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陈浩北懂事,知道自己家庭不宽裕,从未要求过陈忠国跟夏荷花任何东西,从大一开始,连学费都靠自己双手赚来的。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是五年前的样子,陈浩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自己村子的江小燕好了。
起先,陈忠国跟夏荷花是反对的。
于他们而言,自己儿子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将来是要走进流社会的人才,而江小燕初都没毕业便外出打工了,与自己的儿子当真是天差地别。
可,即便这样,在陈浩北再三要求下,陈忠国跟夏荷花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愣是同意下来了,甚至帮着陈浩北跟江小燕订下婚事,并且承诺等陈浩北大学毕业,便帮着他们俩完婚。
不得不说,他们俩一订婚,整个村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江小燕,都说江小燕是麻雀飞枝头变成了凤凰,只要等到陈浩北毕业,便能享福了。
而那陈浩北跟江小燕定婚后,更加努力学习,江小燕也在陈浩北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俩人开始过起了甜蜜生活。
用陈忠国的话来说,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是他儿子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平常不太爱说话的陈浩北,回到村子后,也开始笑着跟村民们打招呼了。
看着这一切,陈忠国跟夏荷花俩人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紧。
可,这一切的一切,却是当年暑假的一天彻底结束了,陈浩北竟然…竟然在8月6号的这一天,以自缢的方式吊死在…江小燕家。
当时的江小燕并没有在家,而她父母有眼疾看不见东西,嗅觉也严重有问题。
这直接导致陈浩北吊死在江小燕家十五天,愣是没被人发现尸体。
当时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整具尸体面是数之不尽的蛆虫。
看到这一切的夏荷花当场晕了过去,即便是陈忠国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哭的昏迷过去。
听到这里,我跟诸葛晴明等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都发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咽了咽口水,朝陈忠国问了一句,“你儿子死了半个月,你没发现?”
他沉着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以为他跟江小燕出去了,也没多想。”
我稍微想了想,这倒是有真的,儿大半点不由娘,以陈浩北跟江小燕热恋的近乎,或许真的不会跟他父母说。
当下,我又问:“那时候的江小燕去哪了?”
这话一出,夏荷花的神色颇为激动,“她能去干嘛啊,当然是去私会她的小情人了啊!”
嗯?
江小燕还有小情人?
这不对啊!
当时的她跟陈浩北订婚,应该属于好事来的啊!
再说,他们俩那个时候属于热恋,不应该出现出轨这种事啊!
我忙问:“你们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啊?”
话音刚落,那夏荷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不可能啊,我们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我儿子的日记。”
我皱了皱眉头,问她:“日记面写了什么?”
那夏荷花也没说话,连忙在身捣鼓了一会儿,很快,她递了一个小本子过来。
这小本子只有巴掌大,但却很厚。
我接过小本子,朝陈忠国看了过去,低声道:“陈师傅,这是你儿子的日记?”
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
我也没多想,翻开小本子,听到那夏荷花哭着说,“你翻到最后一页。”
我没说话,连忙翻到最后一页,入眼只有近百个字。
面的内容很简单,大致是说,江小燕背叛了他,他没脸再活下去了,也愧对了父母,只能以自缢的方式了却余生。
我合小本子,沉声道:“你们找江小燕核实过没?”
陈忠国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自从我儿子死后,她再也没回过村子。”
那夏荷花陡然跟发疯了一样,朝江小燕的尸体扑了去,歇斯底地喊道:“你还我儿子啊,还啊,把我儿子还给我啊!”
