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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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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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郭虎也点头称赞:“这么久过去,总算来了个合格的了。”

    很快,王大目的喝喊声猛地响起:“下一个上场者,李啸,选硬弓,三棱点钢重箭。”

    犹在揉眼的苏福顿时一怔,他颇为惊疑地向郭虎说道:“本官听错了么?此人竟然敢选硬弓配重箭?”

    郭虎亦是一脸迷惑状:“此人不会是自不量力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鼓声隆隆响起,李啸左手执辔,右手持弓,缓缓策马向前,马蹄得得声里,李啸脸色平静如水,他在努力调整这俱躯体达到人马合一的完美状态。

    约摸离第一个箭靶还有八十步左右的距离时,李啸执弓搭弦,他用的是标准的蒙古射法,三石硬弓吱吱拉开,弦张已极,浑如满月,三棱点钢重箭那开着血槽的钢制箭尖在阳光下闪下灼人心魄的金色光芒。

    李啸喜欢弓弦拉满时,那箭尾洁白的羽翎贴住脸颊那毛茸茸略带轻痒的感觉,有如和最亲密的伙伴相依偎。而弓弦拉动时的轻微吱吱声,宛如一首动听的乐曲。

    “嗖!”

    “啪!”

    一声巨响,粗重的三棱点钢重箭扎透八十步外的箭靶那红色靶心,余劲十足,点钢箭头以一种凶猛的姿态从固定箭靶近四指厚的木板上透出,整个箭靶被巨大的力道击得摇摇晃晃。

    李啸轻磕马肚,马匹开始加快速度向前奔跑。李啸眼疾手快,连连张弓搭箭,两声“啪啪”的巨响后,接下来的两个箭靶上的红心处,立刻都与第一个箭靶一样,被凶猛的点钢箭头扎穿,然后兀自摇晃个不停。尤其是第三个箭靶,被巨大的冲力所袭,严重倾斜,箭靶支撑杆几乎折断。

    周围立刻响起巨大的欢呼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李啸出类拔萃的射箭技术震惊不已。

    “厉害厉害,硬弓重箭,连珠三射,八十步外,竟全中靶心,真是难的的好汉!”

    “我观建州鞑虏中最厉害的白摆牙喇兵也是不及此位好汉。”

    “此人箭术如此厉害,究竟是何来头?莫非是关宁铁骑中最精锐的架梁马?”

    “扯蛋,我看架梁马中也没这么厉害的人物。”

    “就是,再说关宁军架梁马如何会在这里面试安东卫的一个小小夜不收?”

    胡大能从一旁边“嗷”地一声冲过来,一把死死地抱住李啸,他满身的汗臭与凶猛的拥抱让李啸几乎窒息。

    “李兄弟,你他娘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箭术,这水平,俺老胡是永远也练不到哇。兄弟我服了,彻底服了。”

    李啸好不容易从他热情的话语与拥抱中挣扎出来,便听到主持台那边传来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好,好,好。”苏福大笑着起身鼓掌,一旁的郭虎和王大目仿佛才从震惊中醒来,也连忙起身热烈鼓掌。

    “好个李啸,真乃我安东卫第一勇士也!”苏福此刻精神焕发,他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大声喊着向李啸伸出大拇指。

第七章 大隐隐于墩() 
苏福喊完,王大目才反应过来,立刻扯着嗓子喊道:“李啸,硬弓重箭,全中靶心,比试超优,留下腰牌登记。”

    周围又是一片欢呼与鼓掌声,良久方息。

    军中以武为尊,这些粗糙凶狠的军汉,对于陌生的李啸,却绝不吝于表达自已的羡慕与钦佩。

    王大目带着亲热的笑容,蹬蹬地向李啸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弓箭,然后以一种老朋友般亲密的语气对他说道:“李兄弟,鄙人是苏福大人护卫王大目,你速随我来见过两位大人。”

    李啸随王大目行至长桌后,苏福与郭虎正笑呵呵地望着他。

    王大目向李啸介绍完后,李啸立刻向苏福与郭虎拱手致以军礼:“小人李啸拜见两位百户大人,祝两位大人公侯万代,步步高升。”

