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见我没说话,好似有些急了,就说:“九哥,你在听么?”
我嗯了一声,跟他简单的讲了一下我们这边的事,又告诉他,“长毛,不计任何代价,先把游书松扣下来,我最迟明天早上回来,另外,你让游天鸣过来接电话。”
“好!”那杨言立马同意下来,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电话里传来游天鸣的声音,他说:“陈九,你找我有事?”
第955章 五彩棺(67)()
一听游天鸣声音,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说:“天鸣,能不能请你师傅过来坐镇上河村。”
令我失望的是,那游天鸣直接来了句,“抱歉,出门的时候,师傅交待过,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插手,即便我死在这场丧事上,师傅也不会插手。”
我实在不懂他意思,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游天鸣那师傅明显有能力挽救这场丧事,为何偏偏不愿出手,难道在他眼里,如命如蝼蚁?
念头至此,我心里有些气愤,冷声道:“你确定他老人家是这样说的。”
他嗯了一声,“师傅说,每个人从一出生,很多事情已经注定,若是强行从中改变,只会惹祸上身,甚至会让整件事变得更为严重,唯一可做的便是,由应劫之人去破,至于能不能破,需要看那个人的福缘。”
我冷笑一声,这特么什么狗屁理论,就问他:“谁是应劫之人。”
“你!”他丢下这句话,直接挂断电话。
这把我给气的,再次拨通电话,不到三秒钟时间,电话被接通,不待对方说话,我立马说:“天鸣,我知道你心肠好,也知道你心善,你能不能帮忙向你师傅说几句好话,让他老人家在上河村坐镇,我怕这事再闹下来,会有更多人死。”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陈九,我师傅脾气古怪的很,他说不会出手,便不会出手,不过,我可以送你一句话,希望你能领悟这句话。”
“什么话?”我问。
“需于血,出自穴。”他说。
“什么意思?”我问。
“自己领悟吧!我只能告诉你,这六个字是师傅给你占卜的结果。”
说完,他再次挂断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需于血,出自穴?”挂断电话后,我嘀咕一句,这话好似在哪听过。
等等,占卜,我记得老秀才那时候用的是龟相占卜法,他好似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下,我死劲敲了敲脑袋,玛德,这六个字啥意思啊?
一时之间,我愣在原地,脑子不停地回忆我与老秀才的过往。
就在这时,那郎高拉了我一下,说:“九哥,长毛那边怎么说?”
我没有理他,陡然,我猛地想起一句话,需于血,出自穴,这话出自易经的需须之图。
所谓需须之图,说的是需卦四阳二阴,六爻(yao)不论刚柔,各能容忍守静,敬慎待时,所以或吉,或无咎,或化险为夷,或有人相助,皆不呈凶相。
而需于血,出自穴,应该是需须之图中的一种卜相,这种卜相需要摆一个需须之图,由二阳入坎,四阳入坎,然后以卦上为坤卦,下为乾卦,最后以复卦入中宫,再加上本人生辰八字,可以得出某件事的凶吉,甚至可以看出某件事的解决方法。
说实话,这种需须之图格外复杂,当初老秀才要教给我,那时候的我一心扑在六丁六甲葬经篇上,压根没怎么听老秀才说的需须之图。
可,现在游天鸣师傅居然给我占了这么一卦,想要了解这其中的意思,务必要先布一个需须之图。
玛德,这种图,我只见老秀才画过一次,根本没记住多少,想要画出来,恐怕不可能。
想到这个,我头疼的很,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那时候就应该跟老秀才多学点东西了,毕竟,占卜、风水跟抬棺匠这一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然而,现在就算后悔没用了。
咋办?
我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甚至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那郎高见我愣在那,再次推了我一下,说:“九哥,你到底怎么了,长毛那边怎么说?”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也没隐瞒他,就将长毛的话跟他说了出来,又将游天鸣说的那六个字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就连需须之图的事也跟他说了出来。
他听后,一手托着下巴,沉声道:“九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事恐怕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死者的阴谋,也有可能是针对我们。”
我一愣,问他原因。
他说:“九哥,你想想看,死者只有一个儿子对吧,而现在死者的儿子以及假儿媳妇都死了,你再联想死者兄弟说的话。”
“什么话?”我脑子乱糟糟的,问了一句。
“五百万!”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我隐约有些明白了,就说:“你意思是,宋华、向水琴之所以化成血水,并不是什么诡异事,而是有人对他们下药了?”
