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飞楚立即打消心头的想法,赶紧转身离开……
元夕夜面无表情的向里屋走去,几步路上佣人们的恭喜声连绵不绝。
一方锦缎铺设的床上,皇甫雨熙嘴角含笑的摸着肚子,幸福的聆听着有经验的老嬷嬷们说些注意事项,似乎很诧异肚子里面竟然存活着一个生命。
但她所有的幸福在元夕夜走进来时戛然而止,无声的害怕吓的她瞬间跪在地上,却也首次带着倔强:“臣……臣妾……给爷请安……”
老嬷嬷本想道贺,可见当事人目露凶光,吓的赶紧跪安,瞬间房间里只剩下跪着的皇甫雨熙和站着的元夕夜。
元夕夜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盯着地上跪着的身影,必须忍着十二万分的怒气才没踹在她身上。
皇甫雨熙颤颤巍巍的跪着,弱小的身躯不断的向后缩,但却坚强的跪着,右手无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腹部,整个人无声的与元夕夜抗议!
元夕夜冷笑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皇甫雨熙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她巍然不动的跪着,待到一声关门后,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腹部,嘴角荡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元夫人怀孕的消息瞬间在驿馆传开,祝福声顿时如潜水般向元夕夜涌来,礼物也堆满了元家的车辆。
慕容尊拍了拍元夕夜的肩,各种意思不言而喻,并亲自命人把皇甫雨熙接到了母亲的住处帮忙照看,毕竟慕容府的环境比驿馆好的多。
吴一剑听说此事后礼物送的最多,笑声最洪亮:“恭喜元少主!贺喜元少主!本王就没你这么好的福气了,恭喜。”目光却充满了挑衅!
元夕夜冷笑的接受,浑然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并不把此事看在眼里:“吴兄,万事别高兴的太早,小心最后一无所有。”
吴一剑心情不错,对元夕夜的话自己过滤:“不劳元兄操心,本王再如何一无所有也及不上你已经有后送终的事实。”
元夕夜瞬间看了过去,却没多少挑衅意味。
吴一剑不畏惧的跟上,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突然一声传唤,拉住了两人的脱缰的目光——白国主到!——
白小鼠翩然而入,含笑的看着坐在首位的元夕夜,毫不吝惜的送上自己的祝福:“祝元少爷早得贵子、儿孙满堂、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元夕夜面无表情的喝口茶,看都不看白小鼠一眼:“如果只是说这些废话,你们可以退下了。”
白小鼠不解的看向吴一剑,他怎么了吃呛药了、还是吴一剑得罪他了?
吴一剑无辜的摇摇头,天地良心他刚才的火力不及往日的三分之一,不如说是元夕夜看透了自己的处境,悟了!
白小鼠不会没事找罪受,尽然人家都说送客了,当然要溜,因为今晚可是云儿魅惑慕容尊的关键时刻,似乎更为精彩。
吴一剑和白小鼠离开后,元夕夜生气的砸碎了手下的桌子,直接命人烧了他们送来的礼物,胸口像有什么怨气憋着发不出来,想到白小鼠道贺的样子,元夕夜神情顿时恍惚了,险些从主座上跌落。
宋顾紧张的上前:“主子,属下去传太医!”
元夕夜呵斥住他,内力外放重重的关上了外面的房门,他想静一静,至少这一刻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外人看到,尤其是他不想让见的人,还有盼着他出丑的人……
宋顾担心的退下,却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他守在门边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
慕容尊者听到暗哨的回报心里叹息了一声,可却不达表意,本就是该有的事他不会猫哭耗子,或者说慕容尊没那个闲工夫庆幸把元夕夜拉下台,他更担心元夕夜独孤一掷,彻底登上更高的位置!
