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新媳妇金桂岂肯善罢干休,便大闹得全家翻江倒海一般,薛蟠不耐烦,又想到南边贩货去。这次出行没有多远,在路上遇到唱小生的蒋玉函,薛便缠着他到一个饭铺子里吃酒,见一堂倌多看了蒋玉函一眼,便醋性大发,借故恣事,拿酒碗将那堂倌打死。由此薛蟠又惹起一桩人命官司,被官府抓进监牢。这次人命案又是通过上下行贿,买通官府,他才从牢中被释放出来。可见这个恶衙内,“呆霸王”薛蟠下海也掩饰不住他那荒淫无耻,无法无天的本性,而正是有这种腐败的土壤,才成为滋生这种混世魔王,放荡不羁的衙内的温床。
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首先想起了10年前上海衙内流氓大案。原上海市委第二书记胡立教之子胡晓阳和原上海市委宣传部长陈其五的儿子陈小蒙都是出生在新中国建立后的优越生活家庭,住着高级住宅,想吃什么有什么,未来的前程也用不着自己操心,在群众眼里自然是高人一等,根本用不着长什么知识,学什么技术。因此,他们自小养成了一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任意妄为、胆大包天的性格他们勾结在一起,以跳舞、帮助调动工作为名,搞什么“就地正法”少女无数,把这所高级住宅变成强奸、轮奸妇女的淫窟。仅在1981年至1984年的5年间,被他们强奸、轮奸妇女9名;奸淫、猥亵妇女42名,成为响当当的混世魔王。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胡晓阳、陈小蒙的新型衙内,是不会有薛蟠那种所谓“只要花几个钱,没有什么不了”的运气,终于走向了刑场,一声枪响,划上了他们可耻一生的句号。
在写此文时,正巧《生活报》连载《陈小同罪行录》,让我们对现代“衙内”下海以后表现出来的贪婪、奢欲、丑恶的形象大开眼界。这位大名鼎鼎陈希同的大公子陈小同,却真的下海了。他是北京市旅游局所属的新世纪饭店第一副总经理、北京建华置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还有诸多大型中外合资企业的高位。凭着他那权倾京城的一品大员陈希同之子的特殊身份,他用不着像薛蟠那样为一个小女子去跟别人争抢打死人命;也用不着像上海胡衙内去骗、去抢来少女强奸、轮奸。在他身上没有那副不学无术、无恶不作、恣意妄为、横行霸道的嘴脸。陈小同长得中等身材,体态微胖,表情木呐,有些口吃。他从小也得到了正规教育,在就读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时,也曾有过理想和信念,要做一番对社会主义社会有益的事业。可是随着老子的步步高升,他的身价也步步倍增,在一些贪得无厌、行为不轨的人眼里,靠上陈小同这棵大树,想若发财、发迹,没有比这再好的捷径了。于是,为了能同他拉上关系,得到好处,使出了“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的气力,什么高级豪华轿车、高级摩托罗拉手机、双频道立体声高清晰度大屏幕彩电等贵重物品,都有人来请他“笑纳”;别人托他办一点举手之劳的事,送一点“小礼物”,就是10万、20万、30万人民币;他的5套间办公室,有人不要他出一分钱,抢着给他装修,设高级卧室、设蒸气桑拿浴室、高级“娱乐”室;他想出国玩玩,靠陈希同一个电话,便从一个乡镇书记一跃为县委书记的刘金生三次拿钱请陈小同到泰国、美国旅游,吃的是每次上万元的宴席,住的高级宾馆有美女陪宿;刘金生听说陈小同爱玩十七八岁的处女,他就将自己的一个没发生关系的“傍肩”献给了陈小同。有个公司经理为靠上陈小同这个靠山,绞尽脑汁设计逃避法网,给他提供500万个人股份;还有一个中外合资公司经理为让陈小同搞到一个项目,除在陈小同皮包里塞进5捆、每捆一万美金的美元,还从香港、日本、杭州不惜重金顾来高级娼妓美女供他淫乐。