他点点头,说:“我在警校那会,我们教练说过一种药水,说是那药水可以让人的尸体在半小时之内化成一滩血水。”
一听这话,我反驳道:“不对啊,那向水琴化成血水的时间,我估计只有三四分钟,与你说的半小时明显不符合。”
他摇了摇头,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知道有没有比那种药水更厉害的药水,总之一句话,我觉得这事并不是什么鬼神在作怪,而是人为的。”
听着这话,我没再接话,主要是我感觉郎高的想法与我的想法格格不入,就我知道的来说,这种化血水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鬼神在作怪。
我这样想,是因为,这一切太特么诡异了,试想一下,不到几分钟时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化成一滩血水,试问什么药水有这种速度,更为关键的一点,在这之前,那向水琴与我说过话,并不像是被下药了。
于是乎,我也没再跟郎高说话,就准备开始捣鼓需须之图的事。
那郎高见我不理他,就说:“九哥,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倘若这事是被人下药,你与我一起去当警察,以我家的关系,绝对能让你当一个名副其实的警察,倘若这事不是被人下药,待我完成梦想后,这辈子永远跟在你身边办丧事,绝无二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格外严肃,声音也有几分执着在里面。
我微微一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会想着让我跟他去当警察,正准备问他原因,就听到他继续说:“九哥,敢赌么?”
第956章 五彩棺(68)()
一听这话,我想也没想,立马点头,“行,如你所愿!”
说着,我怕郎高反悔,又补充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郎高爽快的应承下来。
也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咋回事,总感觉郎高的态度好似有些变了,具体哪变了,又说不上来,就觉得眼前这郎高有些陌生,陌生到我看不懂他的行为。
而我之所以同意郎高的提议,是因为我看中他的能力,一为知客能力,二为他的嗅觉。
随着我跟郎高赌约的成立,那郎高立马忙碌起来,看那架势是打算通过科学的手段寻找向水琴化血水的真相。
他那边开始忙碌,我这边自然也没闲着,便试着回忆老秀才教我需须之图的事,或许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我在地面只画了不到五分之一,剩下的内容,无论我如何回忆,愣是想不起来。
这让我蹲在边上干着急,不停地挠脑袋。
有句话是这样的,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惴惴不安时,那孔三凑了过来,他先是瞥了我一眼,支吾道:“小兄弟,你这是画什么呢?”
我正苦恼需须之图的事,哪有心情搭理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别捣乱,去那边待着。”
让我蛋疼的是,那孔三听着这话,愣是不走,就在我边上蹲了下来,一手衬着下巴,一手掐着香烟吧唧吧唧的抽着。
说实话,看着他动作,我特么想拿棍子将他赶开,玛德,这人太不自觉了,没见我正在苦恼么?
那孔三在我边上蹲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样子,时不时叹几声,这让我强忍的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厉声道:“我说你这人咋回事,蹲在这有糖吃?赶紧走开。”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悻悻起身,一边朝后边走了过去,一边嘀咕着,“这东西好似在哪见过。”
一听这话,我浑身宛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立马喊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他停下身,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嘀咕道:“这图我好似见过!”
“你确定?”我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点头,“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要是没猜错,这图你是不是只画了五分之一?”
听着这话,我心里已经百分百肯定,这孔三绝对见过这图,甚至可以说,他对这图还挺熟的,否则,就凭五分之一的图,他不可能说这话。
当下,我站起身,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你认识看看,这图叫需须之图,算是九阳爻卦的一种。”
不待我说完,他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喜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一说九阳爻卦,我就明白了,我儿子满月的时候,有个道士给我儿子送了一件红肚兜,听道士说,那红肚兜上画的是九阳爻卦。”
我一把抓住他手臂,“那红肚兜还在不?”
