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图书馆- 第384部分

　　　　但是这博陵崔氏竟然交易四年之久，可见朝廷在监察方面几乎没有力度，甚至各个层面的任职官员都是千疮百孔，但凡有一行的官员有点警觉性，那么何需等到抓获邪神才发现国有大盗？”

　　　　“很好，能从细微之处见真知，还不失大局观，狄仁杰，你没让为师失望。

　　　　一年之后是你成年之日，我举荐你去做房相的副手。”白凡开口夸奖道。

　　　　“弟子多谢师父栽培。”

　　　　“谢我？看你运气再说吧，你小子，胆子真大敢糊弄陛下，就不知道为你自己考虑吗？陛下日后觉得你是庸才不待见你，你这一身学识还有何用？”白凡训斥道。

　　　　“那弟子可以留在书院，教书一辈子，陪着师父有永远也学不完的东西，比当官可有意思多了。”狄仁杰拍马屁道。

　　　　白凡笑骂道：“你想得倒是轻松，书院是你养老之地，却不是你偷懒之地。

　　　　这一年里你的学习课堂不在书院，我会将你交给相国魏征，跟在他手下好好学好好看，真正学到了，一年后我让你出师。”

　　　　“保证不会让师父失望。”

　　　　秦琼暗暗惊叹，白凡对狄仁杰还真是另眼相待，一个人交给两个丞相教导，现在是魏征，将来时房玄龄，这期望不小啊。

　　　　“说说看，到底是书院之中谁泄露了火药的机密，是工人还是学生？

　　　　别跟我说你没有倭国制造的轰天雷无法断案，如果是这个借口，我派你去给你大黑师兄打铁一月。”

　　　　听到这个，狄仁杰脖子一缩，跟大黑师兄打铁？自己这身板，那可不是普通打铁，听说李元霸师兄打铁一个月，出来直接回复成乱世时期大隋第一好汉那种骨瘦如柴的身材了，谁还敢跟打铁狂人为伍？

　　　　“弟子让道门的明月师兄用苦肉计试探出了真正的泄密之人，不是作坊工人，而是书院化工科凌天师弟。”

　　　　白凡心中一叹，竟然是个学生，那就是自己的弟子了，哎，好好的学生不安心学业，为何要牵扯到阴谋之中？

　　　　至于狄仁杰说的道门明月师兄，这人就是当前研究火药的带头人，自然是白凡亲自选的自己人，苦肉计什么的，想来就是抓住明月治罪说他是泄密内奸，这样一来真的内奸肯定跟别人表现不同，这在精修过断案心理学的狄仁杰面前，谁都无所遁形。

　　　　“走吧，去找他。”

　　　　三人来到了书院建造的化学实验室里面，此时众弟子正在上课，实验室里面的人倒是不多，都是快毕业的人才，其中就有这个叫凌天的。

　　　　“弟子见过院长、秦先生。”

　　　　“凌天，你是博陵崔氏的子弟吧。”白凡问道。

　　　　“啊？什么博陵崔氏？院长误会了，弟子出身洛阳商贾之家，乃是寒门，不是什么博陵崔氏子弟。”那人面不改色，平静的回答道。

　　　　“崔青松死了，被我逼的畏罪自杀而死。”白凡再次放出一个消息。

　　　　这时候这个叫凌天的情绪微微有些变化，身体微不可查的有些抖动，看来这个叫崔青松的他认识，或者说，关系不浅。

　　　　“我应该叫你崔凌天，博陵崔氏四长老崔青松是你爷爷才对吧？”

　　　　白凡智珠在握，凌天此时还不够十八岁，见到已经被识破，还能狡辩到哪里去呢？

　　　　双手摩挲着衣角，似乎心中有着无限纠结，可是猛然间，就见那叫凌天的弟子袖子一甩，朝着白凡挥来，同时左手拾起试验台上的一瓶试剂朝白凡倾倒过来。

　　　　“混账！”旁边的秦琼怒喝一声，直接真气爆发，挡下了一切袭击，凌天被秦琼一拳击倒在地昏迷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住，按在了实验室的椅子上面。

