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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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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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姑娘,”斯普劳特教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庞弗雷夫人最后又替她把鼻子安上去了。”
  一阵低沉浑厚的钟声从城堡传来,越过潮湿的场地,下课了,同学们纷纷散去。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走上石阶,去上变形课。格兰芬多的学生去的是另一个方向,他们顺着缓缓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边缘的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小木屋的门外,一只手牵着他那条巨大的猎狗牙牙的颈圈。他脚边的地上,放着几只敞开的木箱子,牙牙呜呜叫着,使劲地挣着颈圈,看样子是想仔细调查一下箱子里的东西。当他们走近时,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咔啦声传进他们耳朵,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上午好!”海格说,朝哈利、罗恩和赫敏露出了微笑,“最好等一等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他们肯定不想错过这个——炸尾螺!”
  “再说一遍?”罗恩说。
  海格指了指脚下的箱子。
  “恶心!”拉文德·布朗尖叫一声,向后跳了几步。
  “恶心”一词正好也概括了哈利对这种炸尾螺的印象。它们活像是变了形、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样非常可怕,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看不见脑袋在哪里。每只箱子里大约有一百条,每条都有六英寸左右长,互相叠在一起爬来爬去,昏头昏脑地撞在箱子壁上。它们还发出一股非常强烈的臭鱼烂虾的气味。时不时地,一条炸尾螺的尾部会射出一些火花,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炸尾螺就会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出来的,”海格骄傲地说,“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我们可以搞一个大项目!”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来了,刚才说话的人是德拉科·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吃吃地笑着,对他的话表示赞赏。
  海格似乎被这个间题难住了。
  “我的意思是,它们能做什么?”马尔福问,“它们有什么用?”
  海格张着嘴巴,似乎在拼命思索。停了几秒钟后,他粗声粗气地说:“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马尔福。你们今天只管喂它们。好了,你们要试着喂它们吃几种不同的东西——我以前没有养过它们,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先是块茎的脓水,现在又是这个。”西莫嘟囔道。
  哈利、罗恩和赫敏完全是出于对海格的深厚感情,才抓起一把把滑腻腻的青蛙肝,放到箱子里去引诱炸尾螺。哈利不禁怀疑整个这件事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炸尾螺似乎根本没有嘴巴。
  “哎哟!”大约十分钟后,迪安·托马斯惨叫一声,“它弄疼我了!”
  海格赶紧走到他身边,神色有些慌张。
  “它的尾巴爆炸了!”迪安气呼呼地说,给海格看他手上被烧伤的一块。
  “啊,是啊,它们炸响时就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海格点着头说道。
  “恶心!”拉文德·布朗又抱怨开了,“真恶心,海格,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啊,它们有的身上有刺,”海格兴奋地说(拉文德赶紧把手从箱子边缩了回去);“我猜想那些带刺的是公的……母的肚子上有吸盘一样的东西……我认为它们大概会吸血呢。”
  “噢,我当然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它们活着了,”马尔福讽刺地说,“又能烧人,又能蜇人,还能咬人,这样的宠物谁不想要呢?”
  “它们的模样不太中看,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用处。”赫敏反驳道,“龙血具有神奇的功效,可是你愿意养一条龙作为宠物吗,啊?”
  哈利和罗恩朝海格咧嘴笑了,海格也从毛蓬蓬的胡子后面偷偷朝他们笑了笑。海格最大的愿望就是养一条宠物龙,这点哈利、罗恩和赫敏太了解了——他们上一年级的时候,他养过一条龙,但只养了很短一段时间,那是一条名叫诺伯的凶狠的挪威脊背龙。海格就是喜欢庞大凶狠的动物,越危险越好。
  “还好,至少这些炸尾螺还很小。”一小时后,他们返回城堡吃午饭时,罗恩说道。
  “它们现在很小,”赫敏用一种恼怒的声音说,“可是一旦海格弄清它们吃什么东西,我猜它们一下子就会变成六英尺长。”
  “可是,如果最后发现它们能治疗晕船什么的,那就没有关系了,对吧?”罗恩说,一边俏皮地朝赫敏笑着。
  “你心里很清楚,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堵住马尔福的嘴。”赫敏说,“实际上,我认为他说得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炸尾螺向我们发起进攻之前,就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坐下,动手吃起了羊排和土豆。赫敏狼吞虎咽,吃得飞快,哈利和罗恩惊奇地望着她。
  “噢——这就是你对小精灵权益的新立场?”罗恩问,“你想把自己撑得呕吐吗?”
