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连忙补充了一句,“老爷子在哪个房子?”
他抬手朝村子西边指了过去,“在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他指的地方是一栋矮房子,只有一层高,房子的外墙是红砖,并没有任何装饰。
“林叔,没我电话,千万别动土。”
我招呼一句,脚下朝那房子移了过去。
“小九,你一定要小心!”
身后传来黄叔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手势,头也没回地朝那房子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我出现在那房子边上。
也不晓得为什么,一看到这房子,我心里居然开始打颤了,直到我掐了自己一下,这才平静下来。
我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呼吸保持平缓。
说来也怪,就在我准备敲门的一瞬间,从房内传出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那声音说:“进来吧!”
我一怔,没想到这老爷子眼瞎了,心却明亮的很,最为重要的是,他开口说的居然是一句普通话。
换而言之,他老人家是知道来的是外人。
否则,以那老爷子的年龄,他应该会说客家话才对,绝对不会说普通话。
这让我对那老爷子的评价高了几分,整了整浑身衣冠,脚下朝房子内移步过去。
刚进房子,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房子约摸二十来个方,几样破旧的家具,随意的摆在各个位置,而在房间正中间的位置则摆着一盏茶几。
与周边那些破败的家具相比,这茶几显得格外干净,要是没猜错,应该是经常被擦拭。
而此时茶几边上坐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这老人下颚的胡须很长,保守估计得二十厘米以上。
“你终于还是来了。”
这是那老爷子对我的说第一句话。
我一听这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就发现老爷子双眼是睁着,奇怪的是,眼珠子却从未动过。
那老爷子应该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微微一笑,“过来坐吧,茶已经泡好了。”
嗯?
我愈发疑惑了,那黄叔不是说,这老爷子性格古怪么。
为什么我却感觉这老爷子挺好相处,而且看上去颇为和蔼,不像是脾气古怪之人啊。
当下,我也没犹豫,脚下缓步朝茶几边上移了过去。
“坐!”老爷子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在老爷子对面坐了下去。
刚坐定,那老爷子捋了捋下颚的胡须,笑道:“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
我一怔,稍微想了想,立马明白他意思,他应该是问我看出阵法了,我忙说:“是啊,看出来了。”
他一听,面色一喜,双手朝茶几摸了过去。
我一见,连忙说:“老爷子,你双眼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说话间,我拿过茶壶,烫了一壶茶水,又给老爷子斟了一杯,然后将茶杯朝老爷子递了过去,轻声道:“老爷子,已经好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淡声道:“你是哪里人士?”
我也没隐瞒,忙说:“湖南衡阳人士。”
“姓甚名谁?”他又问。
我忙说:“姓陈名九。”
他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好似在想着什么,又好似陷入沉思当中。
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才缓缓开口道:“姓陈啊,想来你家附近应该也有人姓王吧!”
我连忙点头,恭敬道:“实不相瞒,我家隔壁就是姓王的。”
他一听,满脸褶子的面庞闪过一丝欣慰,捋了捋下颚的胡须,笑道:“不错,王姓的看门罗汉果然还活着。”
听着这话,我差点没跳起来。
他这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老王是看门罗汉?
那老爷子好似没察觉我的异样,欣慰道:“你既然姓陈,想必你父亲也是姓陈吧,而你母亲恐怕就是姓胡了。”
这下,我彻底懵了,若说他知道我父亲的姓,倒也不奇怪,毕竟,子随父姓嘛,但我母亲的姓氏,他却是一口就说了出来。
他到底是谁?
这个想法仅仅在我脑海不停地闪烁着。
当下,我强忍心头的疑惑感,连忙开口道:“老爷子猜的一点都没错,我父亲姓陈,母亲姓胡。”
他笑了笑,“当然不会猜错,当年曾跟他们三人关系还算可以,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见到他们的子女,当真是人生幸事。”
说罢,他在身上摸摸索索了一会儿。
很快,他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子朝我递了过来,笑道:“第一次看到你,也没什么好礼物,这份东西就送给你了,也算是还了你父亲当年的不杀之恩了。”
嗯?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过,直觉告诉我,这老爷子或许知道不少我父母的事。
这让我狂喜之余,又觉得太幸运了,我本来一直想打听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迹,现在倒好,居然遇到一个熟人。
当然,我连忙罢了罢手,尽量压制内心的狂喜,说:“老爷子,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他微微一笑,“小九,你觉得到了我这把年纪,世俗的东西对我来说,还有用吗?”
