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晓得,他掏出符后,就问我:“有打火机没?”
我愣了一下,掏出打火机递给他,说:“咋不念几句咒语,让符自然燃烧。”
他瞪了我一眼,骂道:“陈八仙,我发现你小子是不是电视看多了,你看哪个道士有本事,那些都是假的,真有那本事,道士就不会落魄到跟你们八仙一起办丧事。”
想想也是,电视剧的那些道士,个个牛逼的要死,若是现实的道士有那本事,这社会早就乱了。我冲尴尬的笑了笑,说:“让你见笑了,第一次看你们道士布阵,有些激动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就让我站远点,说是,阵成的时候会产生一股气,怕伤到我。
对于道士我一直怀着一颗尊敬的心,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向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青玄子的动作。
那青玄子点燃符后,将其放在‘弗肖外婆’面前,脚下走了几个奇怪的步伐,有点像七星步,随后,嘴里一边咒语,手中的桃木剑不停地挥舞。
这样持续了大约三分钟,忽然,他右脚猛地跺在地面,嘴里大声吆喝了一句,“结”。
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令我遍体生寒,双腿发软,差点就摔了。
只见,他那一声结喊出口后,‘弗肖外婆’四周好似起了一层白雾,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力擦了擦,定晴看去,没看错,的确是白雾。
待那白雾消失去,‘弗肖外婆’四周出现了好几个脚印,那脚印特别小,宛如四五岁小孩的脚印一般。
一看这情况,我立马走了过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靠近‘弗肖外婆’,那些脚印居然不见了,宛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闪即逝。
“咋回事啊?怎么会这样?”我走到青玄子面前,伸手指着地面,不解地问。
他好似很满意我的反应,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就说:“陈八仙,你办丧事的能力,老道很佩服,可以说,你是老道第一个佩服的八仙,把丧事办的滴水不漏。但,在道术方面,你肯定不及我十分之一。”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脏猛地抽搐一下,若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我想打他,太特么蛋疼了,我问他咋回事,他给我说这个。
那青玄子将我的神色收在眼里,笑了笑,说:“陈八仙,你有没有觉得老道很厉害,想不想你身边跟着一个这样的道士,只要你让结巴跟我学道,老道一定”
操,捣鼓半天,他又在打结巴的注意,我心头有些疑惑,结巴的天赋到底有多高?值得一向严谨待人的青玄子,放下面子跟我这小辈说这样的话?
但是,想起眼前的情况,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连忙朝青玄子罢了罢手,说:“道长,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假如结巴真跟你有师徒缘分,我陈九肯定不会阻止,倒不如,先告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1章 空棺(26)()
那青玄子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说:“刚才你看到的白雾,其实是我在符末端抹了微量红磷粉,目的是燃烧空气中的水份,让这块地方变得干燥,所谓极阳必阴,如此以来,就能让某些特殊的东西,暂时露出印记。”
“为什么会一闪即逝?”我疑惑地问。
“空气中充满水份,符燃烧后,一些水份自然会充斥进来。”他笑了笑,给我解释道。
我想了一下,就说:“按照你这种说法,假如我把这片空间封闭起来,再用红磷粉燃烧,就能让那些脚印完完整整的显示出来?”
他在我身上打量一眼,摇了摇头,说:“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有些事情,玄的很,别看我在东兴镇有点名头,对于道教玄学,我也是一知半解,解释不清楚。”
我有些失望,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就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他在那‘弗肖外婆’身上盯了一会儿,说:“有脚印,就说明死者来过,倘若真是这样,事情变得有些棘手,目前我有两个担心。”
“哪两个?”我问他。
“一是瘟疫的源头,二是死者的尸体。”他沉着脸,淡淡地说。
