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下的苏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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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警戒下的苏维埃-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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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

    “妈妈啊!”

    ……

    兵营彻底的乱了,骑兵来回奔驰,地面的雪被马蹄踢得到处都是,仓皇的士兵被劈到在地,鲜血染红了一片雪。

    滚落的头颅,断掉的臂膀,锋利的马刀劈砍着每一个他们看到的人,无情、狠辣。

    阿布拉姆的长矛配合着他的巨力,如同绞肉机一般,所过之处,三米之内,无一幸存,不是被抽断了脊椎,就是砸碎了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布依科晕乎乎的醒了过来,爬到门槛处,扒开门缝,向外观望。

    凉风一吹,布依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勉强能够睁开眼睛了。

    一个士兵被阿布拉姆追赶着,粗糙无锋的矛尖扫过士兵的后背,直接将脊椎撤了出来,砰砰乱跳的心脏落到雪地上,血花花的肺腑烫化了一片雪,士兵却还没有断气,正在拼命的惨叫着,声音令人闻之发颤。

    阿布拉姆的马蹄扬起,直接踏在那名士兵的身体上,他的惨叫也停了。

    下腹一阵潮湿,布依科脑袋前所未有的情绪,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担负着劝降驻军的使命,按照约定,如果一个小时内兵营的驻军没有投降,游击队就会发起突击。

    现在,突击已经开始了,而且无情猛烈……

    “怎么这么乱……”柴杰夫少校醉醺醺的嘀咕了一声,扬了一下手臂,就又到了下去。

    布依科害怕的要命,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么血腥的屠杀,往日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碾压了,他们许多人甚至都没能喊救命。

    “旗子,对,就是旗子……”

    “……如果劝降失败,你就把镰刀锤子红旗劈在自己身上,不要乱跑。”这是游击队临行时的嘱咐,布依科一想起来,就急忙从怀里掏出红旗,手忙脚乱的劈在身上,可是越急越乱,他几次都把旗子扯到了一起,无法散开。

    “上帝啊……”布依科拼命的在胸前画着十字,却连祈祷词都忘记怎么说了。

    ;

九十九章 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布依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可是真切的记忆却告诉他,那是现实,血腥的现实。

    接近两百名士兵,在他的眼皮子下面被屠杀了,到处都是散落的肢体和脑袋,被踩碎的肉泥和雪混在一起,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血腥味。

    “呜呜……”闻了一下手掌,布依科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趴在床上恐惧的哭了。

    哭累了,就又睡着了,布依科的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疲惫。

    ……

    昔日沙皇关押布尔什维克和革命党的监狱,现在却挂起了镰刀锤子旗,那鲜艳的红,不仅没有给布依科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阴森。

    监狱通体都是岩石和混凝土结构的,位于地下,即坚固又“安全”。

    一张上乌丁斯克工人苏维埃和游击队联合签发的通行证,让他进入了监狱内部,防守的士兵并没有特别询问他。

    两个士兵跟着他下到监狱内部,手里拎着短棍,腰部还挎着左轮手枪。没有一丝放松警惕的意思。

    粗大的钢筋牢门已经锈迹斑斑,可是它的坚硬度却容不得怀疑,这种鸡卵粗的钢筋就算是用巨斧狂砍,个把小时也休想砍断。

    “柴杰夫少校……”布依科低声喊道。

    他只知道柴杰夫关押在这里,却不知道他在那一间,那些看守的士兵都不是很客气,布依科没有胆量向他们询问,只能自己寻找。

    幽深的走道足有二十米长,两边分布着三十多间囚室,每一间都狭小无比,宽度甚至都容不下一个人横过来,单是看着,布依科就心中发冷,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不要说长久关押,就算是五天,他都无法忍耐。

    两个士兵仅仅的跟着布依科,一只手抚着左轮手枪,好像随时都准备把枪射击。

    “柴杰夫少校……”

    “铿啷铿啷”一阵铁镣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男子声音“谁在叫我……”

    听出了是左近响起的铁镣声,布依科激动的跑了过去,抓住钢筋,“柴杰夫少校,是我,我是布依科。”

    钢筋带着潮湿,冰冷彻手,窝在上面,仿佛都要和它冻在一起似的。

    “啊……”布依科受不了钢筋的低温,急忙松开了手,发现上面已经粘了一层铁锈,铁红色的污垢。

    “受不了了……”囚室里传来一声冷笑,“现在成了苏维埃的官员,是不是吃不得苦了。”

    “一百八十多条人命,换来了你的功勋,很高兴吧!”

