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登时惊愕,闪避不及,猛地张牙咬去。
支支吾吾骂个不停,她仍想追,关小刀双脚勾住门柱,气得李春风以手中一直抓着的无情针砸刺小刀左大腿,痛得他唉呀尖叫,双腿一松,李春风得以往前冲。
关小刀眼看匕首已被咬断,忽见无情针,便忍痛抽抓于手,无法刺向屁眼罩门,只有见穴刺穴,猛地双腿扣其腰背,无情针疾往左胸口刺去。
李春风自以为神功护体,根本不放在眼里,岂知无情针刺下,竟然穿皮裂肉,鲜血涌流,痛得她尖叫,一掌打得关小刀暴撞墙窗,跌入厢房,又呕鲜血。
李春风气得哇哇大叫,见及胡三江已不见踪影,一股怨气出在小刀身上,厉喝尖叫:
“走多少人。我剁你多少刀!”
欺冲进来,迎掌就要劈人。岂知关小刀强忍痛楚,破窗欲跳水而逃。
李春风却迫掠出来,猛扣对方肩臂,一个扭身,反掠回来,怒极反笑:“好好好,玩真的!说!这什么鬼针何处得来?你们又用什么方法破去我的迷心述?”
见及胡三爷能清醒救人,她自知迷心之术已被破去。
关小刀见她狂怒已被迷惑吸引,自己该能自保,暗嘘气,肩臂虽被抓疼,仍讪邪冷笑:
“你的死期快到了!”
李春风闻言哈哈厉笑:“要我死?我看你们做白日梦!”
关小刀见她说出此话,分明未发现灵凤玉佩之口诀,想来她也没逼迫三爷了,如此一来,到底该不该说呢?
心念一闪,还是决定说出,毕竟阴阳天有两处,如若真的无法扑杀她,还得靠无极之气加以收拾,告诉她,有利于引诱。
他冷道:“告诉你,那支叫无情针,专破内家真气,纵使金刚护体,照样刺得你面孔千穿!”
还好,只带一支在身上,纵使一支被夺,另有六支可用。
李春风瞧着银光闪闪尖针,睑面稍稍动容,方才刺向尼眼,已伤了肌肤,自己该有警觉,没想到二次又伤及左胸。
虽然伤口立即结疤,然而若被他刺中罩门,那还得了。
看来这小子已有备而来,嗔怒之火不由压下,得好好套问才是,当下语气转温和许多了。
她冷道:“你已找到对付我的方法?”
关小刀讪笑:“你不是刀枪不入,还怕人对付?”
李春风心想也对,只要夺得无情针及守住罩门,对方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冷笑又道:
“你还是老实说吧,这几天去了哪里?你分明去找类似无情针之东西,而且已经找到,才敢回来!”
关小刀冷笑:“我高兴去哪便去哪,你管不着!”
李春风哈哈大笑:“天下没有我管不着之事,不说,逼得你说!”
她登时运劲,透过五指,施展五鬼搜阴手法,迫得小刀血气逆流,全身有若针刺刀割,疼得他满脸血红,冷汗直冒,终于受不了唉唉痛叫:“放手啊!我说便是!”
李春风始将他丢落地面,冷笑道:“不怕你骨头硬,还不快说!”
关小刀冷眼瞄着这位自始至终,永远全裸,本是性感妩媚,此时却变成巨大厉鬼的妖人。
冷讪道:“没错!我是去找对付你的方法,而且已经找到!”
李春风邪笑:“什么方法,可否说出来参考?”
关小刀冷斥:“我说了哪还有命在!”
李春风道:“放心,我并不想杀你啊!”
媚邪笑起:“相反的,我还想嫁你呢!”
关小刀冷道:“你的保证已无效,方才你还不是想收拾我?”
李春风目光一闪,怨声道:“我只是稍稍教训你而已啊!何况你还拿刀杀我,我难道眼睁睁让你杀死,一点都不有反抗吗?”