    苏福与郭虎相视而笑:“这倒是个会说话的,不错。”

    苏福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李啸昂然而立,脸色平静,却更显英俊勇武。

    苏福心下一叹:“此人如此英武又伶俐,自已的家丁头目王大目与其相比,差得岂止一点半点。可惜此人现已出名,不得让我收为家丁啊。”

    很快他转念一想,此人武艺如此出众,将来一定会让黎应笙千户大人青睐有加,肯定还会引为亲信,倒不如现在与他搞好关系,日后也是一个好助力。

    苏福亲热地拍了拍李啸的肩膀,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本官在安东卫多年,着实未见过比李啸你武力更出众者,安东卫第一勇士对你来说绝对是言如其分,不遑多让。本官会尽快上报黎大人,李啸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李啸拱手致礼:“多谢百户大人提携,小人感激不尽。”

    一旁的郭虎笑呵呵地走过来:“黎大人昨日已随安东卫指挥使王大人一同前往济南府,要与巡抚朱大人商量从安东卫派出援军攻打孔有德叛军之事,估计等他们回来后,李啸你就会有消息了。”(注:王名世,现任安东卫指挥使,军职为参将。朱大典,原为右佥都御使,现任山东巡抚,并负责指挥围剿孔有德叛军)。

    李啸再拱手:“有劳两位百户大人如此费力,小人诚惶诚恐。”

    苏福哈哈一笑:“李啸啊,你武艺好,又会说话,它日成就,未可限量啊。”随即,他转过头对王大目说道:“大目,还不快将这比试第一名的赏赐拿来。”

    王大目一怔,心想:咦,你从未和我说过这次初赛有什么赏赐吧,何况比赛还未完成呢。

    苏福见他愣神,心下不由得暗骂:“蠢材,一点都不会见机行事。大目,大木,果然是个木头。”

    旁边的郭虎却一下子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摇头笑道:“下官也差点忘了,大目,去库房拿二十两赏银来。”

    他向王大目连递眼色,王大目霎时反应过来,拍头大叫:“在下愚蒙,竟然忘记了此事,我这就去取来。”

    苏福叹道:“这个王大目啊,办事总是差强人意。”

    他一转头对郭虎说道:“本官也累了,下面的考试就由郭大人你来主持吧。”

    郭虎应声而去。苏福向李啸笑道:“李啸,且坐下等等。”

    苏福拿过李啸刚才的登记纸张,略看了看,便仰头长叹道:“真是大隐隐于墩啊。”他沉吟了一下,方缓缓说道:“李啸,你有如此武艺,却只是我牛蹄墩下一名默默无闻的民卒,实在是屈材得紧。”

    李啸微微一笑:“在下命运不济,安敢抱屈,现得百户大人赏拔,小人实为欣喜之至。”

    苏福咯咯地笑了:“放心,本官绝不会做明珠暗藏之事,定会向上面大力举荐。还望李啸你日后飞黄腾达之际,勿忘初时亦是我碑廓百户所之人啊。”

    李啸明白苏福此话之意,笑着昂然而道:“在下日后若有半点出息,决不会忘百户大人今日栽培之恩。”

    不多时,王大目拿过来银子,恭敬地递交给苏福,苏福哼了一声,随后转身笑着执着李啸的手,将那银子塞在李啸手里。

    李啸恭敬地行了个军礼:“百户大人如此重赏,小人李啸何以克当。”

    两个人又闲聊了会,苏福便让王大目为李啸送别。

    王大目一条胳膊熟络地搭在李啸肩膀上,言笑晏晏,热情地送李啸牵马离开校场。

    走出校场后,李啸对王大目笑着说道:“王大人,你请回吧。在下难得来碑廓百户所,正想去市场好好逛逛。就不劳王大人相陪了。”说完,从怀里的二十两银子中摸出二三两银子递给王大目。

    王大目接过银子,此时却是脸上一种歉疚的表情:“昨天我本欲去牛蹄墩通知你们的,只是”

    李啸打断他的话:“此事我昨日已从别处得知,王大人不必介怀。”

