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别这样,我会救你们,不要害怕。”
凌阳从未受过如此高的礼待,一时间也是慌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救人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他们不来请求,他也会尽他所能帮助到底。只是这控火救人对真气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最多也只能再救治十人。可他身后那些已经失了魂魄的人群,已经黑压压的匍匐到这边来,将凌阳他们三个围了个水泄不通。斗鸡眼被这些僵尸一样的尸体挤压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刺鼻的气味呛得他几近窒息了。他本是要协同家眷一同离开医乡的,哪想到却带了这么个麻烦回来。诚然,他本心还是希望凌阳能够带给这里新的生机,只是被这冷酷无情的灾难折磨的怕了。
“不行,这里的伤患实在是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在这里疲劳致死了。”婉玥挎过地上重重叠叠的尸体来到斗鸡眼身前,揪住他的衣领道:“你这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会用火或者用冰用幻术的人,既然找到了救治的方案,就要即刻行动起来啊!”
“咱村,咱村。都是老实当大夫,种,种田的……哪有会这些东西的啊……”斗鸡眼紧张的结巴起来,婉玥那强劲的手腕几乎是要把他勒的窒息了。
对于凡人来说,现世的生命只有一次。有越高的修为越多的学识的人,就越无法看破生死。一种亘古荒芜和呐喊无声的绝望情感如同潮水一样涌进凌阳的脑海当中。人,总是拿生死无可奈何。
果然。这就是终极吗?
难道。真的不能扭转乾坤吗……
蓦然沉寂,凌阳的心脏却在狂躁的跳动着,就连置身于他身边的锋笛也是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息。
“你疯了吗?你要把自己也烧了?!”
凌阳身上的真气全部外放出来。弥漫的整个房间,整个医馆,整个医乡都是。这种力量,放佛来自神界的呐喊。他。似乎是在倚靠神域的力量。
蕾拉曾经跟他说过凌阳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存在,他一直无法相信。可他现在迸发出的那种力量。竟连他都为之动容。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屈从感,并非只是妥协于力量的强大。
“紫珏……你是到了觉醒的时候了吗?”
十个,一百个,无穷无尽。只靠他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啊。
他的脑袋渐渐昏沉,似乎自己也无法控制紫珏这强大的力量。他能感受得到。距离它的暴发只差一步……曾经在上面设下的封印,是到了要打开的时候吗?还是。这石头中的魔念,正要把他视作傀儡呢?
觉醒啊!觉醒啊!
然而就是那最后一步,即便凌阳怎样的呐喊,哪怕他牺牲了全身的力量,也还是无法叫醒那沉睡的紫珏,那振聋发聩的神界呐喊,只是打了一个荒唐的哑炮,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诞生火依旧在燃烧,外放的真气使他如同枯木一样在接受着烈火的拷问。凌阳借用自己全部的能量供它们燃烧。
他只觉得整个医馆都变成了无边的火海,那木属性的真气就放佛是天然的助燃材料一般,变得烈火越发的放纵和无情。他的意识悬于一线,只能不停的燃烧,燃烧,再燃烧,以自己当做**火源,将他体内那些灵性之火施舍给众人。
“这小子也真是拼了。”锋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能苦恼的看着凌阳无情的焚烧掉医馆的每一块木板,每一条衡量,任热浪拍碎每一扇窗户。那些伤患在他的烈火中挣扎着,咆哮着,向上帝伸出援助之手。他知道凌阳这么做,是有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而绝不会是倚仗他那块据传能够救命的玉佩而已。
眼看着自己也要被凌阳这釜底抽薪的救人方式所伤,锋笛只得再次用他那纯粹的冰系法术与这烈火对抗。谁叫他当初碰上了这么个疯队友,这次,也只能陪他一起疯了。
医乡大街上,“平一”医馆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火混元,在不停的碰撞和融合。两种力量从地平面纠缠到天空,任一颗又一颗的白色灵火在其中蒸发。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种庞大的能量中受苦受难的人群却是异常的安静,放佛只是在做一个恬淡的美梦,即使灼伤,也不愿从这梦境中醒来。他,她,他们,就在这样如梦如幻的现实中沉睡着,痛苦着,努力着。仿佛是面对神罚到来前的无奈,又像是破茧成蝶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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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家中,一个男孩在床榻上面带微笑的沉睡着,像是死去,但胸脯却随着呼吸均匀的上下起伏。
“爹爹,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我还要要跟他去一起捉星星呢。”杨霖撅着小嘴问道。
忘记了说,从半月前开始,医乡的夜空终于归来。星星照例挂在天上,只是比以往更加闪烁。
凌阳还不知道,他偶然的发现不仅救了“平一”医馆上下两百条性命,更是将解除血崩之法传到了三峰城,万羽宗,甚至是更远的伽罗城邦。如今,已经有上万人从生死考验中脱身出来。而且,对于这一不知名的毒液,也有了得以追踪的线索,那便是被封印在坰巢的“五毒灵凤”。
只是,带给火凤之栖这一切的他,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那日,他散尽了身体中所有的真气,包括来自火翼的,紫珏的,只为了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当中拯救更多的人。他做到了,却没有机会得到应有的佳赏。
“别担心,你锋笛哥哥说了,他的身体只是需要静养,这段时间,是他内力增长的大好时期,沉睡的时间越久,对他的修为增长越好。”杨昊劝慰道。
“那我长大以后也要学功夫,变成像凌阳哥哥一样伟大的人好不好?”