关小刀一时语拙,的确,说起来反而自己过分,轻轻一叹,便道:“只要你保证我以及神剑门弟兄全部安全,我便告诉你。”
李春风笑道:“他们不是全被救走了吗?只要他们不再犯我,我不杀人便是。”
关小刀盯着她,故作半信半疑,终究还是认输了,轻轻一叹,说道:“我不该那么不小心即来暗算你,如今败阵下来,秘密已被你探知不少,我不说,你是绝不会罢手,既然你已开出条件,我暂且再相信你一次便是!”
李春风荡声笑道:“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识时务为俊杰,待你逮到机会再翻身不迟,你安心地说吧。”
心头却自恃武功天下无敌,小刀根本翻不了身。
关小刀欲言又止,还是说了:“我找到一本比阴阳魔功还厉害的武功秘籍,正找人练习?”
李春风稍愣:“那是何功夫?”
关小刀目露得意神色,冷道:“阴阳魔功续篇,你得的只是上篇。”
李春风已自动容:“此功夫还有续篇?”
关小刀邪笑:“不然,我怎知你罩门死角在何处?又如何破得你的迷心术?”
李春风暗道是了,当时小刀的确一直在自己身上试探七处死角,不禁更急:“那秘籍何在?出自何人手笔?”
关小刀讪笑:“出自灵凤仙子手笔。”
李春风浪楞:“你见到她的人了?”
关小刀捉笑:“没搞错吧,仙子都死了一百年,我见魂是不是?”
李春风道:“我是说,你找到她的窝了?”
关小刀邪笑:“这个你不必知道。”
李春风心念一闪,媚邪笑起:“说的也是,只要你告诉我秘籍在哪,我又何需知道灵凤仙子躲在哪?”
关小刀邪笑道:“很不幸,秘籍已分给十八个人修行,轮不到你的份。”
丰春风怔诧:“这么重要的秘籍,你竟然分给别人?”
关小刀讪笑道:“否则怎能对付你!”
李春风但闻此语,终于有了牵挂。
心想,若真如此,自己得先获得才行,凭自己修为,自能超前他们,到时他们仍是手下败将。
心念打转中,媚邪声再笑起:“小冤家你该留有一本吧?否则必定也记得八九分对不对?可否念来听听?”
关小刀谑眼直瞄,黠笑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你最好去问那批人,老实说,就是少林十八罗汉!”
他想灵凤仙子曾说过练了易筋经可能管用,临时把少林和尚给扯了进来。
然他却故露小动作,以左手拇指背不露痕迹,轻轻往那肚腹移去,目的在隐藏胸腹那本假秘籍,同时又稍露破绽以引诱对方。
李春风何等高手,眼睛自是锐利,乍见小动作,复见其胸口似塞了东西,淬然哈哈谑笑,猛欺猛探,右手不知如何抓去,再弹回原处,已多一本蜡黄册子。
她翻开一瞧,乍见字迹,欣喜若狂:“阴阳神功续篇,哇,还是正本啊!”见及此书至少百年以上,乐得飞舞起来。
关小刀猛往胸口摸去,惊诧道:“我的秘籍?”
忽见秘籍已到他人手中,惊急欺抢过来:“还我秘籍,那是我的!你不能练!会走火入魔。”
他拚命抢,李春风拼命舞,像逗小狗似地越逗越乐,关小刀却疲于奔命,却死都不肯放弃,抢得更凶。
李春风媚笑不已:“能不能练,我会看不出来?小冤家,谢啦!只要我练成,绝对少不了你好处,再见!”
蓦地几指点来,关小刀终于应指倒地,动弹不得。
李春风喝向手下,道:“把他上脚镣手铐,日夜监视,不准任何人靠近!”
