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看到法坛时,我便知道温雪可能已经做过法事了。
可,现在听步陈言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主要是温雪所交代的东西,极其难找,特别是什么春季的雨之类的东西,还就是那四季石。
当下,我连忙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步陈言给我的解释,由他找到老田,再由老田去找那些东西,不过,老田在找那些东西的时候,温雪一直在旁边,找了足足三天,方才彻底凑齐,至于具体是怎么找的,他也不知道。
听完他的解释,我有点懵!
昏迷了三天?
我有点不敢相信。
主要是现在没一点肚饿的感觉。
我原本想直接给老田打电话,问他那些东西怎么来的,不过,此时的我,更多的是好奇,温雪利用问石,到底问出来了什么。
当即,我紧紧地盯着步陈言,问他:“说说那具尸体是什么情况?”
步陈言抬眼望了望那尸体,叹声道:“一个可怜人,可怜到你都忍心动他的遗体。”
“什么意思?”我忙问。
他再次深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温雪找来他的魂魄后,由梅天机开始询问,这尸体好像叫牛庚,跟牛怀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嗯?
亲兄弟?
我呼吸一紧,忙问:“难道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千人同面?”
他皱了皱眉头,“暂时说不清楚,若说世上没有千人同面的情况,为什么我跟师傅会梦到那种情况,可,若说世上真有千人同面,也太过于神奇了,更为重要的是,我…。”
“怎么?”我忙问,直觉告诉我,他有事瞒着我。
他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九哥,既然已经说到这了,我也不打算瞒你,你还记得龙虎山的当家人吧?”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
他又说:“龙虎山那个假的,你也知道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抬眼朝四周望了望,“我跟师傅暗中调查过他的事,那个假的吴前辈,其实…也是吴前辈的双胞胎兄弟,他们俩人才会长的那么想象。”
嗯?
也是双胞胎兄弟?
这不对啊!
当初吕神医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我连忙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吴克用也没急着回答,而是朝东边望了望,呢喃了一句,大致意思是,“师傅,对不起了。”
然后,他朝我望了过来,“九哥,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我师傅他老人家医术盖世,但,也有自私心,他…他老人家其实…是利用了你,这才将我留下来,他老人家觉得…觉得留下来没脸面对你。”
利用我?
我被他说的有点懵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深叹一口气,“这么跟你说吧,九哥,你所遇到的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其实都是双胞胎,我师傅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这次故意叫你过来,是…是想查看你跟洛东川的事。毕竟,他们长相一样都是年纪差不多,但你跟洛东川不同,你们俩的长相一模一样,但年纪却相差好几岁。”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故此,我师傅猜测,想要弄清千人同面的事,必须从你们俩身上着手。”
“那他为什么不查了?”我连忙问,我记得洛东川来了后,吕神医并没有想要调查我们的趋向,反倒是一股淡然的态度,这跟步陈言所说的不符啊!
第2261章 陵棺(90)()
那步陈言听我这么一说,深叹一口气,方才开口道:“可能是见证了龚老的死,打击到师傅他老人家了,你也知道,人上了年纪,看到的事情的心态,跟我们不再一样了。”
我点点头,这倒是事实。
每个人所处的年龄段不一样,看待问题也不一样。
打个简单的比方。
十五岁那年,有人抢我女人。
我会跟他拼命!
二十五岁那年,有人抢我女人。
我会努力赚钱,用钱砸死他。
三十五岁那年,有人抢我女人。
或许只会点上一支烟,默不作声。
这或许就是每个年龄段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于我而言,龚老的死,我看到的仅仅是悲哀。
而吕神医或许是看透人生,又或许是其它。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至于真相是什么,或许只有吕神医才知道。
不过,步陈言的话却给我提了一个醒,那便是我跟洛东川的身份,再加上前段时间,曾在棺材内感觉到老秀才,他对我的一番话。
这让我眉头皱了起来。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步陈言叹了一口气,“九哥,别想那么多了,师傅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说过一句话,他说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与其纠结太多,倒不如洒脱的活完剩下的日子,至少这样,临死前能说上一句不愧此生。”
好吧!
看来龚老的死,的确打击到吕神医了。
当即,我死劲搓了搓面庞,然后死劲晃了晃脑袋,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气,任由香烟在肺里打了一个圈儿。
半支烟下来,精神头稍微好了一点,丢掉烟蒂,用脚踩了踩,淡声道:“说说这牛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陈言微微点头,说:“这牛庚原本跟牛怀前辈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但两个人的命运却是天地之别,一个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另一个…却沦落到…在外地靠宰牛为生!”
