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就说:“妈,老王他们做了一个梦,梦见半空中悬着一口棺材。”
不待我说完,母亲立马打断了我的话,说:“那又怎样?”
“这是大不吉啊!”我急了,声音不由高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说:“那又怎样?”
我是真心急了,母亲绝对知道这场订婚不同于一般的订婚,否则,她老人家不会是这般态度。
当下,我也没在房内久待,立马找到父亲,又把同样的话说了出来,父亲给我的答案是,“九伢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住一点,你妈不会害你,我不会害你,同样,你未婚妻梨花妹也不会害你。”
说到最后,父亲罢了罢手,示意我离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告别父亲,又找到了梨花妹。
我找到梨花妹时,她正跟毕若彤在说着什么,也不晓得是我眼花了,还是咋回事,我好似看到梨花妹眼角挂着泪珠,见我进来,她不动声息地抹掉眼泪,冲我一笑,说:“九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进来看看!”
说话间,我在她俩边上坐了下去,又问:“对了,你们俩聊啥呢,怎么好像看到梨花妹刚才哭了。”
“九哥哥,你看花眼了,明天就是我们俩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会哭,那是幸福的眼泪。”那梨花妹笑着说。
我能看出来她笑的很勉强,就朝毕若彤看了过去,她见我望了过来,立马将头扭到一边去了,看那架势是不打算理我。
我也没再说什么,简简单单的跟梨花妹聊了几句,在这期间,我不停地朝毕若彤打眼色,意思是有话出去说。
那毕若彤应该是看出我意思了,起先,愣是没啥反应,直到我快离开时,那毕若彤总算同意下来了。
见此,我立马起身离开,就朝后山走了过去。
在后山等了接近半小时的样子,那毕若彤出现了。
一见她,我忙说:“你应该知道梨花妹为什么要跟我订婚吧?”
她神色一萎,说:“你真想知道?”
我嗯了一声,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不想知道,至于花这么多功夫么,就问她:“到底咋回事。”
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我,说:“陈九,我也不想跟你虚伪,直白地告诉你,你配不上梨花妹,就连替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主要是我感觉她说的挺对的,这梨花妹有身材,有相貌,有学历,想娶她的男人,估计排队能从衡阳排到广州。
而我不过是一名低微的抬棺匠,即便学了纯阳剑法,但终究还是一名抬棺匠。我跟梨花妹的差别,无异于癞蛤蟆跟天鹅,哪怕到了现在,也不过是披着衣服的癞蛤蟆,改变不了这个本质。
对于自己身份的定位,我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毕若彤见我没说话,就说:“陈九,我真的不明白梨花妹为什么会看上你,竟然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你。”
我懵了,一把抓住她手臂,颤着音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瞪了我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也是醉了,忙说:“当然是不知道啊,你刚才梨花妹牺牲自己救我,是什么意思?”
她打量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也是急了,死死地拽住她手臂,声音不由高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柳眉微蹙,喝斥道:“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又问她:“你倒是说啊,梨花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我。”
一听这话,那毕若彤估计也是怒了,就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快死了吗?”
我快死了?
扯犊子吧!
就我这身体,怎么可能快死了,甚至可以说,近段时间以来,我身体比以往还要好,浑身上下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爽快感。
当下,眉头皱了下来,就说:“有话好好说,别乱诅咒人!”
她瞪了我一眼,“陈九,你觉得我有心情诅咒你吗?你难道忘了那次在八仙山的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初梨花妹跟林叔走后,经历了什么吗?”
瞬间,我浑身宛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犹记得当初梨花妹跟林叔回来时,神色疲惫的很,我当时就问她怎么了,她仅仅是说,没啥。
我那个时候也没深问下去,而现在听毕若彤这么一说,我立马感觉到这事有猫腻,就问她:“她经历了什么?”
