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躺在悬棺内,任由腐蚀罢了。”青舟子缓缓扭过头朝我看了过去,继续道:“生命只有一次,好生珍惜,趁着年轻,别让自己麻木地活下去。”
说完这话,青舟子情绪好似有些不对劲,在悬棺边上蹲了下去。
看着他这副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股莫名其妙的伤感,就如他所说的那般,人生在世,不过是白驹过隙罢了。
瞬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我们谁也没说话。
足足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那青舟子忽然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朝我走了过来,笑道:“小九,还是先前那个问题,你可愿意让那小姑娘复活你的爱人?”
这次,我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说:“不愿意。”
“哦!”他一怔,疑惑道:“是因为你已经不爱你的爱人了,还是?”
我想也没想,解释道:“就如佛教所说,众生平等,王初瑶所做的一切,不值。”
那青舟子饶有深意地打量了我一眼,“贫道且问你,在知道那小姑娘所做的一切后,你是否爱上她了?”
我摇了摇头,叹声道:“爱情这东西,我或许不配拥有吧!”
他微微一怔,开口道:“如此说来,你不爱她?”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谈不上爱,但很感激。”
话音刚落,青舟子一笑,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拍,笑道:“当初小姑娘跟我说这番话时,贫道不愿相信,贫道不信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做如此大的牺牲,换不来一句爱,没想到,今天真的让贫道涨见识了。”
我苦笑一声,说:“就如道长所说,人从一出生,很多事情便注定了,我跟她或许注定只能朋友,能相互托付生命的那种朋友。”
“是吗?”那青舟子笑了笑,说:“如此说来,倘若有办法能救活那小姑娘,你应该会尽力而为吧!”
我一怔,这什么意思,难道王初瑶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当下,我死死地抓住青舟子双臂,颤音道:“道长,是不是真有办法阻止这件事。”
他点点头,说:“贫道的确有办法能阻止这件事。”
“什么办法?”我忙问。
他盯着我,缓缓开口道:“以命代命。”
我有些不懂,就说:“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那小姑娘的三魂七魄在悬棺内抹掉了不假,贫道却有办法让她重新凝聚三魂七魄,但这要求却有点苛刻,需要一个男人自愿牺牲,方才能起效。”
我脸色一凝,沉声道:“需要我怎样做?”
“以你之血,浇灌之悬棺,待悬棺成血棺,再以秘法,重凝那小姑娘的三魂七魄即可。”那青舟子不缓不慢地说着。
听完这话,我稍微想了想,王初瑶之所以会做出这个选择,其根本原因在于我,也就是说,她是为我而死。
心念至此,我笑了笑,人能如此待我,为何我不能如此待人呢!
“初瑶,不能**人,我们能做生死相托的朋友!”我嘀咕一句,顺手摸出匕首,猛地朝自己手脉割了一下,抬步朝悬棺那边走了过去。
不待我走到悬棺边上,青舟子一把抓住我手臂,笑道:“行了,小九,恭喜你通过全部考验。”
“考验?”我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那青舟子也没说话,猛地在我手臂上点了几下,也不晓得他使了什么法门,仅仅是点了几下,原本溢血的地方,陡然停了下来,就听到青舟子开口道:“那小姑娘曾让贫道在作法前,询问你两个问题,一个是,你是否会爱她,另一个是你是否愿意以性命去救她。”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悬棺,淡声道:“小姑娘当时的回答是,你不会爱上她,但你却会用性命去救她,事实证明,她当初的猜测是对的,只惜红颜薄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眼角有些湿润,通过这两个问题,我能看出来王初瑶应该对我了如指掌,否则,绝对不会说的如此笃定。
“初瑶!”我对着悬棺跪了下去,脑子不由自主地浮现王初瑶的音容笑貌,久久不散。
“呼!”就在这时,那青舟子深叹一口气,走到边上,说:“小九,逝者已逝,倒不如做好剩下的事,别让那小姑娘的死毫无价值。”
言毕,他抬步走到悬棺边上,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俩盯着悬棺看了半天,青舟子一直皱着眉头,也没开口,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道长,这悬棺你应该懂得怎么开吧?”
他点点头,说:“的确懂!”
“那您先前为什么让洛东川、王木阳跟我…。”我说。
不待我说完,他罢了罢手,淡声道:“正常的悬棺,贫道的确能开,但这悬棺内布了秘法,贫道想要开它,颇废气力,唯有借助你们三人先开棺,贫道留着体力,得满足小姑娘的心愿。”
就在这时,那王木阳跟洛东川悠悠醒来,他们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找我算账,好在青舟子把他们拦了下来,又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上跟他们讲了一下。
待青舟子讲完后,那洛东川跟王木阳不可思议地盯着青舟子,洛东川说:“道长,你意思是我们所有人所找的悬棺,实则不过一口棺材罢了,没有重宝?”
