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由他多想对方内力不济,小刀怕他识破,突又拆下大力旋展那招“神刀斩魔月”
刀身旋打公孙白冰,手中铁棍反攻三名围来敌手。
他的确神力天生,不但荡得三名剑手连连后退,竟然连附近腿粗树干,一砸即断。
眨眼间,三棵梧桐倒了下来。
关小刀复又抓回大刀,似在竹林里砍野猪,叭叭响处,枝飞,叶弹,形成一幅烂打烂砸局面。
公孙白冰的确忌于小刃刀法怪异,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忽见战场大乱,已自喝道:
“出去再说!”
心想外头宽广,自能防这小子鬼计连连。
三名手下闻言,立即寻找退路,疾奔过去。
关小刀见状大喝别逃,举刀即追。
可惜他轻功较弱,才奔三十丈,已被甩开十余丈远。
公孙白冰惊诧地轻功如此不济?
心想战事已乱,对方追兵可能将来。自己有任务在身,自不宜久留,尤其关小刀难缠得很,想一时间收拾他,恐非易事。
当下决定弃战逃开,心想将来有机会再报仇不晚。
关小刀瞧人逃离方向不对,已自穷追,边追边骂,“公孙白冰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副堂主?不敢跟我斗吗?快滚回来,要不然滚回江南,喂,方向错了,你家在山的那一边!”
他在喝吼,公孙白冰始终不应,闷头直奔。
眼看两里路程一过,关小刀已被甩开数百丈,他后悔轻功不济,竟然老是吃了闷亏。
其实地轻功也该算上乘,只不过公孙白冰已临绝顶,他又扛着百斤大刀、当然弱了许多。
“别逃啊!咱们有话好说!”
关小刀追人不及,只好拉拢对方谈判,可惜效果不佳,对方根本不理甩,逃得更快。
他不禁暗骂,忽见在近山郊追来数名青衣人,他认出是天龙骑,心下大喜,喝道:“快追,那人就是公孙白冰!”
天龙转斜切过来。挽起利箭,咻然射往公孙白冰,却被击落,已让人突破防线,关小刀不禁叫差劲,催着追人,自己更追得更卖力,几个起落,已穿过天龙骑。
那天龙骑追人不着,突地挽弓,复往前发箭,咻咻数响,本该射向公孙白冰,但对方已逃离数百丈,根本射不到,那利箭部全往关小刀背脊射去。
叭叭叭叭叭一连五箭,射得关小刀大骇,跌落草堆,复又爬起,喝吼道:“你们,你们敢暗算我?”
说完倒地,背上仍插着醒目利箭。
天龙骑偷袭得逞,冷声邪笑不断,一手抓弓,一手抓剑,亦步亦趋搜来,免得关小刀中箭未死,祸害一千年。
及近十丈,天龙骑确定那箭全射在要害,关小刀该毙命没错。
有人已冷笑道:“成了,主人说他厉害,我看未必。”
另有一名:“割下脑袋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先前那人道:“死了还能作怪?你怕他化成厉鬼砍你不成?”
另一人说道:“无头鬼有何好怕。怕的是他死而复生。”
先前那人道:“中了穿心五箭还能活?简直笑话!你不敢割,我割给你看!”
说完,抓起剑就要欺前割人头。
猝见关小刀怒喝翻起,大刀奇速无比砍杀过来,那人惊愕:“你……”“没死”两字未出口。一颗脑袋已被砍喷空中,鲜血暴冲好高,四名伙伴见状,惊骇即逃。
关小刀厉喝:“吃里扒外的东西,死来--”大刀再砍,复把提议欲割人头那人劈成两半,衣衫裂处,露出黑底,那似乎是侍卫队衣色。
关小刀怔愕:“莫非是师爷派人谋杀?”
