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眼角有些发酸,要是没猜错,游天鸣应该是利用人体神经,令韩金贵手掌自动松开。
可,这一幕在小女孩看来,完全变了味,误以为韩金贵还没死。
我朝小女孩走了过去,摸了一下她头发,低声道:“老韩会在天上庇佑你。”
“呜呜呜!”那小女孩一听我的话,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比先前更大。
我这边正在跟小女孩说着什么,那边的游天鸣却从韩金贵手中取出纸条,看了一会儿,时而皱眉,时而紧拳头,到最后直接吼了出来,“道虚,我草拟大爷。”
闻言,我放下小女孩朝游天鸣走了过去,从他手中拿过纸条看了起来。
“宫主,老汉心里苦,却不能说出来。
入行三十余载,老汉一直诚诚恳恳为八仙宫,年轻时,偶得师傅教导,又得师傅扶植,终得宫主之位。
本以为老汉这辈子就这样过。
谁曾料想会遇到年仅二十的宫主,老汉看见宫主的第一眼,便认定宫主定能带着我们八仙走向辉煌,一个崭新的辉煌,这份辉煌仅属于我们八仙宫,与抬棺匠无关。
作为前宫主,老汉不能给宫主拖后腿,老汉要给宫主铺一条大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辉煌。
奈何师傅再三命老汉使计迫害宫主,老汉于心不忍呐!
不忍宫主年纪轻轻便夭折,更不忍看到我们八仙后续无人呐!
自古有云,忠孝两难全,一方面是师傅,一方面是宫主,老汉苦呐!
若听信于师傅之言,迫害宫主,老汉成了奸妄小人,愧对祖师爷,愧对八仙宫。
若助了宫主,定要与师傅为敌,老汉便成了忘恩负义纸人,愧对师傅当年教导之恩。
苦啊!
别无选择,老汉只能离开这个世间!
勿念!”
看到这里,我紧了紧拳头,从韩金贵的字眼中,我能看出来他的无奈,更能看出他的苦处,或许,他早已看透我跟道虚早晚会决裂。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现在已经与道虚合作,没想到那小老头竟然还命老韩加害于我。
“道虚,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我暗自发了一句誓言。
就在这时,那游天鸣拉了我一下,说:“九哥,要不要找人弄死他!”
我罢了罢手,“不用,要是没猜错,道虚应该留有后手。”
说着,我朝韩金贵的尸体瞥了一眼,“只是可惜了老韩,他这是被道虚快逼疯了,才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呐!”
说完,我紧了紧纸条,朝韩金贵手中递了过去,那游天鸣问我,为什么要把纸条还回去。
我说:“让他拽着吧,他应该只是写出来,并没有打算让我看。”
那游天鸣一愣,疑惑道:“为什么,他这上面不是多次提到宫主么,应该是写给你的啊!”
我罢了罢手,解释道:“不,写出来只是他的一种心愿,不想让这件事憋在心里,让不让我知道却是另一回事,他这是担心自己怨念太重,对死后不好,便写在纸条上,打算带着这纸条入棺下葬。”
那游天鸣听我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随后,我们俩人在韩金贵家里溜达了一圈,令我苦涩的是,我在韩金贵家里发现一口棺材,油漆什么都弄好了,在我们农村,一般老人都是六十岁以上才会给自己备好棺材,而这韩金贵才四十多岁就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了,足见其早已有了必死之心。
发现这一情况,我对道虚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极点,好几次想直接找道虚拼命,考虑到宋广亮的棺材还没抬出上河村,我强压心中的怒火,便通知韩金贵一些同村人,又把韩金贵的一些兄弟以及堂兄堂弟叫过来。
待这些人过来后,我跟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韩金贵的情况,就让他们一定要厚葬。
要说韩金贵这些兄弟当真是重情义吶,二话没说,立马应承下来,一众亲戚开始商量丧事以及韩金贵子女的问题。
在这期间,我一直在边上看着,那游天鸣好几次拉我回上河村都被我给拒绝了。
我留在这里,有三个目的,一是韩金贵子女问题,二是韩金贵的丧事,三是韩金贵的媳妇跟儿子还没消息,我必须确定他们母子俩没事,才能安心回上河村。
大概过了半小时的样子,韩金贵一众亲戚总算商量个结果出来,每家每户凑点钱替韩金贵办丧事,他子女则有韩金贵几个兄弟轮流负担,在问到韩金贵媳妇跟儿子时,那一众亲戚朝我瞥了过来。
在他们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恶意,想必是他们知道韩金贵媳妇的事,正准备解释,游天鸣的电话响了起来。
“母子平安,正在归来的路上!”那游天鸣接完电话,冲他们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那一众亲戚收回目光,也没再搭理我们,便开始捣鼓棺材的事。
“九哥,没我们什么事了,早点回上河村吧!”那游天鸣拉了我一下,问道:“对了,九哥,你先前来这,不是问霹雳木的事么?”