他一愣,“应该在吧!具体情况,得问我媳妇。”
说着,他朝那妇人喊了一声,“翠翠,咱们儿子小时候的红肚兜还在不。”
那妇人想了一下,“在啊,儿子小时候的衣服都在柜子里面。”
玛德,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万万没想到这孔三居然会有需须之图,就说:“能不能把那红肚兜拿过来给我看看。”
那孔三根本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定,领着他媳妇径直朝他们村子那边跑了过去。
待夫妻俩离开后,我蹲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番感慨,没想到这夫妻俩福缘不浅呐,不然,那道士绝对不会给他儿子送啥红肚兜,更不会在红肚兜上面画需须之图。
听老秀才说,这需须之图只可当占卜之用,不可当成礼物送人,若是被当成礼物送人,有泄漏之说,会遭报应,甚至会招来瞎眼、变聋的厄运。
由此可见,当初那道士送红肚兜应该是受了这夫妻俩不少好处。
念头至此,我脑海不由想起老秀才说需须之图的事,他说,这种需须之图是以最初的九阳爻卦为基础,再以七天为一周期,顺着天道反复运动,来回复始,与天道运行相辅相成,体现出生生不息的自然规律,因此,这需须之图有复卦见天地之心。
说白点,大自然的规律是一成不变的,唯有代入到大自然当中,再从大自然的变化中,寻找某一处契机。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来我来说,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众多事情就会因为我的不存在而产生变化,这种变化在占卜上称为契机,也就说,我若不存在于世,那些由我经手的丧事也会变化,而丧事一改变,死者的墓穴也会随之改变。
总而言之,每个人存在现实世界中,一举一动都会与大自然产生一种联系,想要看清这种联系,就需要用需须之图勘察。
当然,这需须之图只能勘察到一小部分事情,更多的事情会牵扯到九阳爻卦,据老秀才说,中华五千年历史,能完全学会九阳爻卦之人,只有区区一人。
我曾问过老秀才那人是谁,他给我的答案很神秘,只说了一个字,“他!”
我当时以为老秀才说的那个他,是指创造九阳爻卦的人,哪里晓得,他说,“创造九阳爻卦之人,只是根据大自然的规律创造这么一种占卜之法,并未学会。”
这把我兴趣勾了出来,创造九阳爻卦之人竟然没彻底学会九阳爻卦,反而被后来者给学会了,这学会九阳爻卦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奈何老秀才死活不说那人是谁,再加上我当时一心在六丁六甲葬经篇上面,也没过多的问下去,这才导致我对九阳爻卦根本不会,只懂最简单的需须之图。
不对,就连需须之图,只是懂一点。
有时候真想说句,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切莫太沉迷某一样东西,应该涉及广一些,而我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当然,也有人说学东西应该精而不是广,具体怎样衡量,还是看个人的需求。
“小兄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就在这时,那孔三回来了,他们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
第957章 五彩棺(69)()
闻言,我立马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红肚兜看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很软,材质应该是丝绸类,肚兜的前胸,绣着一只当扈(hu)鸟,那当扈鸟状若普通的野鸡,尾巴偏长,五颜六色,与孔雀有得一比。
这种当扈鸟我以前听人说过,据民间传说吃了这种鸟的肉,能够使人不眨眼。
念头至此,我朝孔三问了一句,“你儿子以前眨眼很频繁?”
他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一笑,说:“这当扈鸟足以证明你儿子眨眼很频繁。”
说着,我怕他继续再问下去,就朝他罢了罢手,也不再说话,而是拿起肚兜的背面看了起来。
这一看,我面色大喜,这上面果真绣着需须之图,不过,我心中却有一个疑惑,就觉得这需须之图与我想画的需须之图有点差别,特别最上面的位置,我这最上面写的是十二个字,上六以信,待阳故曰,敬之终言,而他那边却是三条长横。
这让我稍微有点带疑,是我记错了,还是这图不对?
当下,我沉声道:“孔大叔,你确定这图是需须之图么?”
他一愣,说:“听那道士说,好像是九阳爻卦,是不是需须之图,我不敢肯定。”
好吧!难道这图是九阳爻卦的一种,并不是我想要的需须之图?
闪过这念头,我继续朝下面看了过去,就发现三条长横下面一片空白的地方,上面有几个小子,写的是,酒食养,而能客,字的下面是一条长横,再往下又是空白,然后是两条短横,短横之间竖着写了四个字,四阳入坎。
再往下以此是一条长横,然后是横着写,三阳入坎曰泰;长横,二阳入坎曰临;长横,一阳入坎曰復,最下面是十六个字,一阳之復,去性未遠,天地之心,故曰未失。
看到这里,我有些懵了,不对,绝对不对,这上面写的是四阳入坎,我记得老秀才教我需须之图时,说的是这种图是九阳入坎,也就是说,这图并不是需须之图,而是九阳爻卦的其中一种。
郁闷,先前还以为找到图例了,没想到居然白高兴了一场。
一时之间,我心情有些低落,难道真的画不出需须之图了?玛德,要是画不出需须之图,根本无法勘测那向水琴是怎么回事。
咋办?
我愣在原地有些急了,朝左边走了几步,又朝右边走了几步,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弄。
那孔三见我神色不对,就说:“小兄弟,是不是这图不对?”
我嗯了一声,也没心情跟他扯下去。
“你说说那图是啥样子,指不定我家还有!”他说。
“啥,你家还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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