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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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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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婉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只觉的还是良辰贴心,只是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良辰想着这景馨园今夜定不安稳,易婉姐如今是惊弓之鸟,若是出事怕是也应付不来,索性就留在这边,要陪易婉住一宿。

易婉求之不得,自然欢迎,便张罗着丫环们铺床准备。

良辰眼见今晚回不去,便将青鸾叫去了一边仔细交代说:“你把景馨园的情形只与少爷说了就好,旁的人一个字都不许吐露,事关重大,你仔细掂量着些。”

青鸾向来嘴紧,也知道言多必失这道理,赶忙应下,便回静园去了。

易楚等着良辰回来,闲来无事便在润色今日所做的秋景图,见青鸾一个人回来了,有些紧张,赶紧放了笔。

这会儿映兰已经去后院歇下,只有小酌在屋里上灯奉茶伺候着,青鸾听了良辰的叮嘱,只瞥了小酌一眼,没说话。

易楚见此,想着定是景馨园出了事,于是吩咐小酌出去守着。

小酌与映兰一样,都不喜欢青氏姐妹,这会儿心里很是不服气,却也不敢多言,只白了青鸾一眼就出了屋去。

☆、第一六一章善后

这一夜,良辰睡的并不安稳,每每刚要睡沉,就听见易婉惊惶的呓语声,便起身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安抚着,只等易婉又一次睡沉,才再躺下。

良辰瞧着易婉虽然人前佯装坚强,只是死生之事,别说一个姑娘家,就连寻常男子也都是颇为忌惮的,更可况翠竹是受辱之后,悲戚难当,自寻短见而亡的。易婉只觉自己是这事的始作俑者,这心里更加无法踏实了。

良辰也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稍稍睡了一会儿,听闻外屋有异响,立刻惊醒了过来,回身瞧着易婉还在睡着,寻思着洛水昨晚在屋里上夜,这会儿该是起了,于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了件衣裳就去了外屋。

良辰一到了外屋,就见洛水和青鸾正坐在小床上说话,见这良辰出来了,赶忙起身迎了上来,道了安。

良辰寻思着昨晚已经遣了青鸾回去,不知为何今早又来了,许是易楚那边有话传过来,便问道:“少爷昨晚睡得还安稳吧。”

青鸾闻此,赶忙应道:“少爷担心少夫人的安危,昨晚睡得很晚,今早起得早,就吩咐奴婢来给少夫人送身衣裳,说少夫人出门办事还是要穿的素净些,算是对死者的敬畏了。还交代奴婢随侍少夫人左右,保您周全。”

良辰想着易楚有心,瞧着桌上那一身藕荷色的衣裳,清淡却不失高贵,瞧着便是易楚亲自挑的。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至少易楚信她,没有出面拦她。

良辰寻思着,想着身边确实要有个人跟着帮些小忙,于是望着青鸾说:“你这一早出来也是辛苦了,趁这空挡快吃些东西吧,你随我出这趟门,怎么也要过了中午才能回来了。”

青鸾得令,也未矫情,赶忙应下。洛水也在一旁应道:“方才已经吩咐下头准备好早膳了,青鸾妹妹先去偏厅用些,我来伺候少夫人梳洗就好。”

良辰闻此,想着倒是洛水体贴,便点头示意青鸾先下去了。

良辰瞧着洛水乌着眼睛,说不出的消沉,这会儿也是心疼。于是自个拿过梳子说:“瞧你昨晚也是没睡好吧,也别过来伺候我了,过去躺躺,等你们小姐起了,再小心侍候就好。”

洛水闻此,却没有答应,便拿起桌上另一把梳子。边帮良辰梳理头发边说:“少夫人对我们小姐好。奴婢心里感激,真心实意的想伺候少夫人梳洗,少夫人别推辞,奴婢卑贱,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良辰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透过镜子望着洛水仔细的模样,轻声说:“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即便为姐姐了断了这条性命,也是甘愿的。洛水,你是最贴姐姐心的人,姐姐有时性急,你可要劝着些。”

