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里,这里有俄国的海关和边区专员公署;另一个是中国完全控制的后营子,距离恰克图也是极近,左右不过十里;再有就是基本连在一起的恰克图和买卖城了,两城相对而立,建城时距离两百四十米,可如今中间的空地基本被商号占光了,所谓的两城只存在在地图上。
前营子多是俄人,基本没有正规军驻扎,基本是莫然唯一的选择。
圆木栅门能挡野兽,可却抵挡不住寒风,烟头在风中一亮一暗,格外的醒目。
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斯尔斯基仍然禁不住打起来哆嗦。
“*#**”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俄语,斯尔斯基跺着脚钻进了门洞的耳房里。
几个俄军有样学样,除了留下一个倒霉蛋看门,人全部溜到耳房里取暖去了。
恰克图及后营子驻扎有中国骑兵六个连,俄国骑兵一个连,军力达到了最盛,周围的马匪沙盗都退缩到了百里之外,不敢来触霉头,斯尔斯基有理由这么懈怠。
有些委屈的抖搂了一下身上的肥肉,倒霉的胖俄兵只能挎着枪,把手揣到怀里,全身锁成了球形。不为灵活,只图温暖。
两个幽暗的光点突兀出现,胖俄兵一愣神,就看到银光一闪,然后才看清楚眼前。
一个高不过一米六的矮小物体,全部遮挡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住是人还是猴子。
胖俄兵惊慌的掏出双手,准备摘下身上的步枪,却不小心碰到了脑袋。
“呜”
脖子一疼,胖俄兵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喉咙,可一道极细的红线出现的时候,斗大的脑袋瞬间滑落,裸露的切口平滑整齐,便是骨头都尽皆切开。
风穿过栅墙,传出阵阵呜咽声,似哭诉,似尖叫,把那颗肥油油的脑袋落地的声音的遮挡了大半。
影看着胖俄兵的脖子狂喷鲜血,染红了全身。
浓稠的血浆泛着蒸腾的热气,血腥味借着风传到极快。
“血腥味!”
“森雅(猪头)”斯尔斯基咒骂了一声,披上还未散去热气的大氅。
懒散只是无事,几个俄兵颇有些无奈的抄起步枪,准备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咔吱一声,耳房的木门发出滞涩的声音。
风一下子涌进了耳房,冻得斯尔斯基打了个哆嗦。
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的一滩鲜血还冒着热气,一个臃肿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肥油油的头颅滚出老远。
“呃”
还没等眼睛把看到的传送到脑子里,斯尔斯基就只觉喉间一疼,视野就迅速的模糊、黑暗。
“该死的斯尔斯基,让开路!”几个不满斯尔斯基堵住耳房门的俄兵骂道。
斯尔斯基想来强壮的身体,在身后俄兵的轻推之下,轰然朝外倒去。
三道银星闪过,极为精妙的射入三个俄兵的脖子里,不分先后。
影像是爬狸攀猴一般,从三个俄兵的头部,只有二十公分厚的高度,无声无息的钻进了耳房。
刀影一现,耳房内两个尚未反应过来的俄兵身首分离。
前后不过一分钟,若是除去影在杀胖俄兵后,等待的时间,七个俄兵没有用去十秒。
步兵杀手的忍者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威力。
一刀劈开栅门,影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下。
忍者从来都不是正大光明作战的,他们属于黑夜和阴影,手里剑和忍者刀就是他们的武器,无物不取。
前营子的夜注定是不平静的,恰克图边区专员谢德洛夫还沉积在梦乡之中,担负此职许久的他,即使在二月革命后,临时政府多次换届,都不曾影响到他在恰克图的权力。
俄国商人的供奉,再加上勒索那些肥的流油的晋商,谢德洛夫每天都有大笔的进项。
如果不是最近中**队的数量大增,已经达到了俄军的六倍,谢德洛夫日子就更好过了。身为俄国边区专员,他在身份上就比中国的那个什么民政员高出了一个等级,可惜,最近临时政府正忙着应对欧洲的战事,根本没能力派遣太多的军队过来,谢德洛夫这个边区专员只好缩着脑袋做人了,免得激怒了那些中国人,打起仗来,自己这个肥的流油的位置就丢了。
怀里的小脚姑娘是一个晋商的商号贡献的,所求的不过是俄商的身份,看在柔顺中国姑娘的份上,谢德洛夫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毕竟自己不同意,其他的俄商也会被收买,到时候同样还是要被他们偷税漏税。
谢德洛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那国家的钱装鼓自己的腰部,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在这么做,早就成了惯例了。
抚摸着怀中柔滑的娇体,稍显臃肿的谢德洛夫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嘴角翘起了一段欢愉的弧度。
人权在工业时代只是个笑话,小怜是在家里遭灾的时候被卖掉的,几经周转到了一个晋商手里,这次被送给一个白鬼,命运可为凄惨到了极致。她曾想过死。她不怕死,可自杀需要勇气。
房门完好,窗扇未动,一盏昏暗的灯泡时亮时暗,显得诡异。
一双天生的媚眼睁得大大的,她看到了,床前的光线扭曲了,一个人出现了。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总感觉应该是人。
幽暗的眼睛,全身都被遮挡住,仅漏出不到两指宽的缝隙,除了诡异的眼睛,皮肤都被遮住了。
“神仙?”低声呢喃了一句,小怜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有期盼,也许是紧张。
“神仙”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仁慈,神仙的手背了过去,她都没看清,就见一道锋利的刀背神仙握在了手里。
那刀很锋利,很冷,就算是裹着温暖的棉被,她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那刀收回去了,她没有看清楚怎么回去的,可总感觉神仙不会轻易的做无功之事。
那具令人厌恶的肥胖身体渐渐的变凉,就算是自己被他抱着,温暖着他,也挡不住这寒冷。
莫名的,小怜有些心慌,总感觉自己抱住的是个死人。
“他死了!”