    “柴杰夫少校,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听我说,乌里诺耶夫他们的遇难,我很伤心,可这绝不是我的本意。”布依科急忙解释道“我当时是奉了游击队的命令,前去劝降你的,可是你没有同意,我又喝醉了,忘记了向他们传递消息,才发生了这场灾厄。”

    “铿啷……”

    柴杰夫少校戴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脖子上还挂着铁项圈,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到了囚门前,隔着钢筋看着布依科。

    “哦,上帝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布依科吃惊的喊道。

    头发蓬松糟乱,身上只有一件破烂的衣服,双手在铁镣的摩擦下,已经露出了血肉,上面甚至有了一些红色冰渣子,赤着的脚掌已经乌黑发臭,显然是出现了坏疽,而且正在蔓延,柴杰夫少校还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甚至,他还能够活动,都是奇迹。

    “我要去找医生,让他们给你治病。”

    低头看了一下脚上和手指的坏疽,柴杰夫惨笑道“不用了,没有了手脚,在西伯利亚,我是无法生存的。”

    沙皇是怜悯的,轻易不会将残疾人和病人流放,就算是流放了,也肯定会选择能够让他生存的地方。可是苏维埃不一样,他们对待阶级敌人残酷无情,枪毙刑讯无所不用其极,柴杰夫不认为自己还有幸存的希望。看看那些逃到西伯利亚的贵族,他们有几个不是神色惶惶,心生不宁的。

    “不,柴杰夫,你听我说。”布依科想起了恰克图苏维埃的一些传闻,“苏维埃是不会让任何人轻易死去的,恰克图的苏维埃已经建立了社会保障所,他们还收养了许多流浪者和患病的人。在上乌丁斯克,我们工人苏维埃也不会让你失去生存的权利的。”

    “不用了。”柴杰夫面色苍白,神色惨然“他们已经判决了我的死刑,明天就会执行。”

    “我怎么不知道?”布依科失声道。他现在是工人苏维埃的副主席,在名义上,只低于谢罗夫,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布依科同志,柴杰夫曾经是沙皇的军官,根据他的行为和日常言词,他依然是顽固不化的反革命份子,临时审判法庭判决他有罪,是有依据的。”一个士兵开口道。

    “临时审判法庭?”

    “就是由工人阶级和游击队共同组建的法庭,昨夜就已经开始审判了,这件事等你回到工人苏维埃总部,谢罗夫同志会告诉你的。”另一个士兵解释道。

    布依科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一夜的功夫,外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堪称天翻地覆。

    怎么离开监狱的,布依科已经忘记了,只知道回到工人苏维埃的时候,发现这里多了许多人,其中一些都是往日仇视自己的人,现在却堂而皇之的在工人苏维埃住了下来。

    “布依科同志,现在我代表克格勃正是警告你,以后远离阶级敌人,保持一个布尔什维克的纯洁性。”一个精瘦的男子,胸前佩戴着克格勃的盾型徽章,腰间挎着左轮手枪,神色严厉。

    “格里茨基?”布依科有些疑惑的看着瘦弱男子,搞不清楚他拿来的这么嫌恶的语气。在工人苏维埃里,自己是布尔什维克,在布尔什维克里,自己是资深党员,格里茨基却只是一名普通的钳工,平时还经常受到工头的训斥。

    格里茨基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严肃的说道“布依科副主席同志,你是一名老党员,应该比我这个预备党员更加清楚阶级斗争的严苛性。”

    “还有,我现在是克格勃的成员,有权警告甚至逮捕任何阶级敌人。”说着,格里茨基刻意挺了一下胸膛,将那枚盾型徽章凑到布依科的眼前。

    “克格勃是什么,格里茨基什么时候成了预备党员,预备党员又是什么?”一脑袋的疑问,让布依科更加的茫然。

    没有得到布依科的羡慕嫉妒的目光,格里茨基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临时的克格勃成员,如果表现不够优秀,可能还会被淘汰,想到那种被人欺负的日子,格里茨基下意识的握住了克格勃盾型徽章。

    “得罪一个工人苏维埃副主席,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那些资本家,冷血的商人,可就不用这么顾虑了。”格里茨基心中狞笑着。

    从谢罗夫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布依科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工人苏维埃的主席竟然像是苍老了十岁,年轻精壮的身体也佝偻了下去。

    “游击队控制了上乌丁斯克所有的场所,一个叫基姆的克格勃纠结了一群人,把市政厅的市长和官员们都枪毙了,连基本的审判都没有。他们甚至还以组建工人游击队的名义,缴械了工人苏维埃仅有的十几杆枪。”想到谢罗夫说这些话的时候的苦涩和无奈,布依科深深的后悔了。

    这些游击队的手段强硬,没有丝毫的顾忌,他们甚至将铁路上的一百多节货运车厢拦截了下来,三十多个火车头都被控制了,不允许向任何方向开出去。

    再次走出工人苏维埃的大门时,他正好看到扎古津被格里茨基枪毙的景象,就在大街上,没有审判,扎古津甚至没有反抗。

    扎古津是一个商人,他在上乌丁斯克是真正的头面人物,就在不远的霍霍推车站有他的一个蒸汽锯木厂,铁路上更换的枕木,有许多都是从他的工厂里生产的。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布依科亲眼看到他在士兵的监督下,努力的铲除街道上的积雪,身上落满了雪,额头的汗迹都结成了冰,也没有停下来,却不曾想到,这么快,他就被枪决了。

