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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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钧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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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爪尽头,先现出妖物身躯,裹着一身腥涎毒雾,好似非常疲倦,缓缓由**升了上来。大白日里,分外看得真切,有时两爪交叉,果似一个古写的半截文字。

    尖头上生着一双三角眼睛,半睁半闭,射出红光。嘴里的烟雾,一喷便似十来丈长的匹练,喷一回,往上升起一些。看它神气,颇觉吃力。笑和尚见妖物转瞬出土,这般厚重的毒雾,如何近身?

    那粒乾天火灵珠照在妖物顶上,四周俱有毒雾妖云环绕,不拼冒着大险,决难抢到手中。

    这时那妖物两条后爪又上来了半截,前爪交叉,直撑空际,后爪着地,全身毕现。加上那样生相凶恶,奇形怪状,又知妖物毒气非常厉害,纵然口中含了灵丹,也未必能保无恙。又知时机稍纵即逝。

    正在为难,忽见妖物后爪只出来了一半多,倏地停止不动,伏地怪啸起来。鸣声异常尖锐凄厉,叫得人耳眩心摇,不能自主。

    叫约有四五十声,倏又昂头将身竖起,两眼闭拢,将尖嘴阔腮一张,白牙森森,吐出来的火信疾如电闪,粼粼吞吐,肚腹一阵起伏,似往里吸收什么。

    先前所喷出来的毒雾妖云似五色匹练,如众流归壑一般,纷纷向妖物口中吸涌而进,顷刻间只剩妖物口前有两三尺火焰,所有妖氛一齐被它收去。

    同时它又人立起来,两条后爪快要出完,空中乾天火灵珠也似在那里往前移动。

    笑和尚一看,还不下手,等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当下驾起无形剑遁,直朝那粒乾天火灵珠飞去,口诵避毒真言,伸手便要抢。

    谁知,异变横生,眼前青光一闪,就见那颗乾天火灵珠已然被人取至手中。笑和尚一见那夺珠之人看去不过十六七岁大小,容貌甚为清秀,穿着一身青衫,立于一幕青光之中。

    笑和尚眼见那唾手可得的宝珠被人半路强抢去,如何肯善罢甘休,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竟敢抢取宝珠,还不快快交还,否则定不饶你。”说着,也不等来人报上性命,就指着飞剑杀将过去。

    就见那个身着青衫之人,开口笑道:“小和尚倒是好大的口气,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也不理笑和尚的飞剑,只是专心看着脚下的文蛛。

    那乾天火灵珠刚被罗钧取至手中,脚下的文蛛气机之间就起了感应,一双三角眼全都睁将开来,尖嘴中火信直吐,待要喷出毒雾。

    尉迟火在危崖上潜伏注视妖物动静,见大雷雨后,妖物果然现身,火灵珠停在空际,左右毒气甚重,见笑和尚按照计划上去夺珠,自己忙准备好斩杀文蛛。

    突然刮起一阵腥风,见妖物口中乱喷五色匹练,周身有彩雾烟云环绕,张开四爪,恰似一个七八丈长的四脚蜘蛛,往前便飞。尉迟火紧记己身职责,见到文蛛要飞身逃遁,一时间也没注意笑和尚宝珠到手了没有,便将剑飞出去斩文蛛两条后爪。

    刚将飞剑放出,尉迟火忽然闻着一股奇腥,立刻觉着天旋地转,目眩头晕,随即倒地不省人事。

    罗钧看见那尉迟火中毒倒地,心中暗叹此子定然无救,想那文蛛毒气本就厉害,这次放出的更是它的救命毒烟,因没生后窍,食物有入无出,腹中淤积天地间淫毒污浊之气,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发泄。

    文蛛先见失去元阳,变成纯阴之质,又见周围现出三人,恐怕无法脱身,情急无奈,才将这万分恶毒之气,震开腋缝,发将出来。

    其实罗钧原本倒是可以救那尉迟火一救,无奈谁叫他生不逢时,峨嵋派弟子如此狂妄,这也就怨不得我了。

    不过这文蛛的救命毒烟,正道看来虽然恶毒非常,对别人来说无用之物,到了罗钧的手上也是一宝,不可浪费,便无暇理会那笑和尚的飞剑,取出一个五寸高的青玉葫芦,手捏法诀,对着毒气一指,就见葫芦口闪过一片五色气奇光,随即一道青气由葫芦中喷薄而出,对着文蛛一卷即回。