“少夫人的话,奴婢明白了,只是少爷只差青鸾送了支素银簪子来,会不会太过素净了。”

良辰瞧着桌上那支银簪,会心的笑了笑,寻思着还是易楚懂她,便交代说:“只插这一支簪子就好。”

晚些时候易婉也起了身,见良辰已经收拾妥当,抬步就要走了,这才匆忙下了床,上前握着良辰的手,只唤了句“妹妹。”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良辰瞧着易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低声说:“姐姐不要担忧,一会儿用些早膳,身子舒服些了,便替我去静园瞧瞧易楚去,我午膳那会儿就回来,若是晚了可要等我一起用些呢。”

“可是难为妹妹了。”易婉说着长叹了口气,又轻轻握了握良辰的手,才亲自送良辰到门口。

良辰领着青鸾一路往大门去了,眼见时候还早,府里除了些扫院的下人,各院的主子也都刚起,寻思着这会儿应该都还在梳洗,也撞不见旁人,也省的再去一一应付了。

待良辰到门口时,顾怀青已经备好马车在外头等着,良辰见除了顾怀青还有一个驾车的小厮,正瞧着他,顾怀青便上前一步说:“少夫人放心,顺源跟了我多年,嘴巴紧的很。”

良辰闻此,轻点了下头,没有多言,便回身上了马车。

青鸾见此,也赶紧向顾怀青行了一礼,跟着上车了。

顾怀青原以为良辰器重映兰,事事都会领着她办,没想到今日却领着青鸾来了。青鸾与青鸢姐妹本就是他亲选送入静园伺候的,了解青鸾无论是品性还是德行都没得挑,是个值得信任重用的人,少夫人这么快就能看清这事,也是个通透的人。

顾怀青寻思着,便收了马蹬,上了马车,正要吩咐顺源驾车,青鸾便掀开了轿帘说:“顾管家,少夫人叫您进马车里说话。”

顾怀青闻此,原觉的不妥,但事情到了这会儿,也少了那么多规矩,于是吩咐了顺源了几句,便起身进了马车。

顾怀青刚坐稳,马车就快速的行驶起来,马蹄踏在清晨空荡的街道上,清脆而空灵,溅起一阵清尘,略显萧瑟。

良辰早些时候就知晓了顾管家与易婉的私情,瞧他也不似往昔一般冷清淡漠了,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份亲切感,只说清晨天凉,坐在外头风大,进来坐着人多也暖和些。

顾怀青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对良辰却是十分感激的,眼见气氛冷清,便说道:“翠竹因为不知祖籍,昨晚已经连夜安葬在了圣都郊外的一个小村庄的墓园中,原先没打算立碑,但是为求各位主子心安,便听了少夫人的话,去了您指定的那个石匠处求刻了墓碑,想着这会儿该是已经送去了墓园。只是诵经的师傅,这会儿还未请到,怕是要改日再超度翠竹的亡魂了。”

良辰闻此,轻点了下头说:“我瞧着诵经也不用找旁人了,经书我已经带了,一会儿到了墓前,你指挥着匠人们立碑,我在一旁诵经,聊表我与易婉姐对她的歉意,也更真心实意些了。”

顾怀青听了这话,对良辰更是充满了敬意,本想代易婉谢过良辰,可自个区区一个管家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小姐,也就将都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良辰这次出门,表面上是为中秋采买,做戏自然也要做全套的,于是到了中街就将青鸾放下,要青鸾在尚银楼等着,将在这边定好的中秋家宴要用的银盘银器都仔细检查着,只等事情办完之后,再来这里接了她一道回府去。

待青鸾下了马车之后,顺源便扬鞭加快了速度,不多时便出了城。

良辰与顾怀青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良辰觉的别扭,便从袖中掏出了经书,十分虔诚的诵读起来,顾怀青见此,轻叹了口气,算着这样的事情在陶府之中也不是头一次了,自从公主入府,每年至少有一两个丫环都是死于非命。沁怡公主是天之骄女,人命在她的眼中本就轻贱,更别提他们这些出身微贱的下人了。

马车驶出城外许久,又过了镜湖才渐渐放缓了速度,不多时便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村头。

