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他惊恐的原因,别说他,就连我自己在摸到那手印的时候,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就说:“没事,只是一个手印而已,可能是睡觉时,自己挠的吧!”
我这样说,也是自我安慰,主要是那手印太奇怪了。
那杨言猛地晃了晃脑袋,说:“不是这样,九哥,你你脖子全黑了。”
一听这话,我着实吓到了,立马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瞥了一眼,我有些懵了,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玛德,怎么会这样。
只见,我整个脖子全是黑色的,直到下颚位置那黑色才停止,令我恐惧的是,那黑色不是一般的黑,而是墨黑墨黑的,上面隐约有点粗糙的圆点,诡异的是,那些圆点居然组成一个手印,紧紧地缚住我脖子。
发现这一情况,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再联想到先前那个梦,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宋茜曦要杀我?
不对啊,我对宋茜曦也算有恩,而宋茜曦更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宋茜曦,那先前的梦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了,朝五彩棺瞥了一眼,棺材静静地躺在那,毫无任何动静。
“九哥,咋办?”那杨言拉了我一下,语气有些急,想必是担心我。
我罢了罢手,刚入行那会煞泡都没弄死我,这小小的手印还能咋滴,就说:“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只能用火龙纯阳剑了。”
我这样说,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火龙纯阳剑身上,主要是这火龙纯阳剑是我现在最大的依靠,要是没了他,我对这五彩棺没任何底。
“不行!”那杨言面色一沉,陡然起身,紧盯我,一字一句地说:“九哥,你别动,我替你检查下!”
我本来想拒绝,但,他已经掏出注射器,朝我脖子处递了过来,我问他这是干吗呢,他说,抽血检查。
听着这话,我也是醉了,只是一些印记,抽血能检查出什么,也没阻止他,就任其为之。
令我恐惧的是,那杨言从我脖子处抽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与脖子处的眼色一模一样,墨黑墨黑的。
玛德,我暗骂一句,咋回事,我的血怎么变黑了?
那杨言好似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从注射器里面弄了一点鲜血出来,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眉头紧锁,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血是臭的。
一听这话,我特么差点没奔溃,血是臭的?这特么不是扯淡么?连忙从他手里拿过注射器,弄了一点鲜血,一尝,我浑身如遭雷击,这鲜血何止是臭的,简直是腐臭,就像尸体腐烂所发出的那种腐臭味。
玛德,这特么什么情况,我好好的一个活人,血液里怎么会有这种腐臭味?这不科学啊!
我将疑惑的眼光抛向杨言,问他:“长毛,这是咋回事啊?”
他脸色沉得有些可怕,不停地挠后脑勺,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血液里夹杂了某些东西,对了,九哥,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我想了一下,这几天抬棺路上,我跟他们同吃同睡,压根没乱吃什么东西,再往前一点,在上河村时,情况也差不多啊,就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眉头一皱,“这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一个活人,鲜血怎么会变臭?这不符合逻辑啊!”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我手臂,急道:“九哥,还记得我们相识那一天不?”
我一愣,我跟他是东兴镇的医院认识的,那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王洁,明显是活人,却偏偏出现死人的症状,等等,难道。
闪过这念头,我一把抓住杨言,就问他:“长毛,你意思是我跟那王洁的情况一样?”
他嗯了一声,低声道:“你们俩身上出现的事情,都不符合科学,唯一的解释是”
说着,他朝五彩棺瞥了过去,我懂他意思,他意思是,可能是死者在作怪。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马朝五彩棺走了过去,由于雨棚内光线较为昏暗,我点了两支白蜡,一支交给杨言,一支由我自己拿着。
来到棺前,我先是看了五彩棺,没啥变化,又看了一下棺材上面的平安符,与出殡时一模一样,最后我猫着腰朝棺材底下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头皮不由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悉数冒了出来,脚下更是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整个身子砰的一身坐在地面。
只见,棺材底下,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足有脸盆那么大,死者的头正好从那洞口露了出来,无力地垂在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九哥!”那杨言凑了过来,一把扶起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吓得说话都开始打颤了,指着那棺材,颤音道:“棺材,破了”
不待我话说完,那杨言立马朝棺材凑了过去,低头一看,不到一秒钟,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
坦诚说,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大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正常人永远无法发出那么大的尖叫声,杨言做到了,他的尖叫声已经不能用宏亮来形容了,足以震天。
随着这尖叫声一出,那杨言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吓得我哪里顾得上恐惧,立马朝他那边跑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有气,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说他了,就连我这个经常与死者打交道的八仙,陡然看到死者的头颅掉在那,都被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那郎高、游天鸣、陈二杯凑了过来,郎高问我:“九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怕他步杨言的后尘,也不敢说话,主要是我怕一说出来,那郎高凑过去看,其结果可以想象,就摇了摇头。
那郎高见我不说话,又问我:“九哥,到底怎么了啊?”