    王大目用一种柔和的目光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腰带旁解下一把解首刀,郑重地递给李啸:“李兄弟,你这个人不错,值得相交。初次相见,为兄也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把解首刀精钢所制,锋利无比,为兄甚爱之。现赠李兄弟你,聊表相识之意。”

    李啸连忙推托:“大人爱物,在下如何敢受。”

    王大目执着地把解首刀递过来:“一把解首刀不算什么,今天能与李兄弟相识,实大慰平生,还望李兄弟日后腾达,莫忘了为兄才是。”

    李啸大笑:“李某决不敢忘兄之盛情。”

    他没有再称王大目为大人,却让王大目感觉彼此关系更加亲密。

    李啸离别王大目,才牵马行过一个街角,便听到胡大能瓮声瓮气的声音吼了过来:“李兄弟,那个胖官儿总算放你出来啦,兄弟我在这都等得乏了。”

    李啸放眼望去,见胡大能正歪着身子靠在马身上,旁边还有两个同样外表凶狠牵着马的军汉。

    李啸大笑:“还以为你已回去了呢,要不,诸位兄弟一起去找家酒楼喝两口。”

    胡不能大笑着摆摆手:“今天没法喝了,俺们湖水墩离此极远,今天墩里的几位兄弟都是赶夜路偷跑来参加比试的,再不早点赶回去,恐甲长见责。”

    未等李啸回答,他又阴阴地笑着说道:“李兄弟,那官儿与你聊这么久,就没赏你点银子花花。”

    李啸仰头大笑:“有有,诺,这三两银子兄弟们拿去喝酒吧。”

    胡大能大喜接过李啸递来的银子,重重地拍了拍李啸的肩膀:“李兄弟,够意思。”他旁边的几个军汉也一同露出了笑脸。

    胡大能翻身上马,向李啸挥鞭大笑:“俺们先回去了,以后有空来湖水墩,兄弟们一定陪你一醉方休。”

    李啸与他们挥手相别,胡大能在快走过另一边的街角时,又回头大叫:“李兄弟,到时你我一定要一起喝个痛快。”

    李啸大笑:“兄弟我到时一定舍命相陪。”

    李啸望着他们走远消失,便又牵着双马,穿行在街上熙攘的人群中,他心里突然想道:“现在自已有了这些赏银,也该给母亲吴氏和墩里的兄弟们买点东西了。”

    只是,买点什么好呢?

第八章: 有本事杀鞑子去() 
李啸决定先去买点米面,毕竟墩里的兄弟们每天吃野菜糊糊与糠菜饼,难得吃上一回大米白面。

    李啸问了两家米面店,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现在的大米价格竟然都是一斗就要六钱,一石米的话就要六两银子。

    李啸大叹物价腾贵,他以前看到一本明朝万历年代的书,清楚记得万历中期时,一两银子就能买两石米面。

    对比现在这年兵荒马乱物价飞涨的年代,那个历来被历史学家垢病的荒政怠政的万历时代,却是让这些在乱世中苦苦挣扎的普通百姓多么向往啊。

    这家名叫丰粮商行的米面店掌柜长着一双三角眼,尖刻的下巴上稀疏的几缕鼠须,见李啸脸色犹豫,便拈须冷笑道:“这位客官,现在山东到处都有孔有德叛军作乱,庄稼难种,谷麦难收,小店是历尽辛苦从南直隶运来这些米面,这物价算公道的很了。要是叛军再打到这边来,这米面价还不知道要涨成什么样呢。客官若是不信,可去别店问下,看看小老儿可有欺你。”