声音中性冷厉,听不出是男是女,小怜觉得她应该是个女的。
金珠玉泪滚落,小怜旁若无人的站起来身子,离那个死胖子远远的。
姣好的容貌,妩媚的眼睛,光滑玉泽般的肌肤,匀称迷人的身体,除了那双有些畸形的小脚,处处都透着魅惑。裹小脚并不是丑陋的,至少小怜的那双金莲是这样,五根玉葱般的脚趾稍微内拱,涂成粉色的脚趾甲并没有窝近脚掌,反而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看起来不到十六的少女,发育的已经完美迷人。
“好看吗?”
少女有些厌恶的看着自己的玉体,苦涩的说“可是它脏了!”
“帮我一个忙……”
影沉默着,忍者是不需要感情的,可她毕竟是人,在有些时候,也难免出现感情。
“杀了我!”少女声音尖细,不知是仇恨,还是不甘。
“身子是爹妈给的,他们卖了我不怨,只是不甘心……”少女的泪珠滑落下来,滚到锦被上,沁湿了。
“为什么老天这么无情,给了我美丽,又让我受尽苦难。”
影右手后背,握住了剑柄。
只见刀光一闪,少女一脸解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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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围点打援()
黑暗、寂静的夜,历来是恐惧的。
或许是为了抵抗这种发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人类压抑了对另一种物体——火的恐惧。
火把、火堆出现在人类的生活中,它带来的光和热,温暖了人心,驱逐了黑暗。
夜渐渐的不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了值得赞颂的美,如那深邃的星空,飘渺的银河。
木生火,是五行至理。
当木制、草盖的房屋出现的时候,人类有了遮风避雨的场所,可也将火助涨成了更加可怕的恶魔。
火借木质,夜许幽寂,火和夜的联合,成了人类最可怕的噩梦。
夜幕下,熊熊巨火从专员公署燃起,公署内却寂寥无声,宛如死域。
火在燃烧,红光染红了半边天,好似火烧云一般。
整个前营子亮堂堂的,相距不远的恰克图也能够清晰的看到前营子的火焰。
从外面看,红彤彤的天,黑幽幽的夜,两者的相融,有着几分别样的美。
可是,在前营子内部,一切都不同了,大火带来的浓烟和此起彼伏的爆鸣惊醒了这座沉睡的镇甸,无数人骤然醒来,发现大火肆虐的时候,有的只是惊慌、不安。
圣经被吟诵,惊醒的人在祈祷。
恰克图的复活教堂第一时间传来了祈祷声,城中的大钟发出轰鸣般的响声。
由于特定的环境,和历史因素,恰克图及附属的所有城镇多是木质建筑,便是俄国兴建的海关大楼和专员公署,也运用了大量的木材,故而火焰才那么容易的燃起。
这座边界上的商业城镇,已经拥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清朝建立之后,披着皇商外衣的晋商帮,借此发展起来庞大的商业网络。从恰克图北上入俄,南下通蒙,城镇商业气氛极为浓郁。即使,这里的木制的建筑已经多次被大火摧毁,可中俄两国的商人,毅然一次又一次的重建了这座商城。
自然,恰克图也拥有了丰富的防火、防灾经验。
前营子消防队望火楼的队员有三十人,几乎在大火燃起不到三分钟,消防队就已经组织起来了。
水车在消防队员们的运转起来,缓慢的坚定的朝着专员公署而去。就在此时,恰克图的“八甲组”也行动了起来,组织各家商号,每家抽调一人,连同恰克图的水车器械,随时准备救援。
要说反应最快的,当属恰克图北门外的俄兵房了,这支从西伯利亚陆军骑兵第二十团抽调来的骑兵连面临着北洋军队六倍的压力,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当大火燃起的时候,骑兵连驻地的紧急军号就响起了。
“嘟嘟……”
军号声在夜里格外的悠远清亮,恰克图周围的北洋驻军也听到了,几乎不加思索,驻扎在此的北洋军第四师、第七师的六个连的骑兵部队,迅速的运作了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两国开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迷糊糊的俄国骑兵被军官们从温暖的被窝赶出,刚出房门就面临着军官们马鞭的笞打,催促。
脑袋尚未清醒的士兵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里分得清谁是长官,总之听到喝骂就跟着走,见到鞭子就躲开。