    再看时,文蛛周身毒气俱都消失无踪。

    笑和尚一开始指着飞剑向那罗钧道士击去,本还是存着警告之意,却见那道士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对自己的飞剑视若无睹,心中不禁动了嗔念,也不再留手,直将飞剑斩杀过去,却不料还未及近身,就见那道士身上腾起九道烟岚将飞剑托住。

    无论笑和尚怎么用力,飞剑居然下不去一丝一毫,见敌人那枉若未闻的样子,心中更是怒意横生,直将飞剑不断变幻。但是无论飞剑从何处落下,敌人身上总是有九道烟岚腾起,将飞剑托住。

    罗钧收完文蛛毒气,见那笑和尚还是如此不知进退,怒笑道:“笑和尚既然拿着这飞剑也打不动我,干脆就送我算了。”

    笑和尚闻言一惊,知道敌人想要收取自己的飞剑,但是仗着这无形飞剑乃是师傅苦行头陀一家独传之秘,别人绝难夺走,也不在意。但是看见敌人护身宝物神奇,便想隐去身形,暗中偷袭。不料还未曾身与剑合,就见敌人手拿一个小葫芦,放出一道青色奇光,将飞剑卷住。心中还在暗笑敌人猖狂,想干脆假装被夺,趁机偷袭。不料一指飞剑,居然丝毫没有了反应,动也不动,想要收回更是无法,此时方才知道敌人法宝奇妙。无奈已然晚矣,眼睁睁的看着飞剑被敌人所收。

    罗钧用六六真元葫芦收了无形飞剑,心中不禁暗暗盘算,这笑和尚留着日后也定是一大祸害。但是如若就此杀掉倒也不难,只是他乃苦行头陀唯一的衣钵传人,在苦行头陀门下修行已历几世。如果就这么犯在自己手上,恐怕那苦行头陀立马就要来寻自己报仇,到时候牵扯出三仙二老一大帮子的人,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就算只有苦行头陀一人,以他临近飞升的实力,自己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至于尉迟火,反倒不用担心会找到自己头上,毕竟乃是他自己功夫不到家,为文蛛毒气所害,跟自己全无瓜葛,顶多说个自己见死不救而已。

    撑死了,就那尉迟火的师傅找上门来,不过罗钧还真不记得尉迟火的师傅是哪位了,反正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就对了。指不定哪天等他找上门来,罗钧还要好好讥讽他一番,为啥?笑他无知,兼不自量力。

    想罢,罗钧开口笑道:“今日看在你师傅苦行头陀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否则以你如此这般说话,真人我可不仅仅就只是收去飞剑那么简单。”说完,也不等笑和尚说话,径自驾起遁光而去。

    罗钧还是思考自己先前的做法,应该算来是没错的。毕竟峨嵋派还是正道,正道之所以称之为正道,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定的坚持和原则。或者说正邪之间最大的区别也就在于此吧。

    像正道中人即时对邪派中人不满,却也要找些个理由才会杀上门来。一般所谓的理由,无非就是门派之间的仇怨,以及邪派中人作恶太多。不像邪派,可能我看你法宝厉害,想抢过来,于是就来找你麻烦之类的。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正派中人都是好人,要知道正不一定就是好,邪也不一定就是坏。只是相互之间的原则不一样而已。

    一般来说,正道中人比较恪守戒律,而邪派中人比较放纵,所以会在有些事情上,感觉确实正道是好的。

    就像这次罗钧放过了笑和尚,与其说是饶了笑和尚一命,还不如说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现在羽翼未丰,如若就此给他们一个话柄,说不得人家杀上门来,两仪微尘阵那么一摆,自己还不就此玩完。

