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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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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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也不在意,与他们叙了几句话,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刘氏、方氏仍未过来。蓝氏也丝毫不在意。反正在一起也住不了多久。各人住各人院子,还落个清静。

次日,一大清早一家人便起了。

乔景岸一家也早早过来了,说也要一起去祖坟祭拜,蓝氏也允了。

主子、下人奴仆,浩浩荡荡七八辆车。往祖坟方向驰去。

往城外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祖坟占地极广。绿树婆娑,芳草萋萋,有土坡有溪流。

据说此处是请了风水大师看过的,真正的阴宅宝地。可佑后世子孙平安富贵。

乔家后来发迹之后,又在祖坟旁边高价买了地,又找人修整过,真正的风景秀丽。不知情的还以为到了某个风景好的名胜之地。

祖坟中轴线上是嫡系坟茔,往两边是嫡系旁支庶支,再远些是旁系的旁支庶支。

但凡嫡系坟茔都是青砖石修砌的拱圆,又用青石圆了圈,铺了地,设了石阶,成人高的墓碑前还砌了放供品的石桌。

坟前都植了松柏,一左一右。

旁支庶支就没有这样的了。有些也不过是用土修了圆罢了。连碑文都刻得浅浅看不清。

琬儿自到了这个地方。就有些害怕,紧紧拽着乔明瑾的手不肯放开。

乔明瑾便牵着她缓缓地走。

乔父自下了车,眼眶就泛了红。找到乔兴存的坟茔时,就扑倒在台阶上哽咽了起来。

蓝氏只默默地在坟茔四周转了一圈,便盯着高过她的墓碑久久不语。

乔明瑾等人帮着把供品摆放好,便照着看守坟茔的家奴的指示又跪又拜。

最后又指示明珏和明珩给乔兴存的坟茔添土给墓碑描红。乔明瑾则和明瑜、明琦、乔母帮着烧纸钱。

等纸钱燃成灰烬,乔父还跪在坟前喃哀哀凄凄低语。

乔明瑾往蓝氏和乔父那边看了看,便拉着一家人往后退了退。

直到拐个弯看不见二人的时候,才听到乔父的悲声传来……

半个时辰后,蓝氏哑着嗓子唤他们过去撒酒收供品。

指着乔兴存坟茔旁边的空地给乔明瑾看:“那个地方是留给祖母的。”

乔明瑾喉头一哽。

人活一世。也不过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活着时当珍惜。

便上前扶了蓝氏。

一家人又到乔向有和方氏坟前拜过。

又按习惯。在坟茔前分吃了供饭和供肉,又略歇了歇,这才登车离开。

再隔日,又是一早。一家人又齐齐往城外的宝相寺去做三天道场。

因着昨日乔景岸一家跟了去祭拜,得了族里的夸赞,这天往宝相寺去,方、刘两房人也纷纷携妻带子大包小包的同往。

一时之间,祖宅的马车都不够用了。还临时从族长和几个族老家相借了几辆。

因为要在宝相寺住两个晚上,故随行包裹很多,随行人员也很多。

乔明瑾出门前往那两房人那边瞟了瞟,发现那两房人连妆匣子都带上了。

明琦见了还翻了白眼。她也只不过带了一套换洗衣裳罢了,跟明瑜的衣服放在一块。一个包袱皮都装不完。不明白带妆匣去打扮给谁看。

一家人的出行,自然引起了益州城里各家各户的关注。

不出半日,几乎益州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知道乔家嫡系大房回来了。这是去为亡父做道场的呢。

乔家嫡房空虚,家主二十多年未扶正室,知内情的人可都关注着呢。这嫡房乍一回归。前来打听消息的人可不少。

而蓝家自多年前落魄后,早已搬出益州城,至城郊的庄子上过活了。

今天乔家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蓝家,蓝安泰的妻子史氏听到大儿报了这个消息之后,兴冲冲地跑到丈夫的书房。

“听说了吗?你大姐回来了!”史氏一脸的欢喜。

孩子的姑婆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家子。乔家家主自然是大姑奶奶儿子的。他们蓝家有希望了,可以回原来的蓝家大宅去了!