青舟子一笑,淡声道:“重宝,不在其形,却在其心,大凡来这里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贪念,但,贫道这鬼山却没有置他们死地,仅仅是吓走他们罢了。”
“吓走?”王木阳好似想到什么,心有余悸地说:“道长,您这是在说笑么?我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可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啊!”
第1583章 苏梦珂(1)()
青舟子听着这话,微微颔首,笑道:“万物有因必有果,在进入鬼山的天地二山时,你们所遇到的事,亦真亦假,假的是幻象,真的也仅仅是令你们受点小伤罢了,从未要过你们性命。”
他这么一说,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真是这样,就如蒋爷躺在第二口悬棺内,也没性命危险。
那洛东川跟王木阳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他们俩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听到青舟子继续道:“而进入最后一山时,却不受贫道所控了,是死是活,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这话一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或许就如青舟子所说的那样,重宝不在其形,却在其心,倘若在遇到人命关天之时,能知难而退,或许会对以后生活有所感悟,从而变得更珍惜生命。
而这所谓的悬棺,压根没任何有形的重宝,说到底,不过是一口考验人心的棺材罢了。
考验人在遇到巨额财富时,会不会背叛自己所谓的朋友、兄弟、亲人。
考验人在遇到巨额财富时,会不会迷失自己的本性。
在这方面,我或许是合格的,又或许不是合格的,不过,我敢确定的是,结巴结对合格了。
他在遇到巨额财富时,眼里压根没有什么财富,有的只是我的安危。
有人说,人生朋友很多,真心的却永远只有那么一两个。
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敢确定,结巴是我真心朋友,生死相依那种。
心念至此,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父亲也曾来过这鬼山,不知道他老人家当初是怎样抉择的。
我本来想问一下青舟子,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悬棺。
“道长,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悬棺仅仅是考验人心罢了,为什么这几十年以来,还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赶了过来,为之还送了性命?”洛东川在边上问了一句。
青舟子收回目光,深深地瞥了一眼,又瞥了瞥地面的烟盒,笑道:“世人都知赌博害人,却还有那么多人去赌,世人都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却还有那么多人去抽,这仅仅是因为人心得不到满足,在找另一个层面的心灵宽慰罢了。同样,世人都知这鬼山有性命危险,仍旧前赴后继地赶了过来。”
说完这话,青舟子好似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说什么,便对洛东川跟王木阳说:“两位,悬棺的事到此为止,现在,贫道想请两位帮个忙,不知道俩位意下如何?”
“什么忙?”洛东川跟王木阳同时开口道。
青舟子望了望他们俩,又望了望我,也没说话。
我则在边上问了一句,“道长,我记得您说过,这悬棺讲究缘分,洛东川跟王木阳倘若强行掺合其中,恐怕会有生命,怎么您现在又请他们俩帮忙?”
话音刚落,青舟子罢了罢手,指了指悬棺上面裂开的一道口子,开口道:“原本的悬棺没任何危险可言,但放入那小姑娘后,再加上贫道的秘法,令这悬棺内产生了一种浊气,一旦有人强行开棺,其棺内的浊气势必在岩洞内横行,而以贫道的手法,仅仅只能保你一人罢了,这才选择打晕洛东川跟王木阳两位小朋友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的情况不同,悬棺裂开一道口子,则说明悬棺内的浊气已经被中和,此时开棺,毫无危险可言。”
听着这话,我想了想,他说的倒也在情理之中,一些棺材内倘若动了一些手脚,其棺内的确会有些浊气,而这种浊气则视时间久远而定危害性的大小,时间短的些浊气能令人短暂性昏迷,时间长的浊气则能令人当场毙命。
心念至此,我抬头看了看洛东川跟王木阳,就发现那王木阳好似考虑这个,而洛东川则一直盯着青舟子,久久不语。
约摸过了十来秒,洛东川冷笑一声,“道长,照您这么说,您打晕了我,倒是救了我!”
青舟子一笑,也不说话。
那洛东川又说:“可,据我所知,一般棺材根本不可能存在鬼匠亟文这种东西,说句得罪道长的话,以您的道行,恐怕还没这个本事吧!”
那青舟子听着这话,也不生气,和蔼地笑了笑,淡声道:“贫道还未习道之前,有个俗名,想来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什么名字?”洛东川眉头一皱,问道。
“王十二。”青舟子淡声道,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而那洛东川一听这名字,脸色骤然剧变,猛地朝青舟子跪了下去。
紧接着,那洛东川猛地磕了三个头,毕恭毕敬道:“2004年的冬天,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实属小辈无力了。”
2004年的冬天?