凄厉的军号声、惊慌的马嘶声、恶毒的咒骂、大力的鞭笞,俄兵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高大魁梧的俄国人,头带着一顶大檐帽,脚蹬骑兵马靴,灰色的大氅胡乱系在身上,猩红马裤把下肢箍得紧紧地,口中衔着铜哨,手中拎着牛皮马鞭,好一副威严样子。
一根牛皮马鞭被他抽得满天飞,一颗铜哨吹得震天响,可皮鞭没有一下子打到士兵们的身上,铜哨倒是尖利刺耳。
苏科查夫在这个骑兵连担任军官职位,虽然只是最下层的排长,可也勉强算是军官级别了。在等级鲜明的俄军中,即使苏科查夫只是个排长,可享受到的军官待遇,也是实打实的。
“霍尔夫,你个蠢货,纽扣又扣错了,赶快更正过来。”
响鞭声在耳边乍响,晕乎乎的霍尔夫立刻清醒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衣服纽扣更正过来,霍尔夫才松了口气,感激的回了苏尔科查夫排长一眼。霍尔夫清楚,苏科查夫只是口头喝骂的厉害,从不轻易向士兵动手,是一个仁慈的军官。
否则,以那个上尉连长的性子,若是发现自己的着装不齐,少说也要抽上二十鞭子,便是其他排长见到了,也不会善意的提醒,只会有恶毒的咒骂。
仓促集合的部队,几乎每个士兵都被军官鞭笞过,只有苏尔科查夫手下的人得以幸免。
看那士兵们感激和羡慕的眼神,可见苏尔科查夫在士兵心中的威望和地位多高。
骑在高头大马上,上尉连长已经满头大汗,手下一百三十多名骑兵,到了现在,才召集了一半稍多。失火的可是专员公署,那位尊贵的专员阁下有着深厚的背景,若是他遭遇了不测,上尉不敢想象自己会遭遇怎样的惩罚。
“该死的,苏尔科查夫少尉,不要在管那些愚蠢的士兵了,马上带着你召集的人去找水车。”咆哮一声,上尉连长转头吼道“其他的军官和士兵们,马上骑上你们的马,随我去救援尊贵的谢德洛夫专员大人。”
可怜的上尉,他恐怕还不知道那位尊贵的专员已经去见耶稣了。
昏暗的灯光,噪杂的环境,士兵们草率的找了一匹战马,就随着上尉连长一窝蜂冲了出去,许多人连步枪和弹药都没有带齐,随身的只有马刀。
苏科查夫排长虽然总感觉大火起的蹊跷,上尉的举措也不适宜。可身份上的差距,以及某些原因,苏科查夫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力收拢士兵,去准备救火的器材。
兵房靠着恰克图的栅墙,距离前营子不过两百来米,骑兵出动,最多不过一分钟就能冲到专员公署,上尉连长有信心在最早的时间内赶到专员公署,在专员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十几支牛油火把熊熊燃烧着,七八十名骑兵驰出驻地,一路向北,朝着光线最亮的地方冲去。
战马的加速需要时间,等冲出驻地的时候,大部分的战马还没有进入状态,只是在主人的驱赶下,跟着大队前进。
前营子和恰克图之间,是宽敞的平地。
在兵房外约百米处,有一道浅浅的沟壑,那里有无数的微小的金属反光。
沉重的马蹄踩得大地发颤,杂乱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骑兵在逼近,征召兵们的呼吸一如既往的轻松,他们拥有视死如归的精神,经过完整的军事训练,固然缺乏战场经验,可如果得到优秀的指挥官的领导,一样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准备!”
第一道命令,枪栓声响成了一片。
黄腾腾的枪弹被塞进弹夹,滞涩的枪机推动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欧列格呼吸加重,浓烈的鼻息格外的有力,他很享受这种刀锋相向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战斗的激情。
射击快速的纳甘左轮被装进枪套,加装了刺刀的莫辛纳干步枪成了他的主武器,细长的钝头刺刀毫无光泽,可它的威慑力已经超过步枪本身。
舌尖舔在泛着冰凉的金属味的刺刀上,欧列格已经能感受到自己沸腾的热血了。
眼神扫在那些冷静的按照自己命令执行的征召兵身上,双目泛红的欧列格突然怒吼道“射击!”
七十米,尚在火把照亮的区域之外,可征召兵却能够清晰的看到骑兵们的身影,甚至连他们身上浓重的汗毛都能看到。
在骑兵们看来,前方是黑暗的,可同样是熟悉的。
“砰……”
“嘶啾啾……”
“我受伤了!”
“我的眼睛!”
……
整齐密集的射击瞬间打乱了骑兵的阵型,不知多少匹战马负伤,多少士兵落马。
前队骤逢打击,几乎陷入停滞,而后队却不能及时的反应,冲撞了过来,落马的士兵被踏死无数。
“后退,后退!”上尉连长捂着耳朵,疯狂的大吼。
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勋,赢得那位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