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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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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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听这称呼只觉的亲切,于是赶忙上前,抬眼望了望陶易卿,便俯身坐下了。

眼见良辰入了座,陶易卿也回案前坐下,只细细的打量了良辰一番,便从案底掏出了一条手帕,递到了良辰跟前说:“虽是仲夏,但这夜里风大,顶着一脸的泪水,小心皴了脸,赶紧擦擦。”

听了这话,良辰心里一暖,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只含糊的叫了一句,“大少爷。”

陶易卿闻此,将手帕塞进了良辰的手中,口气温和的回了一句:“先前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好弟妹么,该叫大哥才是,怎么,当时喊的那声大哥,到了今儿个就不算数了?”

听了这话,只能抬头呆呆的望着陶易卿,实在不知该怎么与他解释自个心中的委屈。

在这陶府里,无论是易卿大哥,淑颖姐,易婉姐,还是陶易岚,都是待她极好的。如今要他怎么开口在易卿大哥面前指责陶易楚的种种不是。

陶易卿见良辰哭的伤心,也就没有打算再为难她,只柔声问道:“若是我没猜错,易楚那孩子是醒了吧,准是给你气受了。”陶易卿说着,轻叹了一声说,“我对我这弟弟实在是没了法子,如今他这样的身子,我是打不得骂不得。但为了他好,也不能一味的迁就。良辰妹子,你先前虽然勉强答应与易楚的婚事,但是我这心里是一直过意不去的。这个决定我下的很自私,但我却不单单是因为逸云大师的一句话,才武断决定此事的。”

良辰闻此,有些惊讶。难道易卿大哥不是因为逸云大师说我是陶易楚的救星,才极力撮合我俩的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让易卿大哥这般的看重我?该不会是因为我大难不死,命硬吧?良辰想着,只在心里苦笑,并没有应声,依旧安静的望着陶易卿,想要听他说。

陶易卿望着良辰,淡淡的笑了笑说:“其实那晚,你在水塘边搭救易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良辰闻此,不光惊讶,还有些不好意思。

想着那个雨夜,自己在池塘边将淋雨后冻僵的陶易楚搀扶回了逸仙居,又花了好些心思照料,如今忆起,却也忘了当时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

见良辰这神情,陶易卿也看出了良辰心中的动容,于是又望着良辰,接着说:“易楚如今虽然这样,但以我们陶家的声望和权势,为他娶一房妻室也并不是难事。只是娶妻是要娶贤的。若是迎进门的新娘只是为了我们陶家家财的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倒是害了易楚,那又何必徒增烦恼,倒不如让易楚就这样孑然一身的好。”陶易卿说着,苦涩的笑了笑,“虽然如此,但易楚他是我亲弟弟,我盼着他好,也希望可以找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守着他。”陶易楚说完,径自起身踱到了窗前,抬手将窗子打开,让皎洁的月光,照进了这充满压抑与烦恼的房间。

良辰望着陶易卿,发自内心的心疼这个看似坚毅的男子。也被他对弟弟浓浓的爱意与牵挂所感动。

陶易卿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转身靠在窗栏边,回身望着良辰,接着说:“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看的出良辰你与旁人不一样,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易楚好,只是那孩子太沉溺于过往的回忆,所以才看不真切的。”

良辰安静的听着陶易卿倾诉,却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良辰分明感觉的他的伤感和无助,竟与平日里那个严肃内敛的兄长判若两人。

“我知道先前若不是迫于我的压力,良辰妹子你许是不会应下与易楚的婚事。这些天来,我时常想来,也甚是自责,只觉的不该为了易楚就不管你的感受。所以良辰,你若是不愿意,那你与易楚的婚事便就此作罢。我明日就摆酒宴客,认你做我的义妹。往后若谁再提起什么婚事,让你不高兴了,我便不能容他。”