我一愣,怎么把这茬子给忘了,而现在韩金贵已经自杀,想要知道霹雳木的事,只能另寻它径了。
就在我犯难之际,走过来一人,这人长的五大八粗的,看上去不像是善茬,我以为他是来找我事,他的一句话,却令我眉开眼笑。
第1017章 五彩棺(129)()
他说:“你是不是想问霹雳木的事?”
我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人知道霹雳木?连忙点头道:“对,您知道?”
那人微微点头,在我身上盯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开口道:“你就是现任八仙宫宫主?”
我嗯了一声,我在韩金贵家住过一段时间,却从未见过这人,而刚才他们交谈之际,我发现这人颇有威信,想必这人应该有点身份。
那人见我嗯了一声,对我说:“跟我来!”
说完,他朝屋外走了过去。
我想跟上去,那游天鸣拉了我一下,低声道:“九哥,这人有些奇怪!”
我一愣,就问他哪里奇怪了。
他摇了摇头,解释道:“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人有些怪异,你看他走路姿势,脚步轻而有节奏,你再看他手臂摆动,看似随意,实则每个摆动都有一定的韵味在里面,我担心他叫你过去,恐怕并非好事。”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颇有道理,但,这人已经说过了,他知道霹雳木的事,而如今,我迫切需要知道霹雳木的消息,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离封棺的时间不远了。
想通这些,我朝那人跟了上去,游天鸣想跟上来,才走了不到三步,那人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陈九一个人来就行了,闲杂人等自重。”
这话一出,我脸色微变,只觉得这人听力惊人,要知道由于韩金贵的忽然离世,房内挺嘈杂,而那人却能听过响动判断游天鸣跟了过去,这份听力,绝非凡夫俗子。
“九哥!”游天鸣拉了我一下。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说:“没事,我相信那人不会对我怎样,你去村口等我。”
那游天鸣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给制止了,无奈之下,他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见此,我立马朝那人跟了上去。
那人的脚步好似挺快,我小跑一会儿才追上他。
刚追上他,我本来想问他领我去哪,他的下一个动作令我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他居然一个箭步朝左边那房子钻了进去,那房内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凭借八仙的直觉,我隐约能感觉那房内放了不低于十口棺材。
真正令我恐惧的是,那些棺材并非空棺,而是有死者躺在里面,也就是说,这房子成了一个小型的坟场。
一时之间,我有些不敢进屋,就愣在外面。
那人见我愣在哪,冷声道:“怎么?怕?”
我一咬牙,玛德,我好歹也是八仙宫宫主,岂会怕这些个棺材,脚下朝房内走了进去。
刚进房,一股阴冷气迎面扑来,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说:“大叔,怎么不开灯?”
他说:“大半夜的,是阴人的天下,为何要开灯?”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
我也没多想,抹黑朝房内走了过去。
“这边!”
我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只能根据声音判断他在哪个位置,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这里!”
那人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第一次声音是从东北方发出来,第二次声音却是从西北方发出来,这特么不是逗我开心么?面色一沉,冷声道:“什么意思?”
“怕?”
那人的声音有些冷,冷到令人听不出任何感**彩。
我有些冒火了,考虑到他知道霹雳木,我强压心头的怒火,再次朝西北方摸了过去。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踩了什么东西,‘嘭’一下,我整个身子朝地面倒了过去,硬硬的,有点咯背,伸手一摸,那东西有些凉,再摸,感觉那东西有两个洞。
就在这时,房内陡然亮了起来,照的我眼睛有些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过来,定晴一看,我有些懵了,一股凉气从脚板直冲脑门。
只见,我手里居然拽着一颗白亮亮的头颅骨。
这一幕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去,我边上摆了七八个头颅,一些头颅上面甚至有些皮肉,血淋淋的,看上去甚是渗人。
玛德,活见鬼了,在房子摆这么多头颅骨干吗?
那人是不是有病?
我想骂那人几句,接下里的一件事,却让我惊得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我发现,这房间居然没人。
没错,这房间没人。
草,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环视房内一眼,除了十口棺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人。
那人呢?
闪过这念头,我冲房内喊了一声,“大叔。”
失望的是,声音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见鬼了,真特么见鬼了。
深呼几口气,我强压心口的害怕感,死劲揉了揉眼睛。
这一揉眼睛,我我差点没晕过去,这这里哪是什么房子,而是一片坟场,十座坟包齐刷刷的列成一排,边上有不少大树,枝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至于先前那些头颅骨早已消失,有得只是一块块参差不齐的石块。
幻觉?
