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宋茜曦给的银行卡交了出来,自我安慰地想,他们没密码,应该取不了钱。
写到这里,我特么真想说句,那时候太年轻了,把这些村民想的太单纯了,被人坑了,还特么浑然不知。
随后,那些家长接过银行卡,我则领着那七名童子火急火燎朝村口赶了过去,在路过道虚房子前,我顿了一下,心里隐约这道虚应该在算计我什么。
第1024章 五彩棺(136)()
来到村口,李建刚他们已将棺材放在地面,下面放着两根圆木,边上正在燃放鞭炮,一群人朝五彩棺作揖,烧黄纸,游天鸣等人则在边上吹唢呐。
我知道,这是停棺,只有等饭后,才算真正的出殡,便朝李建刚走了过去,问道:“刚才棺材有啥异常没?”
他放下手中的黄纸,“没啥异常,跟普通棺材没啥差别。”
听着这话,我心里舒出一口气,就拉着那七名童子,按照四男站左,三女站右的方法,将他们安排在五彩棺边上,我则从李建刚手里接过黄纸,又让他们一众八仙站在棺材前头。
准备好这一切,我对着棺材吟了一些词,又烧了一些黄纸,最后让这次参加抬棺、吹唢呐等人悉数跪了下去。
我这样做是拜棺,意思是跪拜死者,让死者在路上莫作怪,庇佑这一路顺利。
就在八仙们跪下的一瞬间,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忽然感觉身后好似多了一样东西,扭头一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那股感觉却是愈来愈强,就好似身后站了一个人,一股股凉意朝我脖子袭了过来。
活见鬼了。
我再次扭头一看,还是没人,感觉却是一次比一次强。
这让我整个人有些懵了,就觉得这特么不是好兆头,面色一沉,右脚猛地跺在地面,低声道:“名耿千秋,光启后人,夜月鹃啼,含笑九泉,正大光明,天不遗一,老一生权,美德寿终,德望在英,名垂千古。”
我这次念得是四字言,大致意思是,死者寿归正寝,莫乱作怪,路过的孤魂野鬼也莫打棺材主意。
念完这词,我面色再沉,点燃七张黄纸,脚踏七星步,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待黄纸快烧尽时,我立马将黄纸丢在棺材下面,又点燃一对白蜡,插在棺材最前头,最后找来一根红绳,绑在棺材尾部的麻绳上。
弄好这一切,那李建刚问我,绑红绳干吗?
我告诉他,这红绳是挂喜。
他又问我,死者并不是寿归正寝,挂喜不是招死者反感。
我想了一下,解释道:“这次路途遥远,路途难免会遇到一些喜事,万一撞见别人结婚,这不是触人家霉头么,唯有挂点喜,也算是积阴德吧!“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们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是白喜事遇到红喜事,白喜事必须让道,而我们这次从上河村到歧坪镇,路途实在是太远了,谁也不敢肯定会不会遇到红喜事。
一旦遇见了,这五彩棺上面有挂喜,也不至于让对方难堪。
要知道,一般红喜事遇到白喜事,那红喜事的主家一言不合会开大。
毕竟,棺材这玩意,人人都不太喜欢,特别是红喜事,就连说到棺材都是犯忌。
那李建刚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伸手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到边上说话。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他一愣,压低声音道:“关于这次抬棺费用。”
一听这话,我有些懵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丧事,居然忘了这次费用,我、郎高、杨言、陈二杯这些人对费用倒没多大感触,但,李建刚、风调雨顺四兄弟可是靠这门吃饭的,就说:“你们要多少?”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宫主,你也别说我们现实,这场丧事以来,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拿自己的钱在贴生活费,白白忙碌了近一周时间,如今,兄弟们就指望这次抬棺赚点生活钱。”
我嗯了一声,能理解他们的苦衷,都是农村人,谁不明白这里的事,就说:“需要多少钱?”
他尴尬地瞥了我一眼,低声道:“听人说,主家给了你十五万办丧事,而这段时间以来,一些丧事东西都是由道虚给承包了,就连今早的早饭也是道虚承包了,兄弟们也不贪心,我们五人,宫主给五千就行了。”
我想了想,他的话不过份,甚至可以说廉价,毕竟,从上河村到歧坪镇需要好几天,又抬着棺材,拿五千纯属用劳动力换金钱。
只是那十五万已经被火给烧了,我现在哪里有钱啊!
咋办?
要是跟李建刚说没钱,难免会寒了他的心,毕竟,那十五万可是实打实的交在我手里。
要是跟他说,钱被火烧了,别说他,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十五万呐,怎么可能会被火烧了。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在口袋摸了摸,里面有张银行卡,杨大龙往这卡里转了2万,去年在抚仙湖的时候花了一些,大概还剩一万左右,再加上我跟郎高在八仙宫搬砖赚了一些钱,约摸一万五左右。
一咬牙,就算自己吃点亏,绝对不能亏了李建刚他们,就说:“行,给你们五人一万,好好抬棺!”