听了这话,良辰倒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犹豫了半晌才回道:“大哥,先前我的心里虽还有些困扰,但是见了您,我心里结也就解开了。”良辰说着,淡淡的笑了笑望着陶易卿说,“记得先前我娘去世的时候,爹爹跟我说过一句话,说在这世上,爱与被爱都是十分幸福的事情。爹爹他是做香烛生意的,见惯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与生离死别,心已然冷淡了,却在娘去世之后,哭的几近昏厥,只后悔在娘在世的时候没有好好待她,是一生的遗憾。只告诫我,若是长大了,爱上了谁,一定要倾心相对,否则失去之后便追悔莫及了。那时我还小,不明白,如今想想,却也能够体会了。”

陶易卿闻此,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微皱的眉头也渐渐展开,脸上不经意间扬起一个温情的微笑。

“人生苦短,能遇上易楚,许是我生命的劫数,或许也是我幸福的所在。若是因为胆怯和自卑而放弃,错过了,我该是会抱憾终生了吧。”良辰说着,望着陶易卿,十分诚恳的说,“大哥,我愿意试着和易楚在一起,不为报恩,不为命运,只为自己。”

陶易卿望着良辰,从未如此欣赏过一个人。

逸允大师说的对,良辰的确是不同于常人的奇女子。

比起一般女子的沉静内敛,良辰的确要真诚勇敢了许多。

她敢于说出心中的所有想法,不隐瞒,不虚伪。那份勇气,连男子都要逊色几分。

她果敢公正,善良懂事,周身总是撒发着温暖的能量。不光能成为贤惠的妻子,若是将府内的大小事交与她打理,或许也能胜任。

陶易卿想着,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赞赏和感激,所以只望着良辰点了点头。

窗外明月高悬,照亮了这个满脸泪痕却神情倔强的女子。她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越是艰难,越是要果断的走下去。

第二天一早,陶易楚一睁开眼便见梧桐坐在床前。

见他醒了,梧桐一脸的惊喜,赶忙柔声问道:“少爷,您醒了,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快跟我说说。”

陶易楚多少有些糊涂,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昨晚良辰跑着离开的情形,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好受,于是只呆呆的望着床顶,没有理会梧桐。

梧桐见此,有些着急,赶紧招呼守在外屋的刘氏说:“娘,少爷醒了,只是看样子有些糊涂。我在这里守着,你赶紧去将宋师傅请过来给少爷瞧瞧。”

刘氏闻此,赶忙应了下来,正要往外走,便撞上了端着药碗往屋里走的良辰。

良辰见刘氏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差点撞翻她手中的药碗,不禁问道:“刘婶,你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刘氏闻此,赶忙应道:“沐姑娘,少爷方才醒了,只是瞅着样子,是有些糊涂,我正要去请宋师傅来看看呢。”刘氏说完,就要往外走。

良辰听了这话,浅笑一声,将刘氏拦下,说道:“不打紧的,许是在闹脾气呢。”良辰说着,便端着药碗往屋里去了。

陶易楚听是良辰的声音,这才来了精神,眼神也恢复了光彩。

梧桐见良辰进了屋,倒是一脸不屑,也不搭理,依旧靠在床头坐着,毫不退让。

良辰见陶易楚在看她,只淡淡的笑了笑说:“楚少爷,起来喝药吧。”

陶易楚闻此,抬起胳膊对良辰说:“你扶我。”

良辰见此,正要上前,梧桐便抢先起身要扶陶易楚起身,谁知陶易楚却有意躲开,吩咐道:“沐良辰,你来喂我喝药。”

闻此,梧桐一脸的讶然,回身望着良辰,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第四十七章红颜知己

良辰没想到陶易楚会找她伺候,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陶易楚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望着良辰又说:“怎么,还不赶快过来?”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瞥了站在床前的梧桐一眼,见梧桐正用十分怨毒的眼神盯着她瞧,甚是不自在,于是慌忙将视线移开。

见此情形,梧桐怎会再留下,只掩面匆匆离开了。刘氏见此,也赶紧跟了出去。

良辰见梧桐走了,稍稍顿了顿,才缓步上前,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刚将药碗置于桌上,陶易楚却猛然抬手握住了良辰的腕子,将良辰拉到了床头坐下。