  “不是,”赫敏说,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豆芽,但她还是尽量端起架子,高傲地说,“我只是想去图书馆。”
  “什么?”罗恩不敢相信地说,“赫敏——这是开学的第一天啊!还没有布置家庭作业呢!”
  赫敏耸了耸肩膀,继续风扫残云般地吃着,就好像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似的。然后,她一跃而起,说了一句:“晚饭见!”就撒腿跑走了。
  下午上课的铃响了,哈利和罗恩向北塔楼走去,就在一道很窄的螺旋形楼梯的顶上,有一架银色的活梯通向天花板上的一扇活板门,那就是特里劳妮教授住的地方。
  他们来到活梯顶上,一股从火上发出的熟悉的甜香味儿扑鼻而来。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圆形的房间里点了许多盏灯,灯上都遮着围巾和披巾,使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中。哈利和罗恩穿过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大堆印花布座椅和蒲团,在原来的那张小圆桌旁坐了下来。
  “你们好。”哈利身后突然传来特里劳妮教授虚无飘渺的、空灵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特里劳妮教授是一个很瘦的女人,戴着一副巨大的眼镜,使两只眼睛在她的那张瘦脸上大得吓人。此刻她正低头盯着哈利,脸上带着一种悲剧性的表情——她每次看见哈利都是这种表情。她身上的一串串念珠、项链、手镯和往常一样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你有心事,我亲爱的,”她悲戚戚地对哈利说,“我心灵的目光穿透你勇敢的脸,看到了你内心烦躁不安的灵魂。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到你前面的日子充满艰辛……非常艰难……我担心你害怕的东西真的会到来……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快……”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得耳语一般。罗恩朝哈利翻了翻眼睛,哈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特里劳妮教授轻飘飘地从他们身边掠过,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很大的带翅靠背扶手椅上,面对着全班同学。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特别崇拜特里劳妮教授,都坐在离她很近的蒲团上。
  “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特里劳妮教授说,“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然而哈利的思绪飘到了别处。发出香味的炉火总是使他感到昏昏欲睡,特里劳妮教授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关于算命的话,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吸引住——不过他忍不住想起她刚才对他说的话:“我担心你害怕的东西真的会到来……”
  赫敏说得对,哈利烦躁地想,特里劳妮教授其实是一个老骗子。他眼下根本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他最多只是有些担心小天狼星被抓……可是特里劳妮教授能知道什么?哈利早就得出结论,她那一套算命伎俩充其量只是侥幸的猜测和一些装神弄鬼的花招。
  不过,上学期结束时倒有些例外。她预言说伏地魔还会东山再起……当哈利向邓布利多描绘当时的情景时,就连邓布利多本人也说,他认为特里劳妮教授的那种催眠状态不是假装的……
  “哈利!”罗恩低声说。
  “怎么啦?”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他赶紧坐直身子。由于房间里太热,而且脑子里胡思乱想,他刚才差点儿睡着了。
  “亲爱的,我刚才在说,你出生的时候,显然受到土星的不祥影响。”特里劳妮教授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因为哈利显然没有专心听她讲课。
  “对不起,受到什么——?”哈利问。
  “土星,亲爱的,土星!”特里劳妮教授说,看到哈利听了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恼怒,“我刚才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肯定在天空中占统治地位……你的黑头发……你瘦削的体形……还有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哈利说,“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罗恩忍不住要笑,但赶紧把笑声变成一阵干咳。
  半小时后,特里劳妮教授发给每人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他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工作,需要计算许多烦琐的时间和角度。
  “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过了一会儿,哈利看着他的那张羊皮纸,皱起了眉头,“这肯定不对,是吗?”
  “啊呀,”罗恩模仿特里劳妮教授悄声细气、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当天空中出现两颗海王星时,肯定预示着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人儿要出生了,哈利……”
  西莫和迪安在旁边画图,听了这话咯咯地大声笑起来,不过他们的笑声还不足以盖过拉文德·布朗兴奋的尖叫——“哦,教授,快看!我有一颗行星的位置不确切!哎呀,这是什么星,教授?”
  “是天王星,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低头看着图表,说道。
  “可以把天王星也让我看一眼吗,拉文德?”罗恩说。
  真是倒霉,特里劳妮教授听见了他的话,也许正因为这个,她在下课前给他们布置了那么多家庭作业。
  “参照你们各自的图表,详细分析下个月将对你们产生影响的行星运行方式,”她严厉地说——那声音不像平时那个空灵虚幻的她,倒更像麦格教授了,“下星期一必须交上来,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脱!”