    耳边依稀可以听到许多枪声,有的在东边,有的在南边,整个城市仿佛都在进行着零星的战斗,可是布依科清楚,这座城市只有一万多人,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两万人,面对数百名武装的游击队,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也反抗不了。那些枪声只能说明,克格勃或者士兵在枪毙人。

    “站住……”

    一栋房子里跑出一个中年男子,他身上只穿着棉制的**,裹着皮大衣,连靴子都没有穿。神色惊慌,毫不犹豫的把脚掌踩在了带着淡淡冰雪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畏惧。

    紧接着,他的身后追出了两名穿着牛皮军靴,披着大衣的士兵,布依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士兵,不过看他们握着手枪追击的样子,应该是士兵吧。

    一个士兵站住了,举起枪,对着五十米外的中年男子开枪了。

    一声惨叫,中年男子扑倒在地,身体还在拼命的爬走着。

    鲜血渗到地面上,没有流远,就凝结在了一起。

    “砰砰……”两个追击的士兵跑到中年男子的尸体中间,连开数枪,打的他浑身都是弹孔。

    一股冷风吹过来,布依科有些害怕,革命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即使他本身就是一名布尔什维克,可面对这样的杀人速度,他还是恐惧了。

    ;

一百章 鄂木斯克的流浪儿() 
“嘟嘟……”

    在震耳的汽笛声中,一列火车动了,浓白色的蒸汽喷向半空,车身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钢铁车轮越转越快,传动轴像是神经质一样,来回的起伏。

    拎着大包小包的乘客疯狂的向车门拥挤,即使火车已经装满了人,可面色惶急的乘客依然顽固的向上挤。一贯态度恶劣的警察和火车工人没了踪影,似乎没有人对火车进行管制,只要手里摇着车票,就能蹬车,没人会在乎是什么班次,只要向东就行了。

    “又是一列!”一个铁路工人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彼得堡和莫斯科一代的贵族和地主,布尔什维克的逼得他们只能仓皇东逃,每天为了一张车票,不知多少少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放弃了尊严。只是全便宜了那些带着军帽和步枪的赤卫队员。

    鄂木斯克是草原总督的所在,在西西伯利亚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当然也是最繁华的城市。这里的封建势力和保守势力很强大,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海军上将高尔察克就会在这里组织反抗布尔什维克的势力,并且就任全俄临时政府最高统帅。鄂木斯克也将成为反抗苏维埃政权的大本营。

    只是现在,这里还是属于一个叫做科萨列夫的布尔什维克,他是鄂木斯克苏维埃的执委会主席,手下有一支三千人的赤卫队,是鄂木斯克的无冕之王。

    到了冬季,流浪者最多的地方不是鄂木斯克的城区,而是有着蒸汽取暖和无数人流量的火车站,平时那些贵族们手里只要留下一点点的施舍,就能让流浪者们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一个正在生活的火车头下面有四五个少年趴伏着,这里很暖和,至少在火车头进入轨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享受到不多的温暖。

    衣着邋遢,头发枯黄,满是破洞的衣服有些地方能够看到他们冻得发青的皮肤,不用问,谁都知道这是一群流浪儿。只要不是特殊时刻,铁路上的工人和管理者对这些孩子都是很宽容,不会强制把他们赶跑(当然也赶不走),让他们失去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每年这里的流浪者都会一茬换一茬,一个突然降温的夜里,都可能出现百十具冻得发硬的尸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战争爆发之后,鄂木斯克多了数千名流浪儿,火车站已经无法容纳这么多孩子了,每天都有数不起的尸体被运出去,有的是饿死的,有的是冻死的,自然也有被殴打致死的,最可怜的是一些小女孩,她们的处境是最悲惨的,让人见之落泪,闻之失声。

    “保尔,你真的能够保证我们有吃的?”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问道。

    被称为保尔的少年不过十多岁,金发碧眼,看起来很是俊朗,而且他的眸子很亮,极容易招人信任、喜欢。

    “当然,格尔曼。”保尔皱着眉头,对格尔曼的怀疑有些不满,“难道我的话你也不相信吗?”

    看到保尔生气了,另一个棕发少年急了,急忙劝道“格尔曼,保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应该知道,现在到处都缺粮食,如果我们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饿死。”

    “是啊,格尔曼,我哥哥已经十七岁了,他去参加赤卫队,布尔什维克都不要他。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粮食了,粮食都被运到彼得堡去了。”一个红发少年劝道,他们早就对保尔口中那个不缺面包和奶酪的地方羡慕的不行。如果不是格尔曼是他们的好朋友,他们早就放弃这个伙伴了。

    格尔曼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可是眼前的少年他刚刚认识三天,心中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保尔……”想了一下,格尔曼道“如果你能够让我们吃到一顿沾着奶油的面包,我们都可以帮助你召集更多的流浪儿。”

    保尔脸色一变,手掌下意识的伸向小腿,握住了靴子里的短刀。

    “不要激动,保尔…”格尔曼发现了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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