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刀见老鸨子已走人,心情捎静,接下来该是如何进行工作,心念不断幻出如何对付即将而来之约会。
来久,门扉一开,一位二十上下,长得圆脸甜甜,身着一袭黑衫罗裙的漂亮姑娘含笑而人。
她见及小刀竟然年轻、英挺,不由心动,嫣然一笑,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蹲身拜礼,掩了门扉,莲步行来,便坐于小刀身前。却替小刀宽衣解带。
关小刀急忙起身,千笑道:“这么快吗?”
姑娘笑道:“公子穿了重衣,何不换成软袍,待小女子替您梳洗之后,或吟唱作乐,或今宵不醉不眠,任您选择啊!”
关小刀干笑道:“原来把戏还真不少!”
姑娘笑道:“今儿小女子便是公子的人了,只要能解您愁,小女子自全力以赴,公子请放松心情便是……”
说完仍想替小刀宽衣解带。
关小刀瞧她年纪轻轻,生性单纯,倒不忍为难她,便道:“不瞒你说,我是赴约会才来的,不是来找姑娘,所以你不必客气。”
姑娘闻言一愣,颇为失望道:“难道公子嫌弃我吗?”
关小刀急摇头:“不不不,我要嫌弃你,怎会找你来此呢?只是在下真的有事,下次再找你如何?”
姑娘轻叹:“谁不知你还选了我姐姐……”
关小刀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姐妹是否是我要找的人,不过照此看来,好像不是……”
姑娘轻叹中,忽又重新展笑颜,客人既然花钱而来,自不该再替他制造麻烦,便笑道:
“既然公子有事月帅女子自然替您解烦恼了,却不知公子欲找何人?”
关小刀感激一笑:“者实说,我是赴一名黑衣人之邀而来,才点了黑姑娘,没想到竟然有你姐妹花,不过我看。你们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姑娘欲言又止,挣扎一下,还是说了:“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姐妹花,这只是老鸨故意安排的。”
关小刀任愣:“你不是黑姑娘第二?”
那姑娘道:“我叫英翠,哪是黑姑娘,这只是老鸨子生意上的手腕,只要你高兴,黑姑娘可有一百个。”
关小刀终于明白,当了冤大头,自嘲一笑:“这么说。连黑姑娘也没了?”
英翠道:“有一位姐儿倒是喜穿黑衣,我是冒充她妹妹,你待会儿自可见着她。”
关小刀闻言稍安心,道:“她长得如何?是不是会武功?”
英翠道:“美若天仙,我只看过她一次,不知是否会武功、”
关小刀自知她是平凡女子,不可能了解太多江湖事,想来想去,便问:“那个黑姑娘来了多久?”
英翠道:“新来的吧,据我所知,不会超过一个月,不过,听说老鸨子早就认识她,也就是说,她可能去过某处,最近又回来了”
关小刀频频点头,如若如此,该可向她探听一些琐事,当下便问及英翠如何落凤尘,英翠先是不愿说,但见及小刀甚是单纯,便说及她本嫁到洛阳为人妻,可是对方反悔,逼得父母前去理论,却被打伤。
不久父亲便过世,她想自己已被那禽兽侮辱过,母亲又有伤在身,急于用钱、便沦落风尘,算算日子,还有三个月时间,她倒希望多赚点钱,好带着母亲远走高飞,重新做人。
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
关小刀听得气愤填膺,直道非宰了那家伙不可,当下问明,原是东街范家,早记于心,将来便去讨债。
他摸着怀中,又拿出两锭元宝,笑道:“我刚好准备银两到这儿花用,才带这么多,否则也帮不上忙,你收下吧!”