这乡下她可真是住得烦了。

蓝安泰淡淡地撇了妻子一眼,目光又投到手中的书卷上。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看看看,整天手不离书,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考中进士,授官进爵。倒是月月买笔买墨,几个孙子都多久没裁过衣裳了?”

蓝安泰的书被抽走,气急,喝道:“别在那胡搅蛮缠!我这都几个月不曾买笔墨了!若不是你把家里的银子拿去放印子钱,咱家哪里就落到这个地步!”

史氏气急,扑上去抓挠他。

蓝安泰早受过此待遇,身子一偏便躲了过去。

史氏挠抓不到,气急大骂:“你倒好意思怪我!若不是你屡试不中,咱家能破败了?要是你跟你大哥一样早早授了官,如今咱一家还在吃香喝辣呢!”

“你倒好意思提我大哥!”

“我为什么不敢提?”

蓝安泰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被妻子激得想起前尘往事,一阵恍惚。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旧事

益州蓝家真正的百年大族,书香世家。

益州很多人家都想把女儿嫁至蓝家。无他,就是蓝家家风极正,后院清静。祖上早有明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引益州众女趋之若鹜。

但如此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人丁不旺。

时人婚嫁都喜讲究个门当户对,嫁入蓝家当媳妇的,其家世自然也差不了。

蓝家有祖训明示着,岳家又轻易得罪不起,就是有那与原妻相看两厌,心思活泛想置外室的,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得罪了妻子的娘家。