哪肯放过另三人,举刀即追。
三人眼看守命恶煞冲来,已往三方向奔逃,全然无心恋战。
关小刀岂能让三人逃走。猛地大刀挥飞斩去南方那人,复将铁棍打向左侧及西方那人。
他那“神刀斩魔月”招式本就狂霸,这几人武功却稀松平常,还逃不了三数丈,大刀猛旋,砍得一名身断两截,当场毙命。另一名却被击中背背,喷出狂血,倒栽地面,西侧那名,左腿被砸断,倒地唉唉痛叫。
关小刀冷笑走向断脚者,嗔喝道:“说,谁叫你们行刺我?”
那人面目铁青,咬牙不答。
关小刀冷笑:“都决没命,还装好汉?你以为死了就没事?我会把你两腿骨头抽掉,让你像布袋或木偶一样软叭叭地活着!”
匕首拿出来,就要切肉抽骨,那人哪还敢充硬汉?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急道:“我说我说,不要抽我骨!”
关小刀冷斥:“说!是谁?”
那人骇声回答:“是春风姑娘。”
关小刀一愣:“是她?”却不意外。
“正是”
“她如何叫你们来?”
“她要我们扮天龙骑,跟在天龙骑之后,伺机下手。”
“你一直从洛阳跟到这里?”
“正是,刚开始没换天龙骑制服,到这里才换的。”
“你们一行共有几人?”
“只有五个。”
“当真?”
“我们这一批只有五人,是否另有,不得而知。”
关小刀道:“你们是司徒昆仑手下?”
“不是。”
“那为何里边又穿灰制服?”
“春风姑娘说,如此可以相互冒充。”
“这么说,你们跟师爷无关了?”
“嗯。”
“那你们又是何来路?”
“我们只是受雇李春风而已……”
“她怎么雇你们?多少报酬?”
“呃……”
“她说你们宰了我,就可以跟她亲热?”
“呃……是……还有百两金子……”
“真他妈的,我的命只值百两?”
关小刀猛敲那人脑袋,斥道:“想赚钱也该看看货色,老鼠也敢杀猛虎,简直自寻死路!滚!别让我再看到你,真是败类!”
关小刀再敲他脑袋,始自捡起刀柄。
回瞧四周,四具尸体犹在,他不禁狠骂李春风,果然展井报复行动,却不知此行动,司徒昆仑是否知道?
他抬起散落兵刃,再瞧公孙白冰逝去方向,受此突袭,对方已逃得无影无踪,暗暗轻叹,功败垂成。
他转头想啸声以通知谷君子。
忽闻蹄声乍响,一群黑影蹿动,自知是天龙骑已来。
他顾及或有冒充者。已抓紧大刀戒备,直到奔骑靠近,认出谷君平之后,始瘪笑起来:
“你们终于来啦!”
谷君平见及四处断肢残臂,小刀背上插有数箭,惊诧不已:“你受伤了?”
关小刀笑道:“小意思,只不过中了几箭而已。”
二十天龙骑目瞪口呆,平常人要是中了一箭已可毙命,却五处要害连中,却还能说笑,莫非回光返照?替他更捏冷汗
谷君平焦切道:“你练了金钟罩铁布衫?”
关小刀笑道:“哪还练什么金钟罩?铁锅盖倒有两个,哇!痛啊!可能被刺穿,快下马帮我拔下它!”
关小刀敞开衣眼,赫见铁片,左胸但见凹痕,该是方才公孙白冰一刀所留痕迹。谷君平见状,恍然欣笑:“有你的,想出如此妙招!”
跳下马,伸手往其背上利箭揪去,还得花劲,方能揪下,可见其劲道之猛,若无铁甲挡身,可能穿透前胸。
关小刀苦笑道:“管用是管用,却苦了我三四天,像装在罐子里似的,又重又闷啊!”
谷君平替他拔下五支利箭,小刀得以将前后两铁板拿下,背衫处已见血痕,小刀要谷君平替他抹上金创粉,谷君手抓开内衫,果见五个血洞,还好只伤及皮肉,抹了药粉,伤口立即闭
合止血。
谷君子道:“要命,谁下的毒手?”
关小刀苦笑:“最毒女人心,就是那春风姑娘!”
谷君平怔诧:“她终于报复了?”