英翠瞧及两元宝,足足百两,怔愣不已:“公子这……”
关小刀塞在他手中,道:“在我口袋,可能只是两块石头,在你身上却是人命两条,你收下吧,错过此机会,不知要沉沦多久,你虽计划三个月走人,但妓院事听多了,到时不知能否走得了还是问题,倒不如拿了元宝,找个机会溜去,带着母亲隐姓埋名便是。”
英翠闻言,涕泪俱下,下跪连连直叫恩公。
关小刀扶她起来,心头感叹不已,世上弱女何其之多咱己又能救得了几人。
随后小刀和她聊些家常事,算算时间,三更将至,乃要英翠退去便是。英翠拭去泪痕,含笑说道:“公子若要见黑姑娘,小女子倒可带路。”
小刀怔愕:“不是她来见我?”
英翠笑道:“小牌的才是见客,大牌的是你去见她。”
关小刀恍然:“原来还有这门学问啊,那还请姑娘带路。”
英翠含笑点头,便带着小刀在三楼行去,及至后边阁楼,便止步,笑道:“这就是了,我不能再进去,公子救命大恩,再容小女子一拜。”
她想下跪,但小刀扶了她,她只好拱手为礼,拜过之后,感恩而去。
关小刀待英翠走去,始面对真正黑姑娘,心头颇为紧张,深深吸气,加以平抚,随即敲门,里头传来媚声:“门没锁,进来吧!”
关小刀依言推开,里头雅轩布置典雅,则是偌大玫瑰红床。床上躺着一位姿态撩人的黑衣姑娘,由于轻纱掩处,瞧不清那人面目,不过感觉上,她该不差。
见着小刀,那人稍愣,随又嘻笑:“小冤家,你终于来啦!”
关小刀掩门而入,突闻声音,惊诧道:“你认得我?”
不由戒备防范。
那女子媚笑道:“只要来此的恩客,不叫冤家叫什么?老鸨子说你肯花五十两元宝看我一面,真叫人心动啊!”
关小刀这才恍然,原来是老鸨子传话,他还以为碰上熟人呢,当下干笑,找了雅轩长椅,坐了下来。
那女子讶然一笑:“你花钱当真只来看我一面?那也得走进来啊!”
轻轻吹气,轻纱掀动,若隐若现,甚是调情。
关小刀道:“免了,我是跟人有约,他大概快来,没时间陪你打浑。”
那女子媚笑道:“约你的人就是我,过来啊!”
“你约我?”关小刀怔愣,随又摇头笑道:“不可能,他是男的。”
那女子笑道:“现在男女能分得清吗?小冤家啊,春官一刻值千金呢!”
招着手,酥胸半露,甚是挑人。
关小刀一愣,暗道:“对啊,要是那人变了音调,岂能认定他是男是女?”
那女子唤之不来,已自起身,媚笑道:“你不来,我只好来了,谁叫我们是前生注定的冤家呢?才分别几天,你便把我忘了?”
婀娜行来,媚诚尽展。
关小刀怔诧:“你我见过?”
“你说呢?”
那女子掀去第一层薄纱。
关小刀更急:“昨晚见过?”
“你说呢?”
那女子已通过第二层薄纱,一张姣好脸容渐渐浮现。
关小刀怔愕瞧着她,竟是如此熟悉,尤其那媚态,简直天下少有,忽见薄纱再掀,妖媚女子现形,关小刀怔诧不已:“李春风!”
眼前这位媚情天生,体态撩人的妖冶女子,不是李春风是谁!
她嫣然一笑:“小冤家,你现在终于明白,你我多么有缘了吧!”
关小刀惊骇跳起:“你就是昨晚那黑衣人?”
长刀抓得紧紧。
李春风媚笑:“什么黑衣人?我根本失去武功啦!”
关小刀道:“既然不是,怎会约在这里?”
李春风笑道:“那你得去问他了。”
关小刀道:“你又如何会在此?”
李春风叹息一声:“有何办法,我武功已失,根本不可能再为非作歹,我又爱慕虚荣,开销甚大,真好沦落烟花巷,只是命苦啊!”
关小刀冷道:“我看你一点都不苦。”
李春风叹笑:“这叫苦中作乐啊,来来来,别老是谈些伤感情之事,你是我心仪已久的男人,就让我侍候你一夜吧,此后将终生无憾矣!”