说着,他将那木牌子放在我面前。
我也没去接,而是盯着那木牌子看了几眼,就发现这木牌子看上去普通的很,可,直觉告诉我,这东西绝对不普通。
那老爷子好像察觉到我的异样,笑了笑,淡声道:“艾,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放过我,我或许早已化作黄土了,这枚八仙令,就当我还了他当年的不杀之恩,你也无须有心理负担。”
八仙令?
我彻底懵了,这块木牌子居然是八仙令?
不可能!
据我所了解,八仙令仅仅是存在传说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阴阳饭(107)()
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立马捞起桌面的木牌子。
入手的第一感觉像是摸在棉花上一般,格外柔软,不像是木质的牌子。
更为邪乎的是,这木牌子看上去平滑如玉,可,摸上去,却能感觉到这木牌子上好似雕刻着无数条细缝一般。
见鬼了,这木牌子到底是由什么材质筑成的?
闪过这念头,我下意识朝那老爷子看了过去,徐徐开口道:“老爷子,这…。”
那老爷子一笑,淡声道:“怎么,是不是很奇怪这令牌。”
说话间,他好似想到什么,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皱眉道:“不对,你既然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你身上会有抬棺匠的气息?”
我一听,暗道一声不好,这老爷子双眼已瞎,对人体气息的感悟肯定比一般人强,就说:“老爷子,是这样的,我父亲说…。”
不待我说完,他好似想起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嘀咕道:“对,只有那样,你才会干这个。”
这下,我愈发疑惑了,就问他:“老爷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他一笑,语气缓和了一些,笑道:“没什么,对了,小九,这枚令牌,你收下吧,至于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了然于心。”
嗯?
他知道我的目的了?
我有些不信,就问他:“怎么说?”
他哈哈一笑,“你小子,我眼瞎,心不瞎,你既然是抬棺匠,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要是没猜错,你是想来我们村子捣鼓什么东西,而你却发现我们村子有点对劲,你应该是不放心,这才找到我。”
我一听,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欲开口,就听到那老爷子徐徐开口道:“小九啊,既然你是故人之子,我也不瞒你,我这村子的确存在一些古怪,以你抬棺匠的身份,能察觉出来实属不易,等等。”
说到这里,老爷子脸色再次一变,猛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令我诧异的是,虽说他眼睛瞎了,但走路的步伐跟正常人没任何差别,压根没用手摸着走。
不到片刻时间,他已经出现在我边上。
说实话,我有些紧张,主要是不知道他要干吗。
而那老爷子到了我边上后,眉头一皱,鼻子用力吸了吸,皱眉道:“小九,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一把剑?”
我下意识点点头,说:“是。”
他眉头锁的更紧了,又说:“是不是你们抬棺匠的至宝,火龙纯阴剑。”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不是,是火龙纯阳剑。”
“纯阳剑?”
他嘀咕一句,右手朝我腰间的火龙纯阳剑摸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老爷子当真是厉害的很,就好似看见了一般,伸手一摸,刚好摸到火龙纯阳剑,枯萎的手掌在火龙纯阳剑上边来回摩擦了几下。
我说:“老爷子,要不拿下来给你细细端详一番?”
他罢了罢手,淡声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一些事了。”
“什么事?”我问。
他深呼一口气,也不晓得是想通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他原本紧绷的脸陡然堆笑起来,赞誉道:“不错,年纪轻轻,已经得到这火龙纯阳剑,想必你在抬棺匠这一行,造诣绝对不低。”
说话间,他回到自己的位置,跟明眼人似得,端起茶壶,倒了一些茶水,又给我倒了一些茶水。
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老爷子,我自己来就行。”
他打开我手臂,笑道:“没事,你既然有火龙纯阳剑,我给你斟杯茶,自然可以的。”
说来也是巧合的很,就在老爷子给斟茶的同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叔。
他一见老爷子正在给我斟茶,那个表情啊,当真是丰富的很。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死劲擦了擦眼睛,再次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颤音道:“小九,这什么情况?”
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
我耸了耸肩头,也没说话。
那老爷子应该是感觉到黄叔进来了,原本还是和蔼可亲的表情,陡然一下子阴了下去,怒骂了一句,“愣着干吗,赶紧跪下。”
嗯?