这一切,不论是金钱、财物或是美女,他想得到的,他所喜欢的,他所梦想的,还用他直接去张牙舞爪、明争暗斗地去抡去夺吗?一切都有别人替他想到了,做到了,只要他“笑纳”就行了。这好像他的犯罪是别人给他造成的,其实他的思想演变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主观意志的渴求了,没有别人的主动围着他转,他也会为达到自己的邪念,什么事情也会干得出来的。虽然陈小同平常不摆什么高干子弟那种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臭架子;他是笑口常开,平易近人,这也算是“现代衙内”的形象。别人靠他这棵大树发财、发迹,他从这些人身上贪赃、受贿,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
在现代社会里,有现代“衙内”,当然也有现代“恶少”,有的掌管一地权势的领导子女,依仗老子的权势,在社会上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引起社会极大愤慨。湖南省耒阳市公安局副局长李万胜的独生儿子李志文,自小人称“小霸王”,长大后靠着他父亲的特殊社会地位,从部队退役,用“假年龄、假文凭、假党员、假优秀士兵”的四假身份,由他父亲塞进了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当上了人民警察。他自恃戴上了手枪、穿上了警服,又有当公安局副局长爸爸的靠山,对警察工作没有什么兴趣,却热衷于社会上的黑道,跟一帮流氓地痞称兄道地,吃喝嫖赌,敲诈勒索,甚至吸毒,在这帮黑道团伙中坐上头把交椅,都称他为“大哥大”。一次,李志文聚众赌博。根据群众举报,刑警大队派刑警郑兴楚带人执行抓捕任务。当场从李志文身上搜出7000元现金、海洛因15克。李志文见有人竟敢抓他,不禁勃然大怒,吼声连连,居然上去动手打郑。郑不认识李志文,更不知他的父亲就是李副局长,便掏出枪对着正在抓打他的李志文脑袋就是一枪柄。这一下可惹了祸,李万胜叫人把儿子放出来,又把赌资退还了,李志文和他母亲带一伙人,冲进郑兴楚家报复,把他家砸了个浠巴烂。郑兴楚告到市里,市人大一位副主任出面作“调解”,郑兴楚执行公务所受到的报复,便不了了之。又一次李志文一伙到泰伦娱乐中心包场跳舞,跟一个叫贺明哲的年轻人发生争执,李志文突然掏出手枪对准贺的脚掌就是一枪,将脚掌打穿,血流如注。警察无端开枪,是严重违纪事件,应受到相应的处分。可是当给予他明显偏轻的“警告”处分也没有执行,最后不了了之。自此,李志文更是有恃无恐,胡作非为。李志文为显示自己“耒阳大哥大”的气派和威风,便自行规定县城发廊和美容厅每家每月向他交纳“保护费”。有个“景发发廊”的老板曹某拒交,李志文便带人将他的发廊一阵乱砸。当他听有人说“李志文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怕他!”时,李志文见有人胆敢当众轻视他,一股火气冲上来,把杯子一甩吼道:“废了他!”他手下的三四个人,冲着那个说不怕他的梁新国就是一顿狠揍。梁新国仍然不服,过了几天他带伙人到“八角亭”酒楼,找李志文说理,双方厮杀,各有所伤。当李志文得知梁新国敢于不把他看在眼里,是仗着他叔父“拳王”梁会林的威风,他想只有把他收拾了,自己才能在耒阳“唯我独尊,一统江湖”。1997年11月16日,李志文纠集43人冲到梁会林所住的村。这天梁外出,只有他父母在家,梁父见事态紧急,便鸣锣告急,全村人出动。李志文带队来洗劫梁家,双方发生对恃,李志文见群众动怒,便对准梁父开了一枪,老人中弹倒地,送往医院途中死亡。李志文等人仍不放过,带人·1冲入梁家砸毁了彩电、冰箱等家具,成为震惊全国的“116”案件。当然,这种“恶少”的罪恶行径和包庇、纵容他的父亲未能逃脱国家法律的惩罚,得到的是“罪有应得”的下场。其实,不管是张牙舞爪的,还是笑口常开的,薛蟠、胡晓阳、陈小同、李志文这些“衙内”、“恶少”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贪婪、奢侈、自私、妄为,甚至不惜以身试法,其可悲的结局,在现代社会里是他们自己所不曾预料到的。
《红楼絮语》之25
贾琏偷娶尤二姐