那毕若彤也没隐瞒,就说:“她当时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从此以后彻底失去你,一个是短暂的拥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啊?”我忙问。
她说:“具体事情梨花妹没跟我说,不过,隐约跟你身体有关。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她如果不跟你订婚,便会彻底失去你,唯有跟你订婚才能救下你。”
我懵了,彻底懵了,就觉得这事太怪异了,哪有这样的选择,再说,我身体是真没问题。
随后,我又跟毕若彤聊了一会儿,令我失望的是,她知道的事甚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过,她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说是,这订婚解决不能订,一旦订婚了,梨花妹很有可能会死。
第1507章 悬棺(34)()
跟毕若彤商定好这一切后,我当时就打定了一个主意,这婚不能订。
回到家,我也顾不上父母反对,将订婚的那些东西悉数搬到我们家房子前的一块坪地。
在搬东西期间,母亲一直在我边上站着,既不开口说话,也不说阻止我,让我实在摸不清她老人家在想什么,而父亲则一直盯着我看,跟母亲一样选择了沉默。
至于梨花妹,她被毕若彤叫出去玩了。
当所有的东西搬到坪地时,我点燃一支火把,朝母亲看了过去,“妈,倘若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救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人活一世,我不想亏欠任何人的性命,人情债难还,人命债更难还。”
“九伢子,你确定要烧了你订婚的东西?”母亲看着我,语气格外平淡,令人听不出任何感觉色彩。
我嗯了一声,说:“妈,我已经知道这场所谓的订婚,不过是救我罢了,我身体很好,真的没必要这样。再有就是,一旦订婚了,梨花妹很有可能会死,您想看到儿子下辈子活在痛苦与自责当中么?您希望您儿子踩着别人的性命活着么?”
说到最后,我朝母亲跪了下去,继续道:“妈,请您原谅儿子这次不能听您的了。”
说完这话,我猛地将手中的火把朝那堆东西丢了过去。
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母亲眼角溢出豆大般的眼泪,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也不说话,任由眼泪滑过那张被岁月淅沥的毫无光泽的脸颊。
良久,火势愈来愈大,母亲眼角的泪水也是越来越多。
待大火快熄灭时,母亲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吓得我连忙跑了过去,死死地掐住母亲的人中,母亲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举起满是老茧的右手朝我脸上摸了过来,虚弱道:“你是我儿子,是我儿子。”
我连忙点头,“对,我是您儿子。”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一定”母亲粗糙的手在我脸上磨蹭了几下,眼角的泪水簌簌而下。
“行了,既然九伢子不愿意用这种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就在这时,父亲走了过来,抱起母亲朝房内走了进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
待进了房子,父亲把母亲放在床上,又替我母亲盖好被子,说:“好好休息,九伢子的事,别太担心,别忘了我以前是干吗的。”
“嗯,一定要让我们的儿子活下去。”母亲死死地拽住父亲的手。
父亲朝母亲抛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扭头朝我看了过来,淡声道:“跟我来。”
我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就问母亲,“妈,我爸他这是要干嘛?”
母亲溺爱地看着我,说:“九伢子,你要听话,你要乖,无论你爸要你干什么,你都得无条件答应。”
我嗯了一声,问道:“那您的身体?”
她罢了罢手,说:“放心,我身体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罢了。”
说话间,她朝我罢了罢手,示意我快追上父亲的脚步。
我犹豫了一会儿,也没久留,便朝父亲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我追上父亲时,他正在后门门口的地方,见我来了,他淡声道:“跟我去后山。”
我嗯了一声。
很快,我们父子俩爬到后山的山顶,一动不动,任由微风拂着我们的衣服赫赫作响,谁也没说话。
片刻过后,父亲缓缓开口道:“九伢子,你觉得这后山的风景怎样?”
我点点头,说:“不错!”
他叹了一口气,又望了我一眼,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水,我从小就是看着这风景长大的,还记得学艺那会,你爷爷对我苛刻的很,只要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你爷爷便会拿着鲁班尺,狠狠地抽我手掌心,时至今日,那些事依旧宛如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
我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心里却奇怪的很,父亲怎么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这些东西。
说着,父亲顺势坐了下去,掏出一支烟,点燃,又示意我坐下去,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挨着父亲坐了下来,又接过他递过来的烟,点燃,深吸一口气。
在抽烟期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就坐在山顶,抽着闷烟。
一支烟过后,父亲丢掉烟蒂,用踩了踩,淡声道:“九伢子,你深深深呼一口气,憋在嘴里,没呼出来。”
我按照父亲的说法,立马深呼一口气,别在憋嘴里。
约摸过了三四秒的样子,父亲淡声道:“有没有觉得天谷、中脘、气海、合谷、印堂几个位置隐约有点发烫。”
我有点不懂他意思,将那口气吐了出来,就说:“您说的是哪几个地方?”
他瞥了我一眼,陡然抬手,猛地在我身上点了五下,说:“就这五个位置,可有异样。”
我一愣,连忙说:“刚才好像有点热。”
他点点头,“那就对了,要是没猜错,你曾经被人在你身上动过手脚吧!”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啥人在我身上动了手脚,等等,要是没猜错,当初道虚自杀时,好像听玄学协会那些长老说,道虚是什么天煞之身,莫不成父亲指的是这个?
