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傅说我三哥不行了,要我们都过去。”
“什么,二少爷,二少爷他——”洛水说着,一脸不信的捂住了嘴巴。
易岚见此,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只催促道:“洛水,不要耽搁,快去啊。”
洛水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屋拿了伞,便匆匆的往殊源居赶去。
眼见洛水走了,陶易岚站在门口有些踟蹰,心里惦念良辰的安危,却也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再出现在心上人的面前。
正犹豫着,映兰便出了屋子,见易岚湿淋淋的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的问道:“岚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湿透了,赶紧跟我进屋去,瞧瞧,瞧瞧,今儿个都是怎么了,都怪怪的。”映兰说着,便要将易岚往屋里扯。
易岚见此,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只问道:“良辰,良辰她怎么样了?”
映兰闻此,赶忙回道:“到底如何少爷你不会进屋去看啊,瞧这湿的,都不知道顾尧那小子是怎么伺候的。”
易岚正犹豫,便听屋内良辰低低的唤道:“映兰,映兰我口渴。”
映兰闻此,赶紧应下,也不管陶易岚的反应,便将他拽进了屋里。
陶易岚进屋之后,没有贸然进里屋。映兰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进屋提了铜壶出来,说是要给良辰烧壶热水,便出门去了。
见此情形,陶易岚这心里就更加的别扭了。
若是说进屋,却也不知如何面对良辰,想要出去,却也不放心良辰一个人在屋里。正犹豫,便听屋内一阵脆响,伴着良辰的呻吟声。
陶易岚一听,只觉的良辰出了事,也没有多想,便冲进了屋去。
☆、第三十八章有难同当
陶易岚一进屋,就见良辰整个人半截身子在床上,而另外半截身子已经探出了床外。
看着地下粉碎的白瓷碗,陶易岚便知这屋里方才发生了什么,正犹豫着,却见良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瞧我这笨手笨脚的,陶三少爷,你倒是过来扶我一把啊。”良辰说着,挣扎着想要缩回床上,却也使不上劲,忙的一头大汗,也没挪动几寸。
陶易岚见此,也卸下了心里的包袱,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的将良辰扶起,挪到了床上躺好。
被陶易岚这么一搀扶,良辰本来干爽的衣裳也被沾湿了,这才抬头望着陶易岚问道:“陶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衣裳怎么湿成这样。昨晚去看你,你还是病怏怏的样子,这会儿又出来淋雨,难不成是想像我这样没用的倒下。”良辰说着,没好气的白了陶易岚一眼。
陶易岚见良辰一如常态,并无反常,有些讶然,忍不住问道:“你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难道就不生我的气吗?”
良辰闻此,又忍不住白了陶易岚一眼,抬手示意陶易岚将她扶起。陶易岚见此,也放下了少爷架子,十分殷勤的将良辰扶起坐好,其间还不忘加了个软垫在良辰的身后。
良辰望着陶易岚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只觉的好笑,于是微微扬了扬嘴角,故作困扰的回道:“其实那些克夫啊,不祥啊之类的话,我先前已经听过很多了,如今听了倒不觉的很难过,只是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心里啊还真是有些不好受呢。”良辰说着,有些委屈的望着陶易岚。
陶易岚见良辰这幅神情,心里满是抱歉,刚要解释,良辰却又笑了笑说:“可是我转念一想,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倒是像在帮我呢。毕竟大少爷放才说的那话,的确是——”良辰说着,眼前莫然浮现出陶易楚那张绝美的容颜,脸瞬间变的通红。
陶易岚听良辰没有生他的气,也是豁然开朗,正想要再说些什么,这才想起自己三哥陶易楚如今还命悬一线呢,也不能再耽搁,赶忙起了身,对良辰说:“我三哥那边出了事,这会儿我也是顾不上你了,映兰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乱动,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瞧你。”陶易岚说着,抬手轻轻揉了揉良辰额前的碎发,转身就要走。
良辰一听是说陶易楚有事,立刻紧张了起来,“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只盯着陶易岚,十分急切的问道:“你三哥?二少爷他怎么了,该不会也病倒了吧?”
陶易楚闻此,神情有些复杂,却也不想瞒着良辰,所以只照实回道:“方才见了三哥房里的奶妈刘妈,说,说我三哥不行了。”
一听了这话,良辰瞬间满脸的愕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慌忙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
陶易岚见此,赶紧上前拦住了良辰,略显紧张的问道:“你正病着,真是要干什么啊?赶紧回去躺着。”陶易岚说着,就要将良辰往回拉。
“陶易岚你放开我,都什么时候了,你别管我,快去看你三哥啊。”
陶易岚闻此,这才松开了良辰,略显疑惑的问道:“你也要跟去?”
