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僵持了一会,顾西放下手,喊道,“你以后别来找我,等着我找你!”说完她拔腿就跑进了实验室。
死死关上了门。
小程琦站在外头,心口一下一下,跳的激烈狂野。
他不停的问自己,这感觉,难道真的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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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过后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顾西回了国,程老爷子也走了。
随即又是中国年,国外学校不会迁就放假。
小程琦等呀等,等到了复活节假期。
在机场,他把行李给了程进,“你们俩先回去,我有点事。”
程思说,“你去哪儿?一会家里人问起怎么办?”
小程琦说,“你们别管,我明天就回家。”他拿出一个袋子,提在手上。
程思和程进自然不敢多话。接过他的旅行包往外走,走了几步,看到程琦已经往另一个方向去,手里很宝贝地,提着那个白色的纸袋。
程进说,“他去哪儿?那东西抱了一路,是要送人的?”
程思说,“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俩也别回去,等会找家酒店住,明天再回去。不然回去又要被问长问短。”
程进回头,已经看不到“程琦”,他点点头说,“哥最近都变的更怪了,以前还有半个月和颜悦色,这三个月,从来都对咱们冷冷的。”
程思说,“还有点防备,你是不是干什么了?”
“没。”程进说,“以前他对我好,还总给我钱,现在又问我,为什么乱花钱。真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乱花钱,买了什么?”
程进一推他,“你别问了,不就是上次看人家学冲浪,我也想。”
“你买了个冲浪板?”程思问。
“当然不是。”程进说,“我买了个游艇。”
“什什么时候?”程思诧异,“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程进郁闷地说,“哥说给我买的,然后我都定了,付了一半的款,结果上个月说可以提了。哥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乱花钱。不就是这事。”
程思想了一会说,“他喜怒无常其实挺像老爷子的,你心里知道就行。以后别乱花钱了。”
程进点头,又极其郁闷地说,“我本来也没想要,是他说买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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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琦上了出租车,“四季酒店。”
他止不住兴奋,这是顾西住的地方,虽然她没有告诉他她住什么地方,但他查了出来。她以前给他寄过艺术品,虽然有中介,但他从中介查到了她的邮寄地址。
她竟然一直都住酒店。
车在酒店外停下,他下了车,进去问。
“顾西。”前台查了一会,“没有这个人。”
他有点不相信,“她住了好久,一年多呢。”
“一年多。”前台经理走过来,“哪一个xi字?”
小程琦不知道,也没有顾西的照片,只好比划,“24岁,很漂亮,长头发,开艺术品公司的。”
前台小姐说,“原来是那位顾小姐,可她不叫顾西呀。”
“奥。”经理打断她,看向小程琦说,“确实曾经有那样一位,不过已经退房了。”那客人在外用的别的名字,他是知道的,这前台不知道。
“那她住去了什么地方?”小程琦拿着地址看,“那公司没搬吧?”
经理看他拿地址一副找人的样子,顾小姐是美女,觉得大概是一个追求者,依旧不想说,就说,“住客的资料要保密,我们也不清楚。您可以去她公司试试。”
小程琦点头,往外走。
又顺着地址到了顾西的公司。
公司地址是一家网络公司,里面乌烟瘴气。
人家看了看他的地址,说,“这家,搬走了,我们这种办公室都是租赁的。”
小程琦只有这地址和酒店的,都是顾西以前用过给“那个人”寄东西的,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又找到租赁部,问了问,有什么办法联系顾西。
租赁部的人也根本不认识顾西,这地方是苏小东的身份证办的手续。
他追问人家也不说。
小程琦一时间,都不知道还可以去什么地方找,她只说有事情,可她回来做什么?
她说她家是平城的,她不会回家去了吧?
她不开艺术品公司了,那怎么生活?
租赁部的人透着玻璃门看他,看他站着不知道何去何从,又长的一表人才,走出来说,“他们顾总和荣诚拍卖行关系不错,你可以去拍卖行问问。”
小程琦连忙道了谢,又想到酒店前台的奇怪对话,转头问,“顾总全名叫什么?您知道吗?”
那人看了他一会,大概抵抗不住他焦灼真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顾保真。”
他忙道了谢,又往拍卖行去。
原来她用的假名,叫顾保真。
路上想,这应该就是以前帮顾西搞过拍卖的。
他知道“他们”俩以前弄过拍卖的事情。
到了荣诚,这次他换了方式,走到里面直接问前台,“顾小姐今天来了没有?”
“哪一位顾小姐?”
