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沉声道:“九哥,你是不是想让郎高回来?”
我嗯了一声。
他说:“不行,师傅的死,或多或少都有郎高的因素在里面,他必须守在师傅灵堂前,半步不能离开。”
听着这话,我有些不明白,他师傅的死不是为了救我们么?怎么会扯到郎高身上去?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师傅在救你们之前,为了破除郎高所犯的五煞,消耗不少精力,否则,以五彩棺的煞气,还不足以让师傅殒命。”
我懂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游天鸣都说了,郎高必须替他师傅守灵堂,若强行为之,只会让游天鸣难堪,更会陷他入不义之地。
但,一个问题摆在我面前,若是郎高不能来,这次抬棺势必少一人,倘若换成别人,我有点不放心,更为重要的一点,郎高有近乎变态的嗅觉,这次抬棺必定凶险之极,有郎高在边上,能让整个抬棺安全一些。
想到这里,我朝游天鸣看了过去,他面色有点不对劲,我不敢再提这事,叹了一口气,转身朝五彩棺边上走了过去。
“九哥!”那游天鸣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扭过头,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真想郎高回来?”
我一愣,轻嗯一声。
“这样吧!让郎高脱掉身上的衣服穿在稻草人身上。”他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一听这话,我面色一喜,他是打算用假人代替郎高,虽说没郎高本人在场好,但,有那么一个假人守在他师傅灵堂前,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刚才语气还那么强势,怎么一下子软了下来,就问他原因。
他说:“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师傅在天之灵莫怪罪我就好了。”
我连忙点点头,冲他说了一声谢谢,掏出手机,给郎高打了一个电话,令我幸喜的是,那郎高说,他已经在路上来了。
我问他,有没有弄好稻草人。
他说,早已经弄好稻草人了。
这就奇了怪了,我特么根本没跟他说,他怎么会提前知道?
就在我纳闷这会,郎高解开了我的疑惑。
他说,游天鸣师傅仙逝之前,推算了一下,算准这场丧事需要郎高,便让郎高准备好稻草人,若是他老人家不幸仙逝,就让郎高脱掉自身衣物穿在稻草人身上,前来帮忙。
听完他的讲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玛德,那老人的推算怎么会这么精准,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啊,若是人的话,怎么会这般精。
我记得蒋爷说过,关于玄学这一块,只宜懂,不宜精,一旦精了,会引发某些东西,从而导致自身出问题。
随后,我匆匆挂断电话,将这事跟游天鸣说了出来。
他听后,二话没说,朝着东边就跪了下去,大喊三声:“师傅,师傅,师傅!”
言毕,他眼角变得有些湿润。
看着他的动作,我隐约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那老人家之所以会推算这一块,应该是怕游天鸣阻止,这才特意让郎高自己过来。
想通这个,我走到游天鸣身边,伸手拉了他一下,低声道:“你有一个好师傅!”
刚说这话,那游天鸣居然哭了起来,眼泪簌簌而下,无声地抽泣着。
见此,我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就让他先休息一下,我则开始准备抬棺所需的东西,先是用龙绳敷住五彩棺,后是将龙架弄好,考虑到这次抬棺较远,我倒了一些菜油在龙绳上。
刚弄这些,离出殡大概还有三四分钟的样子,那郎高总算来了。
第1022章 五彩棺(134)()
一见郎高,我有些愣了,这家伙居然穿了一身红,这特么不是找事么,就说:“大哥,你这是干吗呢?”
他一愣,笑道:“好看!”
我想发飙了,没好气道:“换身衣物!”
