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翻译把黄金荣的话翻译给法国警官听,法国警官朝黄金荣竖了竖大拇指
黄金荣来到中国游行队伍面前,说道:“我是法租界的探长黄金荣,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不会给你们亏吃,诸位的爱国热情可以理解。但是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家少安毋躁,这事我来处理,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说罢黄金荣朝游行的学生打躬作揖。
随即,黄金荣又转过身来,朝对面的日本人游行队伍说道:“你们是日本侨民,但是这里是法租界,由不得你们胡来。”
领头的一个日本浪人说道:“我们在庆祝日本国战胜俄国,没有胡来,只是你们中国人的队伍挡了我们的路。”
黄金荣冷哼一声,指了指那浪人腰间的武士刀,“庆祝需要带着兵器吗?如果你们把随身携带的兵器都叫出来,我就让你们通过。”
交出兵器?日本人不是傻瓜,对面的中国人比自己多了好几倍,而且双方互不相让,万一打起来,自己岂不是要吃亏?
于是浪人头领说道:“不行,佩刀是我们大日本武士的荣誉象征。除非死,否则决不能交出来。”
黄金荣巴不得你这么说,于是冷笑一声,对身边的翻译说道:“告诉法国人,日本要武装游行通过法租界。”
“你~”日本浪人狠狠地瞪了黄金荣一眼
果然,法国警官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武装游行通过法租界?那是对法兰西共和国的严重挑衅,是绝对不能容许的。领事大人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翻译故意用中文大声重复了这段话,日本人听了恨得牙根痒痒,我们什么时候要武装游行了?但是他们又不敢交出身上携带的武器。
“怎么样?”黄金荣笑问:“交还是不交?”
“你等一下。”领头的浪人转身和身后的日本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忽然日本人人群中有人高喊:“支那人滚开~”
随即嗖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从日本人人群中飞出,直扑黄金荣而来,黄金荣眼明手快,闪身一躲,那东西不偏不倚正中那个法国警官的裆部。
“唔~!”那个倒霉的法国佬捂住裆部,脸上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所有在场的人一时都呆住了。
那法国警官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便气急败坏地用法语哇哇乱叫,只听法国士兵一起拉动枪栓,连同警车上的机枪齐齐地指向了日本人。
“笨蛋,快过来帮忙~”法国警官看到还有大批华人巡捕举枪对着中国人,又大声叫骂道:“愚蠢的中国人。”
华人巡捕们原本就不情愿用枪指着自己的同胞,于是高高兴兴地端起枪来把日本人中领头的几个人围了起来。
“我要抗议~”领头的日本浪人叫道
“抗议个鸟!”黄金荣从法国警官脚边捡起一个东西,朝着那日本浪人晃了晃,“这是只有你们日本人才穿的榻拉板,刚才就是你们日本人袭击了法租界的罗伯斯皮尔警官。”
法国佬罗伯斯皮尔一把从黄金荣手里抢过木屐,叫嚷道:“抓起来,抓起来~”
黄金荣一脸的迷茫,“抓谁啊?”
罗伯斯皮尔指了指日本人的队伍,“抓他们,有这个的,全部的!”
黄金荣巴不得你说这话,于是一挥手,华人巡捕一拥而上,看见脚穿木屐的日本人就往外拖
日本人哪里肯轻易就范?几个火气大的浪人抽出刀就要反抗,但是法国陆军的步枪和机枪迅速让他们放弃了这种想法。结果,黄金荣抓了一百多个日本浪人。
“黄爷好样的”人群里爆出了一声喊叫。
“黄探长,您给咱上海人争了面子”
人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黄金荣得意洋洋的朝四下抱拳拱手,双手下压示意安静,看到大家都静了下来,他笑着道:“我黄金荣虽然是法租界的巡捕,可咱也是中国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日本人欺负学生娃娃袖手旁观不是?”