“谢谢宫主勒!”那李建刚冲我一笑。
一看到他的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闪过一丝欣慰。原因在于,按照李建刚的想法,我拿了十五万,只分了一万给他们,而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喜。
“老李!”我喊了他一声,低声道:“假如我说那十五万被火烧了,你信么?”
我这样说,只是试试他。
“信,宫主说什么我都信!”那李建刚凑了过来,嘿嘿一笑。
说完,他好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宫主,那我们五人不要钱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给你们的钱,拿着就好了!”
那李建刚还想说什么,我朝他罢了罢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便朝五彩棺边上走了过去,让那七名童子拿一些黄纸烧给死者。
做好这一切,时间差不多是早上七点,我们一众人回村吃早饭。
还真别说,那道虚把这顿早饭办得挺丰盛,十个大碗菜,又给前来吃喜酒的人,每人派了一条毛巾、一包烟、以及十二块钱的酒钱。
酒足饭饱后,我们一众八仙围在一起,大致上说了一下路线,便浩浩荡荡朝村口走了过去,准备抬棺去歧坪镇,那道虚则安排六名上河村村民送葬,又象征性拿了一个花圈,最后又请了四名劳力负责拉人力斗车,那斗车里面装的都是鞭炮黄纸。
来到村口,我大致上数了一下,连同游天鸣带的唢呐匠在内,这次出殡人数是足足六十人。
见此,我朝上河村堂屋那边瞥了一眼,这场丧事时间真够久的,如今总算要出殡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来到村口之前,我让道虚处理一下死者儿子以及女儿们的尸体,那道虚说这事包在他身上,让我们安心抬着死者上路即可。
第1025章 五彩棺(137)()
那李建刚见我愣在那,拉了我一下,问:“宫主,快出殡了,你这是干吗呢?”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没啥,一场丧事捣鼓了这么长时间,只是有些感悟罢了。”
他一笑,“宫主有所不知,大概是三年前,我经历过一场丧事,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三个月时间,尸体都在棺材内发臭了,连那些蛆虫都爬了出来,最后还不是我们八仙宫的一些八仙给抬上山的。”
我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一场丧事办三个月?这个有点吹嘘了吧!我办过最长时间的丧事,估计就是这场丧事了,就问他,“那场丧事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他叹气道:“算不上出事吧!只是死者有些问题,对了,不说这个了,多不吉利啊!”
我嗯了一声,也没问下去,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出殡的吉时只有十来分钟时间,便安排八仙们站回自己的位置,又让那七名童子站在五彩棺边上,我担心这些童子走不了那么远的路途,就告诉他们,累了跟我说一声,可以休息。
那七名童子当中,最大的估计有十三四岁了,最小的那个也有十岁,在体力上面,估计还行,主要是我们抬棺前行,速度本身就快不了,他们只是随棺前行,相当于散布。
“嗯,好的,哥哥!”那七名童子当中,最大的那个朝我说了一句。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朱灿,今年正好上初二。
随后,我又问了一下七名童子的情况,大致上跟朱灿情况差不多,最小那个也上了小学四年级。
问清七名童子的情况,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在身上套了一件道袍,这道袍是普通道士穿的那种,青衫蓝边,又拿过郎高事先准备好的挽嶂绑在左臂上,再将火龙纯阳剑挂在腰间,最后拿过招魂幡。
乍一看,还真别说,有几分道士的感觉。
但,作为八仙,我不太喜欢穿道袍,更不喜欢给人一种道士的感觉,主要是我们八仙与道士不同,往大点说,道士比我们级别高一点,穿道袍有点沾人家的光了,往小点说,现在的道士百伪一真,穿着道袍有点像行骗。
当然,这是个人感觉,并不代表我们所有八仙,就拿李建刚来说,他特想穿道袍,说是,穿道袍才感觉像个玄学人士。
对于他的说法,我也是醉了,能说啥?
只能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当我捣鼓好所有事情后,八仙们已经站在五彩棺边上蓄势待发,唢呐匠已经开始试吹唢呐,送葬的人员则悉数跟在唢呐匠后面,拉人力斗车的四名劳力则站在最后,至于死者的一对孙子、孙女则由上河村一名中年男子带着,跟在八仙边上。
看到这里,我轻咳一声,原本有些吵闹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我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问道:“都准备好了没?”