我一听这话,心头疑惑,那天他说‘弗肖外婆’复活,会引发瘟疫,现在又说这附近有死者的脚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说:“死者是‘仙侣婆’,比常人懂得要多,对死后的事更是了如指掌,这‘弗肖外婆’恐怕是个幌子啊,具体怎样,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死者绝非善类。”
“那你这担心是指死者还是‘弗肖外婆’?”我问。
他皱了皱眉头,沉声说:“暂时还没搞清楚,两者都有嫌疑,不管事情是如何发生,眼前已经有了瘟疫的影子,咱们就要把它当成瘟疫来处理。说是两个担心,其实就是一个,我担心瘟疫的源头就是尸体。”
我被他说的有些迷糊了,就说:“两者存在嫌疑,不好做道事啊,倘若瘟疫源头是死者的尸体,那就得按照丧事的做法来弄,倘若是‘弗肖外婆’就有‘弗肖外婆’的道事,咱们必须先搞清楚这个问题,不然,根本无从下手。”
他听后,愣了一下,好似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片刻后,他弯下腰,在‘弗肖外婆’身上摸了一下,又从八卦袋中取出一支朱砂笔,朝上面吐了一口唾液,然后,用朱砂笔在小竹人的额头点了一下,嘴里振振有词。
大概念了一分钟时间,他咬破手指头,滴了一颗鲜血在那红点上,奇怪的是,那鲜血滴在小竹人身上,竹园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动。
这下,我心中有些急了,虽说我只是抬棺匠,对道教的玄学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一些道士的血滴在‘神灵’身上,肯定会有些变化。
可,现在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青玄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他面色沉得可怕地说:“我们上当了,我刚才不惜用自身的精血去试探一下‘弗肖外婆’,发现,这东西竟然就是小竹人,根本没经过道士请灵。”
他说的请灵,我知道,这小竹人原本就是普通竹子,就算做成人形,它依旧是普通竹子,唯有通过道士请灵,也就是所谓的,将天上的神灵请到这小竹人身上。
而现在,青玄子说小竹人没有请灵,那这一切就是假象。可,我记得王希说过,他奶奶将这‘弗肖外婆’请来后才生的他父亲。
但,现在青玄子说这小竹人没有请灵,说直白点,就是一山寨货,不可能庇佑人,这一切似乎又回到原地,让整个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我问青玄子为什么说小竹人是假的,他告诉我,道士的血液,含有‘道’在里面,属于极阳之物,而‘神灵’虽然在天上,可按照阴阳五行来说,‘神灵’属阴,阴阳相融,就会发生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听完他的解释,我愣在那,死者当初做这东西的时候,怎么做的那么逼真,就连细节都这么逼真,难道多年前,她就知道有人会查看这东西?
想到这里,我浑身不由冒出一阵冷汗,若是这样,那死者太可怕了,把一切算的这么精密,也许正如青玄子说的那般,死者绝非善类。
“陈八仙,既然这‘弗肖外婆’是假的,那瘟疫源头就是死者的尸体,咱们从先从这方面下手,这属丧事,你最擅长,我只能在一旁给你提意见。”青玄子说。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脑子一直在想死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什么好处,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死者应该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做一些无用之举。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跟青玄子在竹园内查看那些死鸡,看了老半天,得出的结果是瘟疫。
随后,我们俩商量一会儿,决定让人把这块竹园围起来,严禁任何人进入,先弄衣冠冢的事。
对此,我有些担心,一则怕弄丧事怕期间,瘟疫会传了出去,二则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青玄子给我的解释是,衣冠冢有些特殊,弄不好会让别的鬼魂睡进去,必须先弄好衣冠冢,这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实在不行,可以让医生来这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心动,但是,想到主家的经济条件,我还是打消了请医生的念头,就领着他回堂屋。
来到堂屋时,天,已经黑了,堂屋外挂着一盏百瓦灯照明,将堂屋照的跟白天一样。
那王希见我们来了后,放下手中的黄纸,走了过来,说:“九哥,竹园什么情况?”
我摇了摇头,说:“事后再跟你解释,先把衣冠冢弄好。”
他听后,楞了一下,也没再问什么,就说:“马上吃晚饭了,饭后,有没有什么仪式?”
第262章 空棺(27)()
我瞥了王希一眼,用询问的语气说:“衣冠冢在丧事仪式这一块不是很讲究,晚上的仪式,就不要弄了,直接封棺念祭文吧?你意下如何?”