故蓝家人丁一直不旺。

早些年,几代单传,传到后来,蓝家找媳妇不仅要看人品家世,还要看是否能生养了。到后来,人丁实在调零,能生养反而置在前头被考量了。

到蓝氏这一代,好在她母亲还生了她和大哥蓝安康两人。虽只生了一个儿子,但好在还得了蓝氏一女儿。

只是后来在蓝氏还未知事的时候,母亲就没了。后来蓝氏父亲又续了一位,不过后续的妻子也只生了蓝安泰这个儿子而已。

蓝氏一奶同胞的大哥蓝安康,与蓝氏感情极好。还有着因母早逝年幼的兄妹相扶相持的情意。

蓝氏从小素有才名,长得又出众,自小求亲的人家几乎把蓝家的门槛踏破了。蓝安康与其父挑了几年,才决定把蓝氏嫁入乔家,嫁给长房的乔兴存。

后来也证实这父子二人极有眼光,逮着了一个榜眼为婿。

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么些事,使得蓝氏一直在外飘泊了那么些年。

蓝氏的大哥蓝安康,自小是个能读书的,二十岁上就中了进士,授了官携妻带子赴了外任。

只是也没当几年的官。一次出公差,遇大雨,被泥石流吞没了。当时,蓝氏还在乔家。蓝安康的妻儿扶灵回乡的时候,还带了乔景昆去拜祭过。

而蓝父中年丧子,也没熬几年也跟着去了。蓝家大宅便落到填房颜氏和蓝安泰母子的手里。

那蓝安康与妻子周氏只生了一儿一女,在蓝安康去后,周氏便带了两个儿子与小叔蓝安泰分了家,带了两个孩子避去了乡下庄子。

蓝氏因继母和弟弟分家不公,怨他们亏待了兄长的遗孀和一对子女,与继母和弟弟也不太来往。

后来蓝氏走的时候,也只跟在乡下的寡嫂打了招呼。

蓝氏在见到丁二的时候,就已向他打听过蓝家。没想到这才二十几年。蓝家就落魄了。

蓝家大宅没了。隔母出的弟弟一家也沦落到了卖家产卖田地躲到乡下过日子的地步。

好在令她安慰的是。兄长家的侄女嫁得不错,如今儿女双全。而兄长家的侄子也中了进士,如今授官在外,也已娶亲生子。还把寡嫂周氏带在身边孝顺。

蓝氏这么些年对娘家的牵挂总算能稍微放心些。

弟弟家的史氏与蓝氏一直只是面子情,蓝氏也一直看不上势力眼的史氏。

蓝氏看不上史氏,史氏也看不上蓝氏。

史氏总觉得蓝氏看不起她,端着一副清贵模样,让她觉得在那个大姑子面前总是矮了一头。

还觉得当时分家时,蓝氏做为出嫁女非要出来掺和一脚,害得他们蓝家在益州城郊的那几百亩良田最后落入那寡妇口袋。

害得她至今都念念不忘,每想一次就胸闷气堵一次。

而蓝安泰想起这些年对唯一的姐姐不闻不问,也不曾派人去找寻过。对兄长留下的孤儿寡母也不曾关心过。心里一直不安。

当初他的家境还好。本想接济寡嫂一二,史氏就总是派人上门奚落,害得寡嫂带着两个孩子再没上门过。

就是后来大侄儿相和要进京赶考,上门借盘缠,他偷偷给了三百两。还被史氏追着要了回来。害得他大大丢了一回面子。

后来相和中了进士,授了官,又做到了五品知州的位置。史氏让他上门攀亲,他又哪有那个脸面上门?

如今姐姐回来了,史氏也让他上门攀亲,他哪里迈得动步?

姐姐那个人最是恩怨分明,如果让她知道他对嫂子和侄儿侄女不闻不问,一定不会认他这个弟弟的。

他上门不过是找骂罢了。

史氏见丈夫沉着脸不开腔,又喋喋不休骂了好一会。

好在蓝安泰这些年也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了,任她骂好了。

娶妻不贤,家祸连连。

若不是史氏不善掌家,心又大,放了印子钱,还把祖宅抵出去了,如今他们一家能住到乡下来?

不过这个女人倒真向娘说的是个能生养的。

他大哥不过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罢了,这个女人倒是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三个儿子还生了七个孙子。

如今他也算对得起蓝家祖宗了。

妻子不贤,看在她生养了儿女一场,也没法退货,就这么过吧。

而蓝氏那一边,才刚回来,要忙着接手分到的家业、又要掌家理事、要祭祀、要做道场、要与族人联络感情、要接应上门的族亲……

只忙得团团转。

一时也没想到别的。联系众姻亲故旧什么的,如今还腾不出手。

乔明瑾跟着一家人在宝相寺做了三天的道场。念了三天的经文,到结束时,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全是木鱼的声音。

琬儿蔫蔫的,小腿都站不直。众人皆起身后,还摊在蒲团上,朝乔明瑾伸着小手要抱。

乔明瑾自己都有些站不稳,觉得跪得两腿直发麻,气血不畅。把琬儿举了几次都没举起来。

好在琬儿的奶娘李妈妈也跟着来了。下人仆妇虽不能进大殿,但结束后,都纷纷进殿搀扶各自的主子。

那李妈妈眼明手快,从乔明瑾手里接过琬儿,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

琬儿看了看乔明瑾,又看了看李妈妈,便乖乖地窝进李妈妈怀里。

经过几天的接触,琬儿如今也不排斥李妈妈了。也知道乔明瑾有事情做,不能老是粘着乔明瑾。便乖乖地跟着李妈妈。由李妈妈哄着吃饭睡觉。

乔明瑾被身边的大丫鬟春芽搀着,尾随着蓝氏等人出了正殿。

明瑜和明琦与她的情况差不多,倒是乔母也不要人扶,一个人走得稳稳当当的,还过去帮忙搀扶蓝氏。

一家人出了大殿,也只向方丈作了揖,并不去厢房歇整,而是径直去了马车处。

下人仆妇们早已是把行李收拾妥当了,待主子们出了大殿,便齐齐尾随往车马处走去。一行人当天便回了祖宅。

当天晚上。一家人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去歇息去了。

吃了几天的素斋。又念了三昼夜的经文,这实在是需要好生睡上一觉。

当天众人都睡得香甜。

隔天起来时,再泡个晨浴,便又神清气爽了。

聚在三春堂吃过早饭。乔父在乔景仓等人携妻带子来请过安之后,便领着明珏和明琦又出门去了。

蓝氏则领着乔母与乔明瑾等人与几个庶子媳妇庶孙女等人说话。

待何妈妈领着人来回事的时候,张氏、小方氏等人也领着各自房里人告辞了,说是要回去收拾东西。

如今小方氏和刘氏还是窝在房里不出,蓝氏便干脆发了话,让她二人在房里养身子,别出来把病气过了人。

那二人除非是搬到自家分得的宅子,不然有蓝氏在,等闲是出不了房门晃悠了。

如今乔景仓等人也都各自认下了蓝氏和乔父。蓝氏又当起家做起了主,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当家做主惯了的,自然不甘心事事听蓝氏和乔父的指派。