说罢,躬身一礼作了个罗圈揖,,脸上的麻子坑笑得颤抖,又对游行的人群说道:“大家待会过法租界的时候,可以打旗幡,但是不要喊口号,过了法租界,随你们怎么整。如何?不要让我黄某人太难做嘛!”
游行的人因为见黄金荣抓了嚣张的日本人,齐声叫好,这时黄金荣又好言相劝,于是便同意了黄金荣的要求,一场小风波就此风平浪静。
后来日本方面与法国交涉,要求放人,此乃后话
黄金荣整了整衣冠,来到大世界,求见虞洽卿,虞洽卿欣然接见,揽着黄金荣的肩膀说道:“黄兄啊,你今天可是大大的助长了国人的威风啊!”这个亲近的动作惹得记者们又是一阵猛拍。
黄金荣笑道:“我虽然端洋人的饭碗,可我始终是中国人。”说罢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洋人嘛,始终是过路财神,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虞洽卿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明事理,是个聪明人,我阿德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说罢虞洽卿把黄金荣拉到徐天宝身边,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徐天宝友好地主动伸出右手,“黄督查,久仰大名,幸会~”
虞洽卿伸出另一只手,拦住徐天宝的肩膀,笑道:“这位是热河振华机器公司的徐天宝,徐老板。”
黄金荣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徐老板年纪轻轻就创立基业,让人羡慕。”
虞洽卿又说道:“中华牌香烟就是徐老板的厂子出的。”
黄金荣又是一怔,随即笑道:“原来如此,咱们巡捕房里的弟兄也都抽中华烟啦!”
“爱我中华,爱用国货嘛!”徐天宝笑笑,这是,王朝来到徐天宝身边,嘴唇动了动,用唇语向徐天宝说了几句话
徐天宝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
到了第二天,抗议抵制活动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街市上人头攒动,学生的游行队伍旗幡招展,口号喊的震天响。每经过一处,围观的百姓都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店铺里挂出万字头的鞭炮,用噼噼啪啪的爆豆声和缭绕的白烟给学生的队伍壮声势。
“宁死不用美国货~~”
商铺的小伙计也都站在门口,被学生们的热情感染,也跟着喊口号。小老板沉默许久,咬着牙把藏在柜台下的美国货搬到大街上,狠狠心一把火给烧了,成桶的染料倒进了阴沟里,街道上到处都是焚烧美国货的滚滚浓烟
和满大街到处游行的学生混杂在一起的,还有拿着大把中华牌卷烟到处免费派发的人。
63陈真?
十六铺码头即便到了夜里也是一样的繁忙,忙碌的脚夫和商人们依旧在路灯下来回穿梭。
徐天宝的马车缓缓驶过码头前面的街道,徐天宝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不断向后移动的景物,忽然,徐天宝喊道:“停~停下来~”
靠近码头的人行道板上,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的领口插着一根长长的稻草,而在他的身边,有一个长长的用两张席子包裹的东西。
卖身葬父?
