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阿巴泰等人皆表示了类似的观点。
没有人注意到,连忙用低头饮酒来掩盖自已切齿的愤怒与痛恨的正蓝旗旗主,户部主事德格类,心下,几乎想把李啸碎尸万段。
“狗入的李啸!要不是你这厮渡海来袭,还栽赃嫁祸给我正蓝旗,我大哥莽古尔泰与一众忠勇的正蓝旗将士,如何会这般死于非命啊!”
德格类几乎想痛哭一场,好在他强自忍住,没有失态。
与一众旗主贝勒一脸痛恨之状不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正白旗主多尔衮,竟是一副隐隐向往的神色。
能在大金如日中天般百战百胜之际,一个小小的明军百户,以手上几百人马,便能打大金这些久战精锐一个几乎彻底的歼灭战,其下手之狠准,胆魄之雄豪,足以让人赞叹钦佩。当然,尽管此战规模极小,但是这样漂亮的战斗,决不是明国那些庸碌的将领能做到的。
“李啸,真英雄也。”多尔衮终于在心中,给了李啸一个明确的评价。
皇太极脸上表情极其复杂,脸上的笑容早已丝毫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之情。
“李啸此人,竟然如此猖狂,倒是本汗疏忽了。二位将军放心,本汗来日一定替你们,以及我屈死的数百名守岛的镶黄旗的将士报仇雪恨。”
孔有德、耿仲明两人,听得皇太极此语,皆一脸喜色,忙拱手而道:“多谢大汗,来日若征讨李啸,我二人皆愿为前军,为大金投效驱驰。”
一旁的范文程眼望皇太极,似欲说话,皇太极暗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不必多说。
李啸的话题,至此结束,宾主之前,又恢复了那种看似欢乐无间气氛。
酒宴一直开到傍晚方结束,皇太极给二人安排了豪华舒适的房间休息。并告诉两人,明天再于皇宫举行盛宴,以表衷心欢迎之意。
二人心下甚喜,又是连连大声表达感激效忠之情。
皇太极一脸笑容地与二人告别,孔耿二人离开后,他脸上的笑脸倏忽不见。
“去唤范先生前来,本汗要与他细聊一番。”皇太极对侍卫吩咐道。
很快,范文程匆匆前来,两人随即于密室细聊。
“范先生,今天酒宴之上,你似有话要对本汗说。”皇太极让范文程落坐,然后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奴才听闻大汗要征伐李啸,以为孔有德等人报仇,感觉似为不妥。”范文程小心地说道。
“哈哈,范先生真是心细之人啊。你想想,孔有德、耿仲明二人初投,本汗说这番虚话,以宽其心,有何不可。”皇太极大笑道。
“呵呵,大汗英明决断,看来确是奴才多心了。”范文程脸露轻松之色。
“那李啸,如此年轻,却仅凭一已之力,便能取得如此惊人之战功,实为明国栋梁之材也。明国皇帝气量狭小,这样的杰出良将却不知加以重用,仅仅只任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实实可惜。”皇太极眯起眼,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莫非大汗已决意招揽此人乎?”
“知本汗者,先生也。哼,若得李啸,远胜过得到十个孔有德!明国皇帝不能用他,本汗定要大用之。”皇太极话语凛然,双眼之中,满是灼灼的期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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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皇太极论政()
“只是此人杀了我镶黄旗几百名将士,大汗不究其责么?”范文程问。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李啸为明国效力,击杀我大金将士,虽然可恨,却也无可指责。况且,本汗是不能容人之人乎?那明军将领祖大寿,杀过我多少大金将士,几次三番虚假投降,本汗尚不记其过,刻意招揽。怎么现在这天才维艳,勇谋绝伦的少年名将李啸,本汗反倒要记其旧仇不成?”皇太极笑着说道。
“大汗真是胸襟宽阔如海,容人之量,惜才之心,莫说明国皇帝,我料当日唐太宗李世民亦不及也。”范文程连连点头,然后马屁紧紧跟上。
“哈哈,范先生过誉了。先生你说起那明国皇帝,本汗倒也想说一句。依本汗看来,这位长于妇人之手,寺宦之怀,难得出过几回宫门,更休提上阵厮杀的明国崇祯皇帝,才识有限,武勇更无,若非赖其祖德,恰逢其运,安可得以成为偌大一个明国的君主。”皇太极说完,脸上兀自冷笑连连。
“哦,大汗之观点倒是一针见血,剖析得极是。”范文程附合道。
“明国历代皇帝,本汗只欣赏两人,一个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另一个是永乐皇帝朱棣,这两人,才是真正凭本事当皇帝的杰出人才。尤其是朱元璋,由一个破落和尚起家,终建明国,真乃英雄也。”