再有不甘,搬离祖宅也成了必然。

再不搬离,没准他们院里小库房里的东西。蓝氏都不让他们拿了。

这祖宅百年来可是积攒了不少好东西,那房里院里哪一处没个积年好物?那摆设花瓶哪一件不是值钱的?

如今蓝氏不计较这些,他们也能借机把所住院子的东西都搬走。若是住得久了,蓝氏与乔景昆当家理事深入人心,他们以一个客身,哪里好意思搬主家的东西?

再说那两房人要是还住在祖宅,日日来向蓝氏和乔景昆请安是一定的,这些人哪里甘心?

就是分到的宅院再小,也比住人篱下,要日日向人低头强得多。

蓝氏也不催他们,只让他们什么时候收拾好,什么时候搬走。

这些人告辞后,蓝氏便带着乔母和乔明瑾等人去见过各处管事,去吩咐各项事体。也顺便对乔明瑾姐妹再来个现场教育。

三个孙女都没在大宅院里生活过,见识也有限,以后免不了也要当家理事,以前教的东西只不过纸上谈兵罢了。如今有机会,蓝氏自然是要把三人拘在身边学习的。

把祖宅的事料理清楚之后,丁二又带着好几个掌柜和管事把一叠叠帐本带来了。

蓝氏一家接了乔家的家业,各处的掌柜管事自然要来向新主子禀报情况。为备主子们查帐,帐本是一定要带了来的。

乔母是个不识字的,跟着乔父也只不过识得她的名字罢了,看帐本是看不来的。

蓝氏便打发她与几个庄子的管事娘子聊天,看各庄子都种些什么庄稼,收成几何?

这些乔母是惯熟的,看那些管事娘子也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没一会就与她们聊开了。

而蓝氏与众管事掌柜说了几句,便把帐本留下,打发他们到客院休息,若有传唤再叫他们来。

待人走后,蓝氏便带着乔明瑾几个翻看帐本,查帐对帐。

第二百八十章 就山

乔明瑾帮着蓝氏连看了好几天的帐,才算把接手到的家产都粗略过了一遍。

细看是不能的,因为帐簿太多了。

庄子就有七八处,还有铺子二三十处,还有各处零散的田产,房舍。

只今年的帐本就堆了几箱子,莫说还有往年的旧帐。

好在庄子、房产、田产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也做不来多大的动作。田庄上只不过一进一出搂个差价罢了,庄头管事是绝不敢做得太引人注目的。

这几年风调雨顺,就是要找借口说收成不好,只怕都开不了口。

再说乔兴存虽不在益州,而是一家子在京任职,但凭着他的官威及有乔家本宅镇着,底下的人怕是也不敢做得太过。

故庄子、田产、房舍的帐,祖孙俩也只是粗粗看了看,知了个大概,就把庄子上的管事都遣了回去。

而铺子虽多,但有一小半是租了人收租金的,并不由自家经营。而另有一小半则是由族里旁支庶支在帮忙管着的,就算有问题,他们一家在短时间内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而另一半又有一小半铺子是在京里的。路远,经营好坏也没法知道,倒是这些铺子的帐目要细查一查,若是人走茶凉,管事掌柜的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好把人换一换。

剩下的另一小半在益州及邻近的,倒是不怕。离本宅近,又有族人看着,想必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只需查看近一年的帐本就可。若帐目比之以往相差太多,正好把管事掌柜的换一换。

祖孙二人把帐目分了个轻重缓急,倒也很快把几大箱子的帐簿粗粗过了一遍。

等把帐目理清之后,刘、方两房人,也把分得的宅子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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