顾怀青见马车停了,便掀开了帘子,瞧着是到了地方,便与良辰解释说:“这个村落偏僻,因是顺源姐姐婆家的地方,所以才能在这墓园里给翠竹找了块地方安葬。想着咱们府里马车华贵,乡野之人也都未见过,所以只能将马车暂停在村头,要辛苦少夫人与咱们步行过去了。”

良辰闻此,应了一声“本该如此。”便在顾怀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顺源待良辰和顾怀青下了马车,便将马车牵去了一旁的树丛里系好才出来。到了近前,小心的给良辰行了一礼才说:“回少夫人的话,翠竹姑娘的丧事原先都是我家姐姐和姐夫张罗的,除了他俩还有我们村里的一个大伯,都是可信之人,顾管家吩咐不准透露少夫人的身份,所以一会儿奴才的哥嫂,只当少夫人是个府里管事的丫头,若有不敬,还请您见谅。”

良辰本就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自然不会在这会儿还摆着架子,将什么排场,于是点了下头,当是答应了。

顾怀青见此,想着时候不早,再不能耽搁了,便吩咐顺源在前头引路,三人便一同进了村子。

乡野之人,起的都早,这会儿都扛着锄头牵着牛羊出门往田里去,见着良辰与顾怀青脸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瞧着是顺源领着的人,也都未起疑心,只笑着打了招呼就错身离开了。

村里的墓园是在山后的一块平地,所以三人一路穿过了村子,踏着小路便上了山,因为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山路有些难走,良辰虽然并非足不出户的深闺淑女,只是这穿着绣花鞋走泥泞的山路确实不方便。顾怀青瞧见便问良辰要了帕子将良辰的手盖上,便牵了良辰的手说:“小的鲁莽了。”

良辰见此,只说了句:“都什么时候了,没这么多规矩,若是没有这身份的困扰,我还可唤你一声弟弟呢。”良辰说完,扬了扬唇角,见顺源已经自个走出了老远,便叫顾怀青加快了脚步,尽量赶了上去。

因为这山是土山,并不高,不多时三人便走到了山中的墓园来。

这会儿顺源的姐姐已经在翠竹的坟堆前打扫,用抹布将刚送来的墓碑擦的干净。

见弟弟领着陶家的人来了,这才起身拍打了身上的尘土,望了顾管家一眼问了安,显然与他相熟。而后又望着良辰,见良辰穿着打扮虽然素雅却华贵,气质不俗,倒不像是个丫环,正要问,顾怀青便说:“这是我们府里的沐掌事,受主子吩咐,与我一同过来善后的。”

☆、第一六二章线索

顺源的姐姐瞧着良辰,腼腆的笑了笑,将沾满灰尘的手又往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十分淳朴的说:“咱们乡野之人不懂规矩,在这里给姑娘问安了。”说着略显生疏的向良辰欠身行了礼。

良辰见此,赶紧上前将顺源姐姐扶了起来,十分客气的应道:“嫂子不必如此,妹妹也只是府里的奴婢,姐姐帮了我们主子大忙,我这还不知要如何感谢呢。”

顺源姐姐闻此,见良辰如此亲和,也松快了许多,顺着良辰的话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想着咱们村里人,哪家若是办丧事,都会赶着去帮忙的,倒是少了大户人家那么多忌讳。只可怜这个翠竹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可惜了啊。”

良辰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翠竹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女子这一生最好的时光,还没有成亲,没有生儿育女,就这么走了,也是遗憾了。

良辰正想着,顺源的姐姐就说:“想着临近村庄有个青年上个月得了肺痨死了,生前也未定亲,一个人就这么单葬也是孤单,家里人正寻思着给他找个早亡的姑娘配着阴亲,眼见这翠竹姑娘也是孤孤单单连个排位都无人供奉的可怜人,若是府上答应,我就叫我相公去邻村问问,若是合适,两个人同葬,往后也不孤单了。”