这绝对是古装电影、电视剧中,最为经典的一剧情,几乎只要看过中国拍的古装电影、电视,就一定见过这一幕,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经典了。就像中国的古装片里随时随地可以发现破庙,又不论何时何处都能找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餐饮住宿连锁店。
徐天宝跳下马车,走近之后,才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棒小伙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破旧的夹袄到处露出灰黑色的棉花
“啧!啧……这么个大小伙子,就是买回家又能干啥……”
围在旁边的几个人指指点点着,那小伙子则不时的磕着头,不停地说大家可怜可怜他,买他当个奴才、当个苦力,这辈子做牛做马他也会还主家人大恩大德。
看到这一幕,徐天宝无奈摇着头
卖身葬父之所以好出现在女孩身上,原因非常简单,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买女孩子,买回家做个丫环或者童养媳,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而眼前的这棒大的小伙,显然很难把自己卖掉,买回家干活,还不够费饭的。
“好心的老爷、太太,只要有几块钱给俺妹子置口薄棺,葬在城外的乱葬岗就成了,我有的是劲,劈材、担水、干活,干什么都成……”
跪在地上青年不停的朝周围磕着头,求这些围观的人发发善心,青年每次磕头时都非常用力,以至于在自己的前额和面前的道板上留下了些许血迹。但是,大部分围观的人都是一副有心无力地表情,然后摇了摇头,或者叹口气就笼着袖子离开了。
“这位好心的老爷,你就买了我吧!”这时候,小伙子的面前只有徐天宝还站着,虽然他的语气是恳求,甚至是哀求,但脸上的神色却紧绷绷地,没有丝毫有求于人的样子,这也可能是没人愿意买他的原因之一吧。
这也是徐天宝对他感兴趣的地方,“那是你妹妹?”徐天宝指了指那草席裹着的尸体
“是~,妹妹自从懂事后,就在也没说过家里穷,每天起的最早,喊我和爹起床,她一生只有2个愿望,一是在老家的家门口种一棵梨树,以后年年有梨子吃;二是能够翱翔于天空,象小鸟一样自由飞翔~”青年答道
“如果我买你,你会做什么?”徐天宝问
“除了伤天害理的事,什么都行。”青年人昂起头
“你要多少钱?”徐天宝又问
“只要能将妹妹下葬就够了。”青年人见徐天宝询价,似乎看到了希望,紧绷的脸也有所放松。
徐天宝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元,数也没数,举到青年人面前,青年人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捧成碗装就要去接
徐天宝的手却在空中停了下来,朗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干嘛?站起来。”
那青年的脸又松弛了不少,他站起来,依旧双手成碗,徐天宝这才把手里抓着的银元一把放在他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徐天宝问
“陈真~!”
“象~真象~!”徐天宝不禁肃然起敬,虽然不能确定眼前这个陈真和精武成真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从这个名叫陈真的青年人的眼中,徐天宝分明可以看到他胸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练过武功吗?”徐天宝问
“在家乡练过几年。”陈真答道
“想不想继续练武?”徐天宝问
陈真摇了摇头,“武功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救不了妹妹?”说罢又望着徐天宝,说道:“既然老爷买了我,以后我就为老爷做牛做马。”
徐天宝笑笑,说道:“牛马我不缺,你跟我回天津,我另有任用。”
“好。”陈真抱拳行了一礼,“我把妹妹葬了就来找你,两天之后,我在这里等老爷你差遣。”
◆◆◆◆◆
回到住所的徐天宝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开始写写画画,打算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好好整理整理。
义和炭场:田魁所有,自己个人占有股份
振华机器公司公司:自己个人所有,大盛魁占有股份、徐老爷个人占有股份
中华联合烟草公司:振华机器公司占有股份