说话间,她死劲晃了晃江小燕的尸体。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臂,皱眉道:“夏嫂子,这事或许有误会。”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陡然想起一个事,江小燕在大巴曾对我说了三个心愿,一个心愿是希望她父母能来汽车站接她,一个是希望她男朋友能陪她站在汽车站边,看着盐城到广州的大巴出发。
我当时断定她厌倦了外面的生活,想跟她男朋友好好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她跟她男朋友感情应该很好。
而现在看来,她当时说的男朋友极有可能是陈浩北。
那么问题来了,她跟她男朋友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背叛她男朋友?又怎么可能害死她男朋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要知道,江小燕当时已经知道是矸尸,也知道自己快死了,一个将死之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是谎言。
当下,没半点犹豫,我连忙把江小燕的三个心愿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那夏荷花也不知道咋回事,陡然指着江小燕的遗体骂了起来,“不可能,她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我儿子有感情,她要是对我儿子有感情,我儿子不会自缢了啊啊啊啊!”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死劲拍打地面,令我看了有些不忍心。
说真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肯定有误会的存在,至于是什么误会,我暂时却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我却是敢肯定,江小燕并不知道陈浩北因为她而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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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9章 魂断江河里,棺葬九龙口(37)()
一想到这个,我本能的想立马告诉夏荷花。
但,这想法在我脑海一闪即逝,我并没有打算立马说出来。说白了,于我而言,此时的夏荷花属于崩溃边缘,一旦告诉她,很有可能会导致其直接疯狂,甚至会变成神经病。
毕竟,人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唯一的办法是,等她冷静下来后,再慢慢告诉她。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仅仅是默默地看着,也没说话,而那陈忠国则一直在边上安慰着夏荷花。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说累。
因为,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即便是万分伤心难过,仍旧得照顾好自己的女人以及孩子。
就如陈忠国,他此时伤心程度不比夏荷花低,但却必须要把伤心跟难过憋在心里,还得安慰夏荷花。
凭心而言,看着陈忠国,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生出一股佩服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心念至此,我紧紧地盯着他们夫妻俩,也没说话,诸葛晴明、韩秋以及黄浩,也没说话,跟我一样紧紧地盯着陈忠国夫妻俩。
但见,陈忠国不停地安慰夏荷花,大致上都是说一些安慰的话。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接近五分钟的样子,那夏荷花才稍微平缓了不少。
见此,我轻声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陈师傅,夏嫂子,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讲。”
“宫主,你是大人物,你说的话,肯定是正理,我一定会听。”那陈忠国一边说着,一边朝她媳妇望了过去,柔声道:“荷花,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衡阳陈九,他无论说什么,既有可能就是真相,我希望你能相信他。”
这话一出,那夏荷花停止抽泣,朝我望了过来,满眼尽是不可思议。
这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陈忠国在说出我名字时,她会是这般眼神?
当下,我低声问了一句,“夏嫂子,你这是?”
她没理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说实话,被她这么一盯,我心里有些发毛,主要是感觉,她这眼神让我有些受不了。
她的眼神,不单单是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荷花,你干嘛呢!”陈忠国轻轻地拉了夏荷花一下。
那夏荷花回过神来,颤音问我:“陈九,陈宫主,我…我能求你帮个忙。”
嗯?
什么情况?
她能找到我办什么忙?
这不对劲啊!
我一个抬棺匠能有什么本事帮她的忙。
那夏荷花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我嗯了一声,虽说我对她不太感冒,但,总得看陈忠国的面子,毕竟,我们抬棺匠这一行,倘若连自己人都不给自己人面子,又谈何让别人看得起我们。
她一见我同意下来,面色一喜,连忙对我说:“陈宫主,最近三年时间,每个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嗯?
还有这种情况?
不对啊!
即便真有这种情况,她应该跟陈忠国说才对啊!
毕竟,陈忠国也是抬棺匠,他当初能到袁家村去,足以证明他的本事应该不差。
而夏荷花提出来的问题是一个梦,按道理来说,陈忠国应该能替她解惑才对啊!
等等!
不对,既然陈忠国能替她解决。
那么问题来了。
她为什么还会询问我?
当下,我紧紧地盯着夏荷花,又望了望她边上的陈忠国,就发现陈忠国脸色有些不自然。
瞬间,我立马判断出,估摸着夏荷花所说的梦境,十之八九是跟她儿子陈浩北有关。
而陈忠国之所以没能替她解惑,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陈忠国或许早就知道他儿子的死跟江小燕或许没什么大关系,二是陈忠国担心某件事一旦说出来,会刺激到夏荷花。
想到这个,我朝陈忠国深深地望了一眼,也没说话。
倘若真如我猜测的这般,恐怕接下来回答夏荷花的问题,得小心翼翼了。
深呼一口气,我笑着问了一句,“夏嫂子,不知道你说的同一个梦,梦里面到底有着什么?”
她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陈宫主,你先回答我,为什么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会做同一个梦境?”