吴一剑不知是不是没长争权的脑子,他对元夕夜的行径想不出更深层次的阴谋,直觉的元夕夜不跟他抢白小鼠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皇甫飞楚则哀伤的多,或许是他也将大婚的缘故,看万事万物时总蒙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此刻,长孙老爷子的脸色最难看,苏国的事情已经过了,当初欠了女儿的现在自然想为女儿争取回来,可没想到皇甫家的女儿先有了身孕,不禁让长孙老爷子怨自家女儿不懂事。
长孙临政也为姐姐不值,但他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让元家把欠姐姐的全部还回来!
东邪家族则对元家的事情无什么看法,东邪哲言听着父亲羡慕的训斥,猜到是他老人家想抱孙子,可这种事也不是他说了算,虽然他已经成亲三年,可后院无所出他也没有办法。
东邪承泽脸色阴霾的看着儿子:“管好你的后院,死伤一两个没出世的皇孙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有下次,就别怪你娘心狠手辣!”
东邪哲言故作不解喝口茶,自动忽略这个问题,说起曾经腹中的一个婴儿,他的确期盼中,是他当初小看了女人的手段,怨不得别人。
东邪承泽也不愿多苛责儿子,自动转了话题:“听说你前几日去了官妓苑。”
东邪哲言汗颜,父亲向来不允许家里出现有辱斯文的事:“儿臣并无歧义,只是听闻……”
东邪承泽突然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真有中意的也不能失了分寸!”
东邪哲言低下头恭敬的接受父亲的教导,可不知为什么却想起那一天她的那一支舞……
……
自古以来,美人都是英雄的专利,虽说这里每位身份高贵的人都是英雄,却不见得美人就要屈就。
群英聚——方显其中的分量,能让慕容铮耗资不斐情动云儿姑娘出手的当然也是龙凤中的龙头、卓才中的卓才!
当晚酉时,夜色已经深了,佣人们已经入睡,夜间的风杂着几丝微凉吹过布置艳丽的迎客台,流淌在丝绸器皿的共鸣中。
献计台上,画帘高卷而起,纱幔悠然飘飞,淡淡的檀香流泻其中,美不胜收。
云儿心思烦乱的净手,看着徐徐燃起的香气,平静自己的心神。
小香身穿一袭白衣,手执一竖长笛,不食人间烟火的扮相已美的不似世间之物。
可与身边的女子比却悄然失色,云儿今日一身素衣,周身上下无一点装饰,素净的脸上无一点粉黛的香味,却美的仿佛洗尽了铅华,如果以往有人用胭脂装点自己的容貌,那么云儿以前则是掩盖。
素颜的云儿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灵气,整个人似乎活了一般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思维拥有了笑看天下英灵的气度。
小香轻轻试音,婉转的曲调如豁然而成的竹林灵物,飞飞扬扬。
云儿同样一划,轻灵的琴音跃然而出,在试音结束后,她似拥有了无限的灵感,偷得了月的精魄、惊动了九天的玄音,一曲明快温馨的贺寿曲在寂静的夜里缓缓的流淌,散发着无法言语的灵动……
白小鼠本是躲着看戏,可不知为什么,心神有种跟着她的曲风飘飞的错觉,入耳的音声是那么的唯美,好似梦幻般的仙境,让人想触及却在伸手的一刻烟消云散,浩淼的细雨千崖秋色,南柯一梦的无迹在弹奏者的手指肆意的操纵,前一刻的宁静多情,似乎在下一刻怒了竟然有种波澜起伏的壮阔,天下文人骚客诚服的霸气,可却在瞬间硬生生的压下如此激昂的曲调,让曲风瞬间人生中的岔路,归于争渡后的一滩鸥鹭……
小鼠听的痴了,连慕容尊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都没有发觉,白小鼠首次抛开慕容尊去看这个女人,此刻她如角黍缠以彩缕能不使蛟龙吞吐云雾,白小鼠身为女人也不禁赞了一声妙!
