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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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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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郭胖子的话,我愣了下来,看这话的意思,那喇嘛应该是有些本事,好在并不是朱开元说的补魂,而是去修佛心。所谓修得三年佛,我以前听老秀才说过,若是一个人前世杀孽或罪孽过深,就需要到佛教去静修佛心,以此赎罪。

    虽然不知道佛家那套说法是真是假,但是,中国有不少人去西藏修佛心,以图现世报,究竟是宗教洗脑式的信仰,还是真有其事,只有三年后去西藏才能知道。

    让我纳闷的是喇叭说的第一句话,八仙难过海,不知道他这句八仙是打头诗还是指真正的八仙,又或指我们抬棺匠的八仙,这句话让我有点弄不明白。

    若是指真正的八仙,那这句话的意思是,程小程要活下来困难重重。若是指抬棺匠的八仙,这话恐怕就是暗示我要防海,我一个抬棺匠几乎都在陆地下葬,去海边的几率近乎零,除非…海葬。

    想了一会儿,我也分辨不出来那话到底是那层意思,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希望那话是暗示我,只有这样程小程在西藏才能平平安安。

    想通这些后,我彻底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只是三年时间我等得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在医院养身体,值得一提的是,在医院的第四天,脸上那些青色的东西消失了,而我又变回先前那个帅帅的陈九。

    在医院住了十三天,身子总算恢复过来,这十三天期间,杨言在我醒来后的第三天下午回省城医院了,郭胖子跟陈天男一直在医院附近的网吧打传奇。

    出院的费用让我有些咋舌,不多不少,刚好两千块钱,没多一分也没少一分,在出院那一刻,我心里将刘颀祖上十八代骂了一个遍,玛德,当初就是这坑爹的所长跟我谈价,刚好差两千块钱,没想到全用医院了,我那么多血算是白流了。

    至于我身上的‘凶’字劫,我在路边摊找了一个相术师替我相一个面,就问了他一句,我脸色有啥不对劲没?那人在我脸上盯着了一会儿,说:“细伢子,你这面相将来有前途啊!”

    我没有跟他说更多的废话,掏了十块钱给他,也没再理会他。这种路边相术师,要说他们是假的,那倒不至于。按照派系来分,他们也属相术师那类。只是这类人学艺不精,只能看一些非常简单的东西,例如我身上的‘凶’劫,是大劫难,表现的非常明显,路边相术师一般能看出来。

    那相术师说我面相将来有前途,我就知道我的‘凶’字劫过去了,倘若我我身上那个‘凶’字劫没有度过去,他绝对会夸大其词,目地就是为了多拿些钱财,如此捞钱的机会路边摊是不会放过的。

    说句心里话,就那几天的事情来说,我压根分不清‘凶’字劫是在哪度过的。不过,人生嘛!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何须要想那么多,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想多了,活得累。

    出院后,我在郭胖子家待了三天,那三天时间我一直待在程小程睡过的房间,看着那张床,我心里也是苦涩不已,虽然只是短暂几天,可,那几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因为,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个她,依然爱着我,足矣!

    有人说,人生最苦莫过于阴阳两隔,对那时的我来说,人生最苦莫过于,明知道她活着却看不见她,这种苦,才是真的动人心扉,拨动着活人的心弦,以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离开县城那天,我带着陈天男跟郭胖子直奔坳子村,回到家里,我发现母亲双腿比我离家时要好上很多,父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以前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庭,总算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让我诧异的是,那乔伊丝一直住在我家没走,她见我的第一句话非常冷,“九爷,我明天去曲阳,咱们曲阳再见。”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对我冷淡下来了,只好点了点头。让我更加诧异的是还在后面,乔伊丝见到郭胖子,不分青红皂白揍了他一顿,然后带着耳塞,继续沉侵在黄家驹的音乐当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起床准备送乔伊丝去镇上搭车,却发现她早已不知所踪,桌上用红纸写了一组奇怪的数字,11910289。

    我拿起红纸看了老半天,死活没弄白乔伊丝想表达什么,便把纸条收了起来,打算有时间再慢慢研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大大小小的丧事接了十几场,都是平平安安的,没出啥怪事。当然,我付出了劳力、精力,腰包也鼓了一些。大部分钱用来还债,就剩下郭胖子父亲的五万块钱没还。

    时间这东西就如细沙,总是在指尖不经意地流走,转眼间就到了2005年的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正准备过个热闹年,我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陌生电话,我眉头皱了起来。

第149章 阳棺(1)() 
我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重,说:“请问你是陈八仙吗?”

    “嗯,您哪位?贵姓?”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说:“免贵姓阎,小名阎十七,我们老板的母亲这几天可能会仙逝,想请一个人把丧事全部承包下来,要求只有一个,不怕没钱,就怕不热闹。”

    听这语气,好像是个有钱人,我疑惑的问了一句,“打算花多少钱办丧事?”

    “一百万!”