“大汗看人真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想那朱元璋,一介淮右布衣,纵横大战数十年得到天下,确实英雄了得。”范文程一脸深思之状。
“本汗近来多读汉书,越发觉得,一个国家。一个部族之所以得以兴盛,在于得人,尤其在于其首领是否优秀杰出,是否具有眼光谋略,这才是兴盛的根本。”皇太极轻叹一声,缓缓而道。
范文程尚未答话,皇太极眼光深沉继续说道:“想当年,本汗只有20岁,便跟随父汗出征海西女真乌拉部,斩敌酋。克六城。这般功业,那明国崇祯皇帝,莫说敢为,只怕想都不敢想。”
“大汗英勇绝伦,智谋卓著,莫说崇祯皇帝朱由检万难企及,便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也难及大汗也。”范文程瞅准机会,又是一番马屁拍来。
“哈哈,先生过誉。本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本汗才智,应逊于朱元璋,但与明国的崇祯皇帝相比,过之远甚。”皇太极微笑而道。
“大汗谦逊明察。人所罕及。范某钦佩之至。”
“当今之世,天下方乱,正是勇力与智谋争逐之时。明国皇帝,难担其任矣。本汗有时在想。如若明国皇帝处于我之汗位,那么,他能统治得下去么?本汗这一众兄弟中。莫说诸如褚英、莽古尔泰之类怙恶难驯之徒,也不提代善、济尔哈朗等年长有势力之辈,便是幼弟多铎,费扬果,怕亦是轻其才智,鄙其怯弱。置身这群狼环伺之境,崇祯若坐我之汗位,以本汗观之,莫说一年,便是一月,甚至三天,也难坐得安稳啊。”
皇太极说完这长长一段,让范文程心惊不已。
他迅速地反应过来,急急说道:“大汗才智过人,武勇殊绝,那崇祯断不能比。可见,天命在我大金,此为气数也。”
皇太极大笑,摇头道:“气数之说,他人信之,本汗却不以为然,只信事在人为耳。本汗在想,崇祯才智虽平庸,但若能知人用人,亦可自救。”
范文程未及回话,皇太极复说道:“以本汗观之,明国之中,其实不乏明臣猛将,只惜皇帝未能尽用其材。崇祯为人才智不足,又优柔寡断,多受制掣。如此君主,守成尚且艰难,更何况置身于今战乱相争之世。”
“大汗所说甚是有道理,那明国皇帝识人不明,其国中乱象,只怕会日甚一日。”范文程捋须附合道。
“本汗且说一事。天命年间,我女真族缺粮,一石米粮高达15两银子,部众几近饿死。结果,竟有明国山西商人运来大批粮食布匹来买我女真部落所产的东珠、貂皮等物,方让我部族得以存活。这些走私商人,用宝贵的粮食与布匹,来换无用的东珠与貂皮,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资助敌国。若是本汗为崇祯,必将这些商人全部抄家灭族,凌迟处死,一个不留。明国皇帝连小小的商人都无力管控,其他方面,更是可想而知。”皇太极说到这里,一脸的冷笑。
“大汗说得是啊,君主暗弱,国生乱象,自古皆然矣。想来,那孔有德与耿仲明,胆敢反逆明国,却在大汗面前只能恭顺如斯,大汗之威德,岂是崇祯所能比也。”范文程一脸谄笑道。
“哼,你以为那孔有德与耿仲明是什么良善之人么?非也。这等人,情义寡薄,只能威逼利诱加以使用,崇祯不能为,但本汗能用之。本汗将建一个乌珍哈超火器营,让此二人负责,从而充分利用其火器专长,成为我军的重要力量。哼,此消彼长,明国失此重器,而我大金却军威大增矣。”皇太极说到得意处,抚掌而笑。
“大汗量材为用,统御非凡,得遇如此杰出之君,实是我大金臣民之幸矣。”范文程极其熟练地恭唯道。
“范先生,本汗在想,这招揽李啸之事,便让你来负责吧。你告诉他,本汗可不会这么小气只给他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将赐王侯之位予他!”皇太极眯起眼,话语森然,脸带莫测的微笑。
“奴才谨遵大汗谕令。一定会尽力招揽李啸前来。”
一间烛光昏暗闪烁的密室之内,多尔衮面对烛光,默然而坐。
“二哥,收了孔耿二降将,皇太极这厮的势力又要大大扩充了。”站在他背后的,是他的同母弟弟多铎。
多铎比多尔衮小两岁,时年20岁,与多尔衮的沉毅有城府的气质不同,多铎生性狂放,游玩做事皆好走极端,有“疯狂王爷”的著名称号。眼下,他被多尔衮叫到密室中,商议今天收降孔耿二降将之事。
多铎说话时,脸上是隐隐的阴狠之色,让他俊秀的脸上,多了一丝可怕的狰狞。
“相比他收得孔耿二降将,我倒是更怕他对那李啸起了招揽之心。”多尔衮久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说道。
“哦,今天他不是在宴上说,要替那二降将杀了李啸报仇么?”多铎不解发问。
“哼,这般掩人耳目之语你也会信,我料皇太极此刻必已派人潜入明国内地招揽,而且,条件一定会开得相当不错。”多尔痛说到这时,狠狠地咬了咬牙。
“那,那李啸会招受皇太极的招揽么?”多铎问道。
多尔衮摇了摇头:“难说,我对李啸其人也不了解。只是他这样的人,来了我大金,则必成为皇太极的得力助手,为其凭添臂助,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只是,若其留在大明,则又是我大金的冤家死敌,也让我无法接受啊。”
“若是这般,这李啸来与不来,却是两难?”