我掐了掐自己大腿,剧烈的疼痛感告诉我,眼前这一切并不是幻觉,也就是说先前看到的是幻觉?
就在这时,我眼尖的看到其中一块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韩金福。
一看到这名字,我第一时间联想到韩金贵,我记得韩金贵跟我说过,他有个哥哥,以前也是当八仙的,好似还挺厉害,死于某次抬棺当中。
为这事,韩金贵没少伤心,当时跟我说这事的时候,他表情颇为伤感。
当下,我朝那块墓碑走了过去,上面写的是,这墓碑利于2001年,秋,再联想到先前那大叔的样子,跟韩金贵有着四五分像,我可以百分百确定,这韩金福就是先前引我过来之人。
等等,如果说,先前是鬼魂引我过来的,那游天鸣也看到那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是游天鸣的声音,“九哥,快过来啊!你愣在那干吗?”
扭头一看,那游天鸣提着手电筒,正照着我,要是没猜错,先前陡然亮了起来,应该是游天鸣的电筒光。
第1018章 五彩棺(130)()
发现这一情况,我脸色一沉,在这关节眼上见鬼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冲游天鸣喊了一声,“过来!”
那游天鸣提着手电筒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嘀咕着,“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吗?”
听着这话,我问他先前有没有看见中年大汉,又对他大致上描述了那人的样子。
他给我的回答是,他看到了,还跟那人说了几句,只是,那人没理他。
这下,我已经可以肯定,我们俩绝对是遇鬼了,令我疑惑的是,那人引我到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犹豫,从游天鸣手里拿过手电筒,朝韩金福的墓碑上照了过去,就发现这墓碑的用料好似不错,伸手一摸,暖暖的,有股淡淡的热气。
这让我微微一愣,普通的墓碑都是微凉,再加上现在是深夜,墓碑应该寒冷彻骨才对。
可,眼下这墓碑却是暖暖的。
真特么奇怪。
“九哥,你不是跟那人走了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那游天鸣在我身后问了一句。
我把先前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就问他:“你怎么过来的?”
他说:“先前落了个东西在老韩家,打算回去找,就听到老韩的亲戚说,你一个人抹黑去了后山,我借个电筒就追了过来。”
听完他的解释,我也没说话,掏出烟,抽了起来,双眼一直盯在那墓碑上面,就目前情况而言,这韩金福把我引过来,应该是有事,要是没猜错,可能是有关于霹雳木的事。
那游天鸣见我没说话,忽然推了我一下,说:“九哥,你看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发现那是一颗树,浑身通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部分树枝正好挡在韩金福墓穴上空。
一看到这个,我立马联想到霹雳木,难道说,这黑不溜秋的树被雷霹过?
也就是说,韩金福想借此告诉我,所谓霹雳木就是被雷霹过的树木?
闪过这念头,我面色一喜,先是朝韩金福的墓穴磕了几个头,后是径直朝那颗大树走了过去。
来到树边,我伸手摸了一下,入手一片黑,掰下一根树枝,就发现这树枝特别脆,浑身散发一种很奇怪的气味,有点像是鱼身上的腥味。
“九哥,这就是霹雳木?”游天鸣跟了过来,问。
我嗯了一声,一连掰了好几根树枝,考虑到要雕成人形,树枝必须要大,便让游天鸣回一趟村子,找一把柴刀以及一些蜡烛元宝,然后砍了不少粗枝。
弄好这个,我将蜡烛元宝烧在韩金福坟前,又对他说了一些感谢话,领着游天鸣准备回上河村。
就在我们转身的一瞬间,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格外阴森,“陈九,小心路途的孤魂野鬼,可用霹雳木避开!”
一听这话,我跟游天鸣对视一眼,猛地一个转身朝后面看了过去,空荡荡的坟场,什么也没有!
玛德,真见鬼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考虑到这‘鬼’是在帮我,也没多想,就朝前头走了过去。
路上,那游天鸣问我,韩金福为什么要帮我们。
坦诚说,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可能是我们帮了韩金贵吧!也可能是好人多助!”
他一笑,也没再问。
就这样的,我们俩人火急燎燎朝上河村走了过去。
当我们赶到上河村时,时间已是深夜一点,由于时间紧急,根本没时间休息,一到堂屋便开始忙碌起来。
我先是用霹雳木雕成一个人形,由于我刀功差劲,雕出来的东西,哪有半点人形,只好在在木雕后面写上一行。
说到这写字,我特么犯难了,总不能写,此木偶是人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老秀才三个字雕了上去。
我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老秀才在世时,也是吃阴阳饭的,身上带着一股气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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