我还是不说话,那游天鸣好似发现我情况不对,拉了郎高一下,“郎哥,别问了,九哥应该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那郎高会意过来,朝棺材瞥了一眼,又在我身上看了看,皱眉道:“九哥,先前睡觉时,感觉这雨棚内挺香的,怎么现在有股腐臭味。”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怔,郎高的嗅觉是出奇的好,就问他:“怎么说?”
他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说呢,就感觉这雨棚内好些多了什么东西。”
“多了什么东西?”我一愣,几天前出殡时,我感觉身后好像也多了什么东西,只是肉眼无法看到,现在听郎高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事有点邪乎,就问他:“具体是什么?”
第三百零二章 五彩棺(139)()
那郎高听我这么一问,眉头皱的更甚,嘀咕道:“我感觉这雨棚内好似有脏东西。”
“脏东西?”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郎哥,你意思是这雨棚有鬼?”那游天鸣凑了过来,惊呼道。
郎高点点头,朝我们俩人瞥了一眼,“我能感觉到那脏东西离我们很近,不对,应该说那脏东西就在九哥身后。”
这话一出,吓得我连忙朝背后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正准备说道郎高几句,就听到那游天鸣说,“九哥,我觉得郎哥有道理,你身后真有脏东西。”
我特么也是醉了,游天鸣一唢呐匠凑什么热闹了,就算真有脏东西,以他的眼力也绝对见不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行了,别添乱了,赶紧睡觉去!”
游天鸣眉头一横,朝我这边走了过去,伸手朝我脖子后面摸了过去,我想打掉他手臂,那郎高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乱动。
好吧,我也没多想,就朝游天鸣看了过去。
不待他手触碰到我,陡然,我的眼神被定住了,再也移不开了,我发现游天鸣的手臂上居然也起了一层黑色的印记,他的印记,比我脖子上的颜色要淡很多,再看郎高,他浑身上下倒也正常。
然而,真正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发现一直未曾开口的陈二杯,他手臂也起了一层黑色印记。
发现这一情况,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朝其他人看了过去,我懵了,真的懵,在场六十几号人,除了郎高,所有人手臂上都一丝很淡的黑色印记,特别是躺在地上的杨言,他整条手臂已经被那黑色印记覆盖了80%以上的位置。
玛德,这特么是什么情况,睡觉之前,这些人还干干净净的,怎么睡了一晚上,变成这样了?
要说我的情况,是那脏东西所为,可,送葬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得罪死者了吧?
需知,这些人还包括了死者的一对孙子,孙女。
“九哥!”那游天鸣也发现这一情况了,走到我边上,沉声道:“师傅的预言要验证了。”
“什么预言?”我脱口而出。
他眉头紧锁,好似极不愿意说出来,在我再三追问之下,他说了八个字:“五彩禀出,人鬼共体!”
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就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古时候的五彩棺是用来封住某些大煞气之人,而现代的五彩棺,经过长年累月的积压,很容易导致棺内气场发生质的变化,就如一间久关的房间,陡然打开,会有一股很奇特的气味,这五彩棺亦是如此,当时师傅担心这种情况,特意跟我说了这八个字。”
我想了一下,隐约有些明白了,他意思是,这五彩棺并不是现在制出来的,而是源于古时候,因为年代久远,导致五彩棺产生了某种变化,那道虚当时为了算计我,估计压根没考虑到这点,也不知道从哪淘了这么一口棺材。
想通这些,我特么恨不得立马撕了那道虚,就问游天鸣,“你师傅可有留下什么破解之法?”
他摇了摇脑袋,“没有,师傅说,某样物体变异后,已经跳出本来的世界,不在阴阳二界,很难揣测其意,也推算不出其造成的后果,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依靠当事人,有大鸿运者,可以凭借自身气场避开这场劫难,凡凡俗子,只能听天由命。”
一听这话,我第一个想到郎高,在场这么多人,唯有他没有受影响,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游天鸣师傅说的大鸿运者,面色一喜,正准备说话,那游天鸣的一句,令我如遭雷击,彻底粉碎了我这个想法。
他说:“九哥,你别指望郎哥,师傅说过,这场丧事的主事是你,若是你无破解之法,这次的送葬队伍,除了郎哥,恐怕都是性命堪忧。”
我有些急了,我特么厄运连连,哪来的大鸿运,更别说什么破解之法,就说:“你确定你师傅是这样说的?”