“我——”良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半晌才应道:“那是自然,陶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安心的躺在这里睡呢。你就先行一步,等映兰回来之后,我便要她送我过去。”
听了良辰的话,陶易岚实在不放心将良辰交到映兰那丫头的手上,于是赶紧起身从架子上拿下了良辰的外衣说,“若是想去,就跟我一道过去吧,否则待会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我可管不上你了。”
良辰闻此,赶紧接过了陶易岚递来的衣裳,三下两下就穿上了。
陶易岚见良辰穿好了衣裳,只怕这外头风大雨大,良辰再着了凉,于是又将架子上的披风一并拿了下来,将良辰包了个严实。只等良辰将绣花鞋子穿上,就俯身一把将良辰驮在了背上。
良辰被陶易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有贸然挣扎,只拍了陶易岚的肩膀一下,问道:“陶少爷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磕了碰了不能走路,你赶紧将我放下啊。”
陶易岚闻此,并没有理会良辰的,只背着良辰快步走到了门边,将良辰往上背了背,而后单手拿起了地上的雨伞,递给了背上的良辰说,“外边雨大,你这罗裙托在地上没等到玉烟阁就湿透了。你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背上,不要乱动,好好撑着伞就是了。”陶易岚说着,便背着良辰快步出了屋子。
见此情形,良辰赶紧将伞撑开,遮在了两人的头顶,只觉的心里暖暖的。
陶易楚虽然走的急促,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良辰夹着淡淡药味的呼吸和自己剧烈的心跳。正失神,却听良辰靠在他的耳边说:“陶易岚,你真是个好人,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好了。”
陶易岚闻此,心里突然冒出了“以身相许”这个词,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所以只能苦笑了一声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也好,你我之间,还要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么,赶紧将伞往后撑一下,不要淋湿了背,我这衣裳早就湿了,不打紧的。”
“还说呢。”良辰说着,环住陶易岚脖子的臂膀,不禁加了些力气,“你也知道你是湿透了,可知道我身前的衣裳也被你身上的雨水染湿了?”
陶易楚闻此,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停下了脚步,侧脸看了看身后的良辰,是放也不是,背着也不是,只怪自己方才急糊涂了,竟然就这样将良辰背出来。
良辰见陶易楚这神情,忍不住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咱们这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少爷的病要紧,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陶易卿闻此,只用头轻碰了良辰的头一下,叫了声,“你这丫头。”而后又快步向玉烟阁赶去。
玉烟阁在风雨中一片萧条。
待良辰和陶易岚赶到玉烟阁时,易婉和淑颖已经赶到了。
见良辰与陶易岚是一道来了,易婉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心情再过问,只望着易岚轻声说,“五弟,你总算是过来了。”易婉边说着,边拿着手帕抹泪,强忍着痛哭的冲动。
淑颖站在一边,面色苍白,只能暗自叹气,却也无能为力。脸颊依旧肿的厉害。
陶易岚闻此,微微一怔,赶紧奔去了床边,望着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陶易楚,有些慌张的抬头望着易婉,问道:“二姐,三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陶易岚说着,眼眶也瞬间红了。
见此情形,良辰只站在门口,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会呢,陶易楚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良辰想着,不知怎地,泪水也夺眶而出,只步履蹒跚的上前,望着易婉易楚两姐弟绝望的神情,强打起精神来,侧脸盯着站在角落里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梧桐问道:“梧桐,三少爷到底怎么了?”
梧桐闻此,半晌没有反应,只稍微动了动,才低声回道:“宋师傅方才开了药,也施了针,但二少爷依旧没醒。气息还越来越微弱。宋师傅没了法子,这会儿正赶去请圣都的诸位名医过来会诊,叫我通知各位主子,说只怕少爷快不行了。”梧桐说着,一脸的木讷,灵魂似乎已经抽离了躯体。
听了这话,良辰一脸不信的回望着躺在床上安静异常的陶易楚。想想昨晚陶易楚躲在小桥边上,雨中那无助悲伤的神情,心就狠狠的刺痛起来。
只怕陶易楚如此情形,还是因为心病所致啊。
良辰想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头脑一热,只回身将陶易岚从床边拉起,也不管陶易岚脸上不解的神情,径自坐在了床边,望着陶易楚,一狠心,一用力,俯身将陶易楚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
见此情形,屋里的众人都是一愣,梧桐见此,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扯着良辰的手臂,厉声斥责道:“我们少爷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你放手,放手啊。”梧桐说着,上前扯着良辰,往日的淡然早就消失一空了。
易岚见此,只怕良辰吃了亏,赶紧上前拦着梧桐。
易婉也慌了神,虽然觉的良辰的行为有些古怪,却明白良辰是个稳当的姑娘,这么做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只帮易岚拦着梧桐说,“梧桐,你不要这样,良辰这样许是有什么另外的法子呢。”
此刻,梧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歇斯底里的抵抗着,边挣扎边大喊着,“不要,不要碰我们少爷,不要。”
淑颖见此,也是站不出了,赶紧上前帮易婉安抚梧桐。
良辰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激怒梧桐,有些惊慌,只能将陶易楚的头暂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才能勉强坐稳,但头发却因梧桐的拉扯散了一半,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眼见屋里乱作了一团,良辰这心里也焦躁不已,只抽回了被梧桐钳住的手,扶住了陶易楚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喝道:“陶易楚,我知道你能听见,现在不是你闹别扭的时候,赶紧起来,起来啊。难不成你真的要看着你的亲人为了你,乱作一团么?”