未来自己还要涉足水泥制造、机器制造甚至是军工制造,不把这里面的股份关系脉络梳理清楚,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徐天宝的初步设想,是把自己在义和炭场的个人股份变成振华机器公司持股,以后自己不再从矿上支钱,而是由公司每年分红,而且可以优先、优惠的获得矿场出产的煤炭;在振华机器公司之上,成立振华工业公司,将生产手表的车间单独成立振华钟表厂、生产卷烟的车间成立振华烟草厂单独加入联合烟草公司,以后开展了水泥和机械制造业务,也单独成立振华水泥厂和机械厂。以上公司皆为振华工业公司下属的子公司,而振华工业公司暂时是单一股东,全部股份由徐天宝自己掌握。
一番筹谋之后,徐天宝搁下笔,打算睡觉。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徐老板在吗?”门外有人客气地问道
王朝立刻拔出枪来,站到门的右侧,马汉则也拔枪站在门的左侧,并伸手开门
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藏蓝色长衫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徐老板在吗?我家大人请徐老板明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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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斜桥路
斜桥并非桥斜之意,是因为当年吴淞江(今苏州河)的支流东芦浦从北往南弯弯曲曲从这里流过。当年河西有著名的娱乐花园张园,河东有英国乡村俱乐部。为方便交通,双方协作,在河上架起了一座桥。由于与桥相通的那条马路的走向是不规则的,河又是弯曲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桥都是斜的,由此命名了这个“斜桥”。斜桥因其水清树密,景色宜人而闻名旧上海。同时,这里曾经居住过近代史上享有盛名的几家大户,便响亮了这个“斜桥”的名气。
“超级大户”,一是盛宣怀家;其次是李鸿章的五弟李凤章家;再次即是号称道台花园的道台大人邵友濂家。这三户人家都有豪华、气派的花园式宅院,又都邻近早期外国人在沪的一个娱乐中心———斜桥总会,因此也就有了“斜桥盛府”、“斜桥李府”、“斜桥邵府”之称。距李家的宅院不足百米之遥,还有一座宽敞的大院,院内竖着四幢气宇轩昂的西式洋楼,此即浙江湖州南浔镇上的“四象”之一(当地称家产在1000万两银子以上的富户为“大象”)、小莲庄的主人刘锦藻的上海寓所。所以这一地段,就形成了四大家族并峙的局面。
“吁~”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斜桥路盛府大门前,马车刚一停稳,一直立于车后的王朝便跳下车去,从车里接过一份红纸拜贴,走到盛府大门前,大门虽是洋式的黑铁门,可门上却留着一二品官门的绿油兽面门环。
笃笃笃
王朝叩击门环
吱呀
大铁门上,在大约一个高的位置上打开了一道小格,透过小格,隐约能见一黑衣仆役,那人在接过拜贴时,先朝马车看了眼,又看了眼王朝,脸上却露出些许蔑气。收了拜帖去站在门口,不往里送
“王朝~”徐天宝看到那仆役的嘴脸,心里顿时一恶,他大声说道:“告诉他,要么他去送帖子,要么我们改日再来叨扰。”
“得了~你等着。”那仆役没好气地说道
过了许久,大铁门后才有了动静
不过,紧闭的黑铁大门未开,只是一旁的一扇侧门缓缓打开,那名五十余岁的门房仆役站到侧门外。
“徐老板,老爷请往前厅。”这黑衣老仆役脸上的傲慢劲儿,只让徐天宝愈加不爽,不过,徐天宝不断地跟自己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于是徐天宝装出一些笑脸,说道:“劳驾引路。”
盛宣怀,江苏武进人,字杏荪、幼勖,号次沂、补楼,清末官员,官办商人,中国近代著名的政治家、企业家和慈善家。作为商人他借督办实业之便,聚敛大量财富;作为企业家,他建纺织厂、开办银行,投资矿业等;作为慈善家,他在天津创立广仁堂,在上海开创万国红十字会等慈善机构。作为官员,1911年盛宣怀任邮传部大臣期间,不顾全国人民反对而贸然下令铁路收归国有,引发四川保路运动,导致辛亥革命爆发,清朝因故将其革职,永不叙用。
不过,此时的盛宣怀刚刚做过60大寿,心情尚嘉。听说最近烟草业闹腾的很厉害,一个名叫徐天宝的年轻人崭露头角,而且还和虞洽卿打得火热,所以特地让人去把徐天宝找来。
64初见盛宣怀
不过,那是昨天的心情,今天一早,盛宣怀就收到一封李维格从汉阳发来的电报,请他去汉阳铁厂主持大局。
“主持?”盛宣怀冷哼一声
9年前,办汉阳铁厂办了七年的张之洞,被弄得焦头烂额、赔本赔尽不说,还欠了五百万两债,实在苦撑不下去了,跑到上海来求盛宣怀去接办,这下让盛宣怀看了个大笑话,暗自在心里偷乐时。
当年(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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