化为一堆乌黑色残渣,堆积在土壤上。

    秦风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上的奇人异士果然了得!世外高人的某些不传秘术,自然有他神奇的一面。眼前这位就是当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医术、毒术、武艺都是普天下难觅,甚至是独一无二!

    如果连这样的强人,都对那个“死人”如此忌讳莫深,可见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危险!但他拒绝不了这份请求,若不是邬子谷他秦风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就该死了,更没有风山水起的可能,也没有改头换面的机会,就不会有如今的秦风。

    因此,就凭这一条对老人家的请求务必办得妥妥的。

第四十五章:张府有客(一)() 
世上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就如忙碌的人。一种是没事找事纯粹个人强迫症发作,另一种是没事被事找属于个人魅力强势爆棚。

    秦风觉得这不关魅力和强迫症的事,而是个人价值的一种体现。

    你有所需要,就必须去做些什么。别人需要你,那事自然会找上门来。

    综合以上,这几个月秦风过得很充实,也很忙碌。因为这些,他才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是一个**而不是虚幻。他总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天某一个不特定的时间段,突然间就那么凭空消失。

    就像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那样,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而没事被事找上的感觉,确实也是糟透极了。

    张府有请,秦风自然得备好薄礼,去拜见自己的老师。

    今夜是岁暮,举世都在喜迎新年的到来。尚书府自然不会例外,喜庆的布置和气氛洋溢着每一处角落和每一个人身上。

    张老夫人端庄慧娴,似乎对秦风这位新晚辈颇为熟悉,待人格外亲和热情。第一次见面并不显得陌生,长子张长源与秦风年龄相仿,时任淮安府通判。小公子刚学会走路,屁颠屁颠的围着张老夫人呀呀舌语。倒不像别的幼儿那般,瞧见什么都往嘴里塞,拿着秦风逗自己玩的小风车,正在老夫人怀里好奇的眨着小眼睛,盯着顶端的那颗彩色糖果。

    很难得,这次拜会能遇上张治的家眷,虽然有二子一女但都已成家,又不在南京事职故且很难重圆。老夫人患有顽疾,逢酷夏严冬都必往佛寺吃斋静养,顺便诵经悟禅。如果不是张长源带着嫡孙请假返家省亲,这个新年两老估计得在佛寺里度过。

    自古忠孝两难全,张家又是典型的官宦世家,家风严谨对子女要求格外严厉。年后张治将要调任京师,借此也对家事做了些安排。

    府内的守卫依旧森严,自从南京出了叛逆袭击百官衙署的事故,重要官员们的护卫便森严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

    秦风送来的礼物算不得贵重,都是寻常用得上的家常之物,并不会授人以柄。张治也就含笑收下,名画古董这类东西还是婉拒了。只是将其中一套精美的小乐器和乐谱转送给了韩邦奇。

    秦风不是府里唯一的客人,兵部尚书韩邦奇、按察使薛景谦、吏部主事杨继盛这几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这样的阵容摆在哪里都是一种震慑。别说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放在百官面前,都是莫大的震慑。

    难怪张治能够稳稳主政南直隶十多年的政务,无人能撼动其地位。与其身边的这些能力出众而又有着一定实力和影响力的大人物的支持,不无关系。

    在几位大人物面前,秦风表现的很谨慎。

    倒是张治打趣他说道:“这小子滑头得很!别看他规矩守礼的乖巧样,实则内心骄傲顽劣得很。诸位不必与他客气,该要训导的便要训诫,无须看老夫面子。”

    “呵呵!秦逸仙之名在江湖中,可谓份量颇重。在民间多有善举,即是义商又是侠客,从商为侠做人做事都甚得口碑,实属不易。过往的那些善举,不但得到官府的褒奖,连皇上都知晓你的名气,还嘉奖了御笔青词作为鼓励。老夫颇为眼红,不知何时闲得时日,可供老夫一观以解眼馋?”薛景谦呵呵笑道。

    “晚辈惶恐!薛大人有此心意,他日必将御笔青词携上,再正式到您府上拜会!”