关小刀道:“往后更有把戏呢!”
还是将铁板挂在身上,道:“虽然重,但命更值钱,我算准她会背后暗箭伤人,临行找了铁锅敲出两片铁甲,果然管用。”
谷君子嗤笑:“你倒是有心人,这么重,能穿得有声有色。”
关小刀干笑:“没办法,小命要紧,把它当成战甲即没事方才还挡了公孙白冰一刀,吓得他屁滚尿流,值得啦!”
谷君平稍惊:“公孙白冰当真现身?我还以为是李春风出马。”
关小刀忽想及要事未完,赶紧穿着衣服,道:“他当然现身若非半路杀出这些混蛋,我早拦住他,咱们快追,他已往北走大概不会超过二十里路。”
谷君平道:“用马追?”
直觉若公孙白冰再绕山路,马匹可能不管用。
关小刀不便说出轻功太差,笑道:“追杀落水狗,气势最重要,咱们边追边放信号使是。只要弟兄围上来,任他神通广大也难抵挡。”
衣服已穿妥,掠上马匹,大刀一挥,笑道:“该走啦!”
谷君平感受神勇,立即策骑而奔,随又把信号箭引燃,射往空中,红光乍现,灿亮夺目,数十里开外,可能见及。
一行二十二骑霎时豪气干云,猛蹄即奔,震撼山河气势,划破夜空,沙场战将,个个杀气腾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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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战断头坪
直到四更天,泌阳分舵主金不换带领十骑追赶过来。
他年约四旬,身形稍瘦,却见劲道,相貌平平,但两眼如电,自有一般睿智,左犬牙掉了一颗,为其特色。
他见及天龙骑,立即拱手报名,并问:“敢是天龙骑弟兄?”
谷君平道:“正是。”
金不换又道:“可是斯文侠谷统领及惊神刀关兄弟?”
关小刀点头:“正是,你知我叫惊神刀?”
金不换笑道:“关兄弟神刀出鞘,到现在未逢改手,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在下早已久仰多时。”
关小刀欣笑:“没想到我这么出名?打赢仗,请你喝酒。”
“多谢多谢!”
金不换连连告谢,笑起来,犬牙空缺,倒见滑稽。
谷群平道:“可有敌踪?”
金不换道:“属下见了火箭,自知状况,不但发出狼烟,传令四处,还领军四探,终已探出动静,敌军可能藏于断头坪,属下这就带诸位前往。”
谷君平道:“可有漏网之虞?”
金不换道:“此时本门已全部动员,纵使对方逃过一关,过不了第二关,何况听说师爷已包抄过来,任他有飞天之能,也无所循形,他要是聪明的话,该会在天亮之前找地方躲起来,或而逃过本门弟兄搜捕。”
谷君平点头:“有道理。”
关小刀道:“断头坪在哪?咱们去吧!”
金不换道:“且跟我来!”
大群人马连夜赶路。
奔行五里追过一片松林,眼前出现若大草原,远远望去,地天相连,星光已逝,东方渐渐泛红,景色大为变异。
金不换指向右山势道:“断头坪即在此。”
众人望去,地空相透中,发现那地形似是断层,项空一片平坦,却见无数裂痕,就像迷宫似的,躲在里头,直若捉迷藏,不易被人发现。
关小刀暗道:“果然是好地形!”