良辰一听是配阴亲。身子一颤,立刻就变了脸色,正失神,顾怀青似有所察觉,立马应道:“这事就不劳许嫂操心了,咱们府里向来不讲究这些,只将翠竹安葬于此,嫂子逢年过节帮着府里过来送些供果,烧些纸钱就好。”顾怀青刚说完,良辰便回过神来。拦着说:“我觉的嫂子说的极是,许家大哥若是能帮着促成这婚事,那也是功德无量的善事,想着邻村的青年与翠竹生前都是遭了不少罪的苦命人,死后还要独自躺在这冰凉荒芜的上山,确实寂寞,无论这人死后有无灵魂。若能合葬也是缘分,翠竹既就有了排位,再不是孤魂野鬼了,就这样定了吧。”

顾怀青听了良辰的话,轻叹了口气,便对许嫂说:“许嫂就听我们姑娘的话,麻烦徐大哥去办吧。若是需要银子就问顺源要。最重要是体面,别委屈了亡者。”

许嫂眼见成全了一桩好事,心里也是安慰,赶忙双手合十对着翠竹的坟堆说:“翠竹妹子可瞧见了,生前遭了那么大的罪,这死后总算是能得了好的归宿了,真是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良辰见此。心里十分愧疚,不禁缓步走到放倒的墓碑前,掏出帕子专注的擦着光洁的墓碑,边擦边问道:“朱笔呢,该给墓碑上朱漆了。”

顺源闻此,左瞧右瞧,才见着摆在不远处刚调好的朱漆,赶忙奉到了良辰跟前,良辰见此,十分感激的点了点头,便握起朱笔,虔诚的给墓碑上的字上漆。

顾怀青在一旁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这样的人间惨剧本不该发生,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还正发生在自己所属的陶府,确实让人心寒不已。他虽然不清楚宫里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过活,又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但是在民间,在陶府,却不该有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发生,难道仅因一杯茶不适口,就要取人性命?

顾怀青寻思着,忍不住性子,也快步走到良辰身边停下,俯身握着朱笔的尾部说:“姑娘歇歇,下面的漆便我来上吧,若不是我看管不力,翠竹也不会枉死,到底是我欠了她。”

良辰知这事不怪顾怀青,只是在死者墓前不好多言,也就没拦着,便起了身。

良辰见这山间秋菊开的正好,想着翠竹是姑娘,生前该是也爱娇,于是只会了一声,便要去别处采些秋菊来。

许嫂想着山路杂乱,怕良辰迷路,便陪着良辰一道过来。

良辰看的出许嫂是个热心人,心里有太多感激,却不知道报答,若是只嘴上说说,不足以表达,于是趁着许嫂递花的空挡,将手上的金镯子套到了许嫂的腕子上。

许嫂哪见过这样精致贵重的物件,瞬间慌了神,抬手就要摘下来,边摘边嘀咕说:“姑娘这是干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赶紧收好,可别让旁人瞧见给您抢去了。”

良辰闻此,赶紧按住了许嫂的手说:“嫂子不要推辞,实在是我们主子过意不去,才特意让我捎给您的。像这样的镯子,府里主子多的是,到不少这一只,嫂子只管收着,可别客气,否则我回去也没法交代,嫂子只当帮我就是了。”

许嫂瞧着这腕子上筷子粗的金镯子,虽然不贪财,却也挪不开眼,挣扎之下,还是应下了。后又急着从另一只手腕上摘下了一条红绳系着的银珠链子,就要给良辰系到腕子上。

良辰见此,哪能收下,正要闪躲,却瞧着见这红绳上的银珠眼熟,赶忙拿到了眼前仔细瞧着,见着银珠虽然因为戴的日子久了蒙上了一层淡黑色,却依旧能清楚的辨认上面的花纹是个如意绕着个‘巧’字,不正是当年巧儿入府事,自个为巧儿特意从父亲那讨来的吗。

许嫂见良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银珠链子,只觉的奇怪,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解释说:“这银珠子戴久了,便发黑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只回去找块硬布使劲擦擦还是光亮的。”

良辰闻此,这才缓过神来,忙问道:“嫂子这银珠是打哪来的,原不应该是您自个的才是啊。”

许嫂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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