    “逸仙多才众所周知,今日观这乐器便知一二!真是不可多得啊!竟能将编钟制作的如此细小精致,十三枚乐钟的形状无一相似,大小如手掌。本以为只是供观赏的花架子,未料想老夫方才随意和着乐谱敲奏了一番,音质音色音准竟然如此美妙,比之实物毫不逊色!”韩邦奇言下之意,对那副微缩版的编钟乐器实在是爱不释手。

    韩邦奇一生博学,诸经子史及天文地理、术数乐律、兵法无不精悉。尤其在乐律之上,更是专研一生撰写了不少著作。在这位大师级人物面前,秦风委实是不敢胡乱卖弄小聪明的。

    “不过是商行新出的商品,还未上市。起初所想,制作微缩细型的编钟以作珍藏品销售,只不过是做了些许改良,谈及乐律上的造诣哪敢在韩大人面前逞能!都是商业上的小小技巧罢了,难得韩大人的谬赞。”秦风谦虚的回礼道。

    韩邦奇抚须微笑:“微小的珍品越是能展现出其精要,越是体现不凡。可见这小小之物浓缩了多少人力物力的心血,你秦逸仙在商途上确实有不少奇思妙想,也难怪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商帮中名声鹊起。

    逸仙不必谦虚,你能把仙鸯阁做成独树一格的风月场所,却又非同那些污秽的烟花之地。最独特的一面,便是那戏曲歌舞,杂技幻术!赏心悦目之余不失大家风范,老夫甚感欣慰!把国粹作为一种赢利的手段,虽有些不堪。但你能以方寸之心,如海之纳百川,于无意间起了发扬之效。暂且把赢利置于不管,诸事种种都是对于国粹学术的一种发扬。大明虽大,但无多少真心传扬华夏国粹之人,老夫衷心希望你秦逸仙会是那一人!”

    无论是有意无意,秦风一直都在宣扬新式学派,这当中自然包括了戏曲歌舞这些华夏独特的艺术,改良和促进以及对那些民间“艺人们”的发掘保护,他可是费了不少努力和心血的。

    韩邦奇将这些“娱乐戏目”称之为国粹,归于一种华夏学术,可见他对这些国之艺术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秦风不免肃然起敬,起身深深一躬应道:“晚辈谨记韩大人之教诲!自当以此为勉励,为国粹的发扬保驾护航!”

    “秦先生有此大志便是国之幸也,朝廷正需要你这般的大善人广布善举,以正民间风气。”杨继盛作为韩邦奇的得意门生,自然要代师还礼。

    秦风与他互相谦让了一番,说道:“听闻杨主事乃是韩大人的闭门高才,尽得韩大人的真传。得空之时,若能亲赴仙鸯阁为诸位乐师提点一二,编作几曲乐谱那才是我之荣幸!”

    杨继盛莞尔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老师,韩邦奇微微点头之后,他便回道:“定当赴约!”

    张治今日的兴致颇好,满脸笑意的负手在后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后辈,笑道:“诸位大人是有意抬举这小子啊!切莫让他高兴过头忘乎所以,这不才立了军功回南京数日也不先来给为师问一声安,着实让老夫难堪啊!”

    老头子又祭出倚老卖老这一招,秦风也不好落他面子,便上前行了一个拜师大礼。这才说道:“是学生冒失!因家中长辈之事耽误了些许时间,才没当日来向恩师敬茶问安。”

    “行了!老夫都知晓!坐好说话吧。”

    眼见秦风正襟危坐之后,继续说道:“南京卫军此番大胜,一举剿灭红莲妖孽委实壮我朝廷之威!短短半月,能取得如此大功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虽然仍有余孽,但不足以为惧。谭都督不辞辛劳,主战前线此番决心可敬可佩。年关之际,数万兵马不得归家团圆令老夫唏嘘不已呀!但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匡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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