  “讨厌的老蝙蝠,”他们融入下楼的人流,回礼堂吃饭时,罗恩恨恨地说,“整个周末都要搭进去了,这……”
  “一大堆家庭作业?”赫敏从后面赶上他们,兴高采烈地问,“维克多教授什么作业都没留!”
  “唉,维克多教授太好了。”罗恩心情沉重地说。
  他们来到门厅,里面挤满了排队等候吃饭的人。他们刚站到队尾,后面就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韦斯莱!喂,韦斯莱!”
  哈利、罗恩和赫敏转身望去。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站在那里,好像都为什么事儿高兴得要命似的。
  “干吗?”罗恩没好气地问。
  “你爸爸上报纸了,韦斯莱!”马尔福说——他挥舞着一份《预言家日报》,说话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响,使拥挤在门厅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听听这个吧!”

              魔法部又出新乱子
  看来魔法部的麻烦似乎还没有完,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这样写道。最近,魔法部因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中未能有效维持秩序,以及仍未能对其一位女巫师官员的失踪作出解释,一直受到人们的批评。昨天,由于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阿诺德·韦斯莱的怪异行为,又使魔法部陷入新的尴尬境地。

  马尔福抬起头来。
  “想想吧,韦斯莱,他们连你父亲的名字都没有写对①。他简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吧?”他幸灾乐祸地大声说。
  ①罗恩父亲名应该叫亚瑟·韦斯莱。
  这时,门厅里的每个人都在听他说话。马尔福像演戏一样竖起报纸,继续念道:

  阿诺德·韦斯莱两年前被指控拥有一辆会飞的汽车,昨天又卷入一场与几位麻瓜执法者(“警察”)的争执中,起因是为了一大批极具进攻性的垃圾箱。韦斯莱先生似乎是赶来援助疯眼汉穆迪的,此人曾是傲罗。当疯眼汉穆迪再也不能区分普通握手和蓄意谋杀之间的差别时②,他就从魔法部退休了。果然,当韦斯莱先生赶到穆迪先生重兵把守的住宅时,发现穆迪先生又是虚惊一场,误发了一个假警报。韦斯莱先生不得不将几个警察的记忆作了修改,才得以从他们那里脱身。但当《预言家日报》记者问他为何要使魔法部卷入这场毫无意义、而且可能十分棘手的事件时,韦斯莱先生拒绝回答。
  ②指穆迪性格变得多疑。

  “还有一张照片呢,韦斯莱!”马尔福说着,把报纸翻过来,高高举起,“一张你父母的照片,站在你们家房子门口——你居然管这也叫房子!你妈妈要是能减点儿肥,模样还算凑合,是吧?”
  罗恩气得浑身发抖。门厅里的人都看着他。
  “滚开,马尔福。”哈利说,“别生气,罗恩……”
  “哦,对了,波特,你今年夏天跟他们住在一起的,是吧?”马尔福讥讽地说,“那么请你告诉我,他妈妈是不是真有那么胖,还是照片照得有些失真?”
  “那么你妈妈呢,马尔福?”哈利说——他和赫敏都抓住罗恩的长袍后襟,不让他朝马尔福扑去——“瞧她脸上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她鼻子底下有大粪似的!她总是那副表情吗,还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那样?”
  马尔福苍白的脸变得微微泛红。
  “你竟敢侮辱我妈妈,波特。”
  “那就闭上你的肥嘴。”哈利说着,转过身去。
  砰!
  几个人失声尖叫——哈利感到有个白热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他赶紧伸手到长袍里去掏他的魔杖,可是没等他碰到魔杖,就又听见一声巨响。砰!接着一个吼声在门厅里回荡。
  “哦,不许这样,小子!”
  哈利猛地转过身,看见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他手里拿着魔杖,直指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白鼬在石板铺的地上瑟瑟发抖,那正是刚才马尔福站的地方。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除了穆迪,谁都不敢动弹。穆迪转脸看着哈利——至少,他那只正常的眼睛是看着哈利的,另一只眼睛则钻进了他的脑袋里面。
  “他伤着你了吗?”穆迪怒冲冲地问,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没有,”哈利说,“没有击中。”
  “别碰它!”穆迪大喊一声。
  “别碰——什么?”哈利莫名其妙地问。
  “不是说你——是说他!”穆迪又吼道,竖起拇指,越过肩膀指了指克拉布,克拉布正要去抱起白鼬,但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了。穆迪那只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能看到脑袋后面的东西。
  穆迪开始一瘤一拐地朝克拉布、高尔和那只白鼬走去,白鼬惊恐地叫了一声,躲开了,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跑去。
  “我不信这个邪!”穆迪大吼一声,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穆迪粗声粗气地说——这时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白鼬蹿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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