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江小燕是卖身的?
不可能啊!
我跟江小燕待过一段时间,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不像是卖身的。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她真的是卖身的,但跟陈浩北在一起时,绝对没干这种事。
换而言之,很有可能是故意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这样想,主要是联想到内鬼一次。
当下,我紧紧地盯着夏荷花,问她:“你儿子的舍友叫什么?你怎么敢断定他的话就是真话,万一他眼红你儿子找了一个女朋友呢?又万一他也喜欢江小燕,故意这样对你这样说,从而挑拨他俩的关系呢?”
说完,我深叹一口气,“要知道人心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她有点懵,死死地盯着我,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陈忠国缓缓开口道:“荷花啊,我觉得宫主说的在理,人心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说,而当时我们儿子带他舍友回家时,我就发现那人看小燕的表情不对,现在听宫主这么一说,我怀疑我们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被那人给骗了,而你也知道我们儿子的性格,他相信一个人,便是掏心掏肺的相信的一人。”
那夏荷花双眼一凸,眼神在我跟陈忠国身上来回扫视着。
一见她的表情,我急了,本以为委婉地把真相告诉她,她会好受一些,哪里晓得,好似效果并不是很大。
没半点迟疑,我连忙说:“夏嫂子,你真正的仇人并不是江小燕,而是你儿子的舍友,我要是你,就找到他,弄死他,替你儿子报仇,而不是在这暗自伤心。”
这话一出,那夏荷花的精神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回来,嘴里一直呢喃着,“对,对,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有些事情也是邪乎的很,就在她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原本盖在江小燕身上的那些衣服,陡然之间动了动,紧接着,那些衣服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莫名其妙的飘起来了,落在夏荷花边上。
我敢肯定的说,当时并没有起风。
而从衣服移动的形态来看,也不像是被风刮得,倒像是好像有一双手,把那些衣服从江小燕身上拿起来,丢在夏荷花边上。
这让我们所有人面色一变,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那夏荷花好似没发现异常,依旧在那呢喃着。
就这样的过了大概十秒的样子,她猛然抬头朝我望了过来,沉声道:“我不怪你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有股说不出来的空洞感,让人听人遍体生寒。
(本章完)
第五十章 魂断江河里,棺葬九龙口(39)()
最为邪门的是,夏荷花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没丝毫感彩,一对眼珠子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眼珠子像是泛着鱼肚白,却又夹杂了几分阴冷之气。
让人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说实话,这突兀的声音,突兀的话语,不单单我有点懵,在场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夏荷花,没任何人敢说话。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静若寒蝉。
足足静了接近十秒的样子,我深呼一口气,正准备说话,那诸葛晴明拉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宫主,她是不是…被江小燕上身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凭心而言,我也有点怀疑,主要是刚才夏荷花的话太邪门了,什么叫我不怪你们?
以夏荷花目前的状态的来看,不应该说这种话才对。
唯独只有一人,那便是江小燕。
心念至此,我紧紧地盯着夏荷花,而那夏荷花也紧紧地盯着我。
四目相对,我们谁也没说话。
就这样的,我们俩足足对视了接近一分钟时间。在这期间,诸葛晴明等人一直盯着我们俩看,谁也没开口,而那陈忠国估计也是发现异常了,原本抓住夏荷花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夏荷花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紧紧地盯着陈忠国,也不说话。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夏嫂子?”
她没理我,一双泛着鱼肚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忠国。
“九哥,我听人说,被鬼上身了,只要撒泡尿在她身上就行了。”黄浩凑了过来,低声道。
这话一出,那夏荷花猛然扭头,瞥了一眼黄浩。
仅仅是一个眼神,吓的黄浩脸色苍白,脚下连忙朝后边退了两三步。
见此,我大致上敢肯定,估摸着是真的遇到鬼上身了。
说句实心话,在抬棺匠这一行也混了一些年头,鬼上身这次事,倒是遇到过一两次。但,表现出来的现象都不强,人物表情跟语气也没这般激烈,多数情况下,被附身的一方,精神也显得格外疲惫。
但,像夏荷花这般有精力,且还能人性化地分辨任何人的话语却是第一次见。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初苏梦珂死亡后,王初瑶表现出被鬼上身的现象,我才会怀疑她。
说白了,所谓的鬼上身,其实还是气场的作用,用科学一点的说法来解释就是脑电波的频率被干扰了,又正好与死者的脑电波重叠,从而出现了鬼上身这么一种现象。
可,在看到夏荷花的表现时,我瞬间就懵了。
假如,她目前的状态真的是鬼上身,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她的精力会这般好?就连听力之类也超出常人太多。
要知道刚才黄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低,即便是站在我边上说的,我听的依旧很模糊。
我咽了咽口水,紧紧地盯着夏荷花,轻声道:“夏嫂子,冒昧问一句,你刚才说不怪我们,是不是意味着江小燕已经原谅我们所有人了?”