“好了!”八仙们齐声道。
“好了!”唢呐匠们齐声道。
“好了吧!”送葬的那些人声音有些不齐。
听着这声音,我也没说话,便拿着招魂幡朝五彩棺前头走了过去。
走到前头,我先是用火龙纯阳剑,在五彩棺前头舞了纯阳剑法的第一层,由于第一层较为简单,再加上我经常练这种剑法,不到三分钟时间,整套剑法已经舞完了。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就知道待我收回火龙纯阳剑时,那五彩棺边上闪过一道流光,在阳光照耀下显得褶褶生辉,煞是好看,特别是贴在棺材边上的那些平安符,隐约有些泛光。
看到这里,我面色一喜,当初韩金贵教我纯阳剑法时,说是这纯阳剑法对丧事有着很强的作用,我当时还不太信,只是挥舞几下火龙纯阳剑,能有啥效果。
现在,我彻底信了,这纯阳剑法的确是好东西。
舞完纯阳剑法后,我拿过招魂幡朝五彩棺作揖,又烧了一些黄纸、蜡烛,最后让参加这场出殡的所有人员对着五彩棺弯腰。
都是农村人,自然懂得这里面的门道,他们便按照我要求朝五彩棺弯腰。
做好这一切,由游天鸣吹响第一声唢呐。
只听见嘟啷一声响,彻底打破了寂静,紧接着,几十名唢呐匠齐声吹响了唢呐,那负责放鞭炮的村民则点燃一卷鞭炮,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那场面当真是热闹的很。
随着两股声音响起,我抖了抖身上的道袍,一手持招魂幡,一手抓过一把稻谷朝五彩棺撒了过去,目视着正前方,沉声道:“种子落土万年青,内外子孙大发家,一种落土万种收,内外子孙富贵盖亚洲,种子落土发四季,内外子孙大富贵,种子播来播去播有剩,分乞子孙去大赚,人人富国曼谷陈弼臣。”
念完这话,我留下两颗种子,朝死者的孙子、孙女走了过去,然后将种子塞在他们衣兜里面,这叫传孝,说白点就是希望死者有个后人传宗接代,这两颗种子放在死者孙子、孙女身上寓意着他们平平安安长大。
弄好这个,我回到棺材前头,拉长嗓门喊了一声,“起灵勒!”
喊完这话,唢呐声吹奏的更响,五彩棺被缓缓抬起,我扭头瞥了一眼,就发现八仙们的脸色还算轻松,想必是五彩棺不重。
见此,松出一口气,先前我一直担心棺材出问题,现在见棺材没问题,自然是皆大欢喜。
就这样的,我在前头领路,李建刚他们抬着五彩棺在后头跟着,一路唢呐声不绝于耳,大凡遇到有房子的地方,都会放上一封鞭炮。
说实话,这抬棺还算顺利,一连几天时间都风平浪静,路途上没遇到任何怪事,这让我们渐渐地放松了警惕,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离开歧坪镇还有二十公里时,我们打算在山里过一夜,明天中午之前把棺材抬到墓穴,偏偏在这个夜里发生了离奇诡异的事情。
第1026章 五彩棺(138)()
当天夜里,由于天气变化多端,就如一句诗写的,清明时节雨纷纷,我担心下雨,便让上河村那些村民帮忙搭了一个雨棚,再将棺材放在雨棚内,我们所有人则打算在雨棚边上应付几个小时算了。
上半夜倒没啥动静,就是下半夜,大概子时的样子,我入睡没多久,睡梦中,我梦见一老头带着三名年轻人,其中的两个我都认识,一个是宋茜曦,还有一个是宋华,至于他们中间那个,想必是宋茜曦的姐姐。
那老头先是朝我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由于是在梦境里,我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而那宋茜曦则一个劲地朝我道谢,奇怪的是,我能清晰地听到宋茜曦的每一句话。
她第一句说的是,“陈九,谢谢你,衷心谢谢你。”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我在睡梦中依旧记得游天鸣说过的话,他说宋茜曦已经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我当时带着这种疑惑,就一直盯着那宋茜曦看,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宋茜曦与边上三人不同,边上那三人脸色惨白,她脸色却显得异常红润,特别是嘴唇,隐约能看到一抹口红。
没错,就是口红。
我问她:“你不是”
她一笑,正欲开口,陡然从边上掠过一道影子,由于速度过快,我看不清那影子的样子,隐约觉得那影子应该是男性。
随着那影子掠过,那宋茜曦面色剧变,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嘴里桀桀地笑着,“陈九,我在阴间好寂寞,下来陪我!下来陪我!下来陪我!”
说着,她张开手臂朝我脖子袭了过来。
我当时一怕,立马被吓醒了。
醒来后,我发现后背都是湿的,更为诡异的是,我发现我脖子处有道奇怪的手印,伸手一摸,凉凉的,有些粗糙。
发现这一情况,我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朝四周瞥了一眼,八仙们、唢呐匠以及上河村那些村民悉数睡了过去,他们睡得格外沉,我摇了摇边上的杨言,轻声道:“长毛,快醒醒,我感觉这场丧事有点不对劲。”
那杨言被我这么一摇,睁开眼,看着我,问我:“九哥,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吗呢?”
话音刚落,那杨言脸色陡然巨变,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我,惊恐道:“九哥,你你你脖子”
我懂他惊恐的原因,别说他,就连我自己在摸到那手印的时候,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就说:“没事,只是一个手印而已,可能是睡觉时,自己挠的吧!”
我这样说,也是自我安慰,主要是那手印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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