说完,欺身过来,便要拉着爱人同赴温床。
关小刀趁她不备,猝然一掌印去,叭然一响,打得李春风唉呀惊叫,连连退去,抓得第一层轻纱帘脱落,跌坐地面。
关小刀怔中带喜:“你果然仍没武功……”心头稍安。
李春风唉呀惊叫中,的确跌得惊心动魄,但在发觉并未受伤之下,胸口反而传来淡淡荡热。
她媚声又起:“小冤家你坏死了,趁着试我武功还揩油,其实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何在乎被你蹂躏呢!来呀,今夜让我有报恩机会吧!”
挣扎爬出软帘纱,媚态摇步,再行走来。
关小刀冷道:“我没心情,别坏我的事,我另有约会!”坐向长椅。
李春风媚笑道:“何事比我重要呢,来呀,你是男人,难道对我不动心?”
当下轻解罗衫,半露胸脯,即往小刀抱来。
小刀想躲,却又躲之不及,被抱个正着,那挺实的胸触及脯压来,的确让人想入非非,他猛地醒神,冷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再见!”
说完欲走。
李春风更拖住他,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小冤家,陪我一夜如何。”
“找别人吧,我没兴趣!”
关小刀当真一掌又把她震退,跌得李春风恼羞成怒,斥道:“我就不相信普天之下有哪个臭男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立身而起,双手插腰,胸乳敞开,却懒得整理,一脸冷嗔。
关小刀讪笑一声,未回理会,道声再见,转头便走。
李春风冷叫:“回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关小刀仍自讪笑而去。
李春风突叫:“我就是黑衣人,你满意了吧!”
关小刀还是不理,李春风不由轻喝,猝然欺身过去,一掌打得关小刀不由自主转了过来。
正惊诧怎么回事,只见李春风伸手一探,叭然一响,胸口铁块竟被抓起,连同衣衫撕去大片,那铁块已在李春风手上,五根手指头早刺穿铁块。
如此神速动作及功力,已吓得关小刀目瞪口呆。
“你会武功?”
关小刀怔吓中,赶忙想抓来大刀迎敌。
岂知李春风冷媚一笑,伸手一探,不知用何花招,竟将大刀抢过手,喝着破铜烂铁、随手一甩、钉在左边石墙上。
关小刀吓得背脊生寒,看来她真是昨晚那位黑衣人了。
李春风泄怒之后,已自恢复媚情笑态,轻轻把手中铁片给抽出,不忍道:“好端端一个人,挂什么铁板,不怕弄疼自己吗?”
说着捏捏揉揉,铁块化成碎屑,她倒是怕染脏地面,将铁屑一吹,银粉闪动,如千万只银蜂般飞窗而出。
关小刀瞧得目瞪口呆,如此捏铁成屑,吹其成蜂飞行之功夫,简直前所未见。
李春风则媚笑道:“你不是要找我吗?怎愣在那里不动了?”
说完,含笑往软柔床铺行去,似乎站太久,对自己是种虐待。
关小刀背脊虽是生寒,也得把事情搞懂才行,怔忡问道:“你就是那黑衣人?”
李春风娇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关小刀道:“你的武功并没失去?”
李春风躺回床上,慵懒伸着懒腰,媚笑道:“你该问一些比较有用的问题吧,小冤家!”
关小刀的确被吓得心神不宁,明明已见及她武功,何需再问,当下整理思绪之后,这才再次开口:“你约我来此,有何目的?”
李春风笑道:“是你想找我,我不就在此吗?”
关小刀稍愣,的确,自己若不找她,怎有此约会,脑袋一转,说道:“你为何抓走江平?”
李春风道:“是他愿意跟我走的。”
“人呢?”
“逍遥去了!”李春风笑道:“大概在翠花楼某一个女人的怀中吧。”
“雷万钧呢?”
“那个老粗!”李春风呵呵笑道:“也是一样,差不多快死在女人肚皮上啦。"关小刀冷斥:“你抓他们有何用意?”