就在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那夏荷花也不知道咋回事,身子一软,整个人宛如烂泥一般,软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江小燕原本睁开的眼睛,陡然闭上了,且伴随着丝丝凉意在我们四周徘徊着。
看着这一切,我脑海闪过一个疑惑,那便是夏荷花为什么会忽然软了下去?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陈忠国连忙抱起夏荷花,探了探鼻息,紧接着,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欣慰道:“还好,还好!”
我懂他意思,估摸着夏荷花只是昏迷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般被俯身后,身体都会极其疲惫,不昏迷才怪。
但,我脑海还是那个疑惑,为什么夏荷花会忽然软下去。
难道是刚才我提到江小燕的名字?
我会这样想,是因为我刚才什么也没做,仅仅是说了一句话,而那话的内容颇为正常,唯一的差别在于提了江小燕的名字。
想到这点,我眉头紧缩。
“宫主!”诸葛晴明拉了我一下,低声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按照你的想法,你用火龙纯阳剑招江小燕的魂,可,刚才却发生鬼上身的事了,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我嗯了一声,就如诸葛晴明说的那般,我仅仅是打算招魂,而这种招魂仅仅是改变周边的气场。说穿了,也就是收集死者的一些精神碎片,令死者的意识充斥在我们周围的气场中,从而达到一种现象性的预示。
可,刚才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鬼上身的一幕。
这与我的初衷完全相驳了。
毕竟,招魂跟鬼上身完全是两种现象。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考虑到江小燕是矸尸,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便扭头朝陈忠国望了过去,轻声道:“陈师傅,冒昧问一句,对于你儿子同学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扶着夏荷花,皱了皱眉头,就说:“知道的不是很多,就知道那人叫孔伟,从高中便跟我儿子是同学,一直到大学,他们俩人学习成绩一直是学校名列前茅,俩人关系也一直很要好,而那孔伟也经常来我家玩。”
说完,他深叹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们家浩北死了,那孔伟逢年过节都会过来看看我们,去年过年更是给我们拿了一万块钱,说是给我们过年用,又说浩北是他的兄弟,如今他的兄弟死了,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一听,那孔伟倒是有心了。
不过,却让我生疑了,若说陈浩北刚死一年的样子,孔伟经常过来看陈忠国夫妻俩倒也说的过去,但,如今陈浩北已经死了五年,他却还经常过来陈忠国。
这太不正常了。
当然,这种人现实中不是说没有,有,但却是极小,要知道五年如故,绝非常人能做到的,我相信孔伟绝对不是这种人。
当下,我朝陈忠国望了过去,轻声道:“陈师傅,不知道你对孔伟怎么看?”
他听我这么一问,微微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还算不错,但,自从怀疑他后,我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却是五年如故经常来看我们,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第五十一章 魂断江河里,棺葬九龙口(40)()
我点点头,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因为,孔伟的行为足以证明有他绝对有问题。
我稍微想了想,就问他:“你知道她现在在哪么?”
他点头道:“听他自己说,好像在苏州那边一家物业公司上班,现在已经混到经理级别了。”
嗯?
物业?
这不对啊!
我记得陈忠国说他儿子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毕业后会到物业公司上班?
我忙问:“对了,陈师傅,你儿子跟孔伟的专业是什么?”
他说:“好像是考古。”
嗯?
考古专业跑到物业上班?