当下,我连忙朝我手臂看了过去。
面色一沉,玛德,活见鬼了,自从道虚死后,我手臂上的那个印记便一直伴随着我,咋现在莫名其妙的不见。
难道毕若彤说的我快死了,是指这个?
我有些急了,就把我跟道虚的恩恩怨怨说了出来。
他听后,罢了罢手,淡声道:“能让一个人在你面前自杀,九伢子你这些年也是混的不怎样呐!”
说着,父亲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如今那个印记消失了,说明你这身体出问题了,要是没猜错,应该跟你学的四段式有关,想要解决这一问题,唯有两个办法能救你。”
说着,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其一,找人跟你订婚,将你身上的煞气用特殊法门过度到那女人身上,其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不再说话,我连忙问了一下,“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父亲没说话,举头朝远方看了过去,在他眼神中,我看不到任何感**彩,就好似这一刻父亲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深邃到任何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第1509章 悬棺(36)()
父亲的话,无疑是给我浇了一盆冷水,甚至让我生出一个怪念头,他好像不在乎我的生死?
当然,这想法仅仅是一闪即逝。
因为,我太明白父亲了,估摸着是有难言之隐,否则,他不可能会这般说。
对于那难言之隐我却是好奇的很,但也不敢问。
翌日,天还没亮透,我便收拾几样东西,早早地出了家门。
我出来时,父亲他们还在熟睡,主要是我不想见到母亲跟梨花妹哭泣的样子。
出了村子,我正准备朝前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九伢子,这个东西你拿着,关键时候指不定能帮你一把。”
我微微一怔,也没接他递过来的东西,而是诧异道:“爸,你咋来了?”
他瞪了我一眼,“你那点小九九,我能不知道吗?”
说话间,他把那东西朝我塞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他给我的是一把鲁班尺,但这鲁班尺同于一般的鲁班尺,而是红色,鲜血欲滴,一看就不是常物。
当下,我立马问他:“这鲁班尺有什么用?”
他说:“遇棺打三下,一下打在棺材头,二下打在棺材尾,三下打在棺材中,打完棺材后,方可开棺。”
说罢,他又给我掏了一包烟,说:“这烟你带在身上,找到悬棺后,就抽这个烟。”
我接过烟,看了看,这是普通的那种软装白沙,就说:“爸,我有烟。”
他瞪了我一眼,说:“我这烟不是普通的烟,你到时候抽就知道了,对了,还有这个你也带上。”
说着,他伸手朝背后摸了过去,掏出一个木人偶朝我递了过来,说:“打开棺材后,倘若棺材内有人,就把那人弄出来,再在这木人偶的背后写上你的名字,生辰八字。”
我接过木人偶看了看,不得不说,父亲手艺不错,雕刻出来的木人偶无论从选材还是手工来说,都是一流。
当下,我对父亲说:“谢谢!”
“谢你大爷!”父亲居然爆了一句粗口。
这让我哭笑不得,也不好说什么,又跟父亲说了几句,便抬步朝村子外面走了出去。
大概走了三四米的样子,父亲陡然开口叫住我,“九伢子。”
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说:“即便这次订婚没办成,但梨花妹是你未婚妻的事,已是既定的事实。”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让我跟梨花妹结婚啥的,我没说话,主要是心里还有感情债没放下,就说:“到时候再说吧!”
“人,要懂得感恩!”
父亲丢下这话,扭过头,朝村内走了过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心里奇怪的很,总感觉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木匠,主要是他懂得实在太多了。
直到父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才收回目光,看着父亲给的这三样东西,我苦笑一声,将其装进行李箱,便抬步继续朝前头。
由于天色还没大亮,马路上去镇子的车子少的可怜,足足等到大天亮时,才等来一辆摩托车。
到了镇子,我先是去了一趟阿大的墓碑店,又将墓碑店的东西清理了一番,这才关上墓碑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阿大走后,这墓碑店一直空着,估摸着只有等蒋爷回来,才能开店了。
从墓碑店出来后,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去汽车站,就在这时候,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是结巴,他穿着休闲装,背后是一个旅行袋,站在我面前。
我微微一怔,就问他:“结巴,你这是干吗呢?”
他笑了笑说:“跟九哥去找悬棺!”
“啊!”我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悬棺?”
他说:“那天你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参加你的订婚宴,昨天夜里你母亲又给我打电话,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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