“顾保真。”他说。
“奥,顾总,她今天没过来。”
“不是约了你们经理吗?那他们公司的人怎么让我过来送东西?”他拍了拍桌上的盒子。
那盒子很漂亮,白色,扎着宽厚的金色缎带,一看里面就是高档东西。
另一位前台小姐走过来说,“那你应该来错地方了,他们这会应该都在千雍居呢。”
“对哦。”之前说话的女孩说。
小程琦问,“为什么在那边?”
女孩笑着说,“你去就知道了。”
小程琦又坐出租,一路赶到钱小乐的餐馆。
在路上和出租司机打听了一下这地方,知道这个老板正在搞扩张,今天是饮食集团成立开业的日子。
他在外头下了车,发现这地方阔气的不行。
可惜他连顾西的电话都没有,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
在门口问了服务员。
人家一听找顾总,倒是相当热情,领着他去。
这地方新装修过,还有甲醛的味道淡淡的,不过雕梁画栋,非常讲究,他随口问,“顾总经常来你们这里吃饭?”
“当然。”那女孩回头来,对上他脸红红的,“顾总和我们钱少关系非常好。”
钱少
这个词有些令人反感。
走到包间门口,女孩敲了敲门,安静地等着。
她恭敬的模样,令小程琦心里又泛起不舒服。
门一开,里面一阵笑声传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我当时就想,还好我没带保真去,不然把保真吓到可不得了。”
小程琦的心被电了一下。
里面的服务生问,“怎么了?”
外面的女孩错身说,“这位来找顾总的。”
里面的服务生问,“你找顾总,贵姓?”人家堵着门,里面有隔断,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样子,只能看到雕花的黄花梨。
就听里面一个女声说,“呀,这是什么面,不是我要的阳春面。”她的语气柔柔的,又带着点嫌弃不乐意。
小程琦一下就听出那是顾西的声音。
旁边一个男声追上说,“哎呀,傻了吧。特意让人给你做的,这苏州面食就讲究这浇头,你看看这上面,有炒肉,炒鱼,爆炒鳝丝,虾仁,卤鸭,三鲜,香菇面筋,要什么有什么”
女声幽幽地说,“难怪呢,成杂烩面了。”
一堆男声笑起来。
“请问”门里面的服务生又问小程琦。
小程琦怒气直上天灵盖,想也没想,一把推开那人,往里面去了。
香气扑面而来,菜香,饭香,酒香四溢。
一屋子年轻男人,他的宝贝顾西,正坐在中间,手里拿着筷子准备吃面,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拿着小碗在帮她拌面,靠的很近,表情殷勤。
红醋,白醋,米醋,陈醋,香醋,一股脑全翻了。
小程琦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没有看过的地方,顾西这么吃香。
顾西也没料到他会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眼神悲喜交集。
电光石火之间,小程琦一下明白过来,她误会是那个人回来了。
他极其火速地稳定情绪,看着她,气恼换成一往情深,就那么看着她。
果然,就见顾西上当了,立刻的,她的眼泪就蒙上泪水。
她推开旁边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简直碾碎了一屋子人的目光。
她跑到他面前,殷切地望着他,“你”她激动地话也说不全了。
小程琦只觉那醋呀什么的,全都在她爱的眼神里,蒸发干净。原来这就是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痛快,也都变成痛快了。
他低头,在顾西嘴上亲了一下,动作堪称利落自然,心里给自己的勇敢点个赞,他说,“我回来迟了。”
而后转向屋里人,佯装看不到他们的瞠目结舌,他搂上顾西说,“谢谢你们这几个月对顾西的照顾,我天天担心她吃不好饭。”
顾西搂住他,埋在他身上就失控地开始哭。
那个给顾西拌面的,先忍不住问道,“你是”
小程琦这下心里有谱了,刚刚不敢乱介绍自己,害怕以前他们彼此认识,现在断定,原来大家是第一次见。
他搂着顾西,疼爱地顺着她头发,亲了亲,才佯装无奈地说,“顾西没和你们说,我是她先生。我姓程。”
顾西哭着搂紧他的腰,那力气大的呦,小程琦觉得不用她说,他也感觉到她的爱了。
然后再扫视过屋里人的表情,他觉得,这次回来的可真值。
第243章()
钱小乐端着小碗,看着搂着顾保真,保真死搂着的男人,五雷轰顶!
这么年轻的一张脸,有20没有?