这不是白瞎了自己的专业么。
当下,我愈发觉得孔伟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了。
而我之所以想查清这一切,说白了,还是为了江小燕的丧事。
倘若没能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江小燕的丧事肯定会极度不顺利,再加上她矸尸的身份,这让我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深呼一口气,我望着陈忠国,沉声道:“陈师傅,我相信你心中应该也有所想法了吧,按照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得把孔伟弄到你们村子来。”
“是啊,陈师傅,如今这孔伟明显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而现在江小燕的丧事迫在眉睫,必须先把孔伟弄过来,否则,整件事特别棘手,甚至会影响到你们村子的风水。”诸葛晴明凑了过来,开口道。
那陈忠国没直接开口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看夏荷花。
约莫过了十来秒的样子,陈忠国缓缓开口道:“宫主,诸葛家主,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哪一点?”我下意识问。
他说:“我儿子已经死了五年,如今再找孔伟过来把当年的事揭开,我担心我媳妇受不了这个刺激。”
“难道你就甘心看着你儿子枉死?”诸葛晴明皱眉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陈忠国会这样说,要知道世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弑父杀子之仇了。
可,在陈忠国看来,他好似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激动,相反,他表现的格外淡然,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那便是他不想替他儿子陈浩北报仇。
我紧紧地盯着他,也没说话。
那陈忠国见我盯着他,深叹一口气,顺手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淡声道:“宫主,诸葛家主,我知道你们肯定在疑惑我的反应,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问你们一句话。”
我点点头,示意他询问即可。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轻声道:“我们抬棺匠在抬棺时,为什么要极其诚心?”
“当然是死者安心的走。”黄浩插话道。
我稍微想了想,陈忠国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从他的语气来看,我心中生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已经被我们所有抬棺匠完全忽略了。
那便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一想到这个,我看向陈忠国的脸色变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的他为什么能去袁家村,或许他就是悟透了这八个字。
我紧紧地盯着陈忠国,沉声道:“我懂你意思,但,你不觉得这样愧对自己的儿子吗?毕竟,你儿子不像普通人那般自然死亡。”
他微微一笑,“不愧是宫主,立马就知道我意思了。”
话音刚落,一直未曾开口的韩秋皱了皱眉头,低声问我:“宫主,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是啊,九哥,你们俩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黄浩也凑了过来。
“宫主,我也不懂!”诸葛晴明扫视了我跟陈忠国一眼,轻声道。
我扫视了他们三人一眼,缓缓开口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话音刚落,诸葛晴明陡然大悟,紧紧地盯着陈忠国,怒声道:“那是用来安慰人的,并不适合放在你儿子身上。”
陈忠国微微一笑,淡声道:“于我来说,我儿子已经死了五年,当年的事,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我想要的仅仅是跟我媳妇好好活着。须知,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并不是让人学会仇恨,而是劝人放下仇恨,活好当下。”
“按照你的意思,即便父母子女被人杀了,也无需报仇?”诸葛晴明冷笑一声,讽刺道。
“这个仇,自然要报,但得分时候,倘若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二十年。而那个时候的你,又有了需要珍惜的人。你可曾想过,你要报仇却得失去你最珍惜的人,你会如何抉择?于我而言,我更珍惜眼前的人,我始终相信一句话,为人莫作恶,作恶自有天收。”陈忠国淡淡开口道。
说罢,他朝我望了过来,继续道:“宫主,你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此时找孔伟过来,无疑是在我媳妇心窝上捅刀子,这些年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对江小燕的仇恨,支撑着她。如今,你已经告诉她,江小燕不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而是孔伟。”
“这五年下来,我媳妇已经把孔伟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个中折磨,你应该能想象的到,我不想因为五年前的仇,而让最后一个亲人离我而去,还望你能体谅。”
说完,他一脸歉意地看着我,然后朝我微微弯腰。
我懂他意思,他是担心她媳妇会受不了刺激。毕竟,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了,让一个农村妇人一时之间承受这么多,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我抬手搓了搓面庞,笑道:“能理解。”
“陈师傅,你媳妇已经知道她的仇人是孔伟,难道你觉得她不想报仇?更何况她把孔伟当成了儿子,而她的这个‘儿子’却是害死自己亲儿子的真凶,个中落差,只会让她更加仇恨孔伟。”
诸葛晴明冷笑一声,“可笑你这个当丈夫的,竟然没半点思想觉悟。”
陈忠国摇了摇头,叹声道:“人活着,总得有点事,才会让人生显得不那么空白。就如我,习惯了当抬棺匠,倘若某一天,我不当抬棺匠了,只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如你,诸葛家主,倘若你不当抬棺匠,你觉得你活着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而我媳妇在我儿子死后,她对生活便失去了信心,唯有仇恨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话,说的诸葛晴明哑口无言。
凭心而言,我很少佩服人,但,却是打心眼里佩服陈忠国,佩服他那种淡然的心境,佩服他万事都替媳妇考虑。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个男人,并不是能赚多少钱,也不是能喝多少酒,更不是能打赢多少人,而是懂得守护,守护自己认为最值得珍惜的人。
在这一点,陈忠国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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