“这,你就要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了。”说罢摸了摸杨霖的头,轻声道:“我们走吧,不要妨碍他休息了。”
杨昊走后,房间里又留下凌阳一人。这或许是他这几个月来最为清闲的时刻,不知在做着什么不被人惊扰的美梦,任凭每一丝天地之力吸入他的毛孔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着一场惊人的蜕变,且那紫珏也安静如同襁褓中的婴孩,随着他一同成长。
一夜之间,凌阳这个名字便在整个火凤之栖的西部出了名,尤其是在医乡,他已被推崇为人人尊敬的偶像。从前那个受尽欺侮的悲催少年,似乎也不是那么一文不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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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危险游戏()
锋笛曾经预言过,凌阳这种昏迷的状况至少要维持上一个月。虽然他表面上是一种昏睡没有意识的状态,但此间的修炼却一刻也没有停止。用一种不恰当的比喻来说的话,他就好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进入了另外一个没有躯体存活的世界。这对于炼金术师来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就好像闭关一样。但闭关只是强迫自己进入假寐状态而不是外界导致,所以凌阳这种透支浑身到灵魂出窍的修炼方式更要比闭关强上十倍。
如此,为了延长凌阳昏迷的时间,锋笛也特意交代了杨昊不许让外界人惊扰他的休息,更不要强行将他从昏迷状态中抽出。为此,婉玥还配合着给凌阳下了半个月的安魂咒。一些被救治的伤患结是想亲自同凌阳道谢,最后只得被严厉的拒之于门外。
相较于拼了老命的凌阳,锋笛和婉玥的身体只是休息了两三天就恢复了正常。在招揽了诸位冰火属性的高手之后,他们二人便是放心离开了医乡继续赶路。
而此时,距离火凤五术研讨会召开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天。
诚然,他们二人相信这次的会议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傀儡会议,因为这场灾难的爆发地正是处于坰巢,相聚甚远的医乡都已经是民不聊生,人心惶恐了,坰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人间惨状。
离了万羽宗继续向东,便是同为火凤之栖四大城邦的加罗城邦。虽然此成邦与万羽宗最为接壤,但平时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方的首领都是掌握着大量的财力物力兵力,互相觊觎已久,都想着吞并对方的领地一举向着坰巢进军。
坰巢作为火凤之栖的中部地带。自然是掌控着四面八方的命脉,再加上天生又有力量无穷的成年土灵凤凰,更是然周边的城邦十分忌惮。就是在四十年前的这里,蕾拉的父亲遭遇到不测,也是在这里,她一个人单挑众人,杀死了企图谋反的首领。
如此。蕾拉在中部地区的威名。实则是更甚于凤窑的。但听说她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到火凤之栖的,这些乱臣贼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疆域还没有拓宽,坰巢便在一夜之间陷入了黑暗之中。由于当时是在夜里,很多居民还没有醒来便是遭遇了不测。剩下的光顾着逃命了,哪还有心思考虑侵占别的领地?
锋笛和婉玥在伽罗帝国停步歇脚的时候。恰逢一帮身穿着锦绣华服的带刀侍卫,从言谈举止看起来。他们丝毫不像是火凤之栖的原著民,但因为二人并没有在大陆云游的经历,因此也无从判断这些人到底是出自哪里。
锋笛管跑堂儿的叫了一壶茶,然后问询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那跑堂儿的一听,嘴巴便紧紧闭了起来,两只眼睛睁的老大。一脸惊恐的朝华服侍卫那边使者眼色。
“怕什么,一些侍卫而已?”锋笛痞笑了一下。将茶杯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盘着双手道:“旁边的朋友,你们这是给跑堂儿的下了什么咒啊?我要杯热茶他却给我凉的?”
见到锋笛的举动,婉玥顿时一惊。只觉得他十分莽撞,还没有打探出对方的实力就公然挑衅起来。虽说在刚刚锋笛问询跑堂儿的问题时,她已经觉察出了那帮华服侍卫的异样,恐怕争端也是在所难免了。
这些华服侍卫在伽罗城邦已经驻扎了有些时日,虽说本身功夫算不上太高,但明显有着显赫而有力的后台。在面对锋笛挑衅后,他们非但不回答不动武,似乎连眼睛都懒得转,继而淡定的继续吃着饭菜。
被遭冷脸,锋笛只是淡淡一笑。他能感知到对方的实力寻常而且此地百姓皆是畏惧他们,那他就只能从老虎的嘴里拔牙,将真相给倒出来!