    玛德,我愣住了,当这么长时间的八仙,花十几二十万办丧事的有钱人,我倒是遇到一两个。玛德,一百万办一场丧事,我特么头一次遇到,我呼吸有些紧促,毫不犹豫地说,“在哪?什么时候?需要多少人?”

    “到时候再联系你!”电话那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大过年的不会被人消遣了吧?我想顺着那号码再拨过去,又觉得大年三十,没必要跟陌生人计较。

    这时,郭胖子跟陈天男走了过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家,临近过年,郭胖子母亲催了几个电话,这货赖在我家不走,一直拖到大年三十,打算年夜饭前赶回家。

    至于陈天男更加悲催,他父母从小年那天开始,一天三四十个电话催着回家过个团圆年,他每次只说了一句话,“有她在家的一天,我死活不回去。”

    “九哥!”郭胖子走到我面前,一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天哥觉得乡下太闷,打算跟我回县城过年,你有没有兴趣去我家过年?”

    我罢了罢手,说:“我在家陪父母过年,你们俩去县城老实点,别特么一天到晚待在网吧打传奇!”

    说完,我扭头看向陈天男,说:“大过年的,父母都盼着子女回家团圆?你真的不回去?”

    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想着回家过年,问题是,那泼妇在我家,我一回去,估计这辈子就出不来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每个人所坚持的东西不一样,只好说:“你们俩路上注意安全,等有活的时候,再给你们俩打电话。”

    “好叻!”郭胖子他们俩吆喝一声,肩搭肩的离开我家,回县城去了。

    待他们离开后,我转身走进厨房,母亲坐在灶头烧火,父亲正在忙碌着炒菜,见我进来后,父亲问了一句:“你那俩个朋友回县城了?”

    我嗯了一声,在母亲身旁坐了下去,说:“母亲,您腿脚还有些不便利,让我来烧火,您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弄好年夜饭,我去叫您。”

    母亲看了一眼,笑了笑,说:“九伢子,自从迁了你爷爷的坟头,我双腿渐渐地恢复了,虽然有些瘸,烧个火还是没问题的。”

    我点了点头,跟母亲坐在灶头聊了起来,父亲时不时插几句话。虽说我们家过年有些冷清,但是,相比平常,笑脸多了。穷人嘛!总有自己过年的方式,吃不上山珍海味,心里乐呵着高兴就行。

    做好年夜饭后,已经临近黄昏。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旁晚的时候,需要贴春联,然后每家每户端上三牲去堂屋供祖先,再一起商量村子明年一些东西的分配,例如某某池塘今年承包给谁,村长轮到哪家来当?

    母亲腿脚不方便,贴春联的活,是我跟父亲来做,父亲端着米糊站在门口,我蘸着米糊在门头糊着。

    相比我家的冷清,村内另外几户人家热闹的很,家家户户的音响飘出卓依婷那的过年歌,无论多少年过去了,这过年的歌,永远都是那几首,虽说听的有些腻了,但,听在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因为,这是过年独有的音乐嘛!平常没得这个耳福。

    “九伢子,贴春联勒?”老王手里拿着几幅对联走出房门,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大名叫什么我忘了,就知道小名叫二丫,比我大两三岁,长的还算清秀,听老王说,这二丫好像在啥名牌大学念书。

    “老王,你上次说把你闺女介绍给我当媳妇,咋二丫回来这么久,你都没坑声了啊!”我笑了笑,朝老王打趣道。

    “九伢子,你就别想勒,老王闺女是名牌大学生勒,哪里看得上你这抬棺匠!”父亲在一旁笑道。

    “老陈啊!你这话就说错了!你家九伢子要是能看上我家二丫,赶明日就给他俩办订婚酒席,你觉得咋样!”老王放下手中的春联走了过来,掏出一包烟,给我和父亲一人递了过来。

    我接过烟,朝那烟盒瞥了一眼,好家伙,芙蓉王,平常老王都是5块钱的白沙,大过年抽烟的档次都高了。我点燃烟,深吸几口,朝着二丫打趣道:“二丫姐,你爹把你许给我,你有啥想法没?”

    “我是我爹抚养大的,婚姻大事我听我爹安排!”二丫娇羞一声,将头埋得很低。

    她这话倒不是说看上我,而是二丫这姑娘在我们村子出了名的孝顺,从小到大就没忤逆过老王的意思,老王说啥她就听啥。所以,老王对这二丫也是疼爱的很,平常有啥好吃的都是先让女儿吃,吃剩下的再拿给他儿子吃。

    就这事,老王跟他媳妇没少吵架,她媳妇总是这样骂的,你咯甲独眼龙,别咯都是重男轻女,你居然重女轻男,也不晓得你祖上哪块坟头埋错地方了,把你咯怂货生嗒下来。

    还真别说,二丫这话堵的我是哑口无言,惹得老王在一旁大笑几声,随后,我们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好几次老王想开口说的别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做我们八仙这行,这点眼力劲还是有得,看到老王那表情,我就知道他可能有些事情找我,而这事可能是关系到丧事,若是放在平常,他肯定张口就说了,可现在是大过年,像丧事这种话,说出来就不吉利,也会惹得父亲反感。