见良辰竟然用这种办法对付陶易楚,梧桐就更加愤怒了,奋力的挣扎着,叫喊声不断。
就在这时,只见屋门大开,陶易卿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众人,朗声说:“你们都让开,让沐姑娘继续。”
闻此,屋内瞬间一片的寂静。
☆、第三十九章宿命
良辰见陶易卿站在门口,有些讶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见梧桐终于从方才的癫狂中安静了下来,也稍稍有些安慰。
陶易卿没有理会众人或惊讶或不解的神情,直接走到了陶易楚的床前,直直的盯着良辰说:“沐姑娘,从今儿个起我三弟就交给你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陶易卿话音刚落,还未等良辰回话,梧桐便“扑腾”一声跪倒在陶易卿的脚下,声音凄厉的乞求道,“大少爷,二少爷自小就是奴婢伺候的,除了奴婢,旁人都是近不了身的。如今二少爷已经这样了,您还将他交给他人照看,岂不是要了二少爷的命。”
闻此,陶易卿依旧面色凝重,一丝松动都没有,只口气冷淡的说,“哼,你这丫头还有脸在此求情现眼,这些年来若不是你们母女两人一味的纵容忍让,三弟也不会变的如此骄纵,沉默,不通情理。我如今念在你母亲刘氏是三弟乳母的情分上,才容下你们二人,你竟不知进退,还敢在这里多嘴生事。”
见大少爷这神情这口气,梧桐瞬间面如死灰,只瘫倒在地,不再言语,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原来我这些年来,对二少爷形影不离的悉心照顾,在旁人眼中竟然是可笑无比的纵容忍让。这种包容关爱的情谊如今却变成了一把间接杀害少爷的利刃,我梧桐在这陶府到底算什么啊?
眼见女儿如此,刘氏随即大哭着上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陶易卿磕了个头,苦求到:“大少爷,梧桐这孩子打小就温驯善良,没有坏心思,这没看护好二少爷是老奴的过失,是老奴愚钝犯下的错事,您若是要罚便罚我吧。”刘氏说着不禁侧身抱着失神的梧桐痛哭起来。
见此情形,易婉和淑颖对了个眼神,只怕事情闹大,赶忙各自俯身将跪在地上的刘氏和梧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陶易岚见此,也忍不住劝道:“大哥,眼下救二哥要紧,旁的事往后再说吧。”
陶易卿本就没打算为难刘氏母女俩,眼下也没有心情理会此事,于是便摆了摆手,示意刘氏她们退下。
见此,刘氏如获大赦,赶紧拉着女儿要出去,谁知梧桐性子倔强,只一心记挂着陶易楚,怎么都不肯走,易婉见此,赶紧凑到梧桐的耳边劝慰了几句,梧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刘氏出去了。
眼见屋内气氛凝重,良辰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觉的刘氏母女方才的惨境都是自个害的,于是只暗自叹气,骂自己是个灾星。
陶易卿本不想再提方才梧桐公然顶撞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家之主,必是要事事上心的,陶府如此世家大族,怎可一点章法都没有?陶易卿想着,见屋内除了沁怡公主人和庶母尚氏人也算齐了,于是望着淑颖交代道:“淑颖,从明儿个开始,过了晌午,你就盯着这府内的丫头婆子好生学习些礼仪家法。眼见我不管府内之事多年,只觉这府内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长此以往,是要爬到主子头上了。”
淑颖闻此,有些为难,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往日督管下人之事,本是当家女主之职。先前公主没有过门之前都是顾管家盯着的。可自打公主过门之后,顾管家也就放权不管了。若是如今我再干预此事,恐是又要惹得公主不悦了。”淑颖说着,神色黯淡,脸上的伤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陶易卿听淑颖说的有理,也知道淑颖这些年来被沁怡公主压着十分的委屈,虽然将管理下人的权力交给淑颖必会引得公主不悦,但却是给淑颖树立威信,翻身正位的好机会,于是也没再考虑,只对淑颖说,“在这陶府,我是一家之主,淑颖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妥当。往后咱们这陶府也要讲讲规矩,分分尊卑。咱们作为主子的也要自省,切勿坏了我们陶家的名声。”
自打进了陶府,良辰就从来没有听过陶易卿如此严肃的训话,顿时心生忐忑。想着方才陶易卿当着众人的面要自己嫁个陶易楚,这心就更慌了。
良辰想着,不禁侧目偷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头依旧人事不省的陶易楚,心里念叨着:要说这陶易楚,我虽然不讨厌,只是忽然说要我嫁给他,我还真是——
良辰想着,脸又蓦地红了起来,赶紧抬手想将陶易楚放回床上躺好。
陶易卿见此,这才侧身望着良辰问道:“沐姑娘若是有办法,不妨试试。”
良辰闻此,背后瞬间冒出一阵的冷汗,想着放才自己情急之下抓着陶易楚摇晃着大喊大叫的疯癫样子,实在有些汗颜,只怪自己做事冲动,若陶易楚当真不是因为心病至此,那自己方才那几下子,可真是会闹出人命的。
良辰想着,赶紧将陶易楚小心的安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