良辰被这么一拉,险些栽倒在陶易楚的胸口,抬头莫然对上了陶易楚明亮的眸子,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了,也忘了昨晚的气,只用力往回扯着自个的腕子说:“楚少爷分明是有力气,又何必戏弄我,要我伺候呢。”

陶易楚闻此,并没有松开良辰的手,只盯着她说:“沐良辰,你留下吧。”

良辰听了这话,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解的望着陶易楚,竟不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陶易楚见良辰这幅神情,也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才说:“昨晚是我昏了头才说出那样的混话,你自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却并非我的心上人。若是你愿意与我成亲,留在我身边,我也是高兴的。”

良辰闻此,望着脸色微红的陶易楚,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实在没想到陶易楚这样冷若冰霜的男子也可说出如此暖心的话,即便是先前受了再大的委屈,这会儿也都抛诸脑后了。于是只一脸温情的笑着说:“我知若是想走进楚少爷你的心里很难,但你既然留我,我自然情愿留下。说不准有一天,你也会——”良辰说着有意没有说下去,只将腕子从陶易楚的手中抽出,起身将还微热的汤药端到了陶易楚的面前。

“宋师傅方才遣人送来的方子,说是比过去那个药性柔些,一日两剂倒也不伤脾胃,就趁热喝下吧。”良辰说着,将药碗送到嘴边吹了吹,而后小心的递到陶易楚的手中。

陶易楚接过药碗,望着碗中乌黑的汤药,轻叹一声说:“也不知何时能摆脱了这玩意。”说着就要往嘴里送。

良辰见此,赶忙抬手拦下,问道:“你终日服药,也没见屋里有什么压苦下药的蜜饯。昨个易婉姐姐差人给我送来的还有剩下,这就给你取过来吧。”

陶易楚闻此,赶忙摇了摇头说:“我向来不喜甜食,所以从来不吃那酸甜的蜜饯,只这么喝下就算了,只想着前些日子奶娘送来的槐花糕,还有些想念。只可惜前几日的一场雨将这院中的槐花都打落了,如今想寻也是寻不到了。”

良辰一听说槐花糕,不就是自个先前做的那些么,没想到陶易楚竟然吃过,还念念不忘,忍不住问道:“刘婶做的槐花糕想必一定美味,是否合了楚少爷的口味。”

陶易楚闻此,只晃了晃手中的药碗说:“那槐花糕虽是奶娘拿来的,但却不是出自她之手,这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若是没有猜错,这陶府里,除了沐姑娘,没人会有这份心思,将那槐花入馔的。”

良辰见被陶易楚看破,望着陶易楚睿智的眼神,看的出他并非一个天生凉薄的男子,不仅心思细腻,外冷内热,还是一个易感的人。如今能想开与她和好,倒不是偶然。心里总算是庆幸,至少自个在陶易楚的心中并非那么不堪,先前的那些个努力也都没有白费。总算是老天有眼。

见良辰没说话,陶易楚便端起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良辰见着了不禁为他捏了把汗,赶紧起接过了空药碗,然后回身去桌边倒了一碗温水送到了陶易楚的口边。

陶易楚见此,只接过茶碗,并没有喝,反而望着良辰说:“这苦涩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只到了明年槐花开的时候,你可愿意再为我做一盘槐花糕?”

