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沉着脸,厉声道:“谁告诉你的!”
一说这话,我想起一个人,王木阳,莫不成是那小子在背后使绊子,否则,以这妇人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那事。
想通这点,我敢百分百肯定,这事绝对是王木阳在使绊子。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一句,放不放老娘下来!”那妇人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想必是认为吃定了我。
若是以前的我,或许会被她这番话给唬住,现在么!
我笑了笑,“这位大娘,我想你可能被人利用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儿子已死,尸骨应该在派出所,而杀你儿子的凶手是宋华,此时宋华的尸体已化作一滩血水,无论你信与不信,这便是整件事的来龙出脉。”
说完,我不想跟这妇人继续纠缠下去,挥了挥手。
很快,在那妇人的叫骂声中,七八名大汉抬着那妇人朝村口走了过去,而那些保镖则跟在后面朝村口走了过去。
不知道那些人是故意的,还是咋回事,抬到村口的时候,活生生地将那妇人扔在地面,只听到噗通一声,是那妇人身子砸在地面的声音。
本以为那妇人会继续过来闹事,令我诧异的是,那妇人竟然领着十几名保镖朝村外面走了过去,想必是去派出所领她儿子的尸骨。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八点了,立马让杨言开始准备办丧事。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准备好一切的时候,那妇人回来,这次,她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木阳。
第1004章 五彩棺(116)()
一看到王木阳,我心如明镜,恐怕就是这小子在背后使绊子,先前堂屋出现鬼三声,这小子跑得比任何人都快,现在,又特么想回来搞事。
这让我对王木阳不由低看了几分,这小子好歹也算个名人,这样反覆无常真特么操蛋。
很快,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我看了一下时间,早上7点58,离吉时八点只差两分钟。
本以为会耽搁时间,谁曾料想,一道身影出现在我们视线内,那人一身青布蓝衫,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正是上河村村长。
看到那人我心里咯噔一声,按照我的猜测,这人是玄学协会会长,而此时他出现在这,我估摸着跟王木阳有关。
“小王!”
眼瞧王木阳他们要走到我们跟前了,那人将王木阳拦了下来,笑道:“有点事找你商量!”
说着,那人朝我招了招招手,笑道:“小九,你也过来!”
闻言,我对边上杨言的交待几句,让他主持开锣,又让游天鸣领着他的唢呐队拼命吹唢呐,待开锣第一声后,切莫让堂屋冷清下来。
那杨言点点头,也没说话,反倒是游天鸣好几次想开口,看我表情有些凝重,他最终叹了一口气,就准备朝堂屋内走过去。
我陡然想起,梨花妹说这游天鸣去奔丧了,他怎么又出现在上河村,便问了他一句,“你不是”
这话一出,原本准备走的游天鸣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我。
我在他眼神中看到一丝悲伤,让我更为奇怪的是,他眼角隐约有些泪痕,就问他:“是不是你师傅出事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游天鸣好似想起什么,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我心里一沉,就说:“段老他怎么了?”
“仙逝了!”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也不再说话。
一听这话,我有些懵了,段老身子看上去挺健康啊,谈不上健步如飞,至少从他声音,面色来看,再活个三年五载应该没问题,就准备问他原因。
我忽然想起梨花妹说,那五彩棺最后是由段老出手解决的,莫不成。
一想到这个,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一把抓住游天鸣正准备说话,那老村长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小九,过来下!”
“九哥,你先去忙,待丧事过后,再与你细谈师傅的事。”那游天鸣在我肩膀拍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话里有股苦涩感。
当下,我压下心头的疑惑感,开口道:“要不,你先回去替段老守丧?”
他罢了罢手,说:“师傅说过,答应别人的事,要做到。”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尊重他师傅,更是尊重他所从事的行业。
作为八仙,我对他的坚持是感同身受,也没再说什么,就招呼他一句,便朝王木阳以及那老村长走了过去。
来到他们边上,那老村长一手拽着我手臂,一手拽着王木阳手臂,拉着我们朝村口走了过去。
由于担心丧事,我扭头朝村内瞥了一眼,就发现那杨言站在堂屋门槛上,而游天鸣等唢呐匠则站在他身后,李建刚等人拿着鞭炮黄纸等丧事用品站在棺材边上。
看到这里,我收回目光,李建刚等人是老八仙应该能弄好这场丧事,也没多想,便跟着老村长朝前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功夫,老村长领着我们来到一处坪地,这坪地不大,约摸四十来个方,地面铺了一层很薄的水泥,应该上河村平常晒谷子的地方。
“小王,小九!”