嗯?
两个人的差别怎么会如此之大?
按说以牛怀前辈的实力,随便给牛庚一点帮助,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再说,宰牛这种活,真心干不得,要知道牛不同于普通动物,而是充满了灵气。
宰杀一头牛的孽债很重。
没有过硬的命格,只会害人害己,甚至会害到自己家人。(有个关于宰牛的真实故事,明天会更新在微信公/众/号,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哈!公/众/号:cbx2561)
等等!
我忽然抓住了关键词,外地!
对,就是外地。
那牛庚不是本地人么?
为什么会沦落到外地?
还有就是,一般宰牛这种活,都是叫本地的熟人,一是地头熟,二是人熟,知根知底。
而那牛庚居然是外地宰牛。
这…。
当即,我连忙问:“他是怎么去的外地。”
步陈言瞥了我一眼,解释道:“是被牛怀前辈赶走的。”
“为什么啊?”我忙问。
他说:“九哥,你应该知道一般高人,对自己名誉看的极重,而牛庚的存在,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
嗯?
我稍微想了想,立马明白了,牛怀前辈这是嫌弃自己的亲兄弟啊!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正如一句俗话说的那般,富在深山有缘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对于一些人而言,不管是亲兄弟,还是怎么直属亲戚,一旦两者的身份不在同一个档次,自然走不到一块。
呼!
这或许就是现实吧!
即便牛怀前辈这般高人,依旧难以难逃这种情绪。
当即,我又问:“这牛庚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扭头瞥了一眼牛庚的尸体,“用他的话来说,是牛怀前辈杀的,但梅天机却推测应该不是牛怀前辈杀的,而是因为牛怀前辈而死。”
我有点懵!
如果真是这样,那牛庚的心愿十之八九就是让我们替他杀了牛怀前辈啊!
这…这特么太扯了吧!
单凭我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能杀牛怀前辈?
别搞笑了,那不是找死么?
等等等!
梅天机!
他或许可以完全。
只是,一想到牛怀前辈曾是抬棺匠的一员,我心中有些忐忑,说白了,这可是我们抬棺匠近代最具标志性的人物。
再者,牛怀前辈足足五十年没露面了,天知道他在哪。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步陈言又开口了,他说:“对了,九哥,那牛庚说出了他的心愿。”
我面泛苦涩,就说:“是不是让我们杀了牛怀前辈?”
令我诧异的是,步陈言竟然摇了摇头,说:“不对,相反,他希望我们保护好牛怀前辈。”
“啊!”我惊呼一声,忙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听牛庚说,牛怀前辈可以对他无义,他却不能对牛怀前辈无情,他又说,不可否定的是,牛怀前辈给他们老家涨脸了,让他们老牛家扬眉吐气了,光凭这点,都得保护好让牛怀前辈,不能让老牛家就此没落。”
瞬间,我立马明白步陈言先前那句‘不舍得动牛庚尸体’是什么意思。
“以德报怨!”
我嘀咕一句,下意识朝牛庚的遗体望了过去,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单凭他最后一句话,值得。
“还有其它心愿吗?”我问。
他说:“没了,就这么一个心愿,但考虑到近些年头一直没牛怀前辈的消息,牛庚他只是说,让我们…以后遇到他时,记得跟他说上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
他紧紧地盯着我,徐徐开口道:“万恶不如一善,这辈子他输了本事,但赢了人品。”
听着这话,我浑身一怔。
输了本事,赢了人品。
我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仅仅对盯着牛庚的遗体,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忽然感觉牛庚或许才是真正的高手。
当即,我缓缓走了过去,那步陈言也跟着走了过来。
“牛庚前辈,受晚辈一跪!”
对着牛庚的遗体,徐徐跪下,又顺手捞了一些黄纸烧在边上。
凭心而言,单凭刚才那句话,他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生大赢家,至少他赢了我们所有人的尊敬。
第2262章 陵棺(91)()
倘若说,我们尊敬牛怀前辈。
但,仅仅是尊敬他的本事。
而牛庚不同。
尊敬他。
是彻彻底底地尊敬他这么一个人。
即便他不过是以宰牛为生的屠夫罢了,但尊敬之心,丝毫不减。
那步陈言见我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就在我们俩跪下的一瞬间,那梅天机走了进来。
一见我们俩都跪下了,那梅天机皱了皱眉头,也走了过来,在我旁边跪了下去。
紧接着。
我们三人对着牛庚的遗体,重重地磕头!