说完穿窗而出,笑声更狂,凌波虚渡直掠红楼,关小刀虽被点倒,冷目仍盯着李春风掠去方向。
数名女护卫拿着手铐脚镣前来,关小刀急道:“夫人叫我看着她,抬我到窗前。”
女护卫闻言,但觉这人反应倒是特殊,在小刀不断催促下,女护卫心想他并未反抗,且窗户既设,自无不让人欣赏湖光水色之理,也就把他拾到窗口,关小刀连连道谢,竟然被戴上手铐仍道谢。
女护卫莫名不解。
在主人吩咐下,也就留于原处,近身看管,以免出差错。
关小刀仍紧盯李春风不放。
但见她蹿掠湖面之后,复蹿入红楼,已然不见身形,然而小刀仍自不肯放松。
照他想法,李春风若得秘籍,必定立即加以研究,她甚至会找出另外正本加以比较,如若她始终未离开红楼,那表示正本秘籍在该处,将来欲夺回,至少也有个目标。
就此,他死盯不放,瞧得两名女守卫以为他中了邪,怎对一栋房子产生如此莫大兴趣?
关小刀还是不理。
从三更等到四更,快接近五更之际,忽闻红楼传来李春风畅笑声,那狂妄得意尽现无遗。
复见黑影一闪,拔空而起,直落左近松枝,再一闪身,狂笑而去。
关小刀暗叹一声走了?颇为泄气。
对方会是去找五毒练此邪功?抑或另换地头,找向秘密练功房练功?
关小刀惹嘲一笑:“练吧!最好把自己练得走火入魔,我好省事多多!”
人已走失,关小刀始对两名年轻女护卫道:“你们主人都逃了,留在这里何用?干脆收拾收拾打包回去,改嫁算了!’”
那女子冷斥:“废话少说,春风仙子只是去办事,立刻将回,你得罪她,自找罪受!”
关小刀惹笑道:“何时变成了春风仙子?倒是挺会自我封号,麻烦两位出去行不行?我累了,想大睡一觉,你们该不会也想陪我睡吧?”
猝见一女子猛挥手,敲他脑袋,斥道:“色情在,敢口出不逊!小心我剁你淫根!”
关小刀被敲得昏昏沉沉,自觉没趣,心想这群女子心态总不大正常,理她没用,立即四平八稳倒了下来,无大事,睡醒再说,或面太过疲累。果真一倒即睡。
两名女者监视甚久,眼看天色已亮,这厮仍不醒,这才退出门外交接。
换来另一批女者,大概未受李春风正式命令,看管自是松些,尽管如此,小刀仍是不醒。
这一觉,直到下午才醒来。
关小刀睡得饱,精神正好,虽然受伤在身,但感觉上似乎轻松许多,唯有左腿伤处,仍有疼痛传来,暗自轻叹,或而不带无情针,大概不会挨此一针吧!
多想无益,他运及内劲,武功仍被禁制,倒是一些穴道已解,已能活动自如,便起来走动。
这一行步,方知腿部伤势的确甚疼,只好一拐拐行向门口,叫向守卫:“弄点药或吃的来吧!”
女守卫乍见这厮竟然神智清醒,有别于在此所有人,自是怔愣瞧来。
关小刀见两人已换过,便笑道:“我是未来的皇妃,只是最近闹情绪,才被罚、你们多少善待我,必有好处。”
两女子见他怪里怪气,会是皇妃?然此处规定三餐不能少,其中一女便去拿饭菜,只剩一女,仍自冷目盯着,丝毫不肯松懈。
关小刀笑道:“第二皇妃可在?就是那个公孙白冰。”
那女子冷道:“不清楚,少说废话,给我安静,否则受罚!”
关小刀轻叹,要是往昔那个红樱丫环在此,那该多好了?可惜她却不见踪影,想来当时李春风落难,她便自行返家了吧——”
无奈之余,只好静坐下来,待餐食送来,吃过之后,便盘坐,开始运功解穴。
未久,天色已暗,终于熬过一天。
关小刀但觉冲穴无望,便走向窗户,无聊之极便唱起歌调,不断重复那句“春风不见百花开!”
足足唱了一时辰,复见高墙掠来数条黑影。
关小刀见状大喜,急忙叫道:“李春风不见啦!大家快来,把这些小丫环给料理,咱们好霸占地盘!”
此语一喊,黑影不再躲闪。直往厢房掠来。
守卫见关小刀乱喊,已自凶喝,利剑架其脖子。
一人怒道:“你再喊便杀死你!”