他嗯了一声,指了指我脖子,沉声道:“师傅说,谁身上出现奇怪的印记,便是这口五彩棺的应劫之人,外人只可静观,不可掺合,倘若有人肆意为之,只会招来更大的劫难。”
我有些懵圈了,这特么算什么事啊,我只是八仙,负责抬棺,办丧事,哪里晓得什么破解之法,就问他,“你师傅有没有留下其它话?”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一切只靠你,外人根本无从下手。”
听着这话,我有种绝望的感觉,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就朝郎高看了过去,问他:“大哥,有没有嗅到什么东西?”
那郎高嗅了嗅,“跟先前的气味差不多。”
就在这时,那陈二杯毫无征兆地凑了过来,伸手在空中比划了老半天,我愣是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主要是他平常所比划的动作,跟生活息息相关,比较好理解,而这次他比划的手势却是格外难懂。
他先是朝棺材指了指,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后是朝天上指了指,又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最后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嘴里一直唔唔的叫着。
“二杯,你想表达什么?”我朝他问了一句。
那陈二杯听我这么一说,整张脸憋得通红,将先前的动作又做了一次,嘴里唔唔叫着。
到现在,我特么算是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了,我也是急了,就说:“二杯,你慢点,别急,一个一个动作来。”
他深呼一口气,点点头,我怕我一个人看不明白,特意让郎高跟游天鸣俩人替我盯紧点。
就这样的,我们三人盯着陈二杯,而陈二杯则开始比划起来。
看了好长一会儿,我跟郎高对视一眼,我问他看懂了没,他摇了摇头,我又问游天鸣,他跟郎高一样也是摇摇了头。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了,我刚才也没看懂,不过,从陈二杯的肢体语言,我可以看出,他好似有破解之法,而刚才的动作,应该是在教我应该怎么做,苦于沟通有障碍,只是无法说出口。
想通这个,我当真也是急了,就目前情况而言,我是真心毫无办法,这陈二杯就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里会轻易错过,就让他再演示一边。
那陈二杯二话没说,再次演了一遍,我们还是没看懂。
直到演第六次时,那郎高啊的一声,一把抓住我手臂,“九哥,我懂了!”
我问他:“他说的是什么?”
那郎高笑了笑,也不说话。
一看他这微笑,也晓得咋回事,我觉得格外诡异,甚至令人遍体生寒,就催了他一句,“大哥,别卖关子了,二杯到底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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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五彩棺(140)()
那郎高看着我,面色有些怪异,“真要说?”
我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时候,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就说:“别墨迹了,赶紧说!”
他再次看着我,又问:“真要说?”
我想打他,特想打,玛德,以前没发现这么闷骚的啊,就说:“你特么倒是说啊!”
他深呼一口气,朝后退了几步,说:“九哥,二杯意思是让你睡在棺材里,能不能破了这一劫难,全凭天意。”
说完,那郎高嗖的一声,窜到陈二杯后面,补充道:“这是二杯意思!”
听着这话,我特么差点没奔溃,这什么馊主意,让我跟死者睡一口棺材,这不是诅咒我死么?正准备发火,那陈二杯凑了过来,双眼紧盯着我,慎重地点点头,伸手比划了几下。
这次,我看懂了他意思,他说的是,让我依着郎高的话去做。
以前我觉得这陈二杯为人挺好,一曲夜歌能破煞,而现在看着这陈二杯,我觉得这货就是欠揍,玛德,哪有活人跟死人睡一口棺材的道理。
等等,我记得游天鸣师傅说,五彩禀出,人鬼共体,难道。
闪过这念头,我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不由自主地朝五彩棺瞥了过去,真要跟死者睡一起?
那陈二杯见我没说话,推了我一下,又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让我快去,迟则生变。
我有些犹豫了,那五彩棺已经完全封了起来,倘若真睡进去,势必要开棺,可,棺材还没落葬就开棺,这是大不吉利,甚至会影响到整场丧事,好不容易将棺材抬到这里,我不敢轻易尝试这种办法。
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我觉得这办法跟传统的规矩有些相冲突了。
就在这时,那游天鸣走了过来,他沉着脸在陈二杯身上盯了一会儿,低声道:“二杯,你的方法有何依据?”
那陈二杯一听这话,神色变了变,指着天上比划了半天,愣是没人看出他想表达什么,到最后,他估计是急眼了,拉着我就朝五彩棺那边走了过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棺材,意思是让我快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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