第八百九十六章　耄耋之年的老李纲（）　
“白凡，你不得好死！”凌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诅咒白凡。

　　　　而白凡站在前面平静的看着这个自己教过的学生，没有打没有骂，就这么看着。

　　　　甚至整个实验室现在已经围上来不少人了，白凡并没有避讳学生们，终南书院崇尚自由学风，出了什么事情，摆在明面上让所有弟子都知道，都有机会自己去评判善恶，这也是一种课堂。

　　　　狄仁杰已经带着苦肉计的明月过来了，明月一身道士打扮，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受过牢狱之灾的，没有理会四周师兄弟的打招呼，而是健步如飞走到了凌天面前。

　　　　“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你出身博陵崔氏吗？”

　　　　凌天对着明月吐了下口水，冷笑道：“呸，你们这群泥腿子又怎么能够理解的了？我隐姓埋名进来这里，就是为了干这件事情，贵族的荣誉，你们这群人怎么会懂？”

　　　　旁边的狄仁杰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凌天踹了一脚：“泥腿子怎么了？你可别忘了，你的一身本事是谁教的？师父也是泥腿子，我们大家都是，你这个贵族有什么了不起，不一样要来书院学习泥腿子的本事？”

　　　　对，狄师兄说的不错，什么贵族？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很多弟子纷纷附和狄仁杰，说的凌天嘴角快咬出血了，却一言不发，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尊严吧。

　　　　白凡挥手按下四周的弟子，开口说道：“终南书院是学习交流之地，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成何体统？”

　　　　众弟子躬身称是，白凡不再理会，转身对着凌天说道：“你们博陵崔氏还真的本事大，费尽心思将你隐姓埋名送进书院偷学绝技，却最终因此害人害己，你觉得，这样为了你所谓的贵族荣誉，值得吗？”

　　　　“呵呵，所有人都屈服在你白凡的淫威之下，那就是理所应当？”凌天冷笑着反问道。

　　　　“我没有这么认为，但是今日的博陵崔氏，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名声败坏，家产被没收，八成之民众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你觉得，当天下人都这么看你们博陵崔氏的时候，你们还是贵族吗？

　　　　而你们一切的努力，最终却换来了家族破败，这是怪我白凡，还是怪你们自己？”

　　　　凌天虽然还是一脸倔强，但是这话他听进去了，已经不在开口反驳，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家族的境况，心中也是矛盾的。

　　　　“你是天下第一辩才，说黑说白都是你对，多说无益，不就是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一下吗？你成功了。

　　　　还有你狄仁杰，这不就是你和明月演苦肉计想要的结果吗？踩着同门为自己造名声，好的很啊！”

　　　　白凡惋惜道：“凌天你错了，我宁愿书院所有弟子都能专心自己所学，而从不踏足政治和利益之中，不是因为你们不够资格，而是因为那里太过危险，太过残酷。

　　　　陛下亲自下来查案，狄仁杰甚至敢不顾仕途推诿搪塞陛下，你以为他会用你扬名？不，他是在保护书院，用一个书院弟子的身份保护书院这片净土。

　　　　还有你爷爷崔青松自杀之前，亲手杀了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对你之情之人，然后他为了保护你，毅然抹脖子自杀而死，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悔恨，也看到了畏惧，不是畏惧我白凡，而是在求我放过你。”

　　　　说完白凡转身离开了，自己作为一个院长，作为一个老师，实在是不愿亲手将自己的学生送上断头台。

　　　　而凌天却已经呆住了，慢慢的流下两行清泪，四周无人再喧哗了，几乎所有人的眼中，不是深思，就是同情和怜悯，什么贵族或者泥腿子？在人生的道路上，还不都是一样？

　　　　秦琼站出来说道：“简之一向最是护短，包括他的学生，这次你联通家族出卖国家机密，已经犯了叛国叛族之罪了，是要被拿去身受极刑的，他本想帮你说情甚至保下你的性命的，可是叛国大罪，罪应诛连，纵然简之搭上自己的爵位还是于事无补。