关小刀笑道:“我是未来皇妃,你杀了将来如何面对你的皇上仙子?何况你家仙子已开溜,这里群龙无首,我方人马已来,只要两三下便可打败你们。听我劝告,赶快开溜,找人嫁掉,否则弃剑投降亦可,千万别为你那不值得的皇上仙子拚命,知道吗?”
两守卫听得怔忡不安,纵使她俩恨男人,可是性命攸关,仙子又不在——或而真的开溜,她们拿什么跟人抵挡?
心念仍在挣扎中,一大群黑衣人已攻上来,那身手简直绝高无此,女护卫怎是敌手,三两招下来,几乎弃械投降,抑或四散逃开。
忽见数条黑影掠来,一名正是水自柔。
但见两名守卫女子,直喝:“小刀在哪里!”
身形如电扑来,利剑一抖,尽是狠招。
两名女子早就寒心,无心再战,作势攻来两招,锵锵数响,剑脱手飞出,两人随即落荒而逃。
水自柔欺来,见关小刀,欣喜笑道:“还好赶得及,吃了苦头吧?”已切来利剑,欲砍手铐。
关小刀笑道:“不死,总有好的时候,谁来了?”
水自柔笑道:“七绝剑手,还有灵刀堂的十二剑手,我爹,阿祖都来了。”
关小刀怔笑:“这么多?”
水自柔娇笑道:“我们哪知李春风不在?”
几剑下去,总砍不断。
后头忽来阿祖声音:“来啦来啦!大刀来啦!”阿祖一向对大刀情有独钟,见其落于地面,便捡拾过来,刚好派上用场。
水自柔见状,接过大刀,喝地一声砍去,铁铐果然应声落下,她直道好刀,又把脚镣给挑开,小刀终获自由。
关小刀感激一笑,说道:“谢啦,现在替我恢复武功,以及治伤吧!”已自盘坐下来。
阿祖急道:“出去再说,要是老妖女回来,岂非完了?”
关小刀笑道:“回来正好,咱们趁此杀了她。”
阿祖道:“可是我们还没准备好……”
关小刀笑道:“不必急!李春风去找五毒或野狼心,准备练魔功续篇,哪有这么快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阿祖闻言这才放心许多,冷笑道:“最好练了之后走火火魔,省了我们不少事。”
关小刀笑道:“我也这么想,快替我治腿伤。”
将左脚裤管撕开,露出肿青伤口。
阿祖见状惊叫:“这有毒啊!什么兵刃所伤?”
关小刀干笑:“是无情针,我捅她不成,被她反捅,怎么,有得治?”
阿祖笑道:“当然有,无情针虽有毒,只是那银铁本身之毒,对李春风或许麻烦,对常人倒简单,只要化毒散即可解去。
当下倒出化毒散及金创粉混合敷去,小刀登时觉得清凉渗来、终于舒服许多。
阿祖满心笑容,这是她行医以来,第一位患者。
关小刀自也报以感激笑容。
然而他方笑出口,水自柔却猛地敲他脑袋,疼得关小刀闷叫:“干啥打人?”欲躲,却被抓回来。”
水自柔喝笑道:“别动,我在替你解除禁制,恢复武功!”
关小刀苦笑:“你是在打响头,怎是解禁制?”
水自柔捉笑道:“这是灵凤仙子特别创的打穴震荡法,我打你脑袋,你觉得何处特别痛特别麻,可能即是受制穴道,方才那一掌,感觉出来没有?”
关小刀苦笑道:“用别的方法行不行?方才哪想到?白挨了……”
水自柔捉笑:“不行,只有此法最快且有效,快凝神注意!”
她猛力又敲下来,关小刀唉呀痛叫,直道“玉枕穴”,水自柔立即伸手点去,疼痛突然消失。
惹来小刀又爱又怕,足足被揍了三十余掌,才解去二十余处受制穴道及脉络,得以恢复功力。
关小刀不禁惹嘲笑道:“打得很爽喔!”
水自柔笑道:“那是你求我的,没办法。”
阿祖笑道:“要是求我,可能会多挨一倍吧!”
关小刀干笑道:“若真如此,我宁可不解穴,否则不被你打死,也会变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