    李啸无奈,他心下也知道,现在市场无论卖什么都有行会定价,再去别家问估计也还是这个价格。最终他与掌柜的又争论了一会,最终以五两五钱银子买了一石面粉。

    九里米,十里面,李啸心里清楚,价格一样的情况下,吃面终是能管饱些。

    李啸让管柜分两个面袋装,一个装七斗,给墩里兄弟们吃,一个装三斗,李啸准备带回家,孝敬母亲,让这个可怜的妇人也吃上点好东西。

    掌柜的来了精神,李啸买了一石米面,对于他这个开在百户所的小店来说,也算是大生意了。他亲自与伙计一起帮李啸分装好,又小心地帮他捆好在马上。

    李啸离开粮店,牵着马准备去布料店买点布匹。

    本想他想着象后世一样,去专门的成衣店买点衣服,但在百户所这样的小地方,只有布匹可卖,顾客买回家后再自已找裁缝制做。

    没有出乎李啸意料,布匹的价格也是相当昂贵。最普通的白布四匹一捆,价格就要四两,李啸记得在万历中期四匹才不到一两而已。

    他又问了下别的布匹,价格更是惊人,绢布一匹就要三两,丝绸花布更是一匹高达十二两。

    李啸最终买了一匹手感较好的苎丝绢布和一匹普通白布,经过讲价,共花了三两八钱银子,卖布的小伙计眉开眼笑,殷勤地帮李啸分开打包捆好在马上,然后是一迭声的客官慢走。

    李啸心里已盘算好,苎丝绢布买给母亲,那一匹白布送给刘一显妻子王氏,也算是感谢这大半年来他们的一点照顾之恩,他在心里估计了下,这匹白布供王氏与刘一显每个人各做一身全套衣服都绰绰有余。

    怀里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了,他轻叹了一下,这赏赐银子用来交友购物,不知不觉就花得就剩这么点。李啸想想,决定再不买什么了,余下这点钱到时都交给母亲,让她想买点什么就去买吧。

    李啸将所买的东西都在一匹马上捆好,然后翻身上马,坐稳后,用手牵到那一匹马,然后走马出了碑廓百户所。

    骑马跑了不一会儿,他又看到了河边那两个正蹒跚坐起,还在低低呼痛的人。

    正是被他当时打得爬不起来的张行猛与雷傲。

    张行猛抬起头,正看到已停住马的李啸,那犀利看过来的眼神。

    张行猛眼中满是不安的恐惧,他悄悄用手碰了了一旁的雷傲,雷傲看到马上气宇轩昂的李啸,同样不觉露出敬畏与恐惧的眼神。

    这转了性子的李啸,莫非,还要来对他们痛下杀手不成?

    眼见得李啸翻身下马,一步步向他们走来,两个人不觉瑟缩着挤在一起,眼神中除了极度的恐惧,更是满满的哀求之意。

    离他们一步之遥的距离,李啸站住了,如果说他冰冷犀利的眼光让他们极度畏惧,那现在开口说话的李啸那洪亮激扬的话语更让他们震耳发聩。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不是打遍墩内无敌手吗?怎么两个人打我一个,却被我打得爬不起来?哼,没用的怂货,只会窝里横的孬种、孱头!有本事,你们杀鞑子去!有能耐,你们杀叛军去!你们这些欺软怕硬只会对自已人下手的东西,骂你们都脏了我李啸的嘴!”

    李啸言如利箭,舌似钢弩,一番话下来,张行猛与雷傲这两个横惯了的人,竟然都是羞惭满面的表情。

    “这匹马,留给你们一起坐去百户所内医铺去瞧瞧吧。你们应该明白,打你们时,老子还留了力,不然你们早就非死即残。”

    张行猛与雷傲有些吃惊地互相望了下,然而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李啸重新翻身上马:“这匹马,我骑回牛蹄墩去了,你们若是还想要回,到时一起来向刘扬壮道歉,再把马骑回去。”

    李啸知道,他要是真把这两匹马牵走了,这两个家伙丢失了宝贵的马匹,绝对会被开除军职,那怕最走运的情况下,泊峰墩夜不收是绝对当不成了。

    留下这句话的李啸绝尘而去,后面是呆呆张望的张行猛与雷傲。

    张行猛左手重重地砸在地上:“靠,没想到李大傻子转了性子,竟有这样的心胸气度。”他用力过度,又拉动了伤得甚重的右肩,疼得直咧嘴。

    雷傲咧了咧肿得老高的嘴巴,含糊地吐出一句:“是啊,倒让这小子卖了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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