看着这一切,我一愣,莫不成青舟子跟洛东川之间早就认识了?
不对,倘若早就认识了,洛东川不至于不认识青舟子才对。
想必,应该是青舟子曾暗中出手相助过。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青舟子微微颔首,将洛东川缓缓拉了起来,笑道:“几年不见,没想到你性格变得如此沉稳了,贫道也算没白救你。”
那洛东川朝青舟子抱拳道:“当年若不是前辈出手相救,小子早已命丧黄泉,小子再次感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
“洛兄,青舟子道长救你好似跟鬼匠亟文没什么关系吧?”那王木阳在边上低声问了一句。
洛东川罢手道:“王兄,你有所不知,青舟子道长不但是道家高人,在我们鬼匠眼中更是一等一的好手,道长雕刻出来的鬼匠亟文,当真是鬼斧神工。”
言毕,洛东川好似不愿意过多透露青舟子的消息,便朝青舟子看了过去,恭敬道:“前辈,不知您想让小子帮您做什么?”
青舟子盯着洛东川看了看,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几个把自己的人叫过来罢了。”
“仅仅如此?”洛东川惊呼一声。
青舟子点点头,说:“如此足以。”
那洛东川好似不信,又问了一句,直到青舟子再次说了一次,那洛东川才算彻底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却是好奇的很,本以为青舟子找洛东川、王木阳帮忙应该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开这个口,而事实却是,他仅仅是让洛东川他们把自己的人叫过来。
这也太那啥了吧!
等等,我脑海中见到的画面是洛东川、王木阳等人都围着悬棺。
难道青舟子是要开棺了?
一念至此,我猛地朝青舟子看了过去,颤音道:“道长,您意思是要开棺?”
第1584章 苏梦珂(2)()
那青舟子听我这么一问,点点头,淡声道:“时至今日,是时候开棺了。”
这话一出,那洛东川立马反应过来,猛地朝外面喊了一声,“瑶光老师进来。”
随着洛东川这么一喊,那王木阳也跟着喊了一声,“万洋,老三,你们也带着人进来。”
我望了望他们俩,心里感激的很,先是喊了一声结巴进来,后是朝洛东川他们说了一声谢谢。
令我郁闷的是,那洛东川罢手道:“师弟,你想到了,我并没有帮你,只是帮道长罢了。”
好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也没再说话。
很快,瑶光老师、万洋、结巴以及秦老三等人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后的反应惊人的相似,皆是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悬棺,特比是结巴,直接走到我边上,颤音道:“九哥,这悬棺开了?”
我苦笑一声,也不知道咋跟他解释,就说:“情况有变,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有变?”结巴一愣,忙问。
我点点头,也不想再说下去,主要是怕耽搁时间,毕竟,那青舟子已经开口了,说是要开棺了。
结巴应该是看出我不想说话,也没再问下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悬棺。
与此同时,王木阳、洛东川身边那些人问的都是一些相近的问题,皆是问悬棺是不是开了。
对此,王木阳跟洛东川给出答应也是相近,皆是让他们在边上看着。
“诸位,可否安静一下?”陡然,青舟子淡声开口道。
瞬间,全场静若寒蝉,谁也没说话,无双眼睛都盯着青舟子。
“小九,你过来一下!”青舟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怔,正准备走过去,也不晓得咋回事,结巴陡然拽住我手臂,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左边,我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支吾道:“没…没什么,九哥,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给他抛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朝青舟子走了过去。
刚到青舟子边上,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淡声道:“小九,这悬棺恐怕得由你来开,贫道只能在边上协助你。”
我本来想问原因,但看到青舟子一股凝重之色,我也没问原因,就问他:“道长,怎么开?”
他望了望悬棺,“以你之心血,滴三滴在悬棺头部,再以你之心血滴在悬棺尾部,最后以你之心血滴在悬棺前面的八仙过海图上,悬棺可开。”
我懵了,失声道:“这么简单?”
那青舟子一笑,“世间万物,追其根本,不离其一,无所复杂,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你按照贫道所说的办法去做即可。”
我还是有些不信,主要是他说的这办法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人不敢相信,这就好比能难倒高中生的一道奥数题,居然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给解答出来,个中感觉,当真是五味俱在。
那青舟子应该是看出我的疑惑,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拍,笑道:“小九,你按照贫道教你的方法去做即可,剩下的事,贫道能搞定。”
好吧,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只好点点头,说:“有劳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