　　　　你应该知道点好歹，终南书院不欠你的，院长白凡也不欠你的。”

　　　　凌天听着秦琼的话，慢慢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想法。

　　　　随后秦琼对着众多学生朗声道：“诸位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凌天之错，大家当引以为戒！

　　　　终南书院创立的宗旨是保护我华夏子民长盛不衰的，若是书院弟子背叛国家，不用朝廷动手，书院自有人清理门户。”

　　　　秦琼说完，一掌拍在凌天的心口，震碎了他的心脏，给了他一个了断，也算是给了书院弟子一个警钟，应验了清理门户之说。

　　　　白凡知道后暗道秦琼仗义，给了学生一个痛苦，不然拿到朝廷大牢，恐怕绝对讨不了好，秦琼动手，纵然是朝廷有人不满，也绝对不敢非议。

　　　　白凡心中惆怅，漫步在书院的小路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李纲老夫子的别墅前面。

　　　　“呵呵，还真是巧了，刚说了要来看看李老，双足知我心意，这就送我来了？”白凡笑着自语道。

　　　　“外面何人？可是简之回来了？”李纲老夫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别墅里面传了出来。

　　　　白凡听到后，爽朗一笑，大步走了进去，“哈哈，李老头，都说你老了走不动了，我看传言有假，你这耳聪目明的，比我一个习武之人还要灵便呢。”

　　　　“你这臭小子，一去数月不回，一回来就打趣老夫？

　　　　你这心可真大呀，如果你要是出去个一年半载的，恐怕不知道那一次回来老夫就已经不在了，前几日的时候，老夫还在心想，如果老夫离世的时候，你小子没在，似乎还挺遗憾的呢，毕竟能够交到个忘年交真不容易。”老李纲也心情大好，竟然同样开起了玩笑。

　　　　可是这个玩笑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笑，最起码，白凡就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看得出，李纲的确是老了，耄耋之年步履蹒跚，尽显老态。

第八百九十七章　书院需要新的副院长（）　
看着老李纲现在的样子，白凡一开口，就忍不住鼻尖一酸，哽咽了起来。

　　　　“文纪兄！你

　　　　哎，是我连累了你呀！”

　　　　李纲拉过白凡的手笑道：“说的哪里话，人终有一死，李纲活了八十四岁了，早就应该去跟阎王爷报道的人了，活这么长足矣。

　　　　我这一生都在跟教书育人打交道，本以为带了晋王李建成之后，将会告老在家了，没想到遇到了你，还跟你一起做了终南书院这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不枉此生了。”

　　　　“如果说，不是终南书院这十年来让你劳心劳力，你恐怕能活到一百岁呢。”白凡噗嗤一笑，笑中却带着几点泪花。

　　　　“你小子不常常嘲笑我们说，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吗？一事无成活成个老不死好干什么？老夫一生的心愿就是死在书院先生席位上面。

　　　　十年努力终南书院终于成了国家的中流砥柱，不是你白凡连累了我，而是你白凡成就了我，不许再做这等小儿女态了，你又不是我的儿孙，身为友人，你我志同道合，难道还看不开？”李纲对着白凡劝道。

　　　　“哎，我不是看不开，我是想让你活到一百岁，两百岁，能留下多陪我些日子，你我这忘年交还没够呢。”白凡开口道。

　　　　“哈哈，说的好，放心吧，我这不还健在吗？一时半会死不了。

　　　　故友重逢，今日咱们喝一杯？你小子弄出的这个佳酿葡萄酒每天喝着，我觉得自己好像活个一百多岁不是问题。”

　　　　看着老李纲如此看的开，白凡也不再纠结，索性高兴一会，就在这教师别墅里面，白凡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跟李纲两人对饮起来。