停下脚步,老村长瞥了我们俩一眼,低声道:“老夫的身份你们应该能猜出来吧?”
“玄学协会会长!”我直白的说出心中的猜测。
令我诧异的是,那王木阳好似没啥动静,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话语。
那老村长微微一笑,倒也没有不喜,而是在王木阳身上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小王,还记恨当年的往事?”
“不敢!”那王木阳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人啊,老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对于当年往事,老夫对你说声抱歉了。”
说着,那老村长顿了顿,扫视我们一眼,继续道:“今天,老夫找你们俩过来,只有一件事。”
“度碟的事?”那王木阳声音很淡,好似对这老村长并不是很尊重,甚至有些看不起。
奇了怪了,以老村长的身份,王木阳应该对他尊敬有加才对,而现在的情况却截然相反,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那老村长一笑,在身上捣鼓了一会儿,摸出一块木质的牌子,那牌子我在青玄子身上见过,正是度碟,不过,这枚度碟与青玄子身上那枚度碟有些不同,这度碟最上面雕刻着饕餮,最下面是一口很奇特的棺材。
之所以说奇特,是因为那棺材不像我们平常所见到的棺材,而是一口造型特异,四边相同的棺材。说白点,平常的棺材多数以椭圆形为主,也有长方形的棺材。
可,这度碟上面的棺材却是正方形,最前端的位置雕刻着小篆的奠字。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度碟上面的棺材,我眼神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了。
那老村长好似发现我眼神不对,轻咳一声,对我说:“小九,这是你们抬棺匠一行至高无上的荣誉,老夫想以玄学协会会长的名义,将这枚度碟赠送于你,但求你在这一行越走越远。”
言毕,老村长将那度碟朝我递了过来。
我懵了,真的懵了,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得到这枚度碟,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在某个豪华礼堂之内,由某个知名人士将这度碟交于我,就像电视某明星拿什么奖一样,享受世人瞩目。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会在这坪地上接手度碟,没有观众,没有霓虹灯,没有主持人,没有颁奖人,有得只是空旷的坪地,一名不怀好意的敌手,一名探不清虚实的老者。
那老村长见我没接度碟,皱眉道:“怎么?不想要?”
第1005章 五彩棺(117)()
看着唾手可得的度碟,我没有伸手去接,直觉告诉我,这事有诡!
于是乎,我对那老村长说,“小九何德何能拿着度碟,待小九功成名就之时,您老再将这枚度碟交付予小九。”
我这样说,是因为觉得这事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一旦拿了度碟,拿的不是荣耀,恐怕是事端,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话一出,那老村长眉头皱的更甚,而那王木阳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居然变得几分柔和了。
这让我愈发肯定,这老村长绝非表面那般慈眉善目。
“小九,你确定不要?”那老村长又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小九入行尚浅,恐怕不够资格拿这度碟!”
他罢了罢手,“此言差矣,老夫将这枚度碟交予你,定是看中你的品行,老夫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定会”
不待他话说完,那王木阳面色一沉,开口道:“老匹夫,你tm够了,别tm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算计。”
一听这话,我诧异地瞥了那王木阳一样,又看了看老村长,这俩人有事,而我,恐怕是躺枪的群众了。
当下,我生出一股想走的念头,就对那老村长说,“我”
“不行!”我话还没说完,那老村长脸色一变,整个人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周遭有股莫名的气压,压得我呼吸格外不顺畅。
“道虚,这些年以来,你无数次不在算计我们抬棺匠,老子就纳闷了,我们抬棺匠怎么你了?”那王木阳估计也是急眼了,指着那老村长骂了起来,再无平常那股风度翩翩君子范。
“呵!”那老村长,不对,应该喊道虚,那道虚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厉声道:“王木阳,你以为你有资格拿这度碟?当年若不是老夫从中出力,以你的阅历,再等五十年也未必有资格!”
“是吗?”那王木阳凝视那道虚一眼,“你这老匹夫,徒有会长虚名,却无半点实权,每日除了挑拨离间,还能干点事?念在你年长,一忍再忍,再招惹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烧了你这上河村,让你无容身之地。”
听着他们的话,我感觉云里雾里的,不过,我总结了几点,一是王木阳与这道虚有旧怨,二是道虚的身份恐怕并无表面那么光彩,三是,我特么躺枪了,甚至可以说,这事跟我毫无关系,是道虚强行将我拉了进来,目的是恐怕是让我与王木阳斗,他坐收渔翁之利。
想通这些,我想走,迫切的想走,我特么又不傻,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特么牵扯进来干吗?
于是,我脚下朝后退了几步,那道虚好似发现我的动向,一个箭步拦在我身前,冷笑一声,“小九,这么快忘了我对你的好?你这是打算忘恩负义?”