良辰闻此,赶忙应下,望着陶易楚苍白的脸颊,莫名的心疼。

原来他一切的冷漠和拒绝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和孤独,他心里是渴望倾诉,需要依靠的吧。良辰想着,淡淡的笑了笑问道:“昨儿个睡了一整天,这会儿也是该饿了。方才我进屋的时候见桌上的饭菜都没动,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陶易楚闻此,有些犹豫,只低头想着,并未回应。

良辰见此,似乎看出了陶易楚的心思,只往陶易楚身前靠了靠,小声说:“楚少爷,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自觉能体会你的心情。知道你只想安静的住在这小院,不愿沾染世俗之事,所以——”

良辰说着,抬眼对上陶易楚的眸子,定了定神才接着说:“所以,方才我自作主张,将宋师傅开的药方换成了安神去火的凉茶方子,为的就是不想您为了图一时的安宁,真的弄坏了身子。”

陶易楚听了良辰的话,先是惊讶而后是一阵的释然,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望着良辰问道:“沐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良辰闻此,只觉的自己是猜对了,原来陶易楚真的是心病作祟,并非真的重病缠身。十分的欣慰,不禁回道:“只是感觉,到底是为何,可是说不上来呢。”

听了这话,陶易楚淡淡的笑了笑,暗自念道,没想到最先洞察我心思的并非与我朝夕相伴的丫环梧桐,也不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大哥和二姐,竟会是一个与我交情尚浅的小姑娘。这感觉让人那么的伤感,却又那么的庆幸。陶易楚想着抬眼对上良辰澄澈的双眸,不知为何,只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回道:“也罢也罢,我不为难你。只是——”

良辰听了这个只是,便明白了陶易楚的意思,于是赶忙应承道:“楚少爷你放心,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也不会追根究底的探问,只要你答应我,往后不要再喝这药不对症的汤药就好。”

“全听你的。”陶易楚说着,端起茶碗喝了些温水,冰冷的心也随着水温渐融。

稍后,良辰又伺候陶易楚吃了些东西,只等他又睡下之后,才得闲出了屋子。

良辰一出屋子,见映兰在收衣裳,刚想要上前招呼,映兰便抱着满怀的衣裳往这边奔来,未等良辰说话,就将良辰扯去了一边小声问道:“你昨儿个晚上去哪了?可知昨晚我怕你被蚊虫叮咬,特意将三少爷赏我的熏香送些过去给你,没想到你竟不在,害的我被蚊虫叮的又痛又痒,真是好心没好报。”映兰说着,不禁撸起了袖子,给良辰看看她被蚊虫叮咬而红肿的手臂。

良辰见此,赶紧摸了摸映兰小臂上的红疙瘩说:“呦,怎么会肿成这样,可有上些药膏?”

映兰闻此,没好气的白了良辰一眼说:“当我傻了不成,当然有上药了,对了。”映兰说着,又将良辰往身边拉了拉问道:“方才见了梧桐那丫头,跟吃了酸石榴似的,那小脸皱的,是不是你给她气受了。”映兰说着,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未等良辰回话,便自言自语道:“就是嘛,那样嚣张的丫头,就是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能消消她的气焰,否则她还真不知谁是这玉烟阁的正主?”映兰说着,故意将声音抬高了几个八度。

良辰只怕映兰再说出什么胡话,赶紧抬手将映兰的嘴捂上说:“你这张嘴啊。可别惹事了。”

映兰闻此,也不愿与良辰闹,只乖乖的点了点头。

良辰见此也将手拿下,对映兰笑了笑,便陪她收了衣裳,回屋去了。

用过了午膳,映兰那丫头得了闲,刚放下了饭碗,就搬着躺椅去后院午睡了。

良辰也不愿与她计较,随手就将饭碗收拾了,刚擦干了手就见顾怀青带着几个人进了玉烟阁。

见良辰从小厨房里出来,顾怀青赶忙迎了上来,给良辰行了一礼说:“沐姑娘安好。”

良辰闻此,也回了一礼说:“顾管家好。”说着,望着顾怀青身后搬搬抬抬的众人,便问道:“这是——”

顾怀青会意,赶忙应道:“大少爷早晨交代小的,要小的准备些上好的家具床褥给沐姑娘送来,小的拖沓,张罗了一个上午才将东西准备好,立马就给姑娘送来了。另外还有些胭脂水粉,珠钗玉环什么的,正差人挑着,晚些时候就给您送过来。”

良辰知陶易卿十分厚待她,若是现在推辞,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只谢到:“那就劳烦顾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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