“不换!”那郎高好似跟我犟上了,抬步朝堂屋内走了过去。
刚进堂屋,李建刚等人悉数围了过来,一个个沉着脸,双眼紧盯郎高。
“郎兄,好雅致啊,穿成这样,这是打算去相亲?还是去结婚?”李建刚说。
我懂他意思,这是笑郎高跟鬼相亲。
“是啊!郎兄弟,这白喜事,你穿一身红,莫非有喜事?”那风调雨顺中的老大开口道。
“莫乱说!”那杨言凑了过来,朝李建刚等人挥了挥手,没好气道:“朗哥穿成这样,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话一出,李建刚那几天好似并不相信,正欲开口,我连忙朝罢了罢手,从刚才这简单的对话,能看出来一个事,八仙宫里面的八仙对郎高、杨言等人看似和睦,实则存了一些敌意,而杨言、郎高等人则抱成一团。
也就是说,在场八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郎高、杨言等人,一派是李建刚等人。
这让我头痛的很,却又无可奈何,郎高他们是跟着我从东兴镇出来的,李建刚等人却是八仙宫真正的八仙,而我又是八仙宫宫主,当真是两头为难。
论私交,我偏向郎高等人,论公的话,我比较偏向李建刚等人,主要是李建刚等人算是正规组织,对八仙宫以后的发展有大作用,甚至决定着以后八仙宫的走向。
“行了,一人少说几句!”我朝他们说了一句,将眼神撇向郎高,低声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瞥了我一眼,又朝李建刚等人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天鸣师傅说,这次抬棺的死者家庭不和谐,抬棺过程需要一些争吵,令其有‘家’的感觉,否则,死者的魂魄不愿离去,会留在上河村。”
一听这话,我微微一愣,这是哪门子道理,就问他原因。
他说:“事情是这样,死者这次葬的比较远,路途难免会遇到一些怪事,若是我们一边抬棺,一边争吵,能迷惑死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死者抬到歧坪镇。”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约有些明白了,我估摸着,天鸣师傅是担心死者留恋故乡,不愿离乡。
想想也对,哪个死者不希望落叶归根,而我们这次选墓地却远在两湖交界处了。
从选墓穴来看,这方面有些对不住死者。
但,死者死于清明节,浑身煞气重,若无合适的墓穴,只会导致死者死后不安宁,与这相比,我宁愿把墓穴选远点。
明白郎高意思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差一分钟就到了出殡吉时,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冲他们喊了一句,“都别墨迹了,准备出殡!”
话音刚落,李建刚他们立马朝五彩棺边上围了过去,郎高、杨言、陈二杯也围了过去,由李建刚抬第一个位置,也就是左边靠近棺材的位置,郎高、杨言、陈二杯三人以及风调雨顺的老幺抬后头。
待他们站好位置后,我问杨言,“长毛,那七名童子呢?”
那杨言一愣,诧异道:“什么童子?”
我有些懵了,先前去找韩金贵时,我再三招呼他一定要找齐七名童子,四男三女,而现在看他表情,他这是完全忘了。玛德,咋办,马上就要出殡了,若是没那七名童子相伴,我担心路上会遇到孤魂野鬼抢棺。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希望放在道虚身上,这上河村是他说了算,只要他开口,找七名童子应该容易。
当下,我立马朝堂屋外面跑了过去,那杨言在后面喊了一句,“九哥,马上就要出殡了,你这是去哪啊!”
我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句,“你们先将棺材抬到村口,我去找人!”
“好!”那杨言回了一句。
刚出堂屋,时间正好到了出殡及时,由游天鸣吹响了唢呐,紧接着就是鞭炮声,那李建刚打了一声口号,棺材缓缓抬起,朝堂屋外面走了过去。
见棺材被抬起,我松出一口气,立马朝道虚的家走了过去。
那道虚的家在村子的南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我花了三四分钟时间来到他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不到三秒钟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道虚,好似算准我会来找他一般,笑道:“小九,听刚才的声音,应该已经出殡了,你这是?”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就说:“能不能帮忙找七名童子,四男三女,每人一天两百的工资。”
他面色一变,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疑惑道:“要童子干吗?”
我冷笑一声,这老家伙装的挺像,以他的阅历绝对知道这事,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徒弟的韩金贵都知道怎么回事,他会不知道?还有一点,这五彩棺就是这老家伙弄出来的,要说他不知道,恐怕没人知道了。
但是,这老家伙要装傻充愣,我自然也不能点破,就跟他解释几句。
当然,我的解释也参杂了不少水份,你不是要装么?那我就陪着你装。
那道虚听完我的解释,就说:“这样啊,只是小九啊,我们合作还没开始,老夫便帮了你几次忙,你是不是该表示下,不然,老夫这心里面不舒服呐!”
草,捣鼓老半天,这老家伙是要好处。
我暗骂一句,表面冲他笑了笑,“您老需要小九做什么?”
“简单!”他微微一笑,伸手朝我腰间指了指,“将那徐氏匕首送于老夫,老夫今日得了一件宝物,需要用徐氏匕首避煞!”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摸,这徐氏匕首是傅国华送我的,上次因为五煞的缘故,将它暂交郎高手中,刚才回堂屋时,那郎高将徐氏匕首还了回来,由于没地方放,我将徐氏匕首别在腰间,没想到这老家伙一眼就看中了。
“不好吧!”我支吾一句,“这是师兄送给小九的防身之物,若是送给您老,不好对师兄交待。”
第1023章 五彩棺(135)()
我这样说,是暗示道虚,这徐氏匕首是我师兄之物,外人别打它注意,否则,会惹恼我师傅。
那道虚眉头一皱,笑道:“既然如此,倒是老夫唐突。”
说着,他皱着眉头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这样吧!听说你毕生所学,来自一本古籍,可否将那古籍借给老夫瞧几眼?”