　　　　“文纪兄，你这精神头虽然不错，但身体毕竟不是当年了，又不曾习武养生，所以腿脚已经不灵便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来帮你办了，我看你需要添两个丫鬟仆役了。”白凡劝道。

　　　　“少来少来，老夫自从住进了这书院，就再用不惯丫鬟仆役了，前年老妻离世，到如今老夫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什么都用不着。”李纲固执道。

　　　　“真的什么都不缺？可是我听叔宝兄说了，你现在教课都是学生们来这里找你求教，不服老可不行啊，别抹不开面子了。”

　　　　李纲冷哼一声，有些不满道：“老夫不过是上课路上走的慢些罢了，他秦琼就区别对待当我是老弱，早就想找他算账了，还找到你这里说？”

　　　　我白凡好想笑，你这老头，都八十三了，还不是老弱？如果你不是，那谁是老弱？秦琼是？我是？这性格为什么这么硬呢？

　　　　“不过嘛，你要是真的说缺什么的话，老夫倒是认为，书院需要一名管文事教学的副院长了，老夫老了心有余也力不足了，秦琼一介武夫，干不得这个。

　　　　你小子倒是什么都在行，可是大忙人一个，时常没有着落，不太靠谱。”李纲建议道。

　　　　白凡躺枪，自己怎么就被划归不靠谱一类了？

　　　　“放心吧，我再也不跑了，就守着书院，守着您老，天天找您喝酒下棋，给你做饭如何？”

　　　　“别，千万别，你一个天下厨神，据说出场费可贵，老头子我这点月俸，请不起这么贵的厨子。”李纲连连摆手道。

　　　　白凡一口美酒喷出，没想到这老头还有喜剧天赋呢。

　　　　“文纪兄，我是真的想隐居书院安心教书了，外面的世界太乱，跟我这个人格格不入，偏偏什么事情似乎都能跟我扯上关系，躲都躲不开。

　　　　就在今天来之前，因为学生给博陵崔氏泄密的事情，我不得不亲手处决书院化工科的一名天才弟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心了。

　　　　你也是做师父的，应该能够体会徒弟背叛的感觉吧。

　　　　虽然我这叫清理门户，可是，多年的感情，却并不是一个杀字能够了断的。”

　　　　面对李纲，白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纲点了点头，叹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啊！前有李明心，后有博陵崔氏，呵呵，这群人啊，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就这么葬送一代代英才？真是丧心病狂啊。”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么一杯一杯的喝着，白凡都忘记了李纲年纪大了喝酒要限量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挂怀，这毕竟不怨你这个做师父的，人心隔肚皮，谁又能做到尽善尽美呢？问心无愧就好了。

　　　　你曾经说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大唐刚刚起步，百废待兴，没有你白凡站出来，大唐需要多少年才能真正飞起来？所以啊，该跑还得出去跑，这个属于文事副院长的人选，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上门请人了。”

　　　　什么？我白凡差点让酒呛住，你这老头，怎么还先斩后奏呢？副院长多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下好了，你都打过招呼也问好了，我要是真的拒绝，那不是得罪人吗？

　　　　“不知您老中意的是哪位学士大儒？”白凡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哈，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固执的腐儒，这次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你不妨一猜？”李纲卖关子道。

　　　　白凡眼珠一转，能够挑起书院大梁的，还是能文能武的，“莫非，是杜克明？不对呀，他现在可是陛下的左右手，大唐国相，陛下说了，要让他至少再效力二十年，你恐怕没那么大面子从陛下嘴里抢人，那会是谁？”

　　　　李纲听着白凡的话，脸色一黑，让你猜就猜，这么变着法的损人做什么？

　　　　“你小子，杜克明的确是副院长的不二人选，你要是能够拉来，老夫二话不说，亲自去给之前那人赔罪都行。”

　　　　“别别别，还是您老说吧，您老谋深算，小子我哪里猜得出来，老杜我倒是想，现在看来，还是二十年后再请他吧。”白凡连忙摆手道。

　　　　李纲得意的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