我紧紧地盯着她,也没急着说话,主要是我懂她意思,她这是担心把梦境告诉我,我会偏袒江小燕。
说白了,她潜意识认为江小燕是我的客户。
当下,我笑着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是正常现象,但从我们抬棺匠的角度来看,却认为一些梦境是在向当事人预示着什么,特别是一些已经过世的人,一旦给活人托梦,恐怕智能说明一个事,那便是有话要对活人讲。”
我这样说,已经渐渐把她往江小燕事件上面扯了,还是先前那句话,我担心夏荷花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真相,慢慢地把事情真相告诉她。
而那夏荷花听我这么一说,好似有些信了我的话,又问:“如果梦到过世的人,找到自己,每次都是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这话,饶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是真有话对你说了。”
“既然有话对我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啊!”夏荷花连忙问,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她边上的陈忠国,低声道:“梦不同于现实,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不过,却可以通过梦境里面的表情,来判断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梦境里面的人是什么表情?如果有可能,我想知道你梦境里面的所有内容。”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边观察着夏荷花的表情变化,一边轻声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
而那夏荷花显然是有些不相信我,仅仅是盯着我,也没说话,倒是她边上的陈忠国催了一句,“荷花,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了,如今我们的儿子死了五年,就连江小燕也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事值得隐瞒啊!”
(本章完)
第2050章 魂断江河里,棺葬九龙口(38)()
说罢,陈忠国重重地探出一口气,言语之中有股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宫主!”一直没说话的诸葛晴明陡然开口道:“我们时间不多了,我担心再耽搁时间,恐怕会被人发现江小姐的遗体。”
我嗯了一声,这倒是真的,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颇为显眼,一旦时间长了,恐怕真的会被外人发现。
我最为担心的是,碰到江小燕的父母。
当下,我也没犹豫,淡声道:“夏嫂子,你要是相信我,就大胆地说出来,我以抬棺匠的名义向你保证,我所说的任何话,绝对是公正公义,若有半点偏袒,让我不得好死。”
我这样说,实在是没办法了,主要是考虑到时间。
话音刚落,那夏荷花显然是信了我的话,就说:“陈宫主,是这样,每次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梦境的内容很短,每次都是我坐在槐树下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人走过来,我也不瞒你,从体形来看,那人像极了我的儿子,他每次站在我面前,先是摇了摇头,后是深叹一口气,最后张张嘴,也不说话,然后就离开了。”
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槐树下?
这梦境有些不同啊!
按照农村的风俗来说,槐树枝打鬼,越打越矮。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梦境很少梦到槐树什么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夏荷花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显了,她梦到的是她儿子陈浩北。
而那陈浩北已经死了,用农村的话来说,此时的陈浩北已经是鬼魂。
一个鬼魂给活人托梦,却是在槐树下。
这完全脱离了鬼魂的范畴,要知道槐树枝打鬼,越打越矮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说穿了,鬼魂是害怕槐树的。
一想到这个,我紧紧地盯着夏荷花,沉声道:“夏嫂子,你确定你每次都是在槐树下?”
她听我这么一问,连忙点点头,说:“对,我认的很清楚,绝对就是槐树下,作为一个农村人,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槐树。”
我一听,轻声问道:“那你可知道槐树代表着什么?”
她想也没想到,连忙说:“槐树打鬼,越打越矮。”
我点点头,继续道:“那你可知道你儿子每次给你托梦为什么会在槐树下?你又可知道你儿子为什么每次都是叹声叹气,且欲言又止??”
“为什么?”她下意识问。
我紧紧地盯着她,淡声道:“因为,你儿子极有可能发现自己错了,而之所以在槐树下,或许是在暗示你,他跟江小燕的事情存在内鬼。”
“内鬼?”她好似不懂我意思。
我嗯了一声,“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你会坐在槐树下,而不是槐树上,按照内下外上的说法来讲,他应该是在暗示你有内鬼,换而言之,他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江小燕导致的。”
说到这里,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把江小燕临死前的三个心愿再次说了出来,继续道:“试问一句,江小燕能在临死之前,能说出那个心愿,你觉得她对你儿子真没感情吗?”
那夏荷花听着我的话,明显的陷入沉思当中,也没说话。
见此,我连忙说:“夏嫂子,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儿子跟江小燕十之八九是真爱,但是他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误会。”
不待我说完,她吼了一声,“不可能,我找我儿子的舍友打听过了,他说江小燕看似跟我儿子在一起,实则是…是…是干着卖身的勾当。”
我一听,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江小燕是卖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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