汪睿不停地看赵宣,从朋友眼中看到震惊,才能安抚自己的小心肝。
他们几个认识顾西有两年多,这一屋子人,最小的是钱小乐,今年22,而他们几个都是在25到28岁之间。
就算他们离开学校好多年,可也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出上学年纪的男孩什么样。
这男人,不,男孩,大学生吧。
郑开明瞅去对面的简二万,简二万总说当时抓顾保真时候犯了错,算错了她会高嫁。原来是嫁了这么根嫩草,简二万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随即,他又看去站在窗边的于自善。
这屋里于自善年龄最大,他刚抽烟怕薰了顾西,就站在窗口。
此时,那烟从他指尖不断飘上去,飘上去,他忘了吸,也忘了磕,更忘了扔。
小程琦这两年侦探般的生活,早练就见微知著,把每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特别是那个端碗的,和窗户边的。
顾西左右两个位置,右边的空着,想来是窗口那个男人刚刚坐的。
小程琦想,如果他和顾西坐,他也坐右边,这样可以更专心地照顾顾西吃饭。
顾西的头发在他的右手心里,安抚了他即将又要翻的醋瓶子。
左手过去,抬着顾西的下巴,给她擦了擦眼泪,那眼泪沾在手上又滑又软,心也变得黏糊。刚想说话。
顾西就用手背擦着脸,对屋里人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吃吧。”
走过去拿包,就要走。
小程琦有些微微诧异,这样太没礼貌了,还有,她不介绍自己吗?还是这些人,她不想自己认识。
醋缸又翻了。
那拿小碗的连忙扔下碗,拿起椅子上的风衣,想撑着给顾西穿,迟疑了一下,却递给了顾西。
顾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不在意地接过穿了,眼睛上还沾着泪,睫毛也是湿湿的,看上去格外可怜。
小程琦警惕地观察着屋里人的目光,还好大部分都没有盯着顾西看,应该关系很正常。他放下心。
正在这时,却见站在窗边的男人按熄了烟头,走到顾西身边说,“你没开车,让司机送你,还是把我的车钥匙给你?”
顾西穿了衣服,把头发弄出来,随口说,“不用。我开你的车,等会你怎么走。”
他把车钥匙递过去,“这么多人呢,等会我开小乐的车。”
顾西推开车钥匙,又整了整头发,把腰带随便绑上,说,“不用。”
“那你都没吃饭。”那拌面的说。
顾西拿起包,回头看着他说,“你吃吧,其实挺好吃的。”
小程琦醋的都不行了,这些人和顾西说话的语气,简直熟的不行,那么理所应当的照顾,关心,好像顾西是他们的谁。
简直都是混蛋。
凭什么对别人的老婆这样的语气说话,简直不讲道德,不讲道义,不要脸!
顾西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吧。”
他没反应,就被顾西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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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
好一会,包间里反常地安静。
钱小乐对门口喊了一句,“外头的人都出去。”
服务生立刻行动,轻轻地关上门。
郑开明长长地出了口气,“妈呀——不会是真的吧?”
“那么年轻,有22岁没有?”汪睿说,而后自问自答,“肯定有了,不然怎么结婚?”
“就是,法定结婚年龄在呢。”郑开明接口。
钱小乐说,“我从来没见保真这么激动过。”
简二万捞过烟盒,一人扔了一根,点了烟,抽了几口说,“这人没见过,应该有点来历。不然解释不出保真的那些消息来源。何况,看着保真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之前咱们不是还猜,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结婚半年,俩人都不见面。”
他垂目慢慢地说着,吸了两口烟,看向于自善,“自善,你怎么说?”
于自善把手搭在桌上,烟一缕缕冒上去,他皱眉说,“保真在英国注册的,那边18岁就可以合法结婚。这人再年轻,肯定够年龄了。”
他低头,又淡声说,“保真把人带走,就是不想咱们打听她的私事。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她结婚,要嫁给谁,都是她自己的私事。就算是朋友,也轮不上咱们关心。”
另几个对视了一下,屋里一阵沉默。
过了会,赵宣又说,“姓程的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他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叶,对钱小乐说,“不过长的是真好,你没戏了,以后死心吧。”
钱小乐推开椅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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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一路拉着程琦,走的很快,出了雕梁画栋的长廊,人来人往的大门口,顾西拉着他上了辆出租车。
俩人一路都没说话,顾西抓着程琦的手。
小程琦被抓的心潮激荡,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演,当然只能少说话。他们怎么相处,平时自己怎么对她?
心里都没谱。
心里又痒的难受,等会,等会她要是主动怎么办?
他们这么久没见了,新婚那天到今天,等会她要是到了家,不问三七二十一,要和自己洞房,自己该客气一下吗?
他的心,跳的乱。
反手也握着顾西的,手心里挤着挤着,就有了潮潮的感觉。
她刚刚说的家里的地址,小程琦又想,要不还是拒绝一下,自己一定装不了多久,自己什么都不说,等她事后再发现,一定要气死了。
不对,她本来就是他合法的老婆。
夫妻有性行为是义务和责任。
他又才18岁,她应该也理解他的需求。如果没有她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