转向金不换,道:“你带着人仍往前奔去,谷三侠则放做搜索状,尽量接近山崖亦无关系,也好装出搜索无果而撤走状,待我再探探虚实。”
金不换、谷着干得到指示,立即兵分两路,一队在前飞奔而过,一队则按往断头坪,谷君平放缓脚步,大有细细按索之势。
关小刀则故技重施,绕道潜行。
在潜向右山脚之下,他始发现此地形的确怪异,那断层如悬崖似地一片延伸过去,耸高成墙,居中却因崩塌形成溜滑梯似的坡度,延伸下来,凹成湖地形态。
复又因滚石不断往外挤叠,汇聚成凸起砂石堆,沙石顶头可见及大小不一石块,就像被砍下的脑袋堆叠该处,断头坪之名大概因此而取之。
关小刀暗暗叫绝,那断层山崖裂缝中,藏个千军万马亦少为人知。
那沙石堆上,崖石缝里躲个百余人,自无痕迹,显然公孙白冰可能率先探知此地形,情急之下,始往此处躲。
关小刀观察地形过后,自知远瞧可能无法找出敌人行踪,已自大方掠向马背,快转往山坡奔去。
此时天色渐亮,霞光照处,已瞧清断层原是赭红色,直若火焰山似的令人耀眼,和那外围青青草原分隔两色,争相显出绝美景色,叫人感受一新。
远处谷君平突见小刀现身,颇感意外:“可有行踪?”
关小刀招手回答:“还在搜,你往前,这里交给我好了。”
谷君平含笑点头,策马即走。
关小刀则往沙石堆奔去,直觉上,马匹不易行走,他遂掠身落地,改为步行,边走边探,及近岩石堆,大刀不由握紧。
猝然大喝:“哪里逃!”
大刀猛往左近桌大崖块劈去,锵然一响,岩块裂滚四散,随又落定,哪曾见得人踪?
“没人?看来是我神经过敏了!”
关小刀不由自嘲一笑,掠向岩块顶头,往断层瞧去,空空荡荡,毫无人踪,再往坡道下方瞧去,果真有个小池,池面水波阵阵,却显平静无声。
关小刀喃喃说道:“没躲在这里,会躲在何方?”
东瞧西望,仍无结果,只好掠回马背,奔行而去。
不到半里远近,已追上谷君平那飞骑。
谷君平问道:“可有人?”
关小刀邪笑道:“当然有,我看那池水现波纹,即知有人摸过,他们可能挖了沙坑,躲得毫无踪迹。”
谷君平低声道:“那该如何应对?”
关小刀道:“咱们目的在阻止他,不妨往后延伸五十里,做半圆式包围,等到大军一来,再反攻不迟。”
谷君平对他作战兵法自是佩服,立即照办,群骑进退开五十余里,驻进田家屯,在小镇用餐。连夜劳累,小刀遂洗澡清身,并稍作休息。
直到中午,复有消息传来,师爷兵马竟然全部移往襄阳。
这简直出乎常理。
莫非襄阳另有战事?
抑或师爷中了鬼计?
关小刀却不这么想,他把谷君平拉到客栈一角,苦笑说道:“我看师爷不会来了,他分明有意放那公孙白冰一条通路,大概要闹得我们这些人死翘翘,他才会出现。”
谷君平怔诧:“他真会如此?”
关小刀苦笑:“我早该想到,这完全是师爷阴谋,他可能很不得让公孙白冰攻到神剑门,让三爷穷于应付,他再回身救人,如此,既可毁天龙骑实力,又可抢劫,实是一举多得。”
谷君平道:“那咱们得赶快调头,也好帮三爷解危!”
关小刀道:“人还在这里,现在赶回去未免太早了,我曾暗们先下手为强,以天龙二十骑实力,该可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然后活捉公孙白冰。”
谷君平道:“我配合行动,可要通知大哥和二哥赶来此?”
关小刀道:“能通知当然最好,但以方二侠之经验,在发现师爷人马全往襄阳移动时,必定想到我们人手不足而赶来,我们等他便是。”
谷君平道:“既然如此,还是准备作战吧!”
关小刀遂把金不换召来。
金不换大发唠叨:“师爷怎那么不灵光,明明传了信号,大军却仍调往襄阳,岂非自露空门?”
关小刀反问:“你是属于哪一派?”
金不换一愣:“什么派?”
关小刀道:“就是王爷派,还是司徒昆仑派?”
金不换皱眉:“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关小刀道:“当然,我们是天龙骑派,你如果是师爷派,那我们不必谈了,免得自找麻烦!”
金不换道:“既然都来了,勉强算天龙派吧……”
“哪有勉强选择?”关小