    所以现在是宁可放过一千,不能错杀一个。

    笑和尚见到那罗钧道士,用一个青玉葫芦收了自己的无形飞剑后,说了一通,就自飞走,听那口气,颇为卖老。

    这样一来,也知道自己定是遇上了旁门宗派中的能手,来人可能惧怕师傅威名,故此未曾取自己性命。这一想来,深感自己鲁莽,不过却也对那人愤恨不已。

    见那人也已走远,自己又失了飞剑,想追也追不上。便想回头招呼尉迟师弟,就此回山,找师傅为自己作主才好。

    哪想,不回头还好,回头一看,不禁心下骇然,那尉迟火师弟已然被文蛛吞吃了大半个身子。刚想作势放起飞剑,手一举至半空,才发现自己的飞剑已然为那人收去。

    此时文蛛吞吃了尉迟火,已然发现另有两人中给自己压力最大的一个小人,业已飞走,剩下的一个,好似看去也没有什么伤害,便舞动身躯,伸着一双巨螯,就像笑和尚飞来。

    笑和尚一看不妙,尉迟师弟已然被害,自己的飞剑已失。要知道剑仙修行,不论正邪,一身功夫俱都在那口飞剑之上,如今笑和尚飞剑已失,按他的功力,剑罡未成。现今如何能是这千年妖蛛的对手。

    见到文蛛扑身上来,笑和尚赶忙驾起佛门遁光,准备就势赶回山再说。不想那文蛛,居然厉害非常,知道敌人要逃,张口就喷出一道绿烟毒火。

    笑和尚起身毕竟还是慢了几分,身上还是沾染了一些文蛛的毒火,才只片刻,就觉得身似火烧,而且被毒火沾染的地方,全都开始腐蚀起来,文蛛剧毒好不厉害。

    知道此次乃是凶多吉少,肉身已然不保,立刻震破天灵,遁出元神,希望能够赶回东海,求师傅帮自己转世重修。

    罗钧其实并未走远,看见一点金星从山谷中一闪而出,直向东方飞去,就已然明了了结局。

二十章,青萝青璃() 
罗钧看着笑和尚向着东海飞去,心中暗道:看来这是寻苦行头陀去了,也好,这样还有的救,免得让这和尚发下狠心来计算自己。

    第二元神宝珠已经到手,罗钧便想回转蜀都,但是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里面有几件宝物对自己助益不小,且先去取了它吧。

    在陕西终南山上,藏有一套汉代剑仙张免的炼魔仙剑。那剑名为三阳一气剑,乃是以纯阳之气弥合太空精金打造炼制而成,分有三口分别是太阳剑、少阳剑、中阳剑,听说成套使用威力无穷。

    不过那张免虽然厉害,但在当时却还不及绿毛真人和太元真人这些最绝顶的高手。想必其飞剑也难比紫青双剑和真武七截剑那类绝世宝剑,但也是难得的上品飞剑,自己用不上给以后门派弟子用也好啊。

    罗钧一气飞出千里,翻过高绝于世,横亘在中原大地上的秦岭,就到了一片沃野的关中平原。不过这片千年前曾经是天下最兴盛繁华的土地,到了如今早已经失去了它昔日华丽地外衣。经过千年的开发和数百次的战火毁坏,肥沃地关中平原已经日渐衰败。尤其灭亡前朝的匪患就起于陕西。十数年不曾平息的战火。早就流干了这里的血液。

    罗钧遥望下去,虽然硝烟散尽。但荒田蒿草,悲风呼号,却有股说不出的凄凉。叹罢一声便也不再多做感怀,扬起剑光直往西安南方的终南山飞去。

    要说终南山的道门虽然近些年有些衰颓,但在上古之至中古时期,全都是中原道派地中心,有天下地仙都地肺之称。

    只可惜宋亡之后,山中正宗道门修真多半南迁蜀中,却被华山派与五台派夹在中间,渐渐为邪道之人所占据。

    只待片刻之后,罗钧稍微缓了剑光,就看见远方隐约可见一片人气升腾的庞大都市,想必就是古都长安。就在长安南面一座突兀平原之上的高山拔地而起,四下小山拱立,向南一条低矮的山脉将其与南方的秦岭建在一处。只见山色郁翠,秀色灵凌,苍松立于白云之间,白云又环绕峰峦之下,云卷云舒,自有清淡悠远之美,果然是一片灵秀之地。