    我朝老王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去他家说,他点了点头,就跟父亲说,“老陈啊!我家买了一瓶好酒,反正离村里供祖先还有点时间,我跟九伢子去几口小酒,等会让他给你带点回来。”

第150章 阳棺(2)() 
父亲听后,也没想那么多,就招呼我别喝太多,说吃年夜饭时跟我商量一件事。

    我答应下来,跟在老王身后朝他家走去,虽说老王跟我是隔壁邻居,可房子却有着天地之别,他早年抬棺材赚了一些钱财,将土砖房子翻新成红砖房子,地面还铺上一层地板砖,家里的装潢也稍微弄了一下,看上去挺舒适。

    进入老王家后,他带我走进卧房,招呼我坐下,提来一瓶白酒,白酒上面是三个字,都是繁体字,我不认识,看那包装应该挺贵。

    随后,他又让二丫整了一些果盘、瓜子,两个空杯子,奇怪的是,老王让二丫在杯子上贴了一块红纸。

    弄好这一切,老王给我倒了一些白酒,说:“九伢子,你走进八仙也有一段时间了,咱俩虽说是隔壁邻居,一直没时间好好喝一杯,今天趁着过年,咱俩先走一个!”

    说着,老王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杯,他一饮而尽,我也不好忤了他的意思,硬着头皮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我们俩东扯一些,西扯一些,扯了约摸十来分钟,老王一直闭口不提找我什么事。

    我有些忍不住了,给他倒上一杯酒,说:“老王,咱俩这关系了,有啥事你直说,能帮忙的,我必定尽力而为。”

    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说:“九伢子,我不是找你有事,而是我们东兴镇有一笔大买卖,一百万的丧事费用!”

    说完,他朝地头吐了一口唾液,“大过年的说丧事不吉祥。”

    “额?一百万丧事费用?我接过一个电话也是说一百万丧事费用!难道你也接到电话了?”我紧张地问。

    老王掏出烟,给我派了一根,一边点烟,一边说:“九伢子,你还是嫩了点,那电话不止我接到了,整个东兴镇跟丧事有关的人都接到这个电话了。”

    我心头一愣,疑惑地问:“咋回事?”

    他站起身,没有说话,朝着堂屋的位置作了三个揖,然后让我也朝堂屋的位置作揖,嘴里说,“大过年的,还望列祖列宗不要见怪。”

    我被老王这番动作弄的更加郁闷了,只是说个丧事,不至于这么正统吧,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灌了一口酒,借着酒劲,说:“九伢子,咱俩不说外话,假如那人再打电话来,我不会去。同时,我也奉劝你一句,大正月的别去碰丧事,别说他百万丧事费用,就算一千万你也别去碰那丧。”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说尊重死者么?难道是正月就不去办丧事?”我问。

    “狗屁,如果自己的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尊重死者,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以前收了两个徒弟,30来岁的年龄,他们不听我的话,为了贪图钱财,大正月跑去抬龙柩,没过三年时间,他俩的眼睛先后瞎了。”老王怒道。

    “这又是为什么?”我心头更加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我们八仙,正月不能抬龙柩,只要一抬龙柩,那一年的运气就会差的要死,而且在第三年还会倒大霉,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归西。”说到这个,老王好像很害怕,指了指自己那只独眼,说:“我刚入行那会,也不相信这个,我这只眼睛就是正月抬棺材后的第三年,被炸瞎了。”

    玛德,不会这么邪门吧!我一直以为老王的眼睛是被炸药给弄瞎的,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就问他:“那正月死人了怎么办?”

    “年前死的话,大年三十之前必须抬出去埋了,正月死的话,必须要把尸体放在家里,等到元宵节后,才能办丧事!”老王解释一声。

    我想了一会儿,说:“不对啊!我念书那会咱们村赵老三就是正月初三死的,他初七就抬出门了啊!”

    老王沉着脸,说:“那情况有些特殊,当年老秀才给他掌舵时,说赵老三是无福之人死在正月,不必理会那些事。而现在的情况是,那人能拿的出一百万作丧事费用,就证明死者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却死在无福之日,这是大忌,无论任何生肖都会犯冲!”

    我沉思一会儿,一百万丧事费用,说句实在话,我有些心动,那是可是一百万!光数钱都不知道要数多久,再加上是过年,红包更是重的要死,若是那场丧事办下来,我至少能赚六位数,十万还是保底估计,甚至会更多。

    老王见我没有说话,怒道:“九伢子,你不会真打算去吧?我可告诉你,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你还年轻,切莫因为眼前这点钱,误了自己的性命。”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人还没死呢,咱俩在这商量个p,喝酒!”

    “九伢子!”老王声音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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