话说贾敬去世,儿子贾珍不在家,儿媳尤氏料理丧事,特将继母尤老娘接来宁府看家。尤老娘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也一同带了来,其中一个便是尤二姐。尤家早已破败,因尤二姐与贾珍、贾容父子早有来往,生活上自然靠贾家的接济,虽说来到宁府是为尤氏看家,这孤女寡母难免不有寄人离下,身不由己之感。由此,便在《红楼梦》这部书里,引出一段占有很大篇幅的贾琏偷娶尤二姐的故事来却说贾琏素日既闻尤氏二姐妹容貌美丽,体态风流,便趁贾敬停灵在家之机,每日与二姐儿相识己熟,不禁动了垂涎之意他百般撩拨,眉目传情;二姐儿心领神会,十分有意。那贾珍已动了三姐儿的邪念,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将二姐儿让给贾琏。贾容因素日与他二姨有情,有碍贾珍在内,不能畅意,他想让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也会有给自己去偷情之机。所以,当他得知贾琏与二姐互相有意时,便主动表示愿意给叔叔做媒,让二姨给他做二房,贾琏听了乐得心花都开了。可是他有两个耽心:一是怕二姐己有了人家,容易引起麻烦;二是怕凤姐知道不依,吵闹起来不好收场,贾琏的耽心不是没有根据的。尤老娘先夫在世时,既已将二姐儿指腹为婚许给皇粮庄头张家,虽因他家遭官司己败落,可一旦找上来也是麻烦事;再者,他老婆凤姐外号“凤辣子”、“巡海夜叉”,是有名的烈货,最大的醋罐子,平时连平儿都不让他沾边儿,岂能容他说二房?贾容是个贪淫好色、鬼计多端之徒,贾琏所虑之事他岂有不知,为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逐向贾琏献计:对二姨许配张家之事,叫人给他十几两银子,他见了银子不会不依,况且他也知道咱们这样人家也不怕他不依;至于婶娘那里,不妨先别娶进府里,可先在府后找处房子,再拨家人去服侍,择个日子神不知鬼不觉娶了过去,过个一年半载,倘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只说婶子总不生育,就是婶子见了,已“生米煮成熟饭”也只得罢了。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的美色,已到了“利令智昏”的程度,那还顾及身上有服,停妻再娶种种不妥之处。贾琏只是感激不尽,逐向贾容谢道:“好侄儿,你果然能够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
有这样一个油嘴滑舌,心怀不轨的贾容从中周全,自然这门婚事在尤老娘、贾珍那里都应充了;又使人看房子、打首饰、办妆奁,及新房应用的床帐等物。贾琏见诸事已妥,便择初三黄道吉日,迎娶二姐过门。于是,在宁荣街后二里远近的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30余间的房子,又买了两个小丫环,又让鲍二两口子来服侍。至初二日,一乘素娇将二姐抬来,贾琏素服坐了小轿来了,拜过了天地,焚了纸马,搀入洞房,是夜二人颤鸾倒凤,百般恩爱。贾琏不知要怎样奉承二姐才好,乃命鲍二等人不许泄漏,并要称二姐为“奶奶”,竟将凤姐一笔勾销,有时回家,只说在东府有事。贾琏一月出十五两银子,做二姐的生活供给。贾琏又将自己所有体已,一并交二姐收着,并在枕边将凤姐素日为人行事告诉她,只等她一死,便接她进府去。二姐给贾琏当了二房小妾,也算生活上和自己的终身有了依靠,一家三口也有了一个安身之处,二姐还岂能有非分之想,只有死心塌地的跟贾琏过日子。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不上半年,便被心狠手辣的王熙凤知道了,她趁贾琏外出之机,把二姐骗进府来。当她听说二姐已怀孕时,深怕她生下男孩,被她夺了正式夫人位置,继承她的财产,便用“借刀杀人”的鬼计,逼得二姐吞金自尽,至此贾琏偷娶尤二姐这段故事便以悲惨的结局告终。