    ?罗钧立在剑上,望着下头云山雾罩的终南山,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了。他只知道好像是个姓崔的异派修真,最先发现了张免遗留的藏宝,不过他运气欠佳,好像后来又被几个正道修真给强夺去了。只是如今那姓崔的是否发现了宝物踪迹还未可知,不过至今也毫无头绪地罗钧,还是决定先从此处着手。

    有了主意之后,罗钧收敛剑光向下飞去,没过多时就看见山间有人影晃动。原来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在山间穿动腾跃,看其身轻如燕,中气充盈,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再一细看长相,二人竟全都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竟还有股子大家贵族的气度。那二个女童一个穿青衣,一个穿红衫,全是极好地绸聊,但样式却是丫鬟地服饰。且穿着随意,不像是在外头行走,看来就应该住在附近。

    罗钧微微一笑,就将剑光压了下去,将那两个女童拦住。那二个女童的警觉性还挺高,一见被人横剑拦住去路,赶紧顿住身子。举起还带着些婴儿肥地小手,摆出法术的起手式,小心翼翼的望着罗钧。左边穿着青色绸衫的女童大约要大上一两岁,应该是同行的姐姐,向前迈了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看其机灵精明,对着罗钧一抱拳,脆生生的言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为何要在这深山老林,拦住我们两个小丫头的去路?”

    罗钧的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道:“二位小友勿要惊慌。贫道罗钧,乃是前来终南山访友问客地,只是初次拜访,山路不熟,这才要寻人打听个路径。我看二位小友在林间轻车熟路,看来是久居于此,故才下冒昧一问。”

    ?那两个女童见罗钧长的英俊。彬彬有礼,不像是个坏人,而且说话也有理。便信了大半。那青衫女童略微露出一点笑容,又躬身施礼道:“原来是罗前辈,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却不知前辈访友何人,晚辈若知晓便为前辈引路一程也无妨。”

    罗钧却对那青衣女童有些兴趣,也没再多问二人姓名师长,免得再引起二人生出疑惑。微笑着试探道:“呃!这个……我说出来你们二人也未必知晓。”

    那青衫女童本来就极聪明。且少小就家逢大变。又要护着妹妹,自然心智老成早熟。心中暗道:“哼!既然我们未必知道,你还拦住我们问路!”不过她身后那妹妹却并没想到许多,好像有些怕生,躲在姐姐身后,偷偷的探出头,好奇的望着罗钧。

    罗钧也不等她们细想,又接着问道:“不知你二人可知道这终南山上,还有一位姓崔的道友么?”

    那青衫女童微微一愣。亮堂堂的眼珠骨碌碌乱转,一看就在想鬼主意,恐怕是要张嘴骗人。不过她刚要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她身后那红衣的小丫头却忽然抢着说道:“前辈说地可是崔琐师叔吗?”那青衫女童一听。不由得脸色一变。赶紧将那句“不认识”给吞到了肚子里去。有些无奈的瞟了一眼身边的妹妹,不过眼神之中却并无怪罪之意。

    罗钧眼睛一亮。心中暗道:“对!就是崔琐!我还想不起来那人家什么名字来了,这下子也更好找了。”笑容也更加亲切,道:“嗯!原来你们也认识崔师兄啊!不知往他洞府如何去啊?”

    那红衣女童见罗钧说话和蔼,也放下了戒心,眨着天真地大眼睛,疑惑道:“嗯?崔琐师叔明明是个女子,前辈怎又唤她作师兄呢?”

    罗钧允自一愣,讪讪的笑了笑,他还不知那崔琐竟然是个女子。而那青衫女童登时吓得脸色一变,赶紧勉强笑道:“妹妹休要胡说!咱们道门修真之人哪有什么男女之别,便在家中师姐、师妹的大可以胡乱称呼的,若要真正算起来,你还要管我叫师兄呢!”

    ?那红衣女同这才恍然大悟,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那知识渊博的姐姐。只是那青衫女童却更加紧张的望着罗钧,从打刚才她就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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