跪下?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过来,看样子,这老爷子性格真心不太好,可能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这才对我态度好一些。
令我没想到的是,黄叔一听,连忙朝老爷子跪了下去。
更为诧异的是,那老爷子脸色再次沉了下去,大声怒骂道:“老子还没死,你跪我干吗,赶紧对着小九跪下。”
听着这话,我当真是苦笑不得,他这意思是,我死了啊!
那老爷子好似察觉到话里的语病,连忙朝我望了过来,歉意道:“小九,我这不是骂你啊,还望你别见谅。”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黄叔更加疑惑了,死死地盯着我,好似在询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态度转变会这么大,若说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他对我态度稍微好点即可。
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再是态度好坏的问题,而是对我有了一丝尊重。
这不对啊,以老爷子的年龄,怎么可能会对我尊重?
就在我纳闷这会,那老爷子又开口了,他抬步朝黄叔走了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黄叔屁股上。
不得不说,别看这老爷子上百岁的年龄,但那一脚的劲道,堪比中年壮汉,我甚至能听到腿风。
看这架势,老爷子估摸着也是一方人物。
随着他这一脚下去,老爷子破口大骂道:“你个黄毛子,真神在你面前,也不知道跪谁,这些年是不是抬棺抬傻了啊。”
那黄叔满脸委屈的,活像受气的小娘们,也不敢说话,连忙朝我这边跪了下去。
这吓得我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就准备去扶黄叔。
毕竟,无论从年龄,还是从抬棺的资历来说,黄叔远在我之上,再说,哪有长辈跪晚辈的说法,这不是折煞我么。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 阴阳饭(108)()
没任何犹豫,我立马朝黄叔走了过去,正欲拉起他。
老爷子开口了。
他说:“小九啊,就当给我几分薄面,可行?”
嗯?
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下,我连忙缩回手,疑惑地盯着他,就听到他说:“自古以来,咱们大中国就讲究学无长幼,达者为先,你如今贵为纯阳剑的主人,而我们这村子又以抬棺为生,理当拜你。”
恍惚间,我有些明白他意思了。
他老人家这是把我当抬棺匠的宫主了。
想通这点,我连忙说:“老爷子,您言中了,我…。”
不待我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小九,这是规矩,不能破,再者,我既然让这黄毛子跪你,自然还有其它事。”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说真的,虽说是坐着,可我却如坐针毡,恨的不立马站起身。
“黄毛子,还愣着干吗,赶紧磕头。”老爷子朝黄叔招呼了一声。
黄叔好似对老爷子的话言听计从,没任何犹豫,立马朝我这边磕头。
我本来想走开,但老爷子却一直盯着我这个方向,这吓得我也不敢走,只好任由黄叔朝我这边磕了一个头。
“再磕!”老爷子再次开口道。
“老爷子,一个足够了啊!”我连忙开口道。
他罢了罢手,沉声道:“小九,这是我们抬棺匠祖传的规矩,不能坏。”
那黄叔二话没说,又朝我这边磕了一个头。
紧接着,老爷子又令黄叔给我磕了一个头,一共磕了三个头。
待磕完三个头,我以为没事了,哪里晓得,那老爷子又开口了,他对黄叔说:“去找块蒲子过来,坐在小九边上。”
这下,我有些受不了,这都什么社会了,哪有我坐在凳子上,让黄叔坐在蒲子上面的道理,这不是折煞我么。
于是乎,我忙说:“老爷子,这就不用了吧!”
那黄叔好似也有些不愿意,支支吾吾地说:“老爷子,我四十岁了,小九才二十出头,我…。”
不待他说完,老爷子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怒声大骂道:“黄毛子,我只问你一句话,在这村子里面,我的话还管用不!”
黄叔连忙说:“您是我们村子的活神仙,您的话自然是比圣旨还管用。”
“那我且问你,愿意坐在蒲子上?”老爷子咄咄逼人道。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明白老爷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就觉得他老人家或许是有事求我,否则,绝对不会这般。
而那黄叔听着这话,也不再说话,缓缓起身,朝左边走了过去。
不到片刻时间,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铺子,极其不情愿地放蒲子放在我边上,然后缓缓坐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铺子只有三四公分厚,而我坐的凳子,差不多六十公分高。
我们俩坐一起,就好似黄叔是我的随从一般,还是特没身份的随从。
这黄叔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就这样坐在我边上,这成何体统。
当下,我连忙说:“老爷子,这不妥,太扫黄叔的面子了。”
他瞥了我一眼,语气一沉,就说:“小九,你考虑过一个问题没?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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