“婉玥,准备动手。”他低声道:“饭桌上的三个人,楼上,应该还有几个。”
“实力怎么样?”婉玥胆怯道:“是活捉还是要怎样?”
“把他们困住,然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中间那个吃萝卜的带走。”
“啊?为什么是他?”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总之听我的!”
面对没有余地的要求,婉玥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她手里现在还有一发她精心调制的烟幕,可以使人在十秒之内完全处于障目状态。如此,就看锋笛能不能顺利的将人给偷出来了。
“好,但是这烟幕,只有十秒。”
“足够了!”
婉玥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只是那触感却不像出自男子。她的心只是漏了半拍,而后便听到了锋笛的催促。如此,她半分也不敢耽搁,旋即将烟幕弹取出并引爆。刹那之间,客栈大堂响起了慌乱的惊叫声,包括她自己,都处在一片朦胧之中。
幸好,牵着她手的这个人是个奇男子,她不惧自己的任何招数,也不会被幻术迷惑。他只需要一秒就可以准确的找到目标的方向,她只需要放心的跟着他的步伐四处驰骋。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让她可以放松懈怠和冲分信任的人,如果可以,她宁愿这烟幕永不消失。
只是,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下一秒,她就已经冲出了那片烟幕,而锋笛的双手,也是放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倒霉的家伙,手中还拿着筷子,嘴里的萝卜都没有吃完。
他只觉得眼睛一闪,自己就从桌子前面来到了一片空无人烟的树林里,而自己的脖子正被一直胳膊紧紧扼住,使他的头转向不能。
“你们,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他慌忙的把嘴里的萝卜咽下去,而后用最大的努力斜着自己的眼睛,锋笛和婉玥就站在他身后,他却怎么也看不见。
“跟你玩儿几个游戏。”锋笛嗤笑了一声,用一种极其危险的口吻问道:“你和你的同伴,是从哪儿来的?”
第208章 无用的线索()
锦衣侍从蠕动着喉头,脸上虽有惧色,但口中语气却是极为强硬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我?”
锋笛见过聪明的反客为主,就没看过侍从这么笨拙的。他自诩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所以当初选择将他带来此地就是因为看穿了他那软弱无能的性格。
“是我在问你问题,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锋笛板着一张冷脸,活动着肩膀将一只骨针从其中抽了出来,捏在自己的指尖。“你是说还是不说呢?”
“你可知道我上头有人!啊啊!”
没等侍从狠话放完,锋笛便是将那骨刺直接戳进了侍从的肩膀之中,其手法极狠,直锥入胛骨,痛的侍从呲牙咧嘴的求饶道:“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看着我的眼睛,可不要说谎话。”锋笛将侍从的身体掰了个方向,让其双眼盯在自己脸上。也不知是他的手法太狠还是他的样貌惊艳到了这胆小鼠辈。自打他注释锋笛的那一刻起,他的嘴巴就一刻也没有合上。
选了个好的靶子,也就解决了屈打成招的麻烦,锋笛只是略用骨刺穿刺和痒蛊的小小惩罚,这窝囊至极的侍从便是老实交代了一切。
这支身着锦衣华服招摇过市的侍卫队乃是来自炎黄东部,而他只是众多分支中的一个,所负责的项目便是把手坰巢的要塞。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便在周边的地区消遣玩乐,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虽然锋笛一下子就找准了团队里的酒囊饭袋,但重要的信息还是没从他的口中套出来。为了防止他有所隐瞒,婉玥还特意对他下了“真言咒”,得知一切皆是属实。而留他没有用武之地,锋笛索性也就将他放了回去。
如今时局基本稳定,血崩问题也找到了解决之法。但是事情的始末,一定要调查清楚,并不能就此罢休。
这些从坰巢中逃窜出来,进而扩散到西部众地的伤患们失去了家园,有的致残,有些丧命。很难想象,这样的人间惨剧会发生在坰巢这种被称之为火凤之栖实力最强的地域。
锋笛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并不能排出是炎黄和坰巢高层里应外合残害百姓的可能。
“如此说来,你觉得是有人谋反叛变咯?”婉玥问道。
“不然这些炎黄中人是怎样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招摇过市的?”锋笛的眉头紧紧的皱到一起,催促道:“给师傅的传信怎么样,有回音了吗?”
“还没有。”
“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慢的。”
自从凌阳在医乡昏厥之后,锋笛便迅速给蕾拉传了一封书信,哪知道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却没有收到丝毫回复。
“师傅的心愿便是统一火凤之栖,佑南部平和昌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除非!”
“除非什么!”婉玥的心情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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