李春风媚笑:“我说过,是他们愿意跟来,如此而已,除了这些问题,你没有更想知道之事吗?”
笑声转浪荡,似乎以挑逗、玩弄小刀为乐。
关小刀冷道:“你在暗示有关司徒昆仑之事?”
李春风媚笑道:“你说呢!”
关小刀道:“他还活着?”
李春风道:“不是被你烧死了吗?”
关小刀冷道:“从一开始,你便一直在计算我!”
李春风笑道:“我是真心想跟你结为夫妻啊!”
关小刀冷道:“就连司徒昆仑也一直落入你算计之中!”
“喔?”李春风凝眼媚笑:“我倒想听听,你知道多少?”
关小刀道:“你趁我把司徒昆仑缠住,并以麦芽糖、大粗网罩住之际,故意打出烟雾弹,然后把我跟阿祖及公孙白冰击昏,后来又把我抓到秘室,且假装不会武功,然后找了借口,奋力把我禁制解去,让我带你脱逃,又故意告诉我秘道,好让我找到司徒昆仑,结果打了起来,你再放出阿祖及天龙骑,果然把司徒昆仑杀死。你的计划实在太完美了。”
李春风咯咯笑道:“再完美,还不是被你识破,害我白费心机,实是可惜。”
关小刀道:“你怎白费心机,司徒昆仑已被你设计整死,你又为何要杀他?你俩本是蛇鼠一窝!”
李春风哈哈谑笑后,说道:“那是怪他,方学得阴阳神功,使劈我一掌,简直要置我死地,我当然要讨回公道,他死不足借!”
关小刀想及当时他俩裸身练功,司徒昆仑实在情急之下舍她而去,难怪她会怀恨在心,便道:“你挨了司徒昆仑一掌,不但武功未废,反而更厉害,显然你留了一手,而且你也未阴阳倒转变成男的,又未中毒,这到底是何原因?”
李春风神秘一笑:“你很想了解??”
关小刀道:“不错,否则我死不瞑目!”
直觉碰上这只狡猾狐狸,自己胜算太少了,趁着说话间回坐于长椅,大刀便在左斜墙上,他却不敢伸手取下,免得暴露意图,待突击时或可抓回用用吧!
李春风邪媚哈哈直笑:“你怎会死,这么俊挺的男人,我怎舍得让你死呢,如果你真如此想,我便不敢说出《阴阳真经》之秘了。”
关小刀道:“那我暂且不死,你说便是。”
李春风呵呵笑道:“你倒是转变真快,好吧,谁叫我被情所迷呢,告诉你便是。”
当下整理思绪后便道:“其实阴阳神功只有男人练了会变成女人,女人练了仍是女人,而且根本不会中毒,那是因为司徒昆仑得意忘形,自以为学了神功,可以天下无敌,却未等毒性散去之后,便胡作非为,终于引来自食恶果。”
关小刀暗道:“原来阴阳邪功只有男人练了会阴阳倒转,看来母亲知道的也是不多……”
李春风冷目瞄来:“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阴阳真经》之秘?否则怎会解去此毒!”
关小刀暗惊,不露声色道:“药是我娘配的,消息亦来自我娘的师父百草真人,谁知道那阴阳邪功明堂多多、说什么要服下毒丹才能练功,忽又说到余毒未尽,你该不会在骗人吧!”
李春风笑道:“已没什么好骗了,它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要在短期内练成,就得服下那毒丹,用以增加功力,我也眼了,然而得在练成神功后,将那毒性克制住,让它藏在身体某一部分。而非全身发窜,当时我挨了一掌,的确受点小伤,所以便趁此躲了起来,一边治伤,一边把毒功克制住,所以才没事,哪像司徒昆仑自以为神功大成,便到处宣扬,结果赔了性命!”
关小刀道:“我看是你藏了什么口诀吧,否则以司徒昆仑之阴险,会自甘冒险,不等制住毒性再出关?”
李春风笑道:“那只怪他领悟太差,他又不是我老公,难道要我事事说明吗?”
关小刀仍认定她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