一听这话,我内心一沉,玛德,这老家伙是铁了心找我要点好处,若是不给,我估摸着他不会罢手,就说:“原籍没有,不过手抄本倒有一份。”
“也行!”那道虚一笑,一脸老褶子都挤一块了。
没有任何犹豫,我在身上捣鼓了一番,翻出老英雄给我的那本手札,朝道虚递了过去,“喏,就这个!”
那道虚接过手札看了看,眉头微皱,“你的本事在这上面学的?”
我嗯了一声,说:“大部分是在这上面学的,还有一部分是师傅亲口相传。”
我这话半真半假,老英雄给的这本手札,我的确学了一些,都是一些风水知识,由于我悟性不太好,所学的东西都是鸡毛蒜皮,至于后半句,完全是瞎扯。
那道虚听我这么一说,又翻了几下,嘀咕道:“不对啊,这上面全是关于阴宅,鲜少有关于丧事的,你莫不成想诓老夫?”
我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道:“您老误会了,正所谓丧事,包括了礼仪、仪式、煞气、阴宅等东西,而阴宅又是整场丧事的重中之重,您试想一下,若是没一处好的阴宅,丧事办得再好,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那道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露失望之色,将那手札还了回来,也不说话。
我内心一喜,接过手札,正欲开口,那道虚一句话令我懵了。
他说:“小九啊,这东西老夫就不要了,只是,老夫想请求你个事,下场丧事能否带上老夫,让老夫涨涨见识?”
玛德,我暗骂一句,这老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七老八十的年龄,跟我去办丧事,万一不小心嗝屁,我特么倒成了杀人凶手,正准备说话,那道虚罢了罢手,沉声道:“小九,老夫与你合作以来,没沾你半点光,如今想跟着你涨涨见识,你不会拒绝老夫吧?”
我想了一下,眼下有些急,倒不如先同意他,更为重要的是,弄好丧事,我估计会回衡阳,我不信这老家伙会跟我去衡阳,就说:“如此说来,倒是小九不是了,行吧!下场丧事,小九定带上您老。”
“如此甚好!”
那道虚一笑,给人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当时我急着找七名童子,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道虚之所以跟着我去办丧事,所谋甚大,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随后,那道虚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对我说:“行了,一共七名童子,四男三女正在堂屋门口,你过去接他们就行了。”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又说:“小九,丑话老夫说在前头,那七名童子是交给你了,可要给老夫安全带回来,若是出任何差错,莫怪老夫不念旧情!”
我想法也没想,立马向他保证,“您老放心,只要小九没死,定护他们周全。”
说完,我立马朝堂屋那边跑了过去,隐约能听到喧天的唢呐声以及鞭炮声传了过来。
来到堂屋前,门口站了七名童子,他们身后是一些村民,其中几个村民,我跟他们打过几个照面,也算是认识,就朝他们走了过去,大致上说了一下工资,又向他们保证小孩的安全。
那些个家长,也不知道咋回事,并不担心小孩的安全,反倒是让我提前支付费用,说是两百一天,七人,五天,共计七千的费用。
我特么也是醉了,我一穷二白的,哪来的七千块钱,就算有钱也是在卡里,那卡还是宋茜曦给我的,就说:“现在没现金,能不能回来时给?”
奇怪的是,那些家长异口同声地说:“不行,除非你把那银行卡压这。”
我想了一下,那卡里有一百多万,本来就是宋茜曦给我办丧事用的,等等,我记得宋茜曦在车上的时候,给了十五万的现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丧事,居然忘了这事。
玛德,十五万都能忘了,我估摸着,除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当八仙期间,并没有赚到什么钱财,严格来说,是没赚到什么现金。
“等等!”我冲他们说了一句,朝堂屋里面走了进去,当时拿着钱,我好似交给了郎高,后来郎高要走,又将钱交给我了,再然后,我好似把那十五放在堂屋的角落里,用一个黑色胶袋装着,又在上面盖了一些黄纸。
刚进堂屋,我有些懵了,我发现堂屋那角度正在燃烧着什么东西,那火堆边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钱角。
“草!”我暴怒一句,立马走了过去,一脚踹灭那火堆,我我我差点没跪下去,玛德,哪里还有什么钱,全变成了一堆黑灰,我特么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青玄子说我没财运,也特么不至于这样吧!
看着眼前的灰烬,我欲哭无泪,先前以前放点黄纸上面,是怕被人拿走,而现在看情况,估计出殡时,烧黄纸那人以为这是一堆黄纸,一把火给烧了。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些家长走了进来,开口就是一句,“陈宫主,钱呢?没钱,我们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我挠了挠后脑勺,也没隐瞒,把烧钱的事跟他们一说。
不待我话说完,那些个家长现实的很,拽着自家孩子就要走,我急了,要是把七名童子带走,抬棺路上可就悬了,我想过找道虚出面,但,一想到这些人是道虚叫过来的,想必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宋茜曦给的银行卡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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