说来也怪!
就在我们三人磕头的一瞬间,原本没风的房间,陡然之际,平地起风!
自牛庚遗体上掀起。
微风很轻,却夹杂了丝丝暖意!
整个房间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暖和起来了。
发现这一幕,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足足过了接近七八秒的样子,那步陈言忽然朝牛庚遗体指了过去,惊呼道:“九哥,你看他的遗体。”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
但见,牛怀前辈的遗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
这情况与吴克用死亡时,如出一撤。
就好似有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一般。
渐渐地!
渐渐地!
尸体逐渐灰化!
不到三分钟时间,整具遗体,已化作一堆骨灰!
令我诧异的是,在骨灰中央的位置,竟然有一颗圆润的珠子露了出来。
那珠子浑身通红,毫无任何瑕疵,且泛着缕缕红光,煞是好看。
“舍利?”我微微一怔,我记得陈二杯曾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大凡佛家高僧圆寂之后,会化出舍利。
只是,这牛庚并不是什么佛家高僧啊!
他…他的遗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当即,我朝梅天机望了过去,他是玄学界的人,见识肯定比我广,就问他:“梅少爷,这什么情况?”
他皱眉道:“不清楚,不过,这东西应该不是舍利,按照我的意思,未知的东西最好别碰,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我稍微想了想,也对,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为恐怖的事。
当即,我缓缓起身,也没多想,就让步陈言找了一个木盒子,然后戴着手套,将牛庚的骨灰装入木盒内,连带那颗珠子,一并放入木盒内。
弄好这个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按照我的意思是,得找个好地方将牛庚的骨灰下葬,但那梅天机却说,得将牛庚的骨灰放入陵棺内,说是这口棺材原本就属于牛庚。
不过,他却说了一个前提,那便是得治好他的病后,才能将牛庚的骨灰放入陵棺内。
对此,我自然不好提出异议,毕竟,梅天机这次就是为了治病而来。
我不同,我这次的目标是为了弄清千人同面。
只是,失望的是,直到现在,千人同面依旧没什么头绪,反倒还被诅咒了。
等等!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
牛庚的遗体已经灰化了。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身上的诅咒也消失了?
想到这个,我朝梅天机望了过去。
那梅天机估摸着是跟我想到一块了。
四目相对。
我说:“我们身上的诅咒是不是消失了?”
那梅天机稍微想了想,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
说着,他喊了一声兰老,然后让兰老帮着检查了一下身体,兰老给出的结果是,梅天机身上的诅咒的确是消失了。
兰老又在我身上捣鼓了一下,结果跟梅天机一样,我身上的诅咒也消失了。
知道这一结果,我忽然感觉牛庚的心愿,或许很简单,仅仅是想得到真心实意的尊敬,而我跟梅天机在对着他遗体下跪时,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尊敬着他。
想通这个,我心中一阵苦涩,真心不知道说啥了。
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太明白不过了,牛庚的事情结束,也就意味着,得开始替梅天机治病。
凭心而言,跟梅天机这几天的相处,我对他感觉挺不错,至少他没有仗势欺人,待人还算真诚。
而在这之前,他曾向我借过火龙纯阳剑,我原本不想同意。
但,现在么,肯定有些不好意思。
当即,我捞起火龙纯阳剑,朝梅天机递了过去,诚恳道:“梅少爷,这个你拿去用,等你治好病了,记得还我哈!”
他好似没想到我会这么豪爽,毕竟,在这之前,我曾拒绝过他。
那梅天机紧紧地盯着我,轻笑道:“怎么?不怕我贪了你的火龙纯阳剑?”
我一笑,“凭你的本事,真要贪了去,我也拿你没办法!”
他缓缓接过火龙纯阳剑,朝身后的兰老递了过去,然后朝我伸出手,笑道:“陈九,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梅天机,梅花天宗的少爷,将来的宗主。”
嗯?
他这什么意思?
我实在想不懂他的行为,但还是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手。
可,就在我要抽回手的一瞬间,他紧紧地抓住我手掌,笑道:“不自我介绍一下?”
我苦笑一声,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就说:“陈九,好像没什么大本事哈,也不晓得梅少爷会不会嫌弃。”
他一笑,“人,不能看低自己,特别是你。”
“我怎么了?”我疑惑的很。
他缓缓松开我,笑道:“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请兰老用《梅花易数》替你推算了一下命理,你猜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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