其实,在封建社会里的贵族中,或有权势的家庭,乃至有钱人家,三房四妾养小老婆是很正常的事,根本用不着偷偷摸摸养外室,搞什么“金屋藏娇”。祗因贾琏家中有个“夜叉星”、“醋缸子”老婆,才不得不在外边偷娶了尤二姐。到了社会主义的今天,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是绝对不允许已有妻子的男子重婚,或娶小妾的,否则便是犯了重婚罪,是要受刑事处罚的。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生活水平提高,一些意志薄弱者,在充分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经不起灯红酒绿的诱惑,产生贪欲好色之念;也更有些甘于腐化堕落的女人贪图金钱享受这样的土壤和温床,于是像贾琏那样有妻室的人,偷娶小妾,构筑外室,金屋藏娇,包养情人,留连淫色,已成了部分有权的官员,有钱的老总们时髦的新风尚。追求这种风尚,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这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无钱是满足不了女人的欲望,就谈不上包玩女人。所以,在当今的官场里,有了权便有了钱,这种人只靠工作的应得的微薄薪金,是绝对满足不了女人的需要,他就必然伸出黑手,利用手中的权力营私舞弊,贪污受贿,挖空心思去敛取国家或集体的财富,不惜用自己一生的气节,去换取女人的欢心。其中,不少被藏在自己金屋的女人,已变成窃取国家或集体利益的同谋者,到头来双双落入了法网。广东省天龙食品集团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谢鹤亭鲸吞公款一千多万元,他把企业巨额资金窃为己有,买高级房屋,包养“二奶”,玩弄女人,最后走上毁灭之路。谢鹤亭虽已年过半百,可贪色如命。他经常光顾色情场所夜总会,在这里结识了一位北京籍的“公关”小姐杨某,被她的妙龄美色所倾倒,给她买了豪华别墅,把她当小妾包养起来,每月给她一万港元做生活费,后来又任命她为驻港企业日明公司的副总经理,谢先后从公款中给她500余万港元。自然他俩都没有逃出法律的严惩。河南省镇平县委书记阎玉合,他不仅有妻子,而且已有两个女儿,已38岁的他在家外又包养21岁的姑娘10年之久,直至女方要求他同妻子离婚,跟她结婚发生争吵,而被女方毁容,这位县委书记的10年之久的婚外情才暴露出来。
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当笔者即将写完此文时,看到报上报道一个身任党委副书记,为“包二奶”缺钱,竟然到机关进行盗窃作贼的尖端典型。河南省禹州制药厂党委副书记杨国弛,一次他与几个朋友在一家酒店里,遇见一位年方19岁,容貌姣美,双眼靓丽的服务员杨小姐。杨国弛虽已年近5旬,家有老婆孩子,可杨被色所迷,三天两头往酒店跑,这位杨小姐也假情假意的跟他温柔起来,很快便跟他鬼混到一起。自此,杨已无心工作,索性租了房子,开始了“金屋藏娇”。后来药厂效益不佳,几百元工资还要交给老婆生活,已无额外收入供情妇享乐。一次他去电业局找老朋友,见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他顺手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塞入口袋。过了几天并无动静,他又走进司法局,窃得局长的现金1125元;副局长的精英王BP机一部、现金500元。杨国弛几次得手后,从1996年3月到1998年7月,他潜入市检察院、地税局、交通局、市纪委等16个党政部门,共作案26起,盗窃财物价值共5万余元。他将窃来的财物给了情妇,给她买了彩色电视机、高档家俱、席梦思床、摩托车等物。正当他与情妇大肆挥霍之时,落入了法网,给他所创造的党委副书记为“包二奶”入室盗窃做贼的纪录划上了句号。
现在偷娶小妾的还有私营业主致富者,他们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