那王希好似有些不喜,面色一沉,说:“九哥,是不是嫌钱少把仪式省了?你需要多少钱财才愿意给奶奶办好丧事,只要你开口,我立马给你凑钱。”
我愣了一下,看来他是误会的意思了,就跟他说:“衣冠冢只是一些衣物在棺材内,很多仪式可以省了,就连白天那些道场都可以省了,它注重的地方是,封棺后的祭文,以及下葬那会的仪式,这念祭文是个辛苦活,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他想了想,就说:“九哥,真是这样?你可别骗我,虽然棺材内只有奶奶的衣物,我仍旧希望你当成正常丧事来办,让奶奶走的安安心心。找不着她老人家的尸身,已经是大不孝了,若是丧事仪式再节省,我们一家人死后,哪里有脸去见奶奶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是醉了,有些仪式在衣冠冢上没必要弄,一旦搞了,指不定就会如青玄子说的那般,把附近一些孤魂野鬼请了进来,那时候就真是得不偿失。
“后生仔,听陈八仙的,他不会害你,更加不会得罪死者,这点,我以人格给你保证。”青玄子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王希面前,淡淡地说。
也不晓得咋回事,那王希在青玄子身上盯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就将疑惑的眼光抛向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耐心的给他解释,“有些事情,你们外行人不懂,我们行内人都是以死者为重,绝对不会因为偷懒或钱财,做那对不起死者的事。”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我便开始安排起来,先是让王希去他们村子找人挖墓井,争取今晚2点之前,将墓井挖好。
他说:“九哥,为什么白天不找人挖?非要晚上才开始挖,时间有些紧迫。”
我告诉他,白天挖墓井,阳气太重,而衣冠冢对挖墓井极为讲究,只有晚上挖墓井,才是对死者的尊重。
他听后点了点头,二话没说,直接朝堂屋外走了去,想必是去找人挖墓井。
待他离开后,我给青玄子递了一个三百块钱的红包,他身为道士,只要为这场丧事说一句话,就算掺合到丧事当中,刚才他劝了王希一句,这个红包必须给。
那青玄子是行内人,深知这一习俗,笑了笑,伸手接过红包,就说:“接了这红包,我总得为丧事做些什么,下葬时的一些经文就由我来做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安排封棺事宜,倘若是正常丧事,这封棺是下半夜的事,念祭文是次日早晨的事。可,眼下的丧事有些紧迫,我只能在不得罪死者的前提下,将丧事的仪式节省一些,尽量早些将棺材抬上山。
安排好一切,我们匆匆地扒了几口晚饭,便开始封棺,我让死者的一众嫡亲跪在棺材前,又让青玄子在一旁念封棺词。
我则点燃三柱清香以及一些黄纸,朝棺材作揖,又替主家说了一些吉祥话。
做好这一切,我让青玄子搭把手,将棺材盖盖了上去,然后找来事先准备的三根寿钉,值得一提的是,普通寿钉为黑色,这三根寿钉为红色,用朱砂泡了半天,据说这样的寿钉,能让死者找到自己所住的阴宅。
那青玄子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寿钉,开口了,他说:“陈八仙,一般寿钉都是五根或漆根,你怎么只拿三根红色的寿钉?”
我愣了一下,低声跟他解释,“按丧事风俗来说,衣冠冢的棺材是不能铆入寿钉,只能用红绳子将其缚起来,但,死者生前是‘仙侣婆’,死后,阴间应该会蒙住她一双眼,以惩罚她在阳间泄露天机,我这三根寿钉则是让死者寻到自己阴宅的指路灯。”
说完,我将第一根寿钉铆在棺材前头正中间的位置,第二、三根寿钉铆在棺材前头两肩位置,棺材左右两边以及尾部,让空下来。
铆入寿钉后,我跟青玄子坐在棺材左侧,死者的嫡亲跪在棺材前头哀嚎。这哭声中,我能听出来,只有王诚才、王初瑶两人的哭声饱含感情在里面,是真伤心。剩下那些人哭的有些假,唯有王诚才媳妇的哭声令我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说是真的吧,她声音没任何感**彩在里面,说是假的吧,她那表情又不像演戏。
我不由在她身上多盯了一会儿,只见,这人四十来岁的年龄,双鬓泛白,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怎么回事,显得有些浑浊。
就在这时,青玄子轻轻地推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那妇人,说:“那人是不是死者的儿媳?”
我点了点头,就问他有什么问题。青玄子面露凝色,说:“她身上好像有些奇怪,有点像同类人。”
“你说她是道士?”我失声问道,声音偏大,让跪在棺材前的那些人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他瞪了我一眼,说:“我不敢确定,但,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问他理由,他说:“你看看旁边那些人的眼神,再看看那妇人的眼神,你会发现她眼神浑浊不堪,这种眼神绝对不是因为哭泣造成,据说开了阴阳眼,眼神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推断,她跟我是同类人,就算不是道士,也绝对是神婆之流。”
我正准备询问青玄子,那妇人好似发现我们在说她,冲我们点了点头,便继续哀嚎。
好强的第六感,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要知道此时堂屋内哭声不绝于耳,别说我们说话声音轻,就算再大声点,那哭声也能将我们的声音盖了过去。
可,那妇人愣是发现我们在说她。
青玄子好似也发现这一现象,伸手捅了捅我,说:“那妇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说句实在话,我很想站起身,走过去问那妇人一些问题,但,现在是哭丧的时间,外人不能打扰他们,否则是对死者不敬。
于是,我就问青玄子阴阳眼是什么情况
第263章 空棺(28)()
青玄子苦笑一声,在那妇人身上盯了一会儿,说:“阴阳眼被外界传的神乎其技,说是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其实,这话是言过其实,阴阳眼跟普通眼睛区别不是很大,阴阳眼所见到的东西,全是灰色,用医学来解释类似色盲症,但,又不是色盲症。在我们道士眼里,这种眼睛被称为阴阳眼,是经过特殊仪式洗礼过,据说可以看见鬼,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入行那会,师傅替我开了阴阳眼,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鬼神的真面目。”
“额?这么说,阴阳眼没啥用?”我愣了愣,问。
“话也不是这样说,有些人天生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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