慕容尊微微的颔首,表情若有所思,他虽然自负但是不自大,此音律即便是他也无法超越,却实担得起第一绝音的美名:“卿一曲,堪吊千古英灵豪气……”
白小鼠点点头,发现慕容尊的目光停在云儿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莫非……
云儿初始的回神急忙收起周身脱离的气息,恭敬的俯身行礼:“奴婢云儿不知冒犯了慕容少爷,少爷安康。”
小香吓的噗通跪地,想象是一回事,真正见了公国数一数二的身份,她心里远不如想象中淡定。
慕容尊收回目光,揽住了纷乱的心神,不再去看跪着女子的容颜,声音像自问又像语的嘀喃:“明天是姨母的寿辰……你在此练曲似乎并无不妥……”慕容尊说完似有似无的看着画亭内的那把玉琴。
第160章 笨剑
云儿坦然叩拜眉宇间不见一丝的慌张,面对有公国第一智囊之称的慕容尊她反而没了见到别人的惊吓:“奴婢知错,不该乱了府里的规矩。”
白小鼠来兴致了,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们,会不会就此擦出爱的火花呢?以慕容尊目中无人的个性,不知看上一位名妓后是怎么样轰动的效果?
慕容尊微微颔首,看不出他有什么意思:“既然如此,即便继续,明日不要出了岔子。”
云儿虔诚的叩拜,想抬头一睹第一智囊的风采又怕冒犯了天颜,可如果让她放弃可能一生就一次面对此人的机会她又有些不甘,慕容尊不同于其他人,他值得她冒险。
云儿心中一横,不是为了计划,而是单纯的想见识慕容尊的才情,于是她在慕容尊打算离开时,突然开口道:“少爷,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尊脚步微颤,玩味的品读着这句话深层次的含义,他似乎并不在意一位席子叫住他,反而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闲散的道:“说说看。”
小香吓的早已不敢说话,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慕容少爷的语气被被寒彻心骨。
白小鼠也觉得不对,男人一般开始无聊到玩手上的东西,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意乱情迷的掩饰,另一种是居心叵测的淡定,而以小鼠来看,慕容尊远不是需要掩饰的人物。
云儿没有贪念,她一生的追求早已抛开浮华,唯有对音律始终痴迷:“敢问慕容公子,奴婢可否有幸,得慕容公子为奴婢的琴音点化。”
慕容尊把玩扳指的手停下,似乎很满意如此识时务的说词:
“天音夺日月之光,
心律共秋风绵长。
可叹人终归凋零,
难掩其自负轻狂。”
云儿内心一紧,咬着牙忍住心里的怒气,表面看来不过是隐藏了眼里的泪水。
白小鼠顿感无语的摇摇头,拜托,人家有轻狂的资本,再说,对方一个美美的小姑娘你至于那么恶毒的说人家吗?切!
慕容尊突然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出来透透气!”
白小鼠急忙四下看看,有人嘛?谁这么有先见之明来看戏、还是被琴音所惑?
小黑见状灰溜溜的逃了,因为方圆三里就那么几个,如果主子知道它知情不报岂不死的很惨,此刻不跑更待何时!——跑!
慕容尊佯装咳嗽一声,看向白小鼠躲避的位置:“憋坏了本王可无法向白国子民交代,出来!”
云儿诧异的垂着头,有人吗?以她的听力竟然没感觉出有第四人在场?
白小鼠见躲不过,悻悻然的走出来,满脸堆着和善的笑意开口:“失敬、失敬,在下觉得月朗星稀、琴音优美不慎被其吸引赶来,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云儿不敢抬头,凭着慕容尊嘴里的话行礼:“奴婢参见白君主,君主千秋万代、绵寿无疆。”
白小鼠大方的抬抬手,赶紧上前搀扶:“起来。”怎么能让美女跪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却暗想不是她要破坏她们的好事,实在是身不由己也。
云儿闪躲的不敢承恩,可是碍于白君主伸过来的手她也不敢谦让,只能尴尬的彼此僵持着双方的动作。
慕容尊咳嗽一声,提醒白小鼠失礼,何况一个烟花女子远不是白小鼠该碰的。
白小鼠见状,心一横,瞬间把云儿拽了起来,云儿因为站立不稳险些没撞到白小鼠的脸颊,吓的又立即跪下:“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小香急忙磕头,当当当的往坚硬的地面上撞:“白君主饶命,白君主开恩……”
慕容尊淡然看戏,但对白小鼠拽着艺人的胳膊有丝不悦,看来卸她一只胳膊很有必要!等她表演完就那样处理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小鼠还是把云儿拉了起来:“没事……”能近看如此绝色的美人,值了!“你的琴音很美,在下远而闻之便被吸引,惭愧,惭愧。”
慕容尊看白小鼠一眼,不悦的皱皱眉,说谎也不过过脑子,琴音有真气相伴根本不会传出去!她何来被吸引,恐怕她是知道各种猫腻来看戏差不多!哼!