“唉,惜我未能有足够的好条件开给他,不然,这等顶尖之人材,定要归于我多尔衮麾下。”多尔衮叹息说完,双目之中,灼灼精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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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海水制盐()
在皇太极等人招降孔有德耿仲明之叛军队伍时,李啸这边,正在研究一项新事物。
这新事物就是,煮海水制成食盐。
这所谓的新事物,其实在大明已是沿海遍地皆有,只不过,在雄唐卫,却是一直没有开展。
用海水制盐的想法,李啸其实一直在心中计划过,只不过,因为人力不足,而且自已也不太懂这些,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
直到最近,常正带着一个登州招来的流民薛大富,主动求见李啸。
此人是登州盐场的作头,对制盐流程极熟悉,因叛军掠夺烧杀,盐场被毁,他也成了流民,幸得被前来登州招揽流民的水师总头马屿作为工匠选中,来到了雄唐卫,一家人才避免了冻饿街头而死的命运。
“大人,我看雄唐卫之沿海滩涂极多,若能规划出一大片盐场出来,可是源源不断的利润啊。”黑瘦的的薛大富,向李啸唾沫横飞地讲述开发盐场前景。
薛大富尤自滔滔不绝,李啸却陷了深思之中。
与薛大富侧重于食盐的生产相比,李啸更多考虑以后食盐的销售。
李啸看过一些明末的历史书,书是提过明末的盐引制度。
明朝时期,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这种盐引,每引一号,分前后两卷,盖印后从中间分成两份,后卷给商人的,叫“引纸”——盐引;前卷存根叫“引根”。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在明初之时,朝廷鼓励商人输运粮食到边塞换取盐引。给予贩盐专利的制度。又称开中法。开中之制系沿袭宋、元制度,但明代多于边地开中,以吸引商人运粮到边防,充实边境军粮储备。
不过,现在已是明末之时,开中法早已成为历史陈迹,取而代之的是纲盐法。
明史?盐政议中说道,纲盐法的大体内容为,持有盐引的商人按地区分为10个纲,每纲盐引为20万引。每引折盐300斤,或银六钱四厘,称为‘窝本‘,另税银三两,公使(运输)银三两。以‘圣德超千古,皇风廓九围‘命名,未入纲者,无权经营盐业。
当然,这史书上的说法。是明朝中朝的价格与税率,与明朝末年相差很大,不足为据。但它说明了一点,朝廷现在直接把盐从官营专卖。变成了承包盐商专卖,官府只管收银子收税,然后指定盐商垄断官盐专卖权,并且该盐商的子孙可以世袭这种垄断权。官府再给这些盐商们划定区域运销食盐。
那么。什么条件的盐商有资格卖盐呢?
首先,这个盐商要拿到窝单。
所谓窝单,其实就是一件合法运销官盐的证明文件。一个大明政府颁发的特许执照。窝单上会注明该盐商所取得的盐引数量以及运销区域。那些盐商们,通过各种门路,向朝廷的盐运司申请资格,然后交一笔保证金,再找人具保之后,就能拿到朝廷颁发的窝单。
有了这个东西,这个盐商就有了垄断专卖的权利,并且,这个窝单是可以子孙世袭,也可以象银子一样,用来买卖与交易。
有了窝单以后,这名盐商就成了官方指定的食盐专卖商,拥有某块地域的垄断权。各盐商根据朝廷的指划,在各自的专卖区域内运销官盐,各盐商不得越界销售。也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鉴于该盐商的力量较小,不足以支撑起一片地域,那么他还可以伙卖。
所谓伙卖,就是由多个盐商合伙经营一片区域,内部再划分销售数量。
有了这窝单以后,以后这名盐商,每一年再向朝廷先交钱办一个本年度的资格证,就是年窝。有了年窝,就有了本年的专卖权。
总之,在这种纲盐制下,最重要的就是窝单,有窝单就有垄断专卖权。
李啸没有这样的专卖权。
他也不打算去急急地向朝廷申请窝单,贩运食盐。
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又因为贩盐将要触到太多人的利益,李啸不希望在自已的发展初期,碰到太多的发展障碍,所以,他不打算向朝廷申请盐引窝单,以免使自已显得过于贪婪,给那些看他眼红的朝臣,留一个太过明显的把柄。
李啸打算先给有辽东窝单的海商蔡守供盐,让他代为销售。
这样一来,李啸的雄唐卫所产的盐,不需要盐引窝单之类,就有了隐蔽的销售渠道,同时又不会引人嫉恨,并且,还可以逃税。
现在市面上,一百二十斤的一担私盐收购价是三钱银子,为了打击对手,收得更充足的盐,不少收购私盐的贩子的收购价,都偷偷地提到了五钱甚至六钱银子。
李啸给蔡守报了四钱银子一担的优惠价格,这蔡守一脸笑得稀烂,连连答应,生恐李啸反悔改。
根据薛大富的意见,李啸对盐场作了一番改进。
李啸初步设计了八十亩盐场,全部用水泥铺地,用内燃砖砌成如同方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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