我懂他意思,他指的应该是那天夜里的事,就说:“那天的事,小九铭记于心,只是有些事小九不适合参与!”
“是吗?”他冷笑连连,“就连抬棺匠的度碟也不想要?”
“想要!”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但,父亲从小教育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言毕,我想走,主要是王木阳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这道虚无数次算计抬棺匠,作为八仙,我也是抬棺匠中一人,虽说与王木阳在理论上相驳,但,终归到底,我们都是抬棺匠。
“不错!”那王木阳凑了过来,站在我边上,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虚,厉声道:“道虚,我与陈九有怨不假,但,你别忘了我跟他都是抬棺匠,所谓的度碟,完全没必要掌控在你手里,这是对我们抬棺匠的侮辱,我以八大金刚之首的身份宣布,抬棺匠脱离玄学协会,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一听这话,我特么彻底懵圈了,这什么情况?脱离玄学协会?这玩笑开大了吧!
我记得蒋爷说过,玄学协会网罗了天下玄学人士,而我们抬棺匠只是其中一种行业,还是比较低那种,完全是依靠玄学协会才得以发展,倘若脱离玄学协会,我不敢想象以后的事。
那王木阳见我没说话,微微一笑,问我:“陈九,有这胆量?”
我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木讷的看着他。
“怎么?你怕了?”他又说。
我还是木讷的看着他,这事来的太突然,从接手这场丧事以来,我一直觉得这丧事牵扯有点大,但,从未想过这场丧事会牵扯到玄学协会跟抬棺匠,更没想到这道虚对抬棺匠一直不怀好意。
“即便你不愿意,那算了,我一人也能扛起抬棺匠这面大旗!”那王木阳见我不说话,也没再继续理会我,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误,这王木阳恐怕绝非表面那么贪生怕死,而是隐匿的很深。
就拿他刚才这番话来说,贪生怕死之人绝对说不出这话,也就是说,在上河村时,他的表现全部是伪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我立马想起鬼三声的事,当初,这王木阳尖叫一声鬼三声,立马跑了,看似贪生怕死,实则恐怕是给我机会,给我弄死游书松的机会。
等等,他为什么要弄死游书松?
难道。
闪过这念头,我问王木阳,“游书松与道虚是什么关系?”
不待王木阳开口,那道虚桀桀一笑,“他是老夫的七徒弟。”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我一直以为这事是王木阳在捣鬼,也在纳闷王木阳为什么要弄死游书松,而现在恐怕是冤枉他了,真正的元凶是眼前这道虚,那王木阳估计是看破这层关系,才会对游书松下手。
想到这,我脸色沉了下去,问道虚:“为何?”
“为何?”那道虚哈哈大笑,再无先前那般慈眉善目,整张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起,厉声道:“抬棺,抬棺,抬得了别人,却始终无法送自己入土为安,倒不如让尸体作化肥,尚可肥沃几亩良田,造福于人。”
第1006章 五彩棺(118)()
一听这话,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那王木阳跟我情况差不多,我们俩恶狠狠地盯着那道虚。
王木阳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不过,我就知道,作为抬棺匠,尊重死者,一直摆在第一位,而现在这道虚出言侮辱死者,无疑是在煽我们的脸。
“道虚,你觉得口舌之争有意思么?倒不如把你的那些棋子们悉数叫出来,背后****手,绝非正人君子所为!”
那王木阳陡然开声。
“呵呵!”那道虚一笑,眼神一直在我跟王木阳身上来回扫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皮肤有些发凉,这种凉是发自心府那种。
那道虚笑了约摸十来秒,最后将眼神定在我身上,开口道:“陈九,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拿了这度碟,你我同一战线,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不必了!”我想也没想罢了罢手,转身要走。
那王木阳一把拉住我,“陈九,我刚才的意见,你不考虑下?”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脱离玄学协会这事,坦诚说,我也想爷们一回脱离玄学协会,但,一想到跟我吃饭的那些八仙以及刚重建的八仙宫,我缩了,那王木阳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关系要关系,他一旦脱离玄学协会,估计还能生存下去。
而我一旦脱离玄学协会,第一个无法面对的人就是蒋爷,他可是极力推荐我进玄学协会,到时候不好收场,再者说,我跟这王木阳本身就不对头,哪里会跟他一起,就说:“不用了,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
那王木阳听我这么一说,淡声道:“那随你,不过,假如某一天考虑清楚了,我王木阳欢迎你。”
我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无论这王木阳品性如何,我跟他的旧怨,绝对不会消。
当下,我脚本朝上河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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