白小鼠被瞪的莫名其妙,怎么!不能来吗,到也是,打扰人家眉目传情,但看慕容尊不冷不热的样,估计今晚也没戏:“慕容兄,你有福了。”
慕容尊当听不懂,反而模棱两可的问句:“既然如此,不如白的公主评论一下艺人的琴音?”
评论个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好曲好曲。”
慕容尊嗤之以鼻:“白公子未免太不够诚意,艺人的琴音可谓天下无双,你却只能想出如此敷衍的诗句,莫非是看不起艺人的出身?”瞬间把身份的诧异扔给了白小鼠。
白小鼠心想你够狠的,想借自己的手除了慕容铮门都没有:“府城丝管曲纷纷,半入秋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云儿心里多了份感激,并不是因为白小鼠赞了她的琴音,而是言词里没有轻视之意。
慕容尊面色微微缓和,虽然不是绝唱,但也算辱没了白小鼠的名声:“不错。”
白小鼠暗想不错的是杜甫,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先行一步。”
慕容尊紧跟而上:“等等,我陪你一起走。”说完跟在白小鼠不容抗拒的离开了箫音瑟瑟的‘美人帐暖’。
白小鼠那个悔呀!“你故意的吧!怎么说也是美人如画,成全下你弟弟会死吗?”
慕容尊心无旁骛的看她一眼,果然是知道:“如果不是慕容铮,本王或许会成全她一番心意。”慕容尊说完目光一瞬不瞬的停在白小鼠脸上。
白小鼠没什么感觉,喜欢就纳呗,男人的自由!尚不及元夕夜要聚亲给她的感触多。
慕容尊失望的收回目光,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甘,没感觉吗那又如何,终有一天,她该是自己的:“白公子有事,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拜拜。”白小鼠转身就去逮小黑,想死了!竟然不送消息,这次一定把它煮了!
……
慕容铮气的甩了云儿一巴掌,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呀,他让她来为的什么?结果她却这样回话,让她留住一个男人都办不到,要她何用!
老太监赶紧拦住还想出手的少主:“少主息怒,明天云姑娘还要表演,万一……”
慕容铮闻言收起巴掌一脚踢上云儿的腹部!没用的东西,慕容尊不要,岂不是显得自己竟被这种娼人迷惑,死不足惜的女人!
小香心疼的护住自己主子,这事能怪小姐吗,慕容尊是何许人也,小姐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却得到一句‘难掩其自负轻狂’,如果小姐再敢死缠恐怕死的就是自家小姐!小香委屈的护着主子,首次觉得高位的人如此恶心!
慕容铮鄙视的看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两个小娼妇还敢自命清高不成:“怎么!不服气!来人!给本太子把这两个办不好差事的奴才宰——”
老太监赶紧拦住:“主子,万万不可,明日是夫人大寿不能见血光,一切等过了明日再说。”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但应能让慕容铮听见。
云儿自始至终一直跪着,来的路上她施了粉脂,人虽然依然美的让人无法逼视却没了素颜时惊为天人的赞叹,恐怕在云儿眼里,慕容铮尚不够资格让她忠惑。
慕容铮承认云儿漂亮,此刻看着她倔强的跪在那里,竟让他有种想去征服的冲动,这是男人的通病,他当然也